天还没亮,温辞所在的这片区域,就早早地亮起了灯。

    楼道里隐隐传来了好几道凌乱的脚步,接着温辞的房门便被敲响。

    温辞佯装着睡眼惺忪的模样将门打开,就看到陈姨面色严肃,身后还跟着几名妇人。

    “陈姨,这是?”

    温辞似有不解地询问出声。

    “抱歉吵醒了你。”

    陈姨上下扫视了穿着睡裙的温辞一眼,神色稍有缓和,接着又开口道。

    “岛内失窃,有人看到窃贼往这边逃窜。”

    “我来查看一下你们的安危。”

    “啊?”

    温辞像是有些被吓到,大惊失色地询问起来。

    “陈姨,那窃贼抓到了吗?”

    陈姨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在温辞房间里走了一圈,连露台和衣柜都看了一眼。

    “来,温辞,睡裙撩一下,我看看你的小腿。”

    “什么?”

    温辞有些无措地捏住了睡袍,往后退了一步。

    “陈姨……这是为什么?”

    陈姨只温和地笑了一下。

    “你照做就行。”

    跟在陈姨身后的两名仆妇,见温辞犹犹豫豫的样子,往前两步,像是温辞再没动作,就会来亲自动手。

    在陈姨不容拒绝地注视中,温辞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睡袍。

    肤如凝脂,光滑如玉。

    陈姨点了点头,继续道:“另外一边。”

    温辞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陈姨一眼,慢慢掀开了另一侧的睡袍。

    依旧是细腻光滑的皮肤,没有一丝缺陷。

    陈姨收回目光,朝温辞笑了一下。

    “好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温辞懵懂无措地应了声好,看陈姨离开并进入了隔壁的房间后,才关上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027,再迟一秒,我就要露馅了……]

    温辞看了眼右小腿,那里刚刚还残留着鲜血的伤口,现在恢复如初,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谁知道这修复道具恢复得这么缓慢,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没经验。]

    027解释起来。

    [监控我也处理过了,可以放心了。]

    [嗯,幸好蒙混过关了。]

    温辞将窗帘拉开,看着楼下明显增多,四处搜寻的人手。

    [只是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惊动陈姨亲自前来问询……]

    [我们在冰湖中看到的崩坏源,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

    出了这样的事,岛上的管控明显又加强了不少。

    温辞和另外一名女孩,正坐在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里,被安排送往主宅的方向。

    豪车停在主宅后侧,两人下车后,有一位老妪将她们领入了一片鲜花盛开的花园。

    在交给两人简易的修剪工具后,老妪对她俩嘱咐起来。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在这片花圃里,修剪花枝。”

    另外那名女孩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灰白建筑上。

    “请问婆婆,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家主?”

    那老妪只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浑浊的视线落在了开口的那女孩身上。

    她也没正面回答那女孩的问题,只指了指她身后的那片花园。

    “小姑娘,别着急。”

    “先好好修剪花枝吧。”

    “镜花带刺,得专心些。”

    老妪走后,温辞看着满园的花枝,一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这片花圃里生长的花朵,是温辞从未见过的奇特模样。

    它们的花瓣通体洁白,表面覆盖着一层冰霜似的晶体,像是将花朵沾染水雾后,再冰冻起来的模样。

    它们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宛若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光芒。

    充满了圣洁的易碎感。

    只是这纯白的花枝上,布满了尖锐的小刺,像是稍不留神,就会划破女孩们吹弹可破的肌肤。

    温辞穿着那身乳白色的厚重长裙,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片花枝稍显茂密的区域,决定从这里开始下手。

    见温辞已经开始修剪,那还在观望的女孩,也磨磨蹭蹭地动了起来。

    她看着不远处的灰白建筑,深知今天就是决定她能否被家主一眼看中,从而顺利入主沈家的关键。

    她扬起线条优美的脖颈,微微俯身,露出了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像误入冰雪世界的公主,一时竟让人说不出,到底是花更好看,还是人更夺目。

