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琴跟在舒夏的身后,买店铺不是她心血来潮,而是因为约定。

    她们曾经发誓,不管是谁离开那个吃人的蛊窟,要开设一个医馆,治病救人。

    她一个蛊女是开不了正儿八经的医馆了,但是她可以开设一个医疗馆,既可以用美食让人心情愉悦,食疗也可以让人健康长寿。

    “夫人,少爷名下有许多店铺,夫人开口便是了。”

    舒夏摇摇头,她的食馆不需要太大,位置也不想要去太繁华的地方。她就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家,顺便开个食疗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大刀阔斧的整改,她可以跟柳辞然借,但不能直接要,一码归一码,她算的清楚。

    她脑中有想要的地段,所以云琴就看到少夫人去了一个又一个胡同,看着不像是找餐馆,倒像是去偷香。

    终于舒夏在离柳府隔一条街相中了一个酒肆,酒肆不大,老板要去南下。

    舒夏看了看酒肆的结构脑中定下来方案,价格是云琴谈的,银子是柳辞然给的,舒夏打了欠条。

    柳辞然看了一眼推回去,舒夏喝着她炖的乳鸽汤说道:“收着吧,我不喜欢欠人情。”

    “若是这么说,那从昨夜到现在姑娘救了柳某两次,也是柳某考虑不周。”

    舒夏抬起看了一眼柳辞然,她歪头想了想说道:“陪嫁的那些人呢?”

    “在后院。”

    “我去看看,至于这个……”舒夏看了一眼欠条,“你先收起来,回头再说。”

    她突然想起来,古代女子有陪嫁,原主虽然不受宠,但其母亲留下的东西应该是能带过来的吧。

    ——想的太美了!

    原主带过来一个丫鬟一个婆子,而出嫁的嫁妆,只有白银一百两和两个箱子。

    舒夏打开箱子看了一眼,花瓶瓷器寥寥几件,她歪头回忆原主的娘,可惜原主娘死的早,原主并没有太多记忆。

    嗯……她的记忆并不多,但是看起来,一个嫡女的出嫁规格并不是这样的。

    “云琴,我带过来的人在哪里?”

    “在后院,少爷说不许那两位伺候夫人,若是夫人留着就做些杂活,若是夫人不留,便发卖了。”

    舒夏去了后院,丫鬟翠翠看到舒夏上前行礼喊道:“少夫人。”

    翠翠是原主出嫁的时候随便塞过来的,在这之前翠翠一直都在浣衣洗衣,小脸圆鼓鼓的,笑起来两颗小虎牙。

    “让她跟在我身边吧,你好好教教她。”

    “是,夫人。”

    云琴对着翠翠招招手,翠翠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太好了,她不用被卖了,也不会被张婆子欺负了!

    “不是说还有一个婆子吗?人呢?”

    翠翠指了指那关上的门,她看了看舒夏上前敲了敲。

    “死丫头,敲什么敲,再敲把你牙敲掉!”

    听到门内传来的咒骂声舒夏皱眉,她喜欢与心思单纯的人相处,但跟随在她身边的人,不仅要有单纯的心思,还要有一定的能力和素质,能够应对各种情况。

    舒夏朝翠翠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翠翠不明所以地走到舒夏身后,舒夏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刚刚打开门的张婆子身上,将她直接踢飞了出去。

    "哎哟,我的天哪!是哪个没长眼的小贱人,竟敢对老婆子我动手动脚?等我抓住她,非得撕烂她的嘴巴不可!"张婆子躺在地上,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破口大骂道。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还以为柳家你是当家做主了。”

    舒夏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张婆子,她看了看茶水,云琴拍了一下翠翠,翠翠恍然大悟给舒夏倒了杯茶。

    张婆子抬起头看到了舒夏,她揉着肚子慢慢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和轻蔑,不恭不敬地开口说道:“我的小姐,不是老婆子我话多,您在舒府的时候就已经惹人厌烦了,现在嫁了人,应该有一个少夫人的样子,好好服侍公婆,要不然可是丢了整个舒府的脸面啊!”

    舒夏没说话,她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老婆说的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小姐,夫人派老婆子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小姐的,可小姐似乎并没有把夫人的话放在心上,那老婆子只好再重复一遍了。小姐,您……”

    还没等她说完,舒夏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云琴,掌嘴!”

    云琴毫不犹豫地上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抽打着张婆子的脸颊。不一会儿,张婆子的脸颊就变得通红肿胀起来,看起来十分狼狈。

    云琴因会武,故而她的手劲极大,打得张婆子连连求饶。

    “会说人话了吗?”舒夏喝了口茶随后皱眉,下人的茶哪是什么好茶,只是沫子罢了。

    “求……求小姐……开,开恩。”

    “继续!”舒夏冷冷开口,云琴再次挥手。

    “错了,错了,奴婢错了,求,求少夫人,开,开恩!”

