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らしくて/像是自己一样（三）
“失忆吗……”我说。
“失忆呢……”机望同学说。
“失忆的话，就没办法了！”王马同学难得通情达理地宣布道。
日光缓慢地折射。“啊……谢谢理解啦。”天海同学摸了摸自己柔顺的头发，他有种海濑的气质。“不论如何，这种事情偏偏只有我发生了，一定会很可疑吧？”
“是呢！所以我会把这份可疑放到心里的~”王马同学开朗地秒答，他举起手指。“但是，大家都很可疑嘛！小相沢从柜子里出来可是发呆了好一会哦？像是完全都没注意到我一样，还刻意不提前拿出平板。还有还有，机器人！这里有机器人耶。机器人出现在这里不管如何还是太奇怪了吧？对吧？”
“喂！！”机望愤怒得呆毛直立，“不许再说这种话了！王马同学！”
他竟然还会好好念对方的名字。
“嗯……所以放心吧，天海同学。”我拍了拍天海的手臂。毕竟……故事已经开始了。我说：“毕竟，至少我们都已经认识了。”
“这样吗……”他低下头，用奇异的眼神掠过我的头顶。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唔……虽然理由相当奇怪，但还是感谢你们啦。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啊，遇到其他人，我也会和他们介绍你们的。这样比较快吧？”
“麻烦你了。”我回头——像是章鱼一样的紫发压在我的脸颊上，随之抵达的是温度与呼吸。咦。“……王马同学？”
“我们随便走走吧？”王马同学开心地环住了我的肩膀，那里由于久坐等原因相当僵硬。我忍不住说：“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把你背起来喔。天海同学倒是……”
天海同学的微笑自然且爽快：“王马同学的确很像小孩子呢。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哈、……谁要背了？”立刻放开手指、退后一步的王马同学生气地抱着手臂，如同站在铁栏上的渡鸦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或许他真的会光明正大咬走别人的冰激凌、点缀着菠萝的披萨或某个不被在意的真相。“你们好没有礼貌喔！我才不会想要偷懒连路也不想走呢！还有！明明机望也可以背我啊，对吧？”
机望同学轻轻走到我们身边，似乎竭力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要从哪里开始探索呢？距扫描，这座学园相当大呢。”
“啊，平板里还有「地图」之类的功能喔，记得使用。”天海同学与我们招招手，渐变的绿色在他的身上如同不同时段的同一颗流星。走廊由方向分为两个部分，似一条不断的河流。“那么，我去那一边，如何？”
“好喔～慢走～”王马同学开心地并拢手指，敬了一个礼。绿发少年似乎挑了挑眉，也说了“再见”，便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嗯……我们也该开始了吧。拖拖拉拉会将情节如过期、变质的芝士那样费劲，更别提字数也会不知不觉越扯越多。
机望同学细细环视，间或用手指触摸墙面。距平板地图所示，我们在一楼走廊的南侧。由于记了也会忘记，我并没有仔细查看，之后的任何位置也都不会做讲解，因为那只是错误的，就算说对了，也仍然不知真假，毕竟是蒙的。
“这里草生长得很旺盛呢……但却没有检测到生物迹象。”
没有生物？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王马同学似乎留意到了我的动作，也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说：
“那也太奇怪了吧。普通不应该马上爬满昆虫吗？加上教室和走廊也有种相当陈旧的感觉，竟然连蜘蛛都没有啊……生态体系都要崩塌了啦！”
“嗯……是很奇怪呢。但我们在这里，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吧。”
我有些困了。大概是精力不足……忍不住想打盹。可现在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而且，才从昏迷里醒来，这么容易困倦是很难想象的……
“因为很奇怪，所以就不去想。原来小相沢是这样的人吗？看来我要重新考察相沢的资格了。”王马同学轻巧地迈步，鞋尖碰撞地板的声音似鸟类般争鸣，与他带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同。他夸张地张开手臂，稍稍抬头，碎发倒影在瞳孔之中，遮挡部分，又留下结晶般的几片光点。“毕竟——就算是邪恶组织，也是很需要正确的力量的！”
“邪恶组织……？”机望忍不住发出惊呼，又很快平静下来。短短时间里他承受了很多。“嗯，一定又是在说谎吧！王马同学，你太喜欢恶趣味了。”
“才没有！虽然说谎是肯定的啦。可我的确是首脑喔！顺便，机望是不能加入的。你根本远远不够格——不如说，你根本没有加入的资格喔。毕竟我们对机器人并不友好！抱歉～说错了，是我们对所有人都不友好！”王马同学像草原里奔跑的狐狸小跑几步，领先我们，做喇叭状大喊。回音并不清晰，但足够大声。“喂——喂——有人在吗？”
按理来说，或许的确会有人吧。