    温辞并没有像那女孩一样,时不时就往主宅的方向张望。

    她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花枝,尽量避免被那些尖锐的刺扎到。

    好在这衣服,虽然袖子冗长了些许,但也保护了温辞的手臂。

    再加上戴上了手套,只要不故意往刺上捏,大概率也不会受伤。

    027从温辞进入花圃,就感知到了主宅里,似乎波动着同昨夜冰湖边一样的,十分微弱的能量。

    它将这个情况告知了温辞。

    鉴于温辞至今没能正面对上崩坏源,027也无从得知崩坏源的具体信息。

    唯一知道的,就是崩坏源的崩坏值,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

    就在温辞正思考着崩坏源可能与沈家的关系时,伴随着一声尖叫,几根被剪断的花枝从身侧抛了过来。

    温辞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听到尖叫时已经躲闪不及,那几根布满尖刺的花枝,就这样被砸在了温辞的颈侧。

    温辞感觉脖颈一阵刺痛。

    接着那尖叫的女孩,十分惊诧地朝温辞看了过来,在看到温辞脖颈连着锁骨处,几颗正潺潺冒着鲜血的伤口后,才像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刚被花刺扎到了手,惊慌之下才将它们扔了出去……”

    “我不是故意朝你扔的……”

    “我自己也受伤了……”

    那女孩举起被刺扎破的手心,血珠已经染红了一小块白色的手套。

    -

    “找到可疑的人了吗?”

    主宅顶层的卧室里,沈逾正倚在沙发上,随意地翻动着一份最新日期的《新闻报》。

    报纸首页的大半个板块,正用加粗字体描述着今天财经头条。

    《沈氏集团股价再次下跌,疑似内部矛盾重重,人心不稳》

    崔今十分恭敬地立在下首。

    “先生,接到您的通知后,岛内所有人员都已排查完毕。”

    “并没有发现腿部受伤的人。”

    “哦?”

    沈逾放下报纸,像是看得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是躲起来了?”

    沈逾像是轻笑了一声。

    “沈家人这回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精力,才找到这么个宝贝。”

    “怎么又藏着掖着不露面了呢?”

    “是怕我将人,杀了吗?”

    崔今眉头一皱,看着靠在沙发上,明显比昨日更加苍白虚弱的男人,苦心劝慰道。

    “先生,您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既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合适的人,”

    “何不顺水推舟……”

    “崔今。”

    崔今听到眼前的人,轻轻地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刚想开口再劝几句,就看到沙发上的人神色一变,倏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崔今站在窗边,侧头便看到了正在花圃里工作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正靠在一起说着什么,是十分正常的画面。

    “先生,怎么了?”

    崔今有些疑惑,话刚问出口,就听到了让他十分意外的话语。

    “崔今,去将那两女孩,都带过来。”

    -

    崔今觉得先生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崔今给女孩们安排修剪花枝的工作,确实是为了让她们能吸引先生的目光。

    不管是被那修长脖颈上的动脉吸引,还是被镜花扎破的鲜血吸引。

    但这么久以来,先生除了会让自己将那些女孩原封不动遣离外,从来不会像今天一样,让自己将人带过来。

    他站在花圃里,看了眼正在自己面前哭个不停地沈氏旁支沈真,和一声不吭,只捂着自己脖颈的温辞,还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先生的嘱咐。

    沈真脱掉手套,朝崔管家露出了掌心被花枝扎出了几个小伤口,掌心鲜血已经凝固,看起来并无大碍。

    倒是捂着脖颈没掉一滴眼泪的温辞,明显伤得更厉害。

    好,太好了。

    崔今忍不住在心中欢呼起来。

    先生让自己叫人上去,说明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要先生能摄入一点,哪怕一口,都能让他那虚弱的身体,恢复一点生机。

    崔管家安抚了两人几句,接着便告知了家主的传唤。

    得知是家主要见两人,沈真兴奋得立刻止住了哭声。

    温辞则皱了皱眉。

    “崔管家,能否让我先去清理一下。”

    温辞指了指自己脖颈一片被花刺扎出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出血,但还是有些狼狈。

    “不用,就这样。”

    崔管家一口拒绝了温辞清理伤口的请求。

    “快走吧,家主在等你们。”

    沈真喜气洋洋地提着裙摆,跟在崔管家的身后。

    温辞则在027越来越密集的提示中,渐渐紧张起来。

    直到崔管家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先生,人到了。”

    “先进一个。”

    里面传来了一道压低了的声音。

    崔管家将门推开,走在前面的沈真,率先一步迈了进去。

    [小辞,确定了,是同昨夜一样的微弱气息。]

    [如果里面就是沈家家主的话,那他就是崩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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