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裕走后的一天，赵玉梳喝醉了，大醉一场。
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可能都有，她并不开心，明明自己生活优渥，权力在手，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她几乎日日度日如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萧子羡还没回来。
她酒量并没有那么好，别看她平时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但她一心情不好就去喝酒，这样容易醉。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声音很轻。
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进来——”
苏如芳轻身轻脚地进了屋，熟稔地将赵玉梳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边，赵玉梳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睁开了眼。
“子羡……”
她依稀看见了那人左眼下的泪痣。
苏如芳没觉得奇怪，他向之前一样坐在赵玉梳的身边：“殿下醉了。”
“我想应该是吧。”赵玉梳喃喃道。
赵玉梳接着揉他的脸说：“子羡，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世间事都无法两全呢，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力，却还是无法开心呢。”
苏如芳安慰她道：“殿下，您若是有了烦心事，我可以为您解惑。”
“你不行。”赵玉梳说。
“我行的，”苏如芳说：“我跟他长得那么像，殿下见着我了，便会开心些，殿下开心了，我就开心。”
“你呀，别白费力气了，我算是开心不起来了。”赵玉梳喝得脸颊通红，还不断地打着嗝。
“我就是不明白，十一为何要让子羡去蓟州，难道，十一并非与我一条心？”
作为一个手握权力的女政治家，赵玉梳敏锐的察觉到了赵昀行为上的古怪。
“十一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他……我们可是亲姐弟……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决不能。”
赵玉梳嘴上说苏如芳代替不了萧裕，但她最后脑袋乱着，还是摸摸他的脸，然后笑着喊：“如芳……”
“殿下，我在。”
虽然赵玉梳不是真心喜欢苏如芳，但苏如芳能让她有除了萧裕以外的安全感，每一次她愁眉不展，苏如芳都会陪在她身边，对她说：“殿下，我在。”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为你赎身，然后接进公主府，当然，其中一个原因你已经都知道，就是你的样貌和他极为相似，不过，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一开始，我只是拿你当宠物的……”
这是赵玉梳的真心话，虽然可能对苏如芳不太公平，可她是真拒绝不了一个与萧裕样貌极其相似的清倌陪在她身边。
除了样貌，苏如芳的性格她也很喜欢，什么都听她的，唯她马首是瞻，萧裕就不会，萧裕再爱她，也不会失去他自己，萧裕认为自己和赵玉梳是平等的夫妻关系。
“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可能还有其他用处……”
苏如芳苦笑着：“殿下说笑了，小人能有什么用处，我自认是个废人，从前在如月坊，也只是弹弹琴，唱唱曲，哄那些贵女们开心，如今来了殿下府上……”
他的语速慢了下来。
“也与从前别无二致……我不像萧将军，他于国家，于百姓，于殿下，都是有用之人。”
赵玉梳摇摇头：“如芳，才没有呢，你也有自己的价值。”
苏如芳抬眸，静静地听赵玉梳说。
“虽然你的身份是我的男宠，但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无用之人，这世上人太多了，每个人都会找到他们的位置，即便他们一时迷茫，不知道自己该身在何处，上天也会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像她一样，前后两世，都是长公主。
“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
“殿下说的有理，如芳受教。”
“所以……如芳，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赵玉梳说完了，趴在桌案上，她醉了，但尚有一丝意识，还是醒着的。
“殿下说什么？”他听不懂。
“我说……”
剩下的话，赵玉梳终是没有说出口，她已经醉得说不出来话了。
苏如芳见她有些困了，拿开她手中的酒杯，右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扶住，赵玉梳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呼吸深浅均匀。
见赵玉梳醉了，苏如芳便决定大胆一次。
他一只手护着赵玉梳的肩膀，一手绕过她的膝盖，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慢慢走，朝着床的方向走。
然后，将她稳稳放在床上。
“殿下，就让如芳来服侍你吧。”
……
第二日，晨光熹微。
赵玉梳昨夜醉的厉害，脑袋昏昏涨涨的，她应该算是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醒的，由于阳光的刺激，她的眼睛先是张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睁开，映入眼帘地是陌生的帐帘。
