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男朋友
“你是杰的那个女朋友？”
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一个身影对上，五条悟难得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不是对六眼的观察力产生怀疑，而是眼前这个从血缸浸泡了一遍，浑身血淋淋，跟记忆力为数不多几次见面都躲在夏油杰身后腼腆微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估计让夏油杰自己来看，都会愣住不敢认。
理理警惕地站在原地，不答。
白发少年却没有耐心等她回复，抱臂审视着她，不需要理理回应白发少年自顾自说得欢。
“算了，是不是也无所谓了，你身上有杰的咒力残秽，他人呢，一直联系不上，老子可是很生气呢，那群老爷爷说什么叛逃，还杀害了一百多人，甚至父母......”
“哈，真是听到都要笑出声来。”
“苦夏也要有个限度，别是躲起来不想做任务吧，真的是，老子可是刚从青森结束任务连夜回来，这么累都没喊。结果又接到这个死刑通知，老橘子们真敢想呀。”
一直默不作声的理理突然仰起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死刑？什么死刑？”
“嘁，原来不是哑巴嘛。”五条悟掏出一张纸，随意地折成纸飞机咻的一下朝理理飞去。“喏，自己看，真搞笑，全篇废话一个字也看不懂。”
理理稳稳接住朝她而来的纸张，展开一看。
【关于本校学生造成伤害事件的调查报告】
9月18日夏油杰进入旧*村执行任务后逾期未归......经调查旧*村112名居民死亡......9月23日发现夏油杰父母......认定其为诅咒师，处以死刑。
处以死刑。
真敢想呀，理理轻笑出声，将手中的报告翻折后拎起身上几乎被血泡着的衣服看了眼，皱了皱眉，只能塞进丑脸蠕虫嘴里。
“请问，可以告诉我这个什么总监会往哪走吗？”
对于给了关键讯息的五条悟，理理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因为确实有些开心，理理甚至咧嘴露出了两颗小巧的虎牙，显得更加朝气可爱。
五条悟倒是愣住了，“你要做什么？”
“啊，找他们讲讲道理。”理理又想起纸张上刺人的字眼，厌恶地皱了皱眉。
“哈？”
“喂，你这家伙小胳膊小腿的，那群封建老橘子可不会给你讲道理。”
五条悟又用六眼仔细上下扫视了下的理理，企图看出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但他失望了，他俯视着这个红头发衣裙染血的少女，身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咒力，除了刚刚看到的不错反应力，但估计杀咒灵都得依靠咒具的辅助。
很弱诶。
杰这个小女朋友贸贸然跑去那群老家伙的大本营不跟送菜一样吗？
“没事，不需要他们说话，只要他们听我讲道理就好。所以我该往哪去？”理理没有被五条悟的话吓到，依旧平静地第二次询问。
真是够执着的，算了关老子什么事，杰都敢放心自己女朋友出来杀咒灵。
五条悟看了她良久，随后施施然指了个方向，“那边一直走味道最腐朽最恶心的建筑就是咯。”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抽象的描述都会满头问号，但理理却像是真的明白了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起来像立刻动身。
“啧，杰这家伙怎么跟你说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你要去送死老子不拦着，但是你得告诉老子杰在哪。”
五条悟见她真的打算动身前往总监部，连忙瞬移下去挡住理理前进的脚步，猫眼瞪得溜圆，大有一副你不说老子不让你走的架势。
“杰呀，他在休息。”理理顿了下开口道，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嗯？休息？在哪？”
五条悟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奇怪。
“当然是在我家啦，杰真的是，干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说呢，早知道，我帮他把这些人杀了不就好了。”
理理想到什么歪了下头，对着五条悟语气十分认真地征询，出口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
“哦，对了，既然你是杰的挚友，那你一定知道杰喜欢什么样的容器吧？水晶的怎么样？放在室内，灯光一照流光溢彩一定很好看。”
饶是五条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免被少女真诚却有诡谲的话语击得怔愣住了。
半晌在理理忍不住想再出声询问时，白发少年面色沉寂下来，眼中的天空也凝滞住。
“你说的，是老子想的那个意思吗？”
五条悟翘起的唇角拉得平直，艰难吐出几个字。
“你杀了杰。”
理理疑惑地点头，爽快的承认。
“为什么要这幅表情，反正杰活得这么不开心，现在能安静地休息，不也.....”
