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文没那么爱你，对吗？”这句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刺进雍婉的心房。
雍婉瞬间惊慌失措，她的眸子闪烁着迷惘与不安。
她的反应，无疑给了方宿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轻蔑地勾起唇角，语气中带着讽刺：“我亲眼见过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
雍婉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颤抖地追问：“你真的见过？是什么时候？和谁？”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迫切。
“就在不久前。”方宿语气冷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那个女人我不认识。”
或许全世界都知道凌博文的行径，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方宿冷笑一声：“那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而且，你真的会相信我的话吗？”
她哑然。
如果不是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意识到凌博文从未真正爱过她，她或许会愤怒至极。
“我去医院几次，却一次也没碰到他，那时候我就想，刻骨铭心的初恋也不过如此。”
雍婉心口一拧，胸口翻着连她都不懂的复杂滋味。
她深深呼吸，艰难地低哑的嗓，“恨我，是吗？”
方宿轻嗤一声，没有否认，她的喉咙忍不住发涩。
“你回去吧！”他冷淡地掷话，转身就要离去。
她下意识地伸臂拉住她。
“你做什么？”方宿蹙眉。
“我能留在这里过夜吗？”雍婉紧扣住他皓腕，握得手腕发疼。
方宿疑惑地望着她：“雍婉，就算你跟凌博文分手，与我何干？为什么要在我这里过夜？”
方宿试图甩开她的手，但雍婉却紧紧握住不放。
在拉扯中，雍婉不慎绊到另外一只脚，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他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她却坚持握住不放，两人拉拉扯扯之际，她也不知踩到什么，绊了一下，往前摇摇晃晃地趴去。
方宿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背部撞击地面，一阵剧痛。
雍婉吓慌了，“方宿，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着压在她身上的方宿，她发现他的身躯变得如此纤瘦。
回想起很久以前，两人初次相遇时，也是这样相遇，那时，她是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而方宿健硕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方宿已经变得如此瘦弱。
雍婉心疼，“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方宿愣了片刻，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紧握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你从我身上起来。”
雍婉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酸楚，从他身上站起。
看着他龇牙咧嘴地动了动，似乎有些歉意，小手犹豫着是否该拉他一把。
方宿顿了顿，握住她绵软的小手，藉着她的力量撑坐起来，接着揉了揉自己腰后的肌肉。
“你还好吧。”她小声的问。
又忽然觉得所谓的面子，女性的尊严不重要了，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拿乔的，不如赖到底。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是这样摔在你身上吗？”
方宿闻言，身子一颤。
他当然记得，与她的回忆都想是一幕幕老照片，珍藏在他心底，爱也好，恨也罢，也不曾遗忘。
为什么现在提起来，她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明明是祈求语气，她来说是释怀。
方宿没好气冷哼，“别告诉我公司破产了，你连房子都没了。”
她毫不犹豫点头，“对，我要没房子，也没财产，方宿，站在你面前的，将是一无所有的女人，她只能赖着你了。”
他仿佛不相信相信一向骄傲的她向他示弱。
方宿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经过一番争执，方宿终于答应让她留宿一晚。
但雍婉并没有遵守承诺，她发现自己竟然有当无赖的潜力。
不仅厚着脸皮住下来，还从方宿的房间搬出了床被褥，大大方方地铺在沙发上。
