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蒸肉
出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杨文招跟着楚复黎先去吃了饭，没多久找到了一个照相馆，呆滞地拍了照片。
“你再逼我，我就去跳楼。”
“阿英，我陪你。”
杨文招转身走在前面，漫无目的乱走一通，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踢到东西了，控制不住身型往前扑去，被他抓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围的路灯灭了是他搞的。
他又抱起她。
路边有的是人打开了手机的灯照明，照到了她们身上，照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杨文招埋下头，每天都跟着他社死，太讨厌了。
“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讨厌的人在一起是不能长久的。”
“阿英，我不讨厌你。”
“你骗人，你之前还说你讨厌我。”
“可是阿英，我喜欢你。”
“你学它听不懂人话。”
“阿英，我就是它，你知道的，我听得懂人话的。”
“为什么非要结婚，不结婚我们也能在一起。”
“结婚我们也能在一起。”
“所以结不结婚根本不重要。”
“对，所以我们明天去结婚。”
“我说我要去跳楼。”
“明天带你去。”
不想跟他说话了，他变脸之后也就开始很有模有样，看多了越看越假，越看越讨厌。
不跟他说话，不理他。
_
“你竟然会写字啊，那你写一下我的名字吗？我叫晚樱。”
目光落到院中的花，现在开着的花里没有晚樱。
看着触枝在铺平的泥土地上，勾勒出一个“木”，晚樱说：“挽起袖子的挽，英姿飒爽的英。”
写好的“木”被另一根触枝铺平，它犹豫了一下，重新写了起来：挽英
挽英感叹：“你好厉害！”
说完伸手点着指尖划过那一笔一划，拿起一根树枝在旁边依葫芦画瓢写了一遍，扔掉木枝，捧住脸叹了气：“好丑。”
触枝铺平了地面，挽英看着消失的四个字愣了愣，托腮看着它写了很多字，写：我可以教你写字
挽英数了数，托腮慢慢说：“看不懂，”顿了顿，挽英说到，“我说什么你写什么吧。”
它就勾勒出了一句话：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吧
挽英问道：“认识了那么久，还没有问你，你有名字吗？”
它写：认识了那么久还没有问你你有名字吗
挽英托着下巴数了个数，认了字形，说：“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挽英。”
它写：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挽英
挽英看了看落日余晖，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黎，黎明的黎。”
它写：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黎黎明的黎
挽英又数了个数，看着最后几个字，轻声喊：“阿黎。”
喊一遍它就写一遍，写满了就铺平，从头开始。
喊着喊着又铺开了一片，挽英一会儿喊着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喊着它的名字，写满了一块地，说：“别擦。”
它总归没笨到无可救药，左右茫然了一会儿，准备把旁边的花花草草啃掉，再弄出一块地来。
挽英放低了声音，带了几分蛊惑，说：“阿黎，我想要你。”
阿黎缠着一朵绿叶红花，身上流动的彩色顿了顿。
它就在花上抬起了蔓尖，它最好的视角就集中在尖上。
挽英教过它一些东西，它也看得懂一些东西。
在挽英看来，它笨又没那么笨，至少依葫芦画瓢很会。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山，实在缺了水，想要靠着它翻山越岭找到深长的峡谷，已经存在的略微潮湿完全不足以解渴，便等着它不断地寻找和摩挲，找到泉眼，小心探进观察。
那里大概是昏暗的热，泛白的红。
还是不够，便需它爬到更多的地方，想方设法打开水流奔涌的机关。
就像一个精密的活阵，只了了几处凹凸的运转，远远发挥不出足够的威力。
它会接着一路攀爬，重重叠叠的视野不断聚合，各自寻找着精密的角落，忙碌不失旋律，焦急不失耐心。
眼前，它算是彻底得到了许可，爬下绿叶红花，没有急着过来，而是停在写满字的地面边上。
