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雅近期又找到了一份兼职,给一个上高二的女孩补习功课,女孩叫闫优优,是单亲家庭,母亲是议会遴选委员会的会长闫韵。

    闫韵工作很忙,夏雅给女孩上了两周课,只在她家里碰到了一次,还是到家拿了个文件就匆匆离去。

    闫优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因为开学连着两个月的月考都是倒数,被老师通报到了闫韵那里,闫韵就让下属给女儿找个老师补课。

    夏雅得知这个消息后,主动进行了应聘。她的简历很优秀,上城区联考第一名,大一的综合成绩也是全校第一,庆京大学优源奖学金的获得者,还从初三开始就兼职家教,所有辅导的学生学业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闫韵和夏雅简单打了通电话,又调查了下她的大致背景经历后,就定下了她。

    夏雅所在的孤儿院位于上城区边缘地带的乌托县,她考上庆京大学之前都在乌托县上学,那时在那里做家教的时薪相对低一些。不过初三兼职之后,至少可以吃饱饭了,大家生病了也有钱看,还会偶尔给孤儿院的同伴买个礼物。

    考上庆京大学后,她来到上城区主城区上学,上城区贫富差距巨大,主城区汇聚了全区的权贵,夏雅的成绩履历好看,能力又强,所以她兼职补课的收入一直不错。

    就例如这次,夏雅每周六周日给闫优优补三小时的课,每小时两千元,时间一般是下午两点至五点,如有特殊情况,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变更。

    闫优优性格开朗,夏雅也亲和力颇强,两个人很快就熟悉起来,闫优优一口一口地叫着“姐姐”,“姐姐”,没事儿就喜欢给夏雅打电话聊天,和她吐槽学校的各种奇葩事。

    周末的补课一般五点结束,补课结束后,闫优优拉着夏雅帮她搭配下周的衣服,两人又一块儿玩了会儿游戏,等到七点半闫优优才依依不舍地拉着夏雅放她离开。

    夏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哼着小调步行去公交站坐车。

    走到站台的时候,看到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生一直在那里张望,等到夏雅走近后,他又立刻转过身去回避夏雅的视线。

    男生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身形消瘦单薄,这不是夏雅第一次在这个站台见到他,之前以为是巧合,但这么晚了还能遇到,她不免有些多想。

    等她坐上了公交,男生也随即跟了上来,坐在她后一排的位置。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夏雅能够感受到背后一直有视线盯着她,不像是恶意的,但却是让她感觉有些奇怪的。

    她想了想,提前两站下了公交,男生似乎有些慌乱,也很快跟着她跑了下来。

    男生下来后,四下张望想要找夏雅,而夏雅躲在公交站牌旁绕了一下,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夏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瞬间把男生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男生退后了两步,低着头,神情慌张,闪躲着视线回答道。

    夏雅皱了皱眉,走近了才发现男生的眼角和耳朵都有淤伤,额头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似乎也有一些结痂的伤口。

    “谁欺负你了吗?”夏雅轻声问道。

    “没有…,没有。”男生慌张地转身跑开。

    夏雅本想追上他,又想了想,算了,既然找到她,早晚还会再出现。

    夏雅提前下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只好打车回学校,到了寝室之后,唐思琪特别兴奋地告诉她,“雅雅,咱们寝室四个人全都收到了白韵本月的Party邀请,童话主题,要求打扮成任意童话故事里的角色。”

    “啊?”夏雅有些惊讶,她和白韵并不熟啊。

    叶晓婷看出了她的想法,“管他熟不熟,有机会和白家打好关系绝对没坏处,她爷爷虽说退了,但外公可是在军部握有实权的大佬。”

    夏雅并没有忘记之前郭佳丽对自己的警告和尹枫的提醒,她与白韵虽不熟,但也见过几面,对其性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时候大概率来者不善,她又不傻,干嘛往枪口上撞。自己虽说不惧他人恶意,但也的确没必要无故树敌,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开心地嘛。

    倒是唐思琪和叶晓婷,这俩姑娘一向冷静,往日里肯定会提醒自己避下白韵锋芒,今日一个个这么积极,想来是被这份白家的邀请冲昏了头脑。

    更让夏雅惊讶的是,赵胜芸竟然也有参加的意思,她按理说不喜欢这类场合啊,一般情况下,她一定会批判一下上城区权贵的骄奢淫逸,这次却像锯了嘴的葫芦,闷不吭声。

    夏雅觉得这三个人有些反常,不过又想想,也正常,毕竟白家在上城区的地位,想搭上关系也是人之常情。

    夏雅不准备参加,但现在泼冷水显然不合适,所以她说自己要想想,便撒着娇糊弄了过去,然后跑上床,和陆霄发消息聊天去了。

    陆霄最近也很忙,两个人见面相处的机会相比以往少了一些,夏雅又不愿意搬到陆霄那里住,所以腻歪的小情侣只能晚上煲电话粥。

    若是没听到上次生日宴会陆霄与陆母的那些话,夏雅还是很愿意此刻躺到陆霄温暖的怀抱里的,但既然听到了那些话,她就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爱情来些欲拒还迎,人都有劣根性,可以包容,但也要善于掌控。