这栋翻新的房子虽然不小，除了必要的设施，其他位置都是杂物间，只有两间房间可睡。
一间是方沅沅的，一间是方宿的。
雍婉不想吵到孩子，宁愿委屈在沙发上睡一晚。
说委屈算不上，他能让她留下来已经是恩赐，这夜她睡的很熟，也很安心，多年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松懈，甚至打着微鼾。
听得方宿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一觉睡到接近中午，阳光从后院落了进来，雍婉朦胧睁开眼，是方沅沅的房间。
简单洗漱过后，她到厨房忙碌的男人打招呼。
他不看她，也不给她饭吃，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和昨天的截然不同，今天是他休息日，也没人上门，房子空荡荡低，安静的令人不知所措。
十指不沾阳春水，厨房她是无用武之地，搞不还会弄砸。
雍婉识趣地去了后院。
方沅沅看她可怜，悄摸摸出门买了两个肉包回来。
“阿姨，饿了吧，给你。”
看着想软的肉包，本想还客气几句，胃不争气响起来。
“阿姨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雍婉尴尬的接过，同她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啃起来。
“姐姐，你怎么惹我爸爸生气了？”经过昨夜吃饭友谊，她确定姐姐不是坏人，“你不是爸爸的朋友吗，他怎么会不理你。”
不擅长跟小孩沟通的雍婉默默啃着包子。
“姐姐？”方沅沅托着腮，满眼求知欲葡萄似的眼珠溜溜转着，纯真可爱。
雍婉忍住要揉他头的冲动，“你...爸爸大概是想起姐姐以前对他不好的事。”
“什么事？”
小孩跳了起来，戒备的看着她。
雍婉握了握拳头，终是忍住了摸摸孩子头的冲动，“姐姐知道错了，现在想要弥补他。”
“弥补？”
“对，就是想补偿他，对你爸爸做好的事情。”
“我知道弥补什么意思，你不用特意解释。”方沅沅嘟着嘴。
“好，你很聪明。”雍婉再次微笑，“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不。”方沅沅老成摇摇头，“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泡我爸爸。”
“泡？”雍婉呛了呛。
“别以为我不懂，就是一个女人缠着一个男人。”
“是谁教你这个字眼，真难听。”
方沅沅朝她吐了个鬼脸，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贼精的吗？
“姐姐，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小孩问的开门见山。
雍婉闻言，心头一紧。
她喜欢他吗？还是出于一时感动。
雍婉扪心自问，美眸逐渐变得暗沉，“大概喜欢。”
“大概？”
对于投在身上那追问的目光，雍婉没有过多的话。
小孩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满，“既然姐姐想补偿，看到那张摇椅没，爸爸很喜欢躺上面，可是有一边坏了，姐姐就帮忙修好吧。”
“嗯，好。”雍婉一口答应。
修个椅子，算不上什么难事。
她走了过去检查，腿脚有几个螺丝松了，椅背木板也断了两根。
方沅沅指了挑杂物间的方位，没过多久，她找到合适工具，“这椅子不会是你爸爸坐坏的吧。”
“对，就是他。”方沅沅睁大眼，一脸胡说八道。
才不会承认是她调皮跟朋友玩坏的。
雍婉无声一笑，想起以前他的体型，“以前你爸爸很壮。”
“我知道啊。”方沅沅一副不屑的表情看她忙活，“他生了一场病，就廋成这样了。”
“他生病？”雍婉愣住。
“嗯。”方沅沅点头，脆声解释：“对啊，还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好瘦，我妈妈跟我说要时常盯着爸爸吃饭。”
雍婉听着，心神恍惚。
离婚后，他拒绝提供的赡养费，并主动断绝了两人的联系，她对他不识趣索性也赌起气来，对他的消息不闻不问。
没想到他竟是大病一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病的？该不会在离婚前就已有了征兆？
即使那时候她确实恨他，感情不和，也没想着报复他什么的。
“你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生病的吗？”雍婉急切的问。
“知道啊。”方沅沅按着腹部，“我妈妈说他肚子有一个坏东西，要开刀割掉。”
肚子有东西，要割掉，胃癌吗？
以前的他是不注意吃饭。
雍婉皱起眉峰。
方沅沅仿佛看出她的忧虑，主动拉起她手，“姐姐不用担心，我妈妈说他现在已经全好了。”
所以手术很成功？那真的是太好了。
雍婉悬着心缓缓放下，定定神，对方沅沅微微一笑，正欲说话，手机响起。
她从口袋取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凌博文。
心头漫上一股厌恶。
“姐姐你不接电话吗？”
她摇摇头，“这电话不重要。”
话落，挂了电话，顺带静音随意丢下一旁。
“我们一起修椅子吧，沅沅帮姐姐递工具好吗？”
“好。
两人很快忙碌起来，雍婉负责敲敲打打，沅沅在一旁听话的帮忙，不时间念几句。