    “停手。”

    云琴停手站在翠翠身边,翠翠瑟瑟发抖。

    “你是什么时候入的舒府。”

    “回少,少夫人,老奴入舒府已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就是见过舒老爷的原配了。

    “说说我的娘亲,知道多少,说多少。”

    张婆子被发卖了,但是舒夏在张婆子身上下了药。她前世就不是什么好人,今生也不打算装好人。可她不知道张婆子在出府的那一刻就死了,是柳辞然动的手。

    舒夏伸了个懒腰回去,她与柳辞然虽然是表面夫妻,但是该给的面子还需要给的。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舒夏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皱眉,云琴担忧的看了一眼舒夏,舒夏摆摆手让云琴带着翠翠回去。

    “走吧。”

    舒夏跟着婆子走到柳夫人的院子,柳夫人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娶妻娶贤,可谁想到他儿子娶了个母夜叉回来。连她都敢动手,可见是多么品行低劣的女子!

    “柳……母亲。”

    舒夏低着头问好,柳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呵斥,“跪下!”

    舒夏觉得稀奇,她前世与今生加一起还从来没跪过人。

    “母亲,您若无事,儿媳就要告辞了。”

    她与柳辞然现在是互帮互利,早起敬茶她都没去,那就是无需舒夏处理舒府的人际关系。

    “放肆!来人啊,给我把她押入祠堂跪着,不许送饭,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出来!”

    舒夏脸色沉了下来,她脾气真的不好,若真的发火怕是整个舒府就要变成人间炼狱。

    “母亲。”

    柳辞然的声音打断了舒夏的怒火,她转头看到柳辞然走过来,脸色还行,没那么苍白无力了。

    “辞然,你怎么来了?”

    “母亲,明日便是回门了。”

    舒夏低着头,柳夫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顾忌柳府面子。

    两个人从柳夫人的小院走出来,舒夏开口问道:“既然你不高兴这门婚事,为什么不退婚呢?”

    “庄睿大师路过此地,说唯有与舒府之女成婚方可有一线生机。”

    庄睿大师?舒夏记住了这个名字,两人回到房间天色渐暗,云画询问是否用膳,舒夏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他不饿。”

    柳辞然的确不饿,明明今日他只用了一道归参鳝鱼羹,可腹中却很有饱食感。

    “是因为那归参鳝鱼羹?”

    “猜对一半,主要还是你胸口那只蛊虫睡了,要不然你需要很多的补药来给蛊虫提供养分。”

    确实,若是往日,柳辞然补药现已经进食第三碗了。

    “不过这治标不治本,若想要清除蛊虫不是一两日的事,我既然说保你健康长寿,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舒夏转身刚要上床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转头问柳辞然:“明日是回门?”

    “是。”

    舒夏点点头,那明天估计舒府要丢人现眼了。

    第二日舒夏走出柳家大门就看到三辆马车,她上前掀开帘子,发现里面都是回门带的礼物。

    “翠翠,去,叫人把这东西都搬下来,把后院舒家给我的那箱花瓶搬上去。”

    翠翠眨巴眨巴眼睛,但是她记得云琴说过,夫人的话听从就是了。

    她找人将回门礼都搬下来,随后把后院的那个箱子搬了上去。

    三辆马车直接变成一辆,柳辞然出来的时候站在原地。

    “上来啊。”舒夏掀开帘子招手,柳辞然上了马车就看到中间摆着的那个箱子。

    “这样于理不合。”

    看到柳辞然皱眉舒夏嗤笑,“我的嫁妆才真的是于理不合。”

    马车停到舒家门口,舒家门外只站着一位老婆子,看到舒夏下来之后走上前扬起手就扇下来。

    翠翠上前挡在舒夏面前,舒夏一把将翠翠拉回来直接踹了过去,那老婆子诶呦一声就飞出去了。

    “哪里来的刁奴,敢对主子动手,活腻歪了!”云画上前呵斥,这舒家真是拿不出手,三日回门是规矩,可舒家就只有一个老婆子站在门外,明显就是不将柳家放在眼里。

    而且舒家下人各个都对少夫人无礼,简直闻所未闻。

    那老婆子抬头看到柳辞然下来瞳孔一缩,赶紧跪下,昨夜夫人说舒夏定然是一人回门,还打了大少爷,让他们给舒夏一个下马威,谁知柳辞然竟然跟舒夏一起来了。

    “饶命啊,饶命啊!大小姐!!”

    “来人,给我抓起来。”

    舒夏上前叫门,门内无人回应,她冷笑一声对云琴说道:“还记得昨日我们见到那个说书的吗,去,找过来。”

    云琴赶忙去请说书的人,柳辞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舒夏。

    将说书人请过来后,舒夏指着那箱子中的花瓶说道:“今日就请先生在这里讲话本了,故事就叫:舒府女出嫁,嫁妆只有一箱花瓶为哪般!说得好,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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