    夏雅先喜欢的陆霄,所以在这份感情里,她主动的比较多,每一次相遇,聊天,甚至意外的求助,都是她引导的。追人嘛,总要用些心思。

    但陆霄一切得到的太容易,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重要性,竟然还妄想以后两人分手了去联姻。

    夏雅有些气,觉得陆霄有些欠收拾,但两人刚谈没多久,她又不能现在表露出来,不然分手了怎么办?她只能先忍下来。

    不过她对陆霄说的话是认真的,她会努力在三年内成为他的助力。陆霄要权势,就像母亲要钱,自己要爱一样,各有所需,很正常的事。爱人嘛,想要什么,她当然要努力帮他啦。

    后来夏雅才明白她那时的天真,权势是一座庞大的无法撼动的五指山,就算是齐天大圣,那压到头上,也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还没有见过潜藏更深的晦暗与残忍,只见了冰山一角,便以为那是全部,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如此。

    她的自信,她的傲慢,她的自以为是,会让她的成长以更为惨痛的代价为开端。

    ……

    周三的时候,闫优优在学校和一个同学产生了矛盾,两个人吵着吵着竟然打了起来,结果就被学校停课了一周。

    闫优优在电话里哭诉,她母亲把禁了足,要她在家里每天写三千字的检讨。

    闫优优出不去,自然觉得无聊。于是央求夏雅周末两天除了上课,别的时间也在她家里陪她。

    夏雅原本不愿意,她还要和陆霄约会呢。但禁不住闫优优的撒娇耍赖,夺命连环call,只能答应了下来。

    明明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夏雅和闫优优在一块儿,总觉得像带孩子一样。

    更让夏雅感叹这个世界太小的是,和闫优优发生矛盾的竟然是尹茴。嗯,她血缘上的妹妹,也是高二,和闫优优同班,今年17岁。

    据闫优优所言,两个人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一个没爸,一个没妈,本应同病相怜,臭味相投,但尹茴的眼睛却长到了天上去,天天一副看不上她的模样,让她十分不爽。

    两人周三产生矛盾的原因更是奇葩,闫优优无意中看到了尹茴手机通讯录上给自己的备注“蠢瓜”,当即怒上心头,和尹茴吵了起来。

    吵得激烈,难免互揭伤疤,口不择言。尤其是尹茴那句,全上城区的人都知道闫优优父不详,是她母亲借精产子试管生下来的没爹的野种。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闫优优,直接就上手和尹茴打了起来。

    闫优优抱着夏雅的胳膊,转述当时的场景,颇为委屈地说道,“全上城区还都知道她姐姐丢了,她从小没妈呢。我再怎么骂她,也没用她的伤心事攻击她,她倒好,直接这么说我,气死我了。”

    夏雅摸了摸闫优优的脑袋,“那你们之后怎么办?矛盾总要解决,上学总要见面的呀。”

    据闫优优母亲的助理所说,两个人架打的相当激烈,尹茴相对娇小瘦弱,闫优优之前练过散打,有些体格,整个人把尹茴抱摔在地上,而尹茴揪着闫优优的头发,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不知道。”闫优优闷闷的说道。

    夏雅正想要安慰她,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抬眼一看,竟然是闫韵的秘书宋望江打的电话。

    闫优优也看到了,“宋叔怎么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要告我状?”随即抢过夏雅的手机,接通后,点了免提。

    “夏小姐,您好。”手机里传出了宋望江的声音。

    “宋叔叔,请问有什么事吗?”夏雅看了闫优优一眼,轻声回道。

    “是这样的,尹家的家主尹仲霆先生,专门给闫韵会长打了电话,说他的长子尹胥今天会带着小女儿尹茴来家里道歉,想让你帮忙看着优优,让她态度好点,不要再起冲突。”

    “哦哦,好的。”夏雅答道,“那请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应该再有半小时就到了。”宋望江回道。

    “好的,宋叔。”

    电话挂断后,夏雅点了点闫优优的额头,“之后没经我同意,不许乱动我手机。”

    闫优优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咱俩关系这么好,还和我计较这个,小气鬼。”

    “再有半小时尹茴和她哥哥就到了,你确定我们要穿着这身小恐龙、小熊仔睡衣?”夏雅看着闫优优和自己这一身幼稚的家居服,好心地提醒道。

    闫优优撇了撇嘴,“她和她哥又不是天仙儿,难道咱们要穿个晚礼服跪迎他们呀?这样就好,显得我们随意。”

    “随你吧。”夏雅笑了笑,闫优优都无所谓,她就不介意啦,反正自己穿小熊仔家居服也好看,还更可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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