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平
入目有两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竹青色暗纹素衣，腰带上系着铜鎏金嵌宝石带扣。
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好看的丹凤眼，轮廓硬朗，气质干净却又带有一丝凌厉。瞧见平日无人的房屋有人也并不惊讶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文夏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另一人身穿宝蓝色水纹刺绣长衫，俊美的脸上神采奕奕，眉目带笑。
“呦，你这么难伺候的脾气，难得察查司还有新面孔。”宝蓝色长衫的男子看向身旁的人，用手肘顶了顶他，结果被那人先一步往右边走了一小步，差点没站稳摔了，稳住身形后，抬手刮了刮鼻子，看上去属于见怪不怪了。
那天鬼帝开会时白序外出不在，文夏没有见到他。但是现在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以及外界对白序的各种描述，素衣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序了。见状文夏率先开口自报家门：“白序判官，我是功曹司文夏，鬼帝叫我来您这报到。”
白序走到红木桌旁，自顾自坐下泡了一壶茶，慢悠悠讲到“文夏。”声音停滞了两秒，又接着说：“早有耳闻，但是来到察查司，还是要遵守察查司的规矩，我觉得你也不想再在这里看到百鬼闹事的场面了。”
说罢还边喝茶边抬眸看向文夏。
文夏出错，察查司要负责查明亡灵的生平，并重新交出一份亡灵名单。大大增加了察查司的工作量，而在以往功曹司工作无误的情况下，这些都不是察查司该负责的。
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这是在敲打自己不要摸鱼犯事？文夏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自己懒散的形象是深入人心了，刚来还闯了祸。不过上岗没几天，不能一棒子打死吧，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力改混子形象。
脑袋里各种想法山路十八弯，脸上却不显半分，挂着职业假笑，眼神真挚盯着白序“好的，我一定积极配合白序判官工作。”
两人一番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可再配上表情语气，哪哪都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宝蓝色长衫男子倒是一人独自开朗，两步并作一步去到白序面前，抬起一杯茶就喝，还招呼着文夏过来喝茶。
“过来喝茶，文夏，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还是头一次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盛泽，是察查司为数不多熬下去的打工人之一。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白序那毒舌，跟他多说两句话都要少吃几顿饭，少活几天。”
文夏不觉点点头，朝盛泽方向悄悄用手作出赞赏的动作，白序声名在外是有原因的。
盛泽接收到文夏的信号后挑了挑眉，白序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说什么。
白序把文夏安排给盛泽后就不曾过问，文夏也不曾在察查司见过他，只听盛泽偶尔言语中提过几句，他那大忙人在人间忙得热火朝天。
而这几日盛泽和文夏也没一点鱼可以摸，人间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来到地府的人数倍增。白序不在，两人跑前跑后。
前脚刚查明上一批亡灵生前所做之事，给人冤情平反，功绩奖赏。后脚下一批亡灵就在等着了，另一边鬼差也催着她们赶紧判完，要带这一批亡灵赶往黄泉路。
盛泽嘴上骂骂咧咧：“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这么多亡灵，没看见排着队吗？再催自己来搞。”手上速度却丝毫不减，资料翻页如飞，唰唰唰留下道道残影。
投胎？这不就是正等着投胎吗？功曹司，阴曹司，阎王殿……忙完这些程序，可不是就带去投胎了？
当然，这些话盛泽也只是在察查司内跟文夏抱怨一下，鬼差来的的时候，还是一幅好脾气的样子。
大步流星地从内殿走出，脸上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言语恳切，说着实在没办法，最近亡灵太多，察查司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加点了，三言两语打发了鬼差。
回到内殿，文夏不曾偷懒，仍是忙着处理公文。盛泽看着，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看来你也不是总消极怠工啊，之前混子的名声怎么传出来的？”
文夏脸上两条黑线，还真直白，盛泽怕不是地府唯一“活人”。别人议论正主，好歹还背着点人，他倒是直接问到正主耳边了。