少女脆甜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带着摧枯拉朽之力向她袭来，光芒背后是白发少年风起云涌的眼眸。
轰的一声巨响，在这片居民区几乎地动山摇，顷刻间十米的设施均夷为平地，然后空间又归于沉寂。
一阵巨大的烟尘过后是五条悟冷凝的面孔，这些尘土并未浸染他分毫，反而奇异地在他周身不得寸进尺。
死寂蔓延了好半晌。
“啊糟糕，忘记问她家在哪了，啧给老家伙打电话查查吧。”五条悟不爽地撇撇嘴，眉眼中还有未散去的郁气。
突然，他拿手机的手一顿。
粉尘散去后，在废墟中心，一道莹白朦胧的光环绕在少女周身，在一发全力苍的正面冲击下，理理毫发未损。
“哈？”
五条悟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也自负一发全力的苍下，一个普通人绝对不能存活。
那道光有问题！
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六眼却未收集到有用的讯息，五条悟脑子飞快一转，既然这样——
那就多试几次。
“这样不行吗，那试试这个。”五条悟竖起食指，裹挟着巨大能量的红色光芒在指尖闪耀。
“术士反转——赫。”
一分钟过去后，五条悟静静放下手，唇角勾起。
稍微有点意思了，这招在打败那个天与咒缚后再无败绩。
杰，你女朋友真的是给了老子好大的惊喜。
居民区的地面又被犁了一遍，但风暴中心的少女依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五条悟猫眼瞪大，露出一个夸张的笑。
热血沸腾了。
“稍微有点好奇了，既然这样的话——”
正好试试最近开发的新招数。
五条悟两手交握，术式顺转【苍】与术式反转【赫】融合，右手朝前轻弹，一股比之前更摧枯拉朽的紫色能量朝站在废墟中的少女而去。
“虚式——茈！”
能量出手的那瞬间，五条悟用六眼扫过每一处可能的遗漏，六眼告诉他必中，但直觉却又一次拉响警报。
但这次没让他再等待，原先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理理，这次直面疾驰而来，直接与【茈】对冲，令人悚然的是——
这个纤细的身影直接破开了茈的冲击波，紫色的能量硬生生往两侧逸散，少女身周的设施房屋被能量直接扯碎消散，而中间冲出来的理理身上柔和的白色光芒。
失败了。
“试探完了吗？那么该轮到我咯。”
理理眨眼间靠近，几乎是贴着脸朝五条悟一笑，一手缠绕着黑雾蓄力朝他胸口抓去。
如果不是学会反转术式后无下限可以自动运转，五条悟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家伙碰到了。
上次给他这么强压迫感的，还是伏黑甚尔那个天与咒缚。
不过没事，那家伙死在他手上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脑内想法转瞬即逝，现实不过须臾，五条悟摆出茈的手势，既然一发不行就多来几发。
这次他又一次看到茈的耀眼光芒朝少女而去，但在即将击中的时候，一道白色屏障亮起，直接挡住了茈的冲击，直到能量耗尽。
“这是什么术式？”
五条悟抿唇，因为六眼无法从理理身上采集到有用讯息，他有种脱离掌控的不悦。
要不是无下限是五条家的家传术式，这少女没有一点五条家的特征，五条悟几乎以为这是无下限了。
然而没等他多想，理理这次贴近比上次还快，但五条悟并未动作。
“虽然不知道你家伙是什么东西，但是无下限是不可能穿——”
透的。
话语未落，一只在咒术师人均大猩猩体格相较下显得格外柔弱的手穿过无下限的防御朝他的胸口袭来。
被穿透了。
无下限居然被穿透了。
“也不过如此嘛。”少女的话语脆生生的，眉梢轻轻扬起，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
丰富的对敌经验让五条悟在理理手触碰到胸口时狼狈避开，体内的反转术式开始运转。
那一击真不是开玩笑的，五条悟扯了下染血的衣襟，胸口处已然破开一个大洞，伤口在反转术式下飞快愈合。
一手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伤口的疼痛没让五条悟皱一下眉头，他反而开始有些激动，甚至咧开嘴角笑出了声。
“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这家伙，让我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再来，我开始期待你的下一击了。”