不对，这好像不是她的寝屋。
由于陌生而带来的不安让她迅速起身，去巡查周围的情况。
苏如芳正款步走来，他慢悠悠地，手上端着浅盂。
他微微弯下身，将那盂放到赵玉梳面前，盂中盛放着茶水。
“殿下醒了，用这茶水漱漱口吧，这是我今早新泡的茶，很香呢。”
赵玉梳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苏如芳，他穿着里衣，脸色有些白，看起来身形单薄，弱不禁风。
而赵玉梳呢……她也穿着里衣。
见赵玉梳这样冷漠地看着自己，苏如芳笑了：“殿下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也不漱口吗。”
“苏如芳，你与我从实招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赵玉梳的语气越来越冷。
苏如芳可能是经过了昨晚，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然还与赵玉梳卖起了关子：“殿下真冷漠，明明您昨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再问你一遍，昨晚到底都发生什么了？为何你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赵玉梳严肃道。
“我是殿下的人，在殿下身边不是很正常吗。”
“你别避重就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殿下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殿下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
“油嘴滑舌。”
“在下并非油嘴滑舌，我所有一切全系殿下，殿下就是我的天，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殿下说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殿下说没发生就是没发生，我全听殿下的。”
赵玉梳掀开被子，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她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若是真发生了什么，那苏如芳的活还挺好的，她本来以为苏如芳身子骨弱，与萧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想到伺候起人来也有一套，大概是之前与贵女们周旋地久了，练就了一身本领。
苏如芳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直面她的问题，那她也就不问了，要不然，倒显得是她咄咄逼人了。
其实是不是发生什么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贞洁这种东西她就从没在意过，要不然她就不会两世养面首了，上辈子她尚且愿意于公主府纳宠，更别提她如今是手握大权的长公主了。
赵玉梳没再理他，甩开被子下了床，自如地去穿衣服。
她慢悠悠地说：“苏如芳，我不管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昨晚的所有事你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你若敢说一个字，我便杀了你。”
苏如芳可能有些害怕，但他依旧对上赵玉梳的目光：“殿下不会的，殿下不忍心杀我。”
赵玉梳听了他的话，不禁挑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但萧子羡很重要对吗？”
“子羡……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殿下，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萧子羡对您来说很重要，一直都很重要，而你为了保护他的安危，可以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竟然能忍痛在新婚之后一直对他冷眼相待，那段时间我一直闲在公主府中，也看见和听见了不少，殿下是个很清醒且自制力很强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暂时舍弃自己的欲望，像殿下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不是吗？”
赵玉梳眯了眯眼，警惕地瞧他：“你少自作聪明。”
“殿下，我还没说完呢，所以，你因为一心想保萧子羡的命，才需要很多退路，您真的很聪明，但您也怕有一天事情不在你的掌控之内，而我刚好又与他样貌一致，所以，在最紧要的关头，你需要一个……”
苏如芳还没说完，赵玉梳挥手就将茶盂打翻在地。
“你给我住口！”
苏如芳真没再说下去，他其实也怕赵玉梳是真的生气。
他瞧着赵玉梳的眼睛，想要从她的这双不那么清澈的眼睛中探出半点情绪来。
“你别以为我不杀你，就没有办法治你了，我可以先割下你的舌头，给我的那帮死士们泡酒喝。”
赵玉梳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所以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她走后，整个房间又冷了下来。
苏如芳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
不远万里，蓟州州衙内。
“你说的是真的吗？”萧裕面容冰冷地问面前的人。
那人冒出些许冷汗来：“小人知道的就是这样。”
萧裕捏紧了茶杯，对他道：“下去吧，让我想一想。”
那人慌忙起身：“小人告退。”