挽英垂着眼看着她们的名字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它会像她一样，有那么一点舍不得擦去吗？
看着它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探出的触枝找到了角落，慢慢写了一句话：挽英，我也想要你
写完泛了红，流动的彩色流出了两点红。
挽英笑了一下，记得自己之前跟它说过，人害羞就会脸红，它听懂了，当场全红给她看，她就说红两点就够了。
她看着那样的它，会觉得有点可爱。
它抖了抖，去掉身上的泥污，爬到她身上，绕着她的脖颈爬上脸蹭了蹭，贴着唇。
挽英有些没力气，慢慢张了口，它匆忙钻了进来。
_
早上醒来的时候，杨文招有些精神不佳，脖颈连着耳根红得要滴血。
她已经不想做梦了，她还不想死，可自从清晰记得第一个梦以后，每个梦都清晰得不得了，而且，被读心的感觉更厉害，暂时也没有感觉什么排斥和异常。
杨文招看着楚复黎白净的脸，找了话题：“你变回来了。”
泪痣消失了，又些变色的眼睛现在黑不溜秋，面部轮廓也没那么深邃锋利了。
楚复黎看着杨文招：“阿英，好看吗？”
“不好看。”
“这样呢？”
杨文招看着肉眼可见的变化的脸，谁懂他变成不久之前她匆匆刷过的帅哥的脸，头发也变短了还凹出个造型，是件这么恐怖的事情。
“你不要随便侵犯别人的肖像权。”
楚复黎变了一张cos的二次元脸，杨文招：“假人也不行，你怎么这样，你快变回来。”
楚复黎问：“阿英觉得好看吗？”
杨文招点点头：“好看，好看。”
至于这张脸是怎么来的，算了，她不想知道。
她们直接去了民政局，杨文招看着楚复黎拿出来的户口本，沉默指哪儿呆哪儿，没听进几句话就拿到了红本。
都说结婚容易离婚难，确实如此，红本拿到手的时候杨文招都感觉没彻底睡醒，打开看了一下照片里自己的死鱼眼，沉默。
对于和他，杨文招真的不知道她想不想结婚，但真的拿到手了，又有点后悔照片拍丑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有点眼色，抓住她的脸帮她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她怎么这样？
“阿英，与我结婚，就那么不开心吗？”
杨文招翻了个白眼。
没有指责，没有敲脑袋……
而他好像不开心。
是他带着她赶着投胎似的跑来领证，她不乐意的脸和心从头到尾，他怎么还好意思不开心，脸太大了。
不开心也没有忘记午饭和晚饭，杨文招所在沙发上刷手机刷得眼泪要掉了，干巴地放下手机，去沐浴更衣，睡觉。
毕业后的聚餐定在后天，没有去KTV之类的地方，而是租了一个可以做菜可以唱歌的别野，要去的一人上交一百块，群汇款收掉了，表示后续会将所有的钱花在哪了列出一张单子，如有多余会返还。
组织起来的是那群平日里跟老师打一块的同学，大部分是班委，还有班委的好朋友。
她不理楚复黎，楚复黎也不理她了。
杨文招靠着高铁的窗，看着外面的东西，脑门靠着窗的震颤很舒服，之前头疼的时候靠着舒服，现在不知所措地时候靠着也舒服。
他大概是嫌她烦，觉得她无聊，没意思了吧。
她要去抓住吗？
想要的东西自己争取。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一个人，她可以一个人活到老。
群里跳出了东西，有人在挑要吃什么了。
杨文招看过每一条信息，眼花缭乱，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没吃过，不认识。
照片十分精美，但说实在的，这些东西他们能做出来吗？
还有人会从家里带东西去，杨文招看了半天，犹豫着自己能带什么东西，很干巴，啥也没有。
中午回到家，楚复黎去了厨房。
她们已经一天半没说话了，他没事吧？
他怎么这样。
她们现在就去离婚行不行，好像不行，有离婚冷静期。
活该。
房间门被打开推了推，没能推开，外面传来楚复黎的声音：“阿英，吃饭了。”
杨文招不说话。
他流进来了。
“阿英，吃饭了。”
杨文招说：“我不想吃饭。”
楚复黎走了过来。
杨文招提起心：“你不能逼我吃饭。”
椅子扶手被按住，杨文招觉得自己该理直气壮看着他，随便吓唬她就是他的不对，但控制不住低下头瑟缩起来，眼眶一下就红了。
“还这么怕我。”
“我才不怕你。”语气带了哭腔，杨文招捂住脸，“我不怕你。”
手被缠开，下巴被抬起来，杨文招头皮发麻地看着凑近了的楚复黎，心跳快得要蹦到他脸上。
“嗯，不怕我就去好好吃饭。”
杨文招眨了眨眼，眼泪流了出来，楚复黎视线微垂，咽了口唾沫。