理理也咧开嘴角，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肾上腺素激素分泌刺激得她脸上晕开一片红，胸腔在急速鼓噪。
她猫眼亮得惊人，虎牙咬着下唇，因为过于用力，一滴血珠从娇嫩的唇瓣上涌出，又被理理舌尖舔舐而去，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脑中理智的弦开始寸寸绷断。
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几年，平和得快让身体生锈了。
她差点忘记了，之前是如何在无数必死结局中硬生生从地狱爬出来，才能有现在的。
“哈哈哈哈，这么会找死的我还第一次见，真不愧是杰的挚友，那试试我的另一个能力吧。”
【重组】
——
京都。
一间古朴的日式和氏，几扇屏风成一圈，室内没有灯光，仅从屏风后影影绰绰能看见几个身影，沙哑轻慢的话语从后面传来。
“什么五条悟死了？此事来源可靠吗？”
“五条家已经疯了，到处跟疯狗一样乱咬，传言应该可信。”
“这代六眼不过如此，那小子的嚣张劲到底不能让命更长点。”
“现场人员回复，尸体的五脏六腑被移位搅合在一团，已经认不清都是哪些器官。”
“这是什么术式，居然穿破了五条家的无下限防御。”
“凶手还没抓到，围塔外面已经让人警戒了，先看五条家能调查出什么结果。”
......
几人对于目前咒术界的最强战力陨落并无愤慨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扬眉吐气。
“既然这样，那么要不要免除夏油杰死刑，死缓怎么样？不然以后谁去处理特级咒灵？”一道身影提出了目前面临的第一大难题。
确实，目前特级死的死，逃的逃，九十九又完全不受管束，他们还挺在乎以后没人干活怎么办，特级不像是一级咒灵，拿术师命去填都不一定有点声响。
室内一静，继而又从四面八方传来讨论声。
“说得有理，我赞同，诸君认为呢。”
“我也赞同。”
“理应如此，便宜那个咒力操使了。”
“抓到了，就定个束缚吧。”
......
人的性命在这群稳坐钓鱼台的人眼中，仿佛不值得一提，寥寥几句话便能张口定生死。
理理几乎气笑了，一脚踢开虚掩的门扉，她大喇喇地抡着斧头进去。估计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上位者从未想过居然有人会突破重重结界和森严的护卫直接踹门而入。
“你是谁，大胆！”
“来人，将这个犯上者拖出去。”
“如此胆大妄为，必须是死刑，死刑！”
......
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嘶哑难听的声音溢满，像同时进了几百只蚊子，朝你呅呅叫个不停。
啊，真是吵死了。
理理一斧头劈开一个屏风，一把抓出一个惊怒未消皱纹满脸的华服老头子，白嫩的手指扼住他皮肤松弛的脖颈。
五条悟说他们是老橘子还真挺贴切的，松弛的皮肤让理理都要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半截入土的人，还趴在年轻人身上吸血啊。
这样想着，手上轻轻一掐，变了调的喊声像猪死前的最后一声嚎叫，在高亢处戛然而止。
这一声惊叫石破天惊，让几百只蚊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老橘子们。”理理面带笑容地松开手，华服老头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她目不斜视地踩着地上散乱的衣袍在空出的那个没有屏风的位置上坐下。
理理手指勾起一缕已经被血液染成鲜红色的发丝在指尖转了几圈。
“不要试图逃走，我跟你们说哦——”
“外面没有活人了。”
“现在，我问，你们答。”
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一个身影对上，五条悟难得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不是对六眼的观察力产生怀疑，而是眼前这个从血缸浸泡了一遍，浑身血淋淋，跟记忆力为数不多几次见面都躲在夏油杰身后腼腆微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估计让夏油杰自己来看，都会愣住不敢认。
理理警惕地站在原地，不答。
白发少年却没有耐心等她回复，抱臂审视着她，不需要理理回应白发少年自顾自说得欢。
“算了，是不是也无所谓了，你身上有杰的咒力残秽，他人呢，一直联系不上，老子可是很生气呢，那群老爷爷说什么叛逃，还杀害了一百多人，甚至父母......”