“谁知道，可能是他们太嫉妒我了吧。”
一本正经说这话真挺逗的。盛泽对文夏越来越好奇了，好像跟传闻有点出入，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是单纯没脑的千金花瓶。
盛泽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了阵阵脚步声。心想又是鬼差？才打发完一批又来？这次盛泽不想再费力气去应付他们了，招招手让文夏去。
文夏倒也听话，快步走到前厅，脸上表情和盛泽如出一辙，公式化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我们已经在加快速度了，马上，您先稍等一下。”
没等到回应，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鬼差，是白序回来了。
公式化的微笑还没有卸下，和白序四目相对：“白序判官，你回来了。”接着扭头朝着内殿大声喊了一句：“盛泽，白序判官回来了。”
喊盛泽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文夏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位难搞的爷，顶头上司，真得罪了自己得遭罪，真要谄媚地说些话，文夏又觉得别扭，说不出口。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白序此次回来是因为有件事比较棘手，之前那女明星和她男朋友被错带回地府，虽然在人间也掀起了波澜，但也在可控范围内。现在是有一位医生蔚然频繁出现阳寿增加减少的情况。
察查司不能没人，手底下的鬼差也需要人管理，文夏刚来不久，真让她独当一面，似乎过于勉强。并且这位名医目前在女明星和她男友接受治疗的医院任职，跟文夏还扯得上一点关系。
思来想去，只有盛泽继续留在察查司。文夏跟着白序去调查，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平。
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过去人间，文夏还是挺期待的，比起地府而言总归是自己较为熟悉的环境。
莬城的冬天，寒冷干燥，高楼大厦的钢铁森林里，人人都步履匆忙，生怕慢一步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的背影。
白序和文夏来到蔚然工作的医院，蔚然研究的方向是植物药理。而让他在医学界面前站稳脚跟的是他从植物中提取了秋霜素，发现了它的药用价值，可以治疗一种皮肤疾病。
随着现代科学医疗水平的发展，相当一部分疾病都或深或浅地找到了治愈或缓解的方法，无非是时间长短金钱消耗的问题。但是近两年却出现了一种皮肤病——糜肤症，前期患者身体部分出现痤疮，后期全身溃烂，严重者单穿上衣服，尚未出现溃烂的皮肤都会被衣服面料磨烂。
医学领域至今未明确这种疾病的发病原因，也不知如何进行治疗，可谓束手无策。直到蔚然提取出秋霜素，它可以缓解患者皮肤的溃烂，被广泛运用于治疗糜肤症，这种疾病才得到遏制。
文夏之前翻阅蔚然资料的时候，发现他积福积德，阴德无数。帮助了数万万患者脱离病痛，积福积德不奇怪。但令人疑惑的是同时也有很多人憎恨厌恶他，萦绕在他身上的怨气连阴德都压不住，时日无多。
然而蔚然的阳寿近日又突然增加了十多年，阳寿如此不稳定，到底是为什么？
白序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通灵戒，眉眼往左边一挑，示意文夏往左看。办公室里，蔚然不在，其他几个同事在闲聊。
“今年拨的项目资金怎么这么少？别说开展新的项目了，老项目靠那点钱都悬。”
旁边人笑了一下，语气里说不出是无奈意味多还是忿忿不平更多：“这么多年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还想要多少钱？人家可是要文章有文章，要科研有科研的，手术也做了好几台高难度的，技不如人，能怪谁？”
“你别说，人家这几年也是厚积薄发了，之前在A大附属医院做的手术差点就失败了，家属还去闹过。”
话里的人家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蔚然风头正盛，谁能比的过他。
文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旁人看不见她们，也听不到。她眼里透露着疑惑，看样子蔚然是突飞猛进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序判官，你看蔚然的生平了吗？真是突然开窍了？”
旁边的白序看了她一眼，回道：“看了，他是靠真本事做出的成绩，你没看？功曹司文复的职位这么轻松？怪不得无人来我察查司啊。”
还不等文夏反应，抬脚就走了。
怪声怪气，文夏临时被喊来，怎么看？其实察查司的员工是可以通过通灵戒查看的，只是文夏尚且没开发出这个功能。
白序长着一张云淡风轻，看淡一切的脸，没想到这么记仇，说话这么刺人。
文夏悄悄翻了个白眼，不由想起谭晚陶之前说的可惜了一张帅脸，内心默默认同。
不过文夏又有点心虚，上面要求文夏处理的那一批亡灵功曹司，察查司都再严查一遍，可下一批亡灵不等人，从而导致察查司最近这么繁忙。