杨文招只看到了食欲，字面意思的食欲，想擦掉眼泪，手被触枝抓住了，有触枝搭到了肩膀上，绕到脖颈的，爬到脸上的。
眼泪死活憋不回去，杨文招又些泄气，说：“你不能吃我，我们结婚了的，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不能吃了我。”
楚复黎眼睛微眯，莫名兴奋起来，杨文招陡然紧张，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突然有一根触枝钻到了嘴里，杨文招惊恐：“你干什么？”
楚复黎喉结滚动，杨文招唇角哆嗦，感觉下颌被一只手握住了，垂着眼的视野里还有一只手，伸出食指钻进她的口腔。
三……
后脑感觉被一只手托住了，背脊也出现了一只手。
杨文招艰难咽了口唾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吃饭行不行？”
楚复黎笑得温柔又开心：“阿英，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杨文招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舌尖蔓延开绵软黏腻的甜，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杨文招问：“你们的族群，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楚复黎贴近了杨文招，深呼吸，杨文招感觉喉咙管到后脖颈都在冒冷气，他问她：“阿英，我好吃吗？”
杨文招咽了一口口中的东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合时宜。
脖颈上有触尖在滑，杨文招咽了一口唾沫，又咽了一口唾沫。
楚复黎垂下视线：“阿英，你现在好香。”
他现在也香死了，杨文招想抽回手，抽不出来，好难受，他的血肯定有毒。
后悔了，早知道别没事找事了，有人把饭菜做好，好声好气来叫她吃饭，她老实巴交去吃饭会死吗？
楚复黎搅动着的手指停了，感觉他凑近的脸就要亲上来了，杨文招闭上眼睛。
落在身上，穿皮透骨的视线突然一顿。
一触即发的东西陡然溃散，身周的东西慢慢推开，杨文招闭上嘴巴，睁开眼，对上楚复黎的微笑：“阿英，该吃饭了。”
不理解，但尊重。
杨文招老实去吃饭了。
“你再逼我，我就去跳楼。”
“阿英，我陪你。”
杨文招转身走在前面，漫无目的乱走一通，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踢到东西了，控制不住身型往前扑去，被他抓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围的路灯灭了是他搞的。
他又抱起她。
路边有的是人打开了手机的灯照明，照到了她们身上，照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杨文招埋下头，每天都跟着他社死，太讨厌了。
“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讨厌的人在一起是不能长久的。”
“阿英，我不讨厌你。”
“你骗人，你之前还说你讨厌我。”
“可是阿英，我喜欢你。”
“你学它听不懂人话。”
“阿英，我就是它，你知道的，我听得懂人话的。”
“为什么非要结婚，不结婚我们也能在一起。”
“结婚我们也能在一起。”
“所以结不结婚根本不重要。”
“对，所以我们明天去结婚。”
“我说我要去跳楼。”
“明天带你去。”
不想跟他说话了，他变脸之后也就开始很有模有样，看多了越看越假，越看越讨厌。
不跟他说话，不理他。
_
“你竟然会写字啊，那你写一下我的名字吗？我叫晚樱。”
目光落到院中的花，现在开着的花里没有晚樱。
看着触枝在铺平的泥土地上，勾勒出一个“木”，晚樱说：“挽起袖子的挽，英姿飒爽的英。”
写好的“木”被另一根触枝铺平，它犹豫了一下，重新写了起来：挽英
挽英感叹：“你好厉害！”
说完伸手点着指尖划过那一笔一划，拿起一根树枝在旁边依葫芦画瓢写了一遍，扔掉木枝，捧住脸叹了气：“好丑。”
触枝铺平了地面，挽英看着消失的四个字愣了愣，托腮看着它写了很多字，写：我可以教你写字
挽英数了数，托腮慢慢说：“看不懂，”顿了顿，挽英说到，“我说什么你写什么吧。”
它就勾勒出了一句话：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吧
挽英问道：“认识了那么久，还没有问你，你有名字吗？”