原来小孩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房子没了方沅沅吵闹的动静，方宿悄悄的走了过来，见这一大一小合作修着摇椅，小的叽叽喳喳说的没完，大的话不多，但嘴角擒着抹笑意。
方宿心中荡过一阵恍惚，发着呆，胸口仿佛嘟着什么，憋的难受。
他不该收留她的。
屋内一片屋内一片静寂，只有夏日的微风偶尔拂来，吹动挂在屋檐上的风铃。
等饭菜做好，又缓缓走向后院。
后院没了她的身影。
饭都不吃，不辞而别吗？
方宿揪着心，在后院绕一圈，直到看到女人的手机在地上闪着来电。
他无意理会，可手机对面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打了数遍。
这似乎是她办公的手机，或是有什么急事，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还未开口，耳边传来一串抱怨。
“雍婉，你怎么了，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接，在做什么，人在哪里，今天有去公司吗？”
是个男人，还是他很熟悉的男人，凌博文。
他尽量让声调变得平淡，“先生，不好意思，她现在不在，需要我帮你转达什么吗？”
“你是谁？”对方愣了两秒，质问的口吻。
“我是...个医生，雍总来我们这儿检查。”
男人沉默片刻，深吸口气，“我姓凌，是她男朋友，等她检查完，你跟她说公司有很多事，尽快回来，还有，我很想她。”
是他错觉吗？他总感觉凌博文话里含着挑衅的意思，是在警告他吗？
原来她知道凌博文有女朋友，也没分手。
比起凌博文的挑衅，雍婉作法更令他受伤。
好巧不巧，雍婉在此刻现身，手上提着一袋水果，牵着方沅沅笑盈盈走来。
“你男朋友电话叫你回去。”方宿将未挂的手机递上。
雍婉错愣片刻，“你听我解释...”
“姐姐你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来泡我爸爸。”方沅沅甩开牵着她手。
方宿把手机塞在她手上，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找上他，究竟要做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吗？
想着，心头一酸，“你回吧，男朋友在等你。”
话落，任由方沅沅扯着往屋内走。
雍婉整个人都慌了，想上前，不知怎么的，忽然记起来次两人争执着离婚的话题，她发脾气乱砸东西，害他额头受伤流血——那疤痕，如今还在吗？
“对不起。”方雍婉对着背影讷讷，眸中流露一丝难以觉察的黯然。“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雍婉瞬间惊慌失措，她的眸子闪烁着迷惘与不安。
她的反应，无疑给了方宿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轻蔑地勾起唇角，语气中带着讽刺：“我亲眼见过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
雍婉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颤抖地追问：“你真的见过？是什么时候？和谁？”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迫切。
“就在不久前。”方宿语气冷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那个女人我不认识。”
或许全世界都知道凌博文的行径，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方宿冷笑一声：“那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而且，你真的会相信我的话吗？”
她哑然。
如果不是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意识到凌博文从未真正爱过她，她或许会愤怒至极。
“我去医院几次，却一次也没碰到他，那时候我就想，刻骨铭心的初恋也不过如此。”
雍婉心口一拧，胸口翻着连她都不懂的复杂滋味。
她深深呼吸，艰难地低哑的嗓，“恨我，是吗？”
方宿轻嗤一声，没有否认，她的喉咙忍不住发涩。
“你回去吧！”他冷淡地掷话，转身就要离去。
她下意识地伸臂拉住她。
“你做什么？”方宿蹙眉。
“我能留在这里过夜吗？”雍婉紧扣住他皓腕，握得手腕发疼。
方宿疑惑地望着她：“雍婉，就算你跟凌博文分手，与我何干？为什么要在我这里过夜？”
方宿试图甩开她的手，但雍婉却紧紧握住不放。
在拉扯中，雍婉不慎绊到另外一只脚，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他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她却坚持握住不放，两人拉拉扯扯之际，她也不知踩到什么，绊了一下，往前摇摇晃晃地趴去。
方宿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背部撞击地面，一阵剧痛。