“哈，真是听到都要笑出声来。”
“苦夏也要有个限度，别是躲起来不想做任务吧，真的是，老子可是刚从青森结束任务连夜回来，这么累都没喊。结果又接到这个死刑通知，老橘子们真敢想呀。”
一直默不作声的理理突然仰起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死刑？什么死刑？”
“嘁，原来不是哑巴嘛。”五条悟掏出一张纸，随意地折成纸飞机咻的一下朝理理飞去。“喏，自己看，真搞笑，全篇废话一个字也看不懂。”
理理稳稳接住朝她而来的纸张，展开一看。
【关于本校学生造成伤害事件的调查报告】
9月18日夏油杰进入旧*村执行任务后逾期未归......经调查旧*村112名居民死亡......9月23日发现夏油杰父母......认定其为诅咒师，处以死刑。
处以死刑。
真敢想呀，理理轻笑出声，将手中的报告翻折后拎起身上几乎被血泡着的衣服看了眼，皱了皱眉，只能塞进丑脸蠕虫嘴里。
“请问，可以告诉我这个什么总监会往哪走吗？”
对于给了关键讯息的五条悟，理理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因为确实有些开心，理理甚至咧嘴露出了两颗小巧的虎牙，显得更加朝气可爱。
五条悟倒是愣住了，“你要做什么？”
“啊，找他们讲讲道理。”理理又想起纸张上刺人的字眼，厌恶地皱了皱眉。
“哈？”
“喂，你这家伙小胳膊小腿的，那群封建老橘子可不会给你讲道理。”
五条悟又用六眼仔细上下扫视了下的理理，企图看出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但他失望了，他俯视着这个红头发衣裙染血的少女，身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咒力，除了刚刚看到的不错反应力，但估计杀咒灵都得依靠咒具的辅助。
很弱诶。
杰这个小女朋友贸贸然跑去那群老家伙的大本营不跟送菜一样吗？
“没事，不需要他们说话，只要他们听我讲道理就好。所以我该往哪去？”理理没有被五条悟的话吓到，依旧平静地第二次询问。
真是够执着的，算了关老子什么事，杰都敢放心自己女朋友出来杀咒灵。
五条悟看了她良久，随后施施然指了个方向，“那边一直走味道最腐朽最恶心的建筑就是咯。”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抽象的描述都会满头问号，但理理却像是真的明白了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起来像立刻动身。
“啧，杰这家伙怎么跟你说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你要去送死老子不拦着，但是你得告诉老子杰在哪。”
五条悟见她真的打算动身前往总监部，连忙瞬移下去挡住理理前进的脚步，猫眼瞪得溜圆，大有一副你不说老子不让你走的架势。
“杰呀，他在休息。”理理顿了下开口道，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嗯？休息？在哪？”
五条悟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奇怪。
“当然是在我家啦，杰真的是，干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说呢，早知道，我帮他把这些人杀了不就好了。”
理理想到什么歪了下头，对着五条悟语气十分认真地征询，出口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
“哦，对了，既然你是杰的挚友，那你一定知道杰喜欢什么样的容器吧？水晶的怎么样？放在室内，灯光一照流光溢彩一定很好看。”
饶是五条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免被少女真诚却有诡谲的话语击得怔愣住了。
半晌在理理忍不住想再出声询问时，白发少年面色沉寂下来，眼中的天空也凝滞住。
“你说的，是老子想的那个意思吗？”
五条悟翘起的唇角拉得平直，艰难吐出几个字。
“你杀了杰。”
理理疑惑地点头，爽快的承认。
“为什么要这幅表情，反正杰活得这么不开心，现在能安静地休息，不也.....”
