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斗篷下露出张夫人平淡温和的脸，她微微转头朝苏慕荷房里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
苏慕荷会意，连忙邀她进入房间。
在仔细观察了四周无人后，苏慕荷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挪开凳子上摆放着的杂物请张夫人落座，然后便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张夫人斟茶，苏慕荷一边倒茶一边询问着：“夫人深夜到此，还做此装扮，不知是有何事。”
“多谢......”张夫人接过茶杯并未入口，她紧紧握在手里不说话。
看来事情比较复杂，或者说是难以启齿？
苏慕荷看到张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不着急，她坐在张夫人旁边安静地等待着，为避免张夫人感觉不自在，她便低下头在桌子上抄着符咒。
五百张呢！她还是要好好抄一段时间才抄的完。
“其实，我今夜贸然叨扰实在是无奈之举。”终于张夫人开口了，苏慕荷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她的神色慌张但举止依然十分的优雅从容。
“我这么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无能为力。”她说着顿了顿便又继续开口：“我希望您能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我的女儿。”张夫人说到此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张楚楚？苏慕荷感到十分的奇怪，张楚楚不是一直待在张员外府吗？莫不是另有隐情？
看着苏慕荷疑惑的神情，张夫人犹豫片刻便解释到：“是楚楚的姐姐，我的另外一位女儿。”
这件事还需从十八年前说起，那时张夫人还是鹤城首富叶家的大小姐叶华青。
和戏本上的故事大同小异，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爱上了穷酸的秀才，为此放弃了养尊处优的富裕生活，在某个月黑风高夜与爱人私奔了。
二人隐居在山野之间，靠着叶华青写诗作画与秀才编写话本日子倒也过得称心如意。虽没之前在叶家时那般富足但凭着二人的才华与努力，他们的小家也逐渐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在私奔的第二年，他们便诞下了他们的女儿，宴阳照。
彼时，宴秀才的话本在整个梁国备受欢迎，叶华青的诗册也在文人中大放异彩。
二人相敬如宾，十分恩爱。
叶华青以为她的人生会这么一直幸福下去，直到那一天......
参加完诗会的叶华青刚踏入家门，想要和一直在家照顾女儿的丈夫分享今天在诗会上看到的趣事。
可她呼唤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丈夫的回应，她还以为丈夫在休息便往卧房走去，哪知刚一走近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阿诚的尸体就被他们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阿照也不见了。”
苏慕荷走到已经泣不成声的叶华青身边，轻轻安抚着她发抖的身体。
“是张员外动的手吗？”苏慕荷开口询问。
只见叶华青恨恨地摇头：“是叶家动的手。”
叶华青待字闺中之时便早已名扬鹤城，作为首富叶家的千金小姐，虽然已经嫁人但她颇有才名。
于是她仍被鹤城的名门望族张家给定下做续弦。
“当时张德远已经成家了，他的妻子就是常青的生母。”
听到此处，苏慕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接下来叶华青的讲述和她的猜想逐渐重合，一对苦命鸳鸯被权势给残忍地拆散开的故事。
张常青的生母原本也是望族的千金，但在生下张常青的六年之后，她的娘家因为涉及谋反案被牵连，就从此没落了。
可能是娘家遭受如此重创，张夫人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我当时只听说张府的少夫人得了重疾，只留下六岁的孩子便匆匆去了。可没想到，才过三日那夫人尸骨未寒，张德远便去叶家找我父亲提亲。”
叶华青当时对此十分作呕，她和丈夫十分恩爱还有一个可爱女儿，可没想到刚刚丧偶的张府大公子竟然盯上了她。
可让她更加作呕的是，他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我那猪狗不如的弟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了一位姑娘，为此还把那姑娘的父亲给当场踢死了。”叶华青缓缓叙述起十八年前的往事，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
那可怜的女子十分有血性，在路过县衙时趁侍从松懈便用力挣脱了束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当时正是清晨，街边来来往往许多民众和小贩。那女子在县衙门口往地下一跪便在地上磕出了三个血印，引得周围民众不禁驻足观看。