雍婉吓慌了，“方宿，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着压在她身上的方宿，她发现他的身躯变得如此纤瘦。
回想起很久以前，两人初次相遇时，也是这样相遇，那时，她是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而方宿健硕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方宿已经变得如此瘦弱。
雍婉心疼，“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方宿愣了片刻，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紧握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你从我身上起来。”
雍婉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酸楚，从他身上站起。
看着他龇牙咧嘴地动了动，似乎有些歉意，小手犹豫着是否该拉他一把。
方宿顿了顿，握住她绵软的小手，藉着她的力量撑坐起来，接着揉了揉自己腰后的肌肉。
“你还好吧。”她小声的问。
又忽然觉得所谓的面子，女性的尊严不重要了，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拿乔的，不如赖到底。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是这样摔在你身上吗？”
方宿闻言，身子一颤。
他当然记得，与她的回忆都想是一幕幕老照片，珍藏在他心底，爱也好，恨也罢，也不曾遗忘。
为什么现在提起来，她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明明是祈求语气，她来说是释怀。
方宿没好气冷哼，“别告诉我公司破产了，你连房子都没了。”
她毫不犹豫点头，“对，我要没房子，也没财产，方宿，站在你面前的，将是一无所有的女人，她只能赖着你了。”
他仿佛不相信相信一向骄傲的她向他示弱。
方宿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经过一番争执，方宿终于答应让她留宿一晚。
但雍婉并没有遵守承诺，她发现自己竟然有当无赖的潜力。
不仅厚着脸皮住下来，还从方宿的房间搬出了床被褥，大大方方地铺在沙发上。
这栋翻新的房子虽然不小，除了必要的设施，其他位置都是杂物间，只有两间房间可睡。
一间是方沅沅的，一间是方宿的。
雍婉不想吵到孩子，宁愿委屈在沙发上睡一晚。
说委屈算不上，他能让她留下来已经是恩赐，这夜她睡的很熟，也很安心，多年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松懈，甚至打着微鼾。
听得方宿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一觉睡到接近中午，阳光从后院落了进来，雍婉朦胧睁开眼，是方沅沅的房间。
简单洗漱过后，她到厨房忙碌的男人打招呼。
他不看她，也不给她饭吃，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和昨天的截然不同，今天是他休息日，也没人上门，房子空荡荡低，安静的令人不知所措。
十指不沾阳春水，厨房她是无用武之地，搞不还会弄砸。
雍婉识趣地去了后院。
方沅沅看她可怜，悄摸摸出门买了两个肉包回来。
“阿姨，饿了吧，给你。”
看着想软的肉包，本想还客气几句，胃不争气响起来。
“阿姨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雍婉尴尬的接过，同她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啃起来。
“姐姐，你怎么惹我爸爸生气了？”经过昨夜吃饭友谊，她确定姐姐不是坏人，“你不是爸爸的朋友吗，他怎么会不理你。”
不擅长跟小孩沟通的雍婉默默啃着包子。
“姐姐？”方沅沅托着腮，满眼求知欲葡萄似的眼珠溜溜转着，纯真可爱。
雍婉忍住要揉他头的冲动，“你...爸爸大概是想起姐姐以前对他不好的事。”
“什么事？”
小孩跳了起来，戒备的看着她。
雍婉握了握拳头，终是忍住了摸摸孩子头的冲动，“姐姐知道错了，现在想要弥补他。”
“弥补？”
“对，就是想补偿他，对你爸爸做好的事情。”
“我知道弥补什么意思，你不用特意解释。”方沅沅嘟着嘴。
“好，你很聪明。”雍婉再次微笑，“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不。”方沅沅老成摇摇头，“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泡我爸爸。”
“泡？”雍婉呛了呛。
“别以为我不懂，就是一个女人缠着一个男人。”
“是谁教你这个字眼，真难听。”
方沅沅朝她吐了个鬼脸，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贼精的吗？
“姐姐，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小孩问的开门见山。