它写：认识了那么久还没有问你你有名字吗
挽英托着下巴数了个数，认了字形，说：“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挽英。”
它写：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挽英
挽英看了看落日余晖，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黎，黎明的黎。”
它写：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黎黎明的黎
挽英又数了个数，看着最后几个字，轻声喊：“阿黎。”
喊一遍它就写一遍，写满了就铺平，从头开始。
喊着喊着又铺开了一片，挽英一会儿喊着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喊着它的名字，写满了一块地，说：“别擦。”
它总归没笨到无可救药，左右茫然了一会儿，准备把旁边的花花草草啃掉，再弄出一块地来。
挽英放低了声音，带了几分蛊惑，说：“阿黎，我想要你。”
阿黎缠着一朵绿叶红花，身上流动的彩色顿了顿。
它就在花上抬起了蔓尖，它最好的视角就集中在尖上。
挽英教过它一些东西，它也看得懂一些东西。
在挽英看来，它笨又没那么笨，至少依葫芦画瓢很会。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座山，实在缺了水，想要靠着它翻山越岭找到深长的峡谷，已经存在的略微潮湿完全不足以解渴，便等着它不断地寻找和摩挲，找到泉眼，小心探进观察。
那里大概是昏暗的热，泛白的红。
还是不够，便需它爬到更多的地方，想方设法打开水流奔涌的机关。
就像一个精密的活阵，只了了几处凹凸的运转，远远发挥不出足够的威力。
它会接着一路攀爬，重重叠叠的视野不断聚合，各自寻找着精密的角落，忙碌不失旋律，焦急不失耐心。
眼前，它算是彻底得到了许可，爬下绿叶红花，没有急着过来，而是停在写满字的地面边上。
挽英垂着眼看着她们的名字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它会像她一样，有那么一点舍不得擦去吗？
看着它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探出的触枝找到了角落，慢慢写了一句话：挽英，我也想要你
写完泛了红，流动的彩色流出了两点红。
挽英笑了一下，记得自己之前跟它说过，人害羞就会脸红，它听懂了，当场全红给她看，她就说红两点就够了。
她看着那样的它，会觉得有点可爱。
它抖了抖，去掉身上的泥污，爬到她身上，绕着她的脖颈爬上脸蹭了蹭，贴着唇。
挽英有些没力气，慢慢张了口，它匆忙钻了进来。
_
早上醒来的时候，杨文招有些精神不佳，脖颈连着耳根红得要滴血。
她已经不想做梦了，她还不想死，可自从清晰记得第一个梦以后，每个梦都清晰得不得了，而且，被读心的感觉更厉害，暂时也没有感觉什么排斥和异常。
杨文招看着楚复黎白净的脸，找了话题：“你变回来了。”
泪痣消失了，又些变色的眼睛现在黑不溜秋，面部轮廓也没那么深邃锋利了。
楚复黎看着杨文招：“阿英，好看吗？”
“不好看。”
“这样呢？”
杨文招看着肉眼可见的变化的脸，谁懂他变成不久之前她匆匆刷过的帅哥的脸，头发也变短了还凹出个造型，是件这么恐怖的事情。
“你不要随便侵犯别人的肖像权。”
楚复黎变了一张cos的二次元脸，杨文招：“假人也不行，你怎么这样，你快变回来。”
楚复黎问：“阿英觉得好看吗？”
杨文招点点头：“好看，好看。”
至于这张脸是怎么来的，算了，她不想知道。
她们直接去了民政局，杨文招看着楚复黎拿出来的户口本，沉默指哪儿呆哪儿，没听进几句话就拿到了红本。
都说结婚容易离婚难，确实如此，红本拿到手的时候杨文招都感觉没彻底睡醒，打开看了一下照片里自己的死鱼眼，沉默。
对于和他，杨文招真的不知道她想不想结婚，但真的拿到手了，又有点后悔照片拍丑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有点眼色，抓住她的脸帮她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她怎么这样？
“阿英，与我结婚，就那么不开心吗？”
杨文招翻了个白眼。
没有指责，没有敲脑袋……
而他好像不开心。
是他带着她赶着投胎似的跑来领证，她不乐意的脸和心从头到尾，他怎么还好意思不开心，脸太大了。