“青天大老爷明鉴，叶府叶耀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罔顾人命将民女父亲给害死了，还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少女嘶哑的嗓音声声泣血，催人泪下。
当时的鹤城县令王旭直道晦气，他连忙让捕快将这女子给赶出去。
可奈何府外民众群情激奋，替这可怜的女子驱赶着这些捕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县令出来做主。
看着这些刁民要开始闹事，王旭便只能让捕快护在他周围，才慢悠悠地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叶家风清气正，哪容你这般诬陷。你说叶公子强抢民女还杀了你父亲，这是诬陷！今天叶公子一直在县衙中和本官商量要事。叶公子，请！”说着手往后一摆便见叶耀祖从他身后从容走出。
一时间围观的民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只该相信谁。他们看了看面前状似疯癫的少女和仪表堂堂的叶家大公子，心里面更偏向王旭所说。
看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对她指指点点，杨红玉内心陷入了崩溃，或许在这些人眼里能被叶家大公子看上是她三生有幸吧。
“来人，将这泼妇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光天化日之下，哪容你这般诬陷。”听到县令的这句话，杨红玉讽刺一笑。官商勾结，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县令和首富之子想要她的命，谁能够帮她呢？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着命运判下的死刑。
“我替她作证，我刚才亲眼看到这姑娘是从叶家的马车上跳下来的。”一个雄厚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杨红玉感激地看向为她说话的男子，只见这人一身正气，虽然衣着十分朴素但依然不卑不亢地从容站着。
“这不是叶府的姑爷嘛！他都来做证了，看来是没错了。呸，这狗官！”一来围观的屠夫见此便大声嘟囔起来，他嗓门大，一时之间周围便都听到了。
于是周围民众立刻附和起来：“狗官，官商勾结！”
“官商勾结！”
“狗官！”
......
眼见事态愈发不受控制，王旭只得将叶耀祖草草扣押。
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桩往事，苏慕荷哑口无言。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从未消失，不过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理所既，竟然有人作证想必那叶耀祖这次也无法逃脱。
听到此处，苏慕荷抬头看向叶华青，只见她眼中充满了爱意和骄傲。
原来她爱着的是这样一个男子啊，苏慕荷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她愿意放弃荣华富贵也要和宴诚这个穷秀才在一起。
她接着问道：“之后呢？”
叶华青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响起了母亲严厉的质问：“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我本就看不上那穷秀才，不过是一介寒门竟敢肖想叶府千金还带着你私奔了。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你父亲忍了下来，你们珠胎暗结丢尽了叶家的脸面也就罢了，他怎么敢害耀祖入狱呢！”
“叶耀祖欺男霸女，这么多年为非作歹如今只不过是他应得的代价罢了。况且当年若不是阿诚带我跑了出去，你们早把我送到张府做妾了。”记忆中她言辞激烈，反驳着母亲对爱人的贬低。
“做张府的妾有什么不好，张家的主枝如今是朝廷三品大臣，做张家的妾总比你做这个寒酸秀才的妻子好。而且我今天来找你是特意告诉你，张家不嫌弃你嫁过人，前几天张夫人病逝了，张家小少爷年纪小离不开母亲，昨天张少爷特意来找你父亲下聘，只要你嫁过去续弦耀祖的事张家来摆平。你父亲已经应下了，好好珍惜这天下掉下的馅饼，你给我好好收拾一下你这幅寒酸的模样，给我摆出叶家大小姐的样子。”
“要嫁你自己去嫁，我已经嫁人了，要我改嫁除非我死。”
思绪回到现在，叶华青看向面前担忧地看着她的少女，嘴角挤出了一个苦笑：“没过几天，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全是叶家的下人。阿诚死了，我的女儿也不见了。我本想一死了之，可他们用我女儿来要挟我嫁给张德远做续弦，之后我就嫁进来了。”
“那杨红玉后来如何了？”苏慕荷对那位有血性的可怜女子十分同情。
“我不知道，嫁入张家后我便再也没出过门，我尝试打听过，但没有任何的消息。”
真是可惜，想必在那样的情况下那女子结局应该不尽人意吧，苏慕荷突然又抬头问道：“你说的女儿是宴阳照吗？”
叶华青听到女儿的名字忍不住落泪，她连忙点头：“是她，是我的孩子。我只知道她被叶家人抱走，之后便没有了消息。直道一个多月前，我才打听到她的下落。”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苏慕荷连忙给她换了一杯热茶，她喝下才勉强说出话：“我打听到她被我的乳母收养，改了个名，叫做——”
“阿弃......”