雍婉闻言，心头一紧。
她喜欢他吗？还是出于一时感动。
雍婉扪心自问，美眸逐渐变得暗沉，“大概喜欢。”
“大概？”
对于投在身上那追问的目光，雍婉没有过多的话。
小孩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满，“既然姐姐想补偿，看到那张摇椅没，爸爸很喜欢躺上面，可是有一边坏了，姐姐就帮忙修好吧。”
“嗯，好。”雍婉一口答应。
修个椅子，算不上什么难事。
她走了过去检查，腿脚有几个螺丝松了，椅背木板也断了两根。
方沅沅指了挑杂物间的方位，没过多久，她找到合适工具，“这椅子不会是你爸爸坐坏的吧。”
“对，就是他。”方沅沅睁大眼，一脸胡说八道。
才不会承认是她调皮跟朋友玩坏的。
雍婉无声一笑，想起以前他的体型，“以前你爸爸很壮。”
“我知道啊。”方沅沅一副不屑的表情看她忙活，“他生了一场病，就廋成这样了。”
“他生病？”雍婉愣住。
“嗯。”方沅沅点头，脆声解释：“对啊，还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好瘦，我妈妈跟我说要时常盯着爸爸吃饭。”
雍婉听着，心神恍惚。
离婚后，他拒绝提供的赡养费，并主动断绝了两人的联系，她对他不识趣索性也赌起气来，对他的消息不闻不问。
没想到他竟是大病一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病的？该不会在离婚前就已有了征兆？
即使那时候她确实恨他，感情不和，也没想着报复他什么的。
“你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生病的吗？”雍婉急切的问。
“知道啊。”方沅沅按着腹部，“我妈妈说他肚子有一个坏东西，要开刀割掉。”
肚子有东西，要割掉，胃癌吗？
以前的他是不注意吃饭。
雍婉皱起眉峰。
方沅沅仿佛看出她的忧虑，主动拉起她手，“姐姐不用担心，我妈妈说他现在已经全好了。”
所以手术很成功？那真的是太好了。
雍婉悬着心缓缓放下，定定神，对方沅沅微微一笑，正欲说话，手机响起。
她从口袋取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凌博文。
心头漫上一股厌恶。
“姐姐你不接电话吗？”
她摇摇头，“这电话不重要。”
话落，挂了电话，顺带静音随意丢下一旁。
“我们一起修椅子吧，沅沅帮姐姐递工具好吗？”
“好。
两人很快忙碌起来，雍婉负责敲敲打打，沅沅在一旁听话的帮忙，不时间念几句。
原来小孩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房子没了方沅沅吵闹的动静，方宿悄悄的走了过来，见这一大一小合作修着摇椅，小的叽叽喳喳说的没完，大的话不多，但嘴角擒着抹笑意。
方宿心中荡过一阵恍惚，发着呆，胸口仿佛嘟着什么，憋的难受。
他不该收留她的。
屋内一片屋内一片静寂，只有夏日的微风偶尔拂来，吹动挂在屋檐上的风铃。
等饭菜做好，又缓缓走向后院。
后院没了她的身影。
饭都不吃，不辞而别吗？
方宿揪着心，在后院绕一圈，直到看到女人的手机在地上闪着来电。
他无意理会，可手机对面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打了数遍。
这似乎是她办公的手机，或是有什么急事，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还未开口，耳边传来一串抱怨。
“雍婉，你怎么了，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接，在做什么，人在哪里，今天有去公司吗？”
是个男人，还是他很熟悉的男人，凌博文。
他尽量让声调变得平淡，“先生，不好意思，她现在不在，需要我帮你转达什么吗？”
“你是谁？”对方愣了两秒，质问的口吻。
“我是...个医生，雍总来我们这儿检查。”
男人沉默片刻，深吸口气，“我姓凌，是她男朋友，等她检查完，你跟她说公司有很多事，尽快回来，还有，我很想她。”
是他错觉吗？他总感觉凌博文话里含着挑衅的意思，是在警告他吗？
原来她知道凌博文有女朋友，也没分手。
比起凌博文的挑衅，雍婉作法更令他受伤。
好巧不巧，雍婉在此刻现身，手上提着一袋水果，牵着方沅沅笑盈盈走来。
“你男朋友电话叫你回去。”方宿将未挂的手机递上。
雍婉错愣片刻，“你听我解释...”
“姐姐你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来泡我爸爸。”方沅沅甩开牵着她手。
方宿把手机塞在她手上，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找上他，究竟要做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吗？
想着，心头一酸，“你回吧，男朋友在等你。”
话落，任由方沅沅扯着往屋内走。
雍婉整个人都慌了，想上前，不知怎么的，忽然记起来次两人争执着离婚的话题，她发脾气乱砸东西，害他额头受伤流血——那疤痕，如今还在吗？
“对不起。”方雍婉对着背影讷讷，眸中流露一丝难以觉察的黯然。“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