少女脆甜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带着摧枯拉朽之力向她袭来，光芒背后是白发少年风起云涌的眼眸。
轰的一声巨响，在这片居民区几乎地动山摇，顷刻间十米的设施均夷为平地，然后空间又归于沉寂。
一阵巨大的烟尘过后是五条悟冷凝的面孔，这些尘土并未浸染他分毫，反而奇异地在他周身不得寸进尺。
死寂蔓延了好半晌。
“啊糟糕，忘记问她家在哪了，啧给老家伙打电话查查吧。”五条悟不爽地撇撇嘴，眉眼中还有未散去的郁气。
突然，他拿手机的手一顿。
粉尘散去后，在废墟中心，一道莹白朦胧的光环绕在少女周身，在一发全力苍的正面冲击下，理理毫发未损。
“哈？”
五条悟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也自负一发全力的苍下，一个普通人绝对不能存活。
那道光有问题！
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六眼却未收集到有用的讯息，五条悟脑子飞快一转，既然这样——
那就多试几次。
“这样不行吗，那试试这个。”五条悟竖起食指，裹挟着巨大能量的红色光芒在指尖闪耀。
“术士反转——赫。”
一分钟过去后，五条悟静静放下手，唇角勾起。
稍微有点意思了，这招在打败那个天与咒缚后再无败绩。
杰，你女朋友真的是给了老子好大的惊喜。
居民区的地面又被犁了一遍，但风暴中心的少女依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五条悟猫眼瞪大，露出一个夸张的笑。
热血沸腾了。
“稍微有点好奇了，既然这样的话——”
正好试试最近开发的新招数。
五条悟两手交握，术式顺转【苍】与术式反转【赫】融合，右手朝前轻弹，一股比之前更摧枯拉朽的紫色能量朝站在废墟中的少女而去。
“虚式——茈！”
能量出手的那瞬间，五条悟用六眼扫过每一处可能的遗漏，六眼告诉他必中，但直觉却又一次拉响警报。
但这次没让他再等待，原先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理理，这次直面疾驰而来，直接与【茈】对冲，令人悚然的是——
这个纤细的身影直接破开了茈的冲击波，紫色的能量硬生生往两侧逸散，少女身周的设施房屋被能量直接扯碎消散，而中间冲出来的理理身上柔和的白色光芒。
失败了。
“试探完了吗？那么该轮到我咯。”
理理眨眼间靠近，几乎是贴着脸朝五条悟一笑，一手缠绕着黑雾蓄力朝他胸口抓去。
如果不是学会反转术式后无下限可以自动运转，五条悟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家伙碰到了。
上次给他这么强压迫感的，还是伏黑甚尔那个天与咒缚。
不过没事，那家伙死在他手上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脑内想法转瞬即逝，现实不过须臾，五条悟摆出茈的手势，既然一发不行就多来几发。
这次他又一次看到茈的耀眼光芒朝少女而去，但在即将击中的时候，一道白色屏障亮起，直接挡住了茈的冲击，直到能量耗尽。
“这是什么术式？”
五条悟抿唇，因为六眼无法从理理身上采集到有用讯息，他有种脱离掌控的不悦。
要不是无下限是五条家的家传术式，这少女没有一点五条家的特征，五条悟几乎以为这是无下限了。
然而没等他多想，理理这次贴近比上次还快，但五条悟并未动作。
“虽然不知道你家伙是什么东西，但是无下限是不可能穿——”
透的。
话语未落，一只在咒术师人均大猩猩体格相较下显得格外柔弱的手穿过无下限的防御朝他的胸口袭来。
被穿透了。
无下限居然被穿透了。
“也不过如此嘛。”少女的话语脆生生的，眉梢轻轻扬起，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
丰富的对敌经验让五条悟在理理手触碰到胸口时狼狈避开，体内的反转术式开始运转。
那一击真不是开玩笑的，五条悟扯了下染血的衣襟，胸口处已然破开一个大洞，伤口在反转术式下飞快愈合。
一手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伤口的疼痛没让五条悟皱一下眉头，他反而开始有些激动，甚至咧开嘴角笑出了声。