那人走后，萧裕再也不忍了，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稀碎，那些碎瓷片散落一地，七零八落，有一片还直接飞了出去，可见他的手劲有多大。
萧裕立即起身出去，将旁边的小下属吓了一跳：“将军，将军，你要去哪里呀？”
萧裕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让他瞬间腿软的话：“回京。”
那小副将差点连帽子都没扶住，奋力扑上去想要拉住萧裕，所幸他最后拽住了萧裕的胳膊。
“将军，您冷静一下啊！”
“放开！”
“您是失心疯了吗，现在回去，就是抗旨，是抗旨啊！还不到三年呢，您不能贸然回京，就剩半年了，您再忍忍，忍忍吧。”
“抗旨又如何，陛下若是来问，我便说事从紧急，想必陛下也不是不能体恤的，何况蓟州这边一切安稳，那些胡人也不敢再打进来了，若是再有人打进来，我便再次起兵，挥师北上，焉能叫那群小喽啰在中原的土地上撒野！”
小副将都快哭出声了，他年龄小，跟在萧裕身边的时间也短，完全没见过这种阵仗啊，抗旨不遵，这可是大罪，搞不好，是要没命的。
萧将军就算了，毕竟他可是陛下的亲姐夫，陛下也不会真的与他计较，到时候，惨的就是他们这些身边的小人物，陛下很可能拿他出气，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可惜他不是李致，李刺史是能与萧将军称兄道弟的人物，若是他在，定能劝动萧将军，萧裕现在就犹如一只猛虎，胸腔中积攒着怒气，一个不注意，就能蹦三尺高。
“将军，您先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刚刚没听见他说什么么，赵玉梳竟然真的跟那个青楼出身的面首共处一室一个晚上！
“以往，她再宠爱苏如芳，也不会这样，也不会这样打我的脸，这么多年了，她养了那个面首多少年，我的眼线就监视了公主府多少年，这是第一次，她竟然真的在有苏如芳的屋子里过夜了，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总之，你们谁都不用拦我，我这就去宰了那个油头粉面的野男人！就是将陛下搬出来也没用！”
这次，无人能阻他。
萧裕行动力超强，当晚就离了州衙，骑上一匹骏马，孑然一身，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不过，蓟州离京城何其遥远，一匹马是远远不够的，萧裕几乎每到一个州衙，就要换一匹马，这样下来前前后后一共换了五匹马，最后才终于回到京城。
他踏足京城的当日，赵昀便知道了他已经回来的消息，但赵昀却没有任何动作。
萧裕呢，他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直接向赵昀请罪，而是径直去了公主府，找赵玉梳算账。
走到门口，他又怯了。
他有些摸不透赵玉梳的心思。
他去蓟州也有两年了，难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真的变心了吗？
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可能都有，她并不开心，明明自己生活优渥，权力在手，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她几乎日日度日如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萧子羡还没回来。
她酒量并没有那么好，别看她平时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但她一心情不好就去喝酒，这样容易醉。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声音很轻。
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进来——”
苏如芳轻身轻脚地进了屋，熟稔地将赵玉梳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边，赵玉梳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睁开了眼。
“子羡……”
她依稀看见了那人左眼下的泪痣。
苏如芳没觉得奇怪，他向之前一样坐在赵玉梳的身边：“殿下醉了。”
“我想应该是吧。”赵玉梳喃喃道。
赵玉梳接着揉他的脸说：“子羡，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世间事都无法两全呢，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力，却还是无法开心呢。”
苏如芳安慰她道：“殿下，您若是有了烦心事，我可以为您解惑。”
“你不行。”赵玉梳说。
“我行的，”苏如芳说：“我跟他长得那么像，殿下见着我了，便会开心些，殿下开心了，我就开心。”
“你呀，别白费力气了，我算是开心不起来了。”赵玉梳喝得脸颊通红，还不断地打着嗝。
“我就是不明白，十一为何要让子羡去蓟州，难道，十一并非与我一条心？”
作为一个手握权力的女政治家，赵玉梳敏锐的察觉到了赵昀行为上的古怪。
“十一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他……我们可是亲姐弟……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决不能。”
赵玉梳嘴上说苏如芳代替不了萧裕，但她最后脑袋乱着，还是摸摸他的脸，然后笑着喊：“如芳……”
“殿下，我在。”
虽然赵玉梳不是真心喜欢苏如芳，但苏如芳能让她有除了萧裕以外的安全感，每一次她愁眉不展，苏如芳都会陪在她身边，对她说：“殿下，我在。”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为你赎身，然后接进公主府，当然，其中一个原因你已经都知道，就是你的样貌和他极为相似，不过，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一开始，我只是拿你当宠物的……”