苏慕荷会意，连忙邀她进入房间。
在仔细观察了四周无人后，苏慕荷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挪开凳子上摆放着的杂物请张夫人落座，然后便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张夫人斟茶，苏慕荷一边倒茶一边询问着：“夫人深夜到此，还做此装扮，不知是有何事。”
“多谢......”张夫人接过茶杯并未入口，她紧紧握在手里不说话。
看来事情比较复杂，或者说是难以启齿？
苏慕荷看到张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不着急，她坐在张夫人旁边安静地等待着，为避免张夫人感觉不自在，她便低下头在桌子上抄着符咒。
五百张呢！她还是要好好抄一段时间才抄的完。
“其实，我今夜贸然叨扰实在是无奈之举。”终于张夫人开口了，苏慕荷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她的神色慌张但举止依然十分的优雅从容。
“我这么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无能为力。”她说着顿了顿便又继续开口：“我希望您能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我的女儿。”张夫人说到此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张楚楚？苏慕荷感到十分的奇怪，张楚楚不是一直待在张员外府吗？莫不是另有隐情？
看着苏慕荷疑惑的神情，张夫人犹豫片刻便解释到：“是楚楚的姐姐，我的另外一位女儿。”
这件事还需从十八年前说起，那时张夫人还是鹤城首富叶家的大小姐叶华青。
和戏本上的故事大同小异，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爱上了穷酸的秀才，为此放弃了养尊处优的富裕生活，在某个月黑风高夜与爱人私奔了。
二人隐居在山野之间，靠着叶华青写诗作画与秀才编写话本日子倒也过得称心如意。虽没之前在叶家时那般富足但凭着二人的才华与努力，他们的小家也逐渐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在私奔的第二年，他们便诞下了他们的女儿，宴阳照。
彼时，宴秀才的话本在整个梁国备受欢迎，叶华青的诗册也在文人中大放异彩。
二人相敬如宾，十分恩爱。
叶华青以为她的人生会这么一直幸福下去，直到那一天......
参加完诗会的叶华青刚踏入家门，想要和一直在家照顾女儿的丈夫分享今天在诗会上看到的趣事。
可她呼唤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丈夫的回应，她还以为丈夫在休息便往卧房走去，哪知刚一走近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阿诚的尸体就被他们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阿照也不见了。”
苏慕荷走到已经泣不成声的叶华青身边，轻轻安抚着她发抖的身体。
“是张员外动的手吗？”苏慕荷开口询问。
只见叶华青恨恨地摇头：“是叶家动的手。”
叶华青待字闺中之时便早已名扬鹤城，作为首富叶家的千金小姐，虽然已经嫁人但她颇有才名。
于是她仍被鹤城的名门望族张家给定下做续弦。
“当时张德远已经成家了，他的妻子就是常青的生母。”
听到此处，苏慕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接下来叶华青的讲述和她的猜想逐渐重合，一对苦命鸳鸯被权势给残忍地拆散开的故事。
张常青的生母原本也是望族的千金，但在生下张常青的六年之后，她的娘家因为涉及谋反案被牵连，就从此没落了。
可能是娘家遭受如此重创，张夫人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我当时只听说张府的少夫人得了重疾，只留下六岁的孩子便匆匆去了。可没想到，才过三日那夫人尸骨未寒，张德远便去叶家找我父亲提亲。”
叶华青当时对此十分作呕，她和丈夫十分恩爱还有一个可爱女儿，可没想到刚刚丧偶的张府大公子竟然盯上了她。
可让她更加作呕的是，他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我那猪狗不如的弟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了一位姑娘，为此还把那姑娘的父亲给当场踢死了。”叶华青缓缓叙述起十八年前的往事，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
那可怜的女子十分有血性，在路过县衙时趁侍从松懈便用力挣脱了束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当时正是清晨，街边来来往往许多民众和小贩。那女子在县衙门口往地下一跪便在地上磕出了三个血印，引得周围民众不禁驻足观看。
“青天大老爷明鉴，叶府叶耀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罔顾人命将民女父亲给害死了，还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少女嘶哑的嗓音声声泣血，催人泪下。