赶紧解决完蔚然这桩事，将功补过，好让老爸把自己捞出去，文夏鼓励完自己。紧跟上白序的脚步，选择性无视他后面的话，接着聊正事：“还真是靠自己的实力，没有走歪门邪道，那怎么周边的怨气如此重，嫉妒心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文夏正纳闷着，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停住了脚步，一头栽到白序后背上。
嘶，文夏捂着被撞的头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嘀咕着：“怎么突然停下来，这背是一点肉没有吗？疼死了。”
文夏不知道白序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念叨，只看见白序转过身后开口：“盛泽发现了一些线索，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先回去一趟。”
两人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回到察查司，文夏可不愿再挨着白序这尊大佛了，刚进门，她便抢先一步来到盛泽旁边，动作麻利地给自己找好了位置。
盛泽不似平常那般嬉皮笑脸，神色有些严肃，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白序面前。
“蔚然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查看了生死簿上他的情况，他阳寿增减的情况将近出现了三四次，只是时间十分巧合，都在亡灵名单的整理和公布后。亡灵名单每日一换，每次都这么恰好，实在不像是自然发生的。”
白序接过资料翻看着，翻资料的速度渐渐加快，手也慢慢撰紧，这种情况如果并非第一次出现，那不仅仅是功曹司出现纰漏，察查司工作也出了问题，毕竟察查司负责着处理不确定归处亡灵的进一步审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蔚然的名字不是没出现过在审查名单里，但审查时又丝毫没有问题。今早鬼帝通过通灵戒向他传达了自己的意思，蔚然这件事要查清楚，查明白，但不要太过张扬，行事低调一点。
原先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调查，结果像特意选好的时间段一样，还瞒过了察查司的审查，看来是暗处有人。
不知何时，天色似被浓墨浸染，仿佛苍穹上有人在挥洒着什么，云层翻涌，风不再柔和，夹杂着一丝寒意。
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好看的丹凤眼，轮廓硬朗，气质干净却又带有一丝凌厉。瞧见平日无人的房屋有人也并不惊讶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文夏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另一人身穿宝蓝色水纹刺绣长衫，俊美的脸上神采奕奕，眉目带笑。
“呦，你这么难伺候的脾气，难得察查司还有新面孔。”宝蓝色长衫的男子看向身旁的人，用手肘顶了顶他，结果被那人先一步往右边走了一小步，差点没站稳摔了，稳住身形后，抬手刮了刮鼻子，看上去属于见怪不怪了。
那天鬼帝开会时白序外出不在，文夏没有见到他。但是现在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以及外界对白序的各种描述，素衣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序了。见状文夏率先开口自报家门：“白序判官，我是功曹司文夏，鬼帝叫我来您这报到。”
白序走到红木桌旁，自顾自坐下泡了一壶茶，慢悠悠讲到“文夏。”声音停滞了两秒，又接着说：“早有耳闻，但是来到察查司，还是要遵守察查司的规矩，我觉得你也不想再在这里看到百鬼闹事的场面了。”
说罢还边喝茶边抬眸看向文夏。
文夏出错，察查司要负责查明亡灵的生平，并重新交出一份亡灵名单。大大增加了察查司的工作量，而在以往功曹司工作无误的情况下，这些都不是察查司该负责的。
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这是在敲打自己不要摸鱼犯事？文夏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自己懒散的形象是深入人心了，刚来还闯了祸。不过上岗没几天，不能一棒子打死吧，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力改混子形象。
脑袋里各种想法山路十八弯，脸上却不显半分，挂着职业假笑，眼神真挚盯着白序“好的，我一定积极配合白序判官工作。”
两人一番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可再配上表情语气，哪哪都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宝蓝色长衫男子倒是一人独自开朗，两步并作一步去到白序面前，抬起一杯茶就喝，还招呼着文夏过来喝茶。