“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这家伙，让我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再来，我开始期待你的下一击了。”
理理也咧开嘴角，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肾上腺素激素分泌刺激得她脸上晕开一片红，胸腔在急速鼓噪。
她猫眼亮得惊人，虎牙咬着下唇，因为过于用力，一滴血珠从娇嫩的唇瓣上涌出，又被理理舌尖舔舐而去，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脑中理智的弦开始寸寸绷断。
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几年，平和得快让身体生锈了。
她差点忘记了，之前是如何在无数必死结局中硬生生从地狱爬出来，才能有现在的。
“哈哈哈哈，这么会找死的我还第一次见，真不愧是杰的挚友，那试试我的另一个能力吧。”
【重组】
——
京都。
一间古朴的日式和氏，几扇屏风成一圈，室内没有灯光，仅从屏风后影影绰绰能看见几个身影，沙哑轻慢的话语从后面传来。
“什么五条悟死了？此事来源可靠吗？”
“五条家已经疯了，到处跟疯狗一样乱咬，传言应该可信。”
“这代六眼不过如此，那小子的嚣张劲到底不能让命更长点。”
“现场人员回复，尸体的五脏六腑被移位搅合在一团，已经认不清都是哪些器官。”
“这是什么术式，居然穿破了五条家的无下限防御。”
“凶手还没抓到，围塔外面已经让人警戒了，先看五条家能调查出什么结果。”
......
几人对于目前咒术界的最强战力陨落并无愤慨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扬眉吐气。
“既然这样，那么要不要免除夏油杰死刑，死缓怎么样？不然以后谁去处理特级咒灵？”一道身影提出了目前面临的第一大难题。
确实，目前特级死的死，逃的逃，九十九又完全不受管束，他们还挺在乎以后没人干活怎么办，特级不像是一级咒灵，拿术师命去填都不一定有点声响。
室内一静，继而又从四面八方传来讨论声。
“说得有理，我赞同，诸君认为呢。”
“我也赞同。”
“理应如此，便宜那个咒力操使了。”
“抓到了，就定个束缚吧。”
......
人的性命在这群稳坐钓鱼台的人眼中，仿佛不值得一提，寥寥几句话便能张口定生死。
理理几乎气笑了，一脚踢开虚掩的门扉，她大喇喇地抡着斧头进去。估计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上位者从未想过居然有人会突破重重结界和森严的护卫直接踹门而入。
“你是谁，大胆！”
“来人，将这个犯上者拖出去。”
“如此胆大妄为，必须是死刑，死刑！”
......
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嘶哑难听的声音溢满，像同时进了几百只蚊子，朝你呅呅叫个不停。
啊，真是吵死了。
理理一斧头劈开一个屏风，一把抓出一个惊怒未消皱纹满脸的华服老头子，白嫩的手指扼住他皮肤松弛的脖颈。
五条悟说他们是老橘子还真挺贴切的，松弛的皮肤让理理都要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半截入土的人，还趴在年轻人身上吸血啊。
这样想着，手上轻轻一掐，变了调的喊声像猪死前的最后一声嚎叫，在高亢处戛然而止。
这一声惊叫石破天惊，让几百只蚊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老橘子们。”理理面带笑容地松开手，华服老头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她目不斜视地踩着地上散乱的衣袍在空出的那个没有屏风的位置上坐下。
理理手指勾起一缕已经被血液染成鲜红色的发丝在指尖转了几圈。
“不要试图逃走，我跟你们说哦——”
“外面没有活人了。”
“现在，我问，你们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