不开心也没有忘记午饭和晚饭，杨文招所在沙发上刷手机刷得眼泪要掉了，干巴地放下手机，去沐浴更衣，睡觉。
毕业后的聚餐定在后天，没有去KTV之类的地方，而是租了一个可以做菜可以唱歌的别野，要去的一人上交一百块，群汇款收掉了，表示后续会将所有的钱花在哪了列出一张单子，如有多余会返还。
组织起来的是那群平日里跟老师打一块的同学，大部分是班委，还有班委的好朋友。
她不理楚复黎，楚复黎也不理她了。
杨文招靠着高铁的窗，看着外面的东西，脑门靠着窗的震颤很舒服，之前头疼的时候靠着舒服，现在不知所措地时候靠着也舒服。
他大概是嫌她烦，觉得她无聊，没意思了吧。
她要去抓住吗？
想要的东西自己争取。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一个人，她可以一个人活到老。
群里跳出了东西，有人在挑要吃什么了。
杨文招看过每一条信息，眼花缭乱，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没吃过，不认识。
照片十分精美，但说实在的，这些东西他们能做出来吗？
还有人会从家里带东西去，杨文招看了半天，犹豫着自己能带什么东西，很干巴，啥也没有。
中午回到家，楚复黎去了厨房。
她们已经一天半没说话了，他没事吧？
他怎么这样。
她们现在就去离婚行不行，好像不行，有离婚冷静期。
活该。
房间门被打开推了推，没能推开，外面传来楚复黎的声音：“阿英，吃饭了。”
杨文招不说话。
他流进来了。
“阿英，吃饭了。”
杨文招说：“我不想吃饭。”
楚复黎走了过来。
杨文招提起心：“你不能逼我吃饭。”
椅子扶手被按住，杨文招觉得自己该理直气壮看着他，随便吓唬她就是他的不对，但控制不住低下头瑟缩起来，眼眶一下就红了。
“还这么怕我。”
“我才不怕你。”语气带了哭腔，杨文招捂住脸，“我不怕你。”
手被缠开，下巴被抬起来，杨文招头皮发麻地看着凑近了的楚复黎，心跳快得要蹦到他脸上。
“嗯，不怕我就去好好吃饭。”
杨文招眨了眨眼，眼泪流了出来，楚复黎视线微垂，咽了口唾沫。
杨文招只看到了食欲，字面意思的食欲，想擦掉眼泪，手被触枝抓住了，有触枝搭到了肩膀上，绕到脖颈的，爬到脸上的。
眼泪死活憋不回去，杨文招又些泄气，说：“你不能吃我，我们结婚了的，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不能吃了我。”
楚复黎眼睛微眯，莫名兴奋起来，杨文招陡然紧张，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突然有一根触枝钻到了嘴里，杨文招惊恐：“你干什么？”
楚复黎喉结滚动，杨文招唇角哆嗦，感觉下颌被一只手握住了，垂着眼的视野里还有一只手，伸出食指钻进她的口腔。
三……
后脑感觉被一只手托住了，背脊也出现了一只手。
杨文招艰难咽了口唾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吃饭行不行？”
楚复黎笑得温柔又开心：“阿英，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杨文招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舌尖蔓延开绵软黏腻的甜，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杨文招问：“你们的族群，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楚复黎贴近了杨文招，深呼吸，杨文招感觉喉咙管到后脖颈都在冒冷气，他问她：“阿英，我好吃吗？”
杨文招咽了一口口中的东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合时宜。
脖颈上有触尖在滑，杨文招咽了一口唾沫，又咽了一口唾沫。
楚复黎垂下视线：“阿英，你现在好香。”
他现在也香死了，杨文招想抽回手，抽不出来，好难受，他的血肯定有毒。
后悔了，早知道别没事找事了，有人把饭菜做好，好声好气来叫她吃饭，她老实巴交去吃饭会死吗？
楚复黎搅动着的手指停了，感觉他凑近的脸就要亲上来了，杨文招闭上眼睛。
落在身上，穿皮透骨的视线突然一顿。
一触即发的东西陡然溃散，身周的东西慢慢推开，杨文招闭上嘴巴，睁开眼，对上楚复黎的微笑：“阿英，该吃饭了。”
不理解，但尊重。
杨文招老实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