“过来喝茶，文夏，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还是头一次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盛泽，是察查司为数不多熬下去的打工人之一。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白序那毒舌，跟他多说两句话都要少吃几顿饭，少活几天。”
文夏不觉点点头，朝盛泽方向悄悄用手作出赞赏的动作，白序声名在外是有原因的。
盛泽接收到文夏的信号后挑了挑眉，白序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说什么。
白序把文夏安排给盛泽后就不曾过问，文夏也不曾在察查司见过他，只听盛泽偶尔言语中提过几句，他那大忙人在人间忙得热火朝天。
而这几日盛泽和文夏也没一点鱼可以摸，人间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来到地府的人数倍增。白序不在，两人跑前跑后。
前脚刚查明上一批亡灵生前所做之事，给人冤情平反，功绩奖赏。后脚下一批亡灵就在等着了，另一边鬼差也催着她们赶紧判完，要带这一批亡灵赶往黄泉路。
盛泽嘴上骂骂咧咧：“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这么多亡灵，没看见排着队吗？再催自己来搞。”手上速度却丝毫不减，资料翻页如飞，唰唰唰留下道道残影。
投胎？这不就是正等着投胎吗？功曹司，阴曹司，阎王殿……忙完这些程序，可不是就带去投胎了？
当然，这些话盛泽也只是在察查司内跟文夏抱怨一下，鬼差来的的时候，还是一幅好脾气的样子。
大步流星地从内殿走出，脸上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言语恳切，说着实在没办法，最近亡灵太多，察查司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加点了，三言两语打发了鬼差。
回到内殿，文夏不曾偷懒，仍是忙着处理公文。盛泽看着，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看来你也不是总消极怠工啊，之前混子的名声怎么传出来的？”
文夏脸上两条黑线，还真直白，盛泽怕不是地府唯一“活人”。别人议论正主，好歹还背着点人，他倒是直接问到正主耳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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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了阵阵脚步声。心想又是鬼差？才打发完一批又来？这次盛泽不想再费力气去应付他们了，招招手让文夏去。
文夏倒也听话，快步走到前厅，脸上表情和盛泽如出一辙，公式化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我们已经在加快速度了，马上，您先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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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式化的微笑还没有卸下，和白序四目相对：“白序判官，你回来了。”接着扭头朝着内殿大声喊了一句：“盛泽，白序判官回来了。”
喊盛泽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文夏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位难搞的爷，顶头上司，真得罪了自己得遭罪，真要谄媚地说些话，文夏又觉得别扭，说不出口。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白序此次回来是因为有件事比较棘手，之前那女明星和她男朋友被错带回地府，虽然在人间也掀起了波澜，但也在可控范围内。现在是有一位医生蔚然频繁出现阳寿增加减少的情况。
察查司不能没人，手底下的鬼差也需要人管理，文夏刚来不久，真让她独当一面，似乎过于勉强。并且这位名医目前在女明星和她男友接受治疗的医院任职，跟文夏还扯得上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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莬城的冬天，寒冷干燥，高楼大厦的钢铁森林里，人人都步履匆忙，生怕慢一步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的背影。
白序和文夏来到蔚然工作的医院，蔚然研究的方向是植物药理。而让他在医学界面前站稳脚跟的是他从植物中提取了秋霜素，发现了它的药用价值，可以治疗一种皮肤疾病。
随着现代科学医疗水平的发展，相当一部分疾病都或深或浅地找到了治愈或缓解的方法，无非是时间长短金钱消耗的问题。但是近两年却出现了一种皮肤病——糜肤症，前期患者身体部分出现痤疮，后期全身溃烂，严重者单穿上衣服，尚未出现溃烂的皮肤都会被衣服面料磨烂。
医学领域至今未明确这种疾病的发病原因，也不知如何进行治疗，可谓束手无策。直到蔚然提取出秋霜素，它可以缓解患者皮肤的溃烂，被广泛运用于治疗糜肤症，这种疾病才得到遏制。