这是赵玉梳的真心话，虽然可能对苏如芳不太公平，可她是真拒绝不了一个与萧裕样貌极其相似的清倌陪在她身边。
除了样貌，苏如芳的性格她也很喜欢，什么都听她的，唯她马首是瞻，萧裕就不会，萧裕再爱她，也不会失去他自己，萧裕认为自己和赵玉梳是平等的夫妻关系。
“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可能还有其他用处……”
苏如芳苦笑着：“殿下说笑了，小人能有什么用处，我自认是个废人，从前在如月坊，也只是弹弹琴，唱唱曲，哄那些贵女们开心，如今来了殿下府上……”
他的语速慢了下来。
“也与从前别无二致……我不像萧将军，他于国家，于百姓，于殿下，都是有用之人。”
赵玉梳摇摇头：“如芳，才没有呢，你也有自己的价值。”
苏如芳抬眸，静静地听赵玉梳说。
“虽然你的身份是我的男宠，但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无用之人，这世上人太多了，每个人都会找到他们的位置，即便他们一时迷茫，不知道自己该身在何处，上天也会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像她一样，前后两世，都是长公主。
“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
“殿下说的有理，如芳受教。”
“所以……如芳，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赵玉梳说完了，趴在桌案上，她醉了，但尚有一丝意识，还是醒着的。
“殿下说什么？”他听不懂。
“我说……”
剩下的话，赵玉梳终是没有说出口，她已经醉得说不出来话了。
苏如芳见她有些困了，拿开她手中的酒杯，右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扶住，赵玉梳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呼吸深浅均匀。
见赵玉梳醉了，苏如芳便决定大胆一次。
他一只手护着赵玉梳的肩膀，一手绕过她的膝盖，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慢慢走，朝着床的方向走。
然后，将她稳稳放在床上。
“殿下，就让如芳来服侍你吧。”
……
第二日，晨光熹微。
赵玉梳昨夜醉的厉害，脑袋昏昏涨涨的，她应该算是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醒的，由于阳光的刺激，她的眼睛先是张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睁开，映入眼帘地是陌生的帐帘。
不对，这好像不是她的寝屋。
由于陌生而带来的不安让她迅速起身，去巡查周围的情况。
苏如芳正款步走来，他慢悠悠地，手上端着浅盂。
他微微弯下身，将那盂放到赵玉梳面前，盂中盛放着茶水。
“殿下醒了，用这茶水漱漱口吧，这是我今早新泡的茶，很香呢。”
赵玉梳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苏如芳，他穿着里衣，脸色有些白，看起来身形单薄，弱不禁风。
而赵玉梳呢……她也穿着里衣。
见赵玉梳这样冷漠地看着自己，苏如芳笑了：“殿下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也不漱口吗。”
“苏如芳，你与我从实招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赵玉梳的语气越来越冷。
苏如芳可能是经过了昨晚，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然还与赵玉梳卖起了关子：“殿下真冷漠，明明您昨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再问你一遍，昨晚到底都发生什么了？为何你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赵玉梳严肃道。
“我是殿下的人，在殿下身边不是很正常吗。”
“你别避重就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殿下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殿下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
“油嘴滑舌。”
“在下并非油嘴滑舌，我所有一切全系殿下，殿下就是我的天，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殿下说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殿下说没发生就是没发生，我全听殿下的。”
赵玉梳掀开被子，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她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若是真发生了什么，那苏如芳的活还挺好的，她本来以为苏如芳身子骨弱，与萧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想到伺候起人来也有一套，大概是之前与贵女们周旋地久了，练就了一身本领。
苏如芳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直面她的问题，那她也就不问了，要不然，倒显得是她咄咄逼人了。
其实是不是发生什么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贞洁这种东西她就从没在意过，要不然她就不会两世养面首了，上辈子她尚且愿意于公主府纳宠，更别提她如今是手握大权的长公主了。