当时的鹤城县令王旭直道晦气，他连忙让捕快将这女子给赶出去。
可奈何府外民众群情激奋，替这可怜的女子驱赶着这些捕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县令出来做主。
看着这些刁民要开始闹事，王旭便只能让捕快护在他周围，才慢悠悠地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叶家风清气正，哪容你这般诬陷。你说叶公子强抢民女还杀了你父亲，这是诬陷！今天叶公子一直在县衙中和本官商量要事。叶公子，请！”说着手往后一摆便见叶耀祖从他身后从容走出。
一时间围观的民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只该相信谁。他们看了看面前状似疯癫的少女和仪表堂堂的叶家大公子，心里面更偏向王旭所说。
看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对她指指点点，杨红玉内心陷入了崩溃，或许在这些人眼里能被叶家大公子看上是她三生有幸吧。
“来人，将这泼妇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光天化日之下，哪容你这般诬陷。”听到县令的这句话，杨红玉讽刺一笑。官商勾结，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县令和首富之子想要她的命，谁能够帮她呢？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着命运判下的死刑。
“我替她作证，我刚才亲眼看到这姑娘是从叶家的马车上跳下来的。”一个雄厚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杨红玉感激地看向为她说话的男子，只见这人一身正气，虽然衣着十分朴素但依然不卑不亢地从容站着。
“这不是叶府的姑爷嘛！他都来做证了，看来是没错了。呸，这狗官！”一来围观的屠夫见此便大声嘟囔起来，他嗓门大，一时之间周围便都听到了。
于是周围民众立刻附和起来：“狗官，官商勾结！”
“官商勾结！”
“狗官！”
......
眼见事态愈发不受控制，王旭只得将叶耀祖草草扣押。
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桩往事，苏慕荷哑口无言。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从未消失，不过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理所既，竟然有人作证想必那叶耀祖这次也无法逃脱。
听到此处，苏慕荷抬头看向叶华青，只见她眼中充满了爱意和骄傲。
原来她爱着的是这样一个男子啊，苏慕荷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她愿意放弃荣华富贵也要和宴诚这个穷秀才在一起。
她接着问道：“之后呢？”
叶华青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响起了母亲严厉的质问：“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我本就看不上那穷秀才，不过是一介寒门竟敢肖想叶府千金还带着你私奔了。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你父亲忍了下来，你们珠胎暗结丢尽了叶家的脸面也就罢了，他怎么敢害耀祖入狱呢！”
“叶耀祖欺男霸女，这么多年为非作歹如今只不过是他应得的代价罢了。况且当年若不是阿诚带我跑了出去，你们早把我送到张府做妾了。”记忆中她言辞激烈，反驳着母亲对爱人的贬低。
“做张府的妾有什么不好，张家的主枝如今是朝廷三品大臣，做张家的妾总比你做这个寒酸秀才的妻子好。而且我今天来找你是特意告诉你，张家不嫌弃你嫁过人，前几天张夫人病逝了，张家小少爷年纪小离不开母亲，昨天张少爷特意来找你父亲下聘，只要你嫁过去续弦耀祖的事张家来摆平。你父亲已经应下了，好好珍惜这天下掉下的馅饼，你给我好好收拾一下你这幅寒酸的模样，给我摆出叶家大小姐的样子。”
“要嫁你自己去嫁，我已经嫁人了，要我改嫁除非我死。”
思绪回到现在，叶华青看向面前担忧地看着她的少女，嘴角挤出了一个苦笑：“没过几天，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全是叶家的下人。阿诚死了，我的女儿也不见了。我本想一死了之，可他们用我女儿来要挟我嫁给张德远做续弦，之后我就嫁进来了。”
“那杨红玉后来如何了？”苏慕荷对那位有血性的可怜女子十分同情。
“我不知道，嫁入张家后我便再也没出过门，我尝试打听过，但没有任何的消息。”
真是可惜，想必在那样的情况下那女子结局应该不尽人意吧，苏慕荷突然又抬头问道：“你说的女儿是宴阳照吗？”
叶华青听到女儿的名字忍不住落泪，她连忙点头：“是她，是我的孩子。我只知道她被叶家人抱走，之后便没有了消息。直道一个多月前，我才打听到她的下落。”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苏慕荷连忙给她换了一杯热茶，她喝下才勉强说出话：“我打听到她被我的乳母收养，改了个名，叫做——”
“阿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