文夏之前翻阅蔚然资料的时候，发现他积福积德，阴德无数。帮助了数万万患者脱离病痛，积福积德不奇怪。但令人疑惑的是同时也有很多人憎恨厌恶他，萦绕在他身上的怨气连阴德都压不住，时日无多。
然而蔚然的阳寿近日又突然增加了十多年，阳寿如此不稳定，到底是为什么？
白序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通灵戒，眉眼往左边一挑，示意文夏往左看。办公室里，蔚然不在，其他几个同事在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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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人笑了一下，语气里说不出是无奈意味多还是忿忿不平更多：“这么多年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还想要多少钱？人家可是要文章有文章，要科研有科研的，手术也做了好几台高难度的，技不如人，能怪谁？”
“你别说，人家这几年也是厚积薄发了，之前在A大附属医院做的手术差点就失败了，家属还去闹过。”
话里的人家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蔚然风头正盛，谁能比的过他。
文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旁人看不见她们，也听不到。她眼里透露着疑惑，看样子蔚然是突飞猛进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序判官，你看蔚然的生平了吗？真是突然开窍了？”
旁边的白序看了她一眼，回道：“看了，他是靠真本事做出的成绩，你没看？功曹司文复的职位这么轻松？怪不得无人来我察查司啊。”
还不等文夏反应，抬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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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序长着一张云淡风轻，看淡一切的脸，没想到这么记仇，说话这么刺人。
文夏悄悄翻了个白眼，不由想起谭晚陶之前说的可惜了一张帅脸，内心默默认同。
不过文夏又有点心虚，上面要求文夏处理的那一批亡灵功曹司，察查司都再严查一遍，可下一批亡灵不等人，从而导致察查司最近这么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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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正纳闷着，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停住了脚步，一头栽到白序后背上。
嘶，文夏捂着被撞的头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嘀咕着：“怎么突然停下来，这背是一点肉没有吗？疼死了。”
文夏不知道白序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念叨，只看见白序转过身后开口：“盛泽发现了一些线索，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先回去一趟。”
两人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回到察查司，文夏可不愿再挨着白序这尊大佛了，刚进门，她便抢先一步来到盛泽旁边，动作麻利地给自己找好了位置。
盛泽不似平常那般嬉皮笑脸，神色有些严肃，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白序面前。
“蔚然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查看了生死簿上他的情况，他阳寿增减的情况将近出现了三四次，只是时间十分巧合，都在亡灵名单的整理和公布后。亡灵名单每日一换，每次都这么恰好，实在不像是自然发生的。”
白序接过资料翻看着，翻资料的速度渐渐加快，手也慢慢撰紧，这种情况如果并非第一次出现，那不仅仅是功曹司出现纰漏，察查司工作也出了问题，毕竟察查司负责着处理不确定归处亡灵的进一步审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蔚然的名字不是没出现过在审查名单里，但审查时又丝毫没有问题。今早鬼帝通过通灵戒向他传达了自己的意思，蔚然这件事要查清楚，查明白，但不要太过张扬，行事低调一点。
原先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调查，结果像特意选好的时间段一样，还瞒过了察查司的审查，看来是暗处有人。
不知何时，天色似被浓墨浸染，仿佛苍穹上有人在挥洒着什么，云层翻涌，风不再柔和，夹杂着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