赵玉梳没再理他，甩开被子下了床，自如地去穿衣服。
她慢悠悠地说：“苏如芳，我不管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昨晚的所有事你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你若敢说一个字，我便杀了你。”
苏如芳可能有些害怕，但他依旧对上赵玉梳的目光：“殿下不会的，殿下不忍心杀我。”
赵玉梳听了他的话，不禁挑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但萧子羡很重要对吗？”
“子羡……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殿下，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萧子羡对您来说很重要，一直都很重要，而你为了保护他的安危，可以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竟然能忍痛在新婚之后一直对他冷眼相待，那段时间我一直闲在公主府中，也看见和听见了不少，殿下是个很清醒且自制力很强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暂时舍弃自己的欲望，像殿下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不是吗？”
赵玉梳眯了眯眼，警惕地瞧他：“你少自作聪明。”
“殿下，我还没说完呢，所以，你因为一心想保萧子羡的命，才需要很多退路，您真的很聪明，但您也怕有一天事情不在你的掌控之内，而我刚好又与他样貌一致，所以，在最紧要的关头，你需要一个……”
苏如芳还没说完，赵玉梳挥手就将茶盂打翻在地。
“你给我住口！”
苏如芳真没再说下去，他其实也怕赵玉梳是真的生气。
他瞧着赵玉梳的眼睛，想要从她的这双不那么清澈的眼睛中探出半点情绪来。
“你别以为我不杀你，就没有办法治你了，我可以先割下你的舌头，给我的那帮死士们泡酒喝。”
赵玉梳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所以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她走后，整个房间又冷了下来。
苏如芳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
不远万里，蓟州州衙内。
“你说的是真的吗？”萧裕面容冰冷地问面前的人。
那人冒出些许冷汗来：“小人知道的就是这样。”
萧裕捏紧了茶杯，对他道：“下去吧，让我想一想。”
那人慌忙起身：“小人告退。”
那人走后，萧裕再也不忍了，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稀碎，那些碎瓷片散落一地，七零八落，有一片还直接飞了出去，可见他的手劲有多大。
萧裕立即起身出去，将旁边的小下属吓了一跳：“将军，将军，你要去哪里呀？”
萧裕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让他瞬间腿软的话：“回京。”
那小副将差点连帽子都没扶住，奋力扑上去想要拉住萧裕，所幸他最后拽住了萧裕的胳膊。
“将军，您冷静一下啊！”
“放开！”
“您是失心疯了吗，现在回去，就是抗旨，是抗旨啊！还不到三年呢，您不能贸然回京，就剩半年了，您再忍忍，忍忍吧。”
“抗旨又如何，陛下若是来问，我便说事从紧急，想必陛下也不是不能体恤的，何况蓟州这边一切安稳，那些胡人也不敢再打进来了，若是再有人打进来，我便再次起兵，挥师北上，焉能叫那群小喽啰在中原的土地上撒野！”
小副将都快哭出声了，他年龄小，跟在萧裕身边的时间也短，完全没见过这种阵仗啊，抗旨不遵，这可是大罪，搞不好，是要没命的。
萧将军就算了，毕竟他可是陛下的亲姐夫，陛下也不会真的与他计较，到时候，惨的就是他们这些身边的小人物，陛下很可能拿他出气，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可惜他不是李致，李刺史是能与萧将军称兄道弟的人物，若是他在，定能劝动萧将军，萧裕现在就犹如一只猛虎，胸腔中积攒着怒气，一个不注意，就能蹦三尺高。
“将军，您先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刚刚没听见他说什么么，赵玉梳竟然真的跟那个青楼出身的面首共处一室一个晚上！
“以往，她再宠爱苏如芳，也不会这样，也不会这样打我的脸，这么多年了，她养了那个面首多少年，我的眼线就监视了公主府多少年，这是第一次，她竟然真的在有苏如芳的屋子里过夜了，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总之，你们谁都不用拦我，我这就去宰了那个油头粉面的野男人！就是将陛下搬出来也没用！”
这次，无人能阻他。
萧裕行动力超强，当晚就离了州衙，骑上一匹骏马，孑然一身，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不过，蓟州离京城何其遥远，一匹马是远远不够的，萧裕几乎每到一个州衙，就要换一匹马，这样下来前前后后一共换了五匹马，最后才终于回到京城。
他踏足京城的当日，赵昀便知道了他已经回来的消息，但赵昀却没有任何动作。
萧裕呢，他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直接向赵昀请罪，而是径直去了公主府，找赵玉梳算账。
走到门口，他又怯了。
他有些摸不透赵玉梳的心思。
他去蓟州也有两年了，难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真的变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