身侧恢复些安宁，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机望同学难得没有反驳王马同学故意宣言的机器人标准，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注意到我视线后的他侧过头来，机械组成的五官拥有无法代替的金属美感。冰冷、坚硬。人类铸造的城市越来越高，玻璃层也易碎又壮观。我从机望同学的设计里读出了相似的感觉。但设计者会在他身上寄托怎样的情感呢？我一无所知。
“其实，”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烦恼，又有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欣喜。“相沢老师……”
“叫我相沢就好。”
“相沢同学。”他的眼睛幽蓝而晶亮，如同蔓延而去的某支魔法，能将冬日的寒冷削去，又不减魅力。“我好像醒来后一直能听到某个声音……它正在对我说话。我想，那应该就是我「内心的声音」吧。”
内心的声音……？
我发呆了一会，说：“啊，我想到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呢？那是一个人流亡的故事。主角有一个朋友，他也说自己能听到某个声音，那是「森林的声音」。”
“唔……那也是童话吗？”
原作是……
我想不起来。但我还记得情节，以及结局。“应该不是。那是一个悲伤的、又温和的故事。即便偶尔觉得太温和，所以从中获得的悲伤是那样真实，不像是故事的题目，如梦境一般了。而在故事中，那位朋友的话是骗人的。但是，那也的确是某个声音，如果用「内心的声音」来说，或许也是可以的。”我还想到了最有名、在绿野上冒险，但最重要，是回到家乡的故事。机望同学会是故事里的哪个角色呢？
“那样是好还是坏呢？我没有明白。”他似乎有些疑问。“很抱歉……我还是在学习中的机器人。博士为我添加了情感功能，但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它究竟如何运转。而实际上，我也并不能哭泣。”
“很多时候，感情或其他的声音都不会那么清晰呢。”我望着前方，藤蔓围绕的绿色之地，灰尘缓慢地舞蹈。“就像是墨水落到纸上，下一秒究竟是构成故事的哪个部分，在写出之前只有朦胧的构想。或许会因为渺小的、不在意的细节而绊住脚步，也或许因它们而获得帮助，一往直前。但我想，你一定会明白的。因为时间会发出声音。它的痕迹将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包括你。”
“……谢谢你，相沢同学。”
“喂——喂——咦？没人吗？”跺脚的王马同学的背影在远处看就像是细小的没有擦亮的火柴。我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的确有什么小小的轮廓一闪而过了。
“不可能啊——出来吧——喂——不知道哪位同学？”
这样做不太行。就算是抓住松鼠也要放几颗松果。还得下雪，这样才能看清脚印。我想加快脚步时，像女巫一样抓着长帽子的女孩子从门的缝隙迅速窜了出来——她显然没掌握好方向，慌头慌脑地扎进了我的怀里。冲力令我们都向后倒去。身侧的机望同学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指，然后是肩膀。千钧一发，他把我们都提起来了一瞬，立刻喘着气说：“抱歉……我力气……并不大……呼……没事吧？”
力道作用的痛感仍在肩膀挥之不去。我站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手竭力平稳地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对方在冲劲下抱住了我的腰，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像是真正的松鼠埋头而沉默不语。我只好先转头：“谢谢你，机望同学。”
“没事就好，我会继续帮助大家的！”他神采奕奕。
王马同学则不紧不慢地踱步回来，坏心眼地说：“啊啊，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呀？”
“——喂！”红发女孩气鼓鼓地抬起头，“你怎么、怎么到处吓人啊！害我连魔法都用不了了……啊！”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立刻与我对视，宽大的帽子下是蓬松的头发，赧赧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立刻整理起帽子、衣领还有裙摆。“我、我……我，谢谢你。我是梦野秘密子。”
「超高校级的魔法师（自称）」。
我点头，告诉她了我的名字，添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疑惑的神情仅在一瞬流过她的眼睛。“嗯……”嘟囔着，“你好。总之、那个、我先走了！”
她像鸟雀一样怕生地急匆匆飞走了。但据我个人而言，她更像是提着篮子的小红帽。
王马同学大概是灰狼先生吧。“接下来……”紫发少年熟练地倒着走，面对我们扬起已经熟悉的微笑。“去哪里好呢～”
“嗯……你后面有人喔？”我说。
“失忆呢……”机望同学说。
“失忆的话，就没办法了！”王马同学难得通情达理地宣布道。
日光缓慢地折射。“啊……谢谢理解啦。”天海同学摸了摸自己柔顺的头发，他有种海濑的气质。“不论如何，这种事情偏偏只有我发生了，一定会很可疑吧？”
“是呢！所以我会把这份可疑放到心里的~”王马同学开朗地秒答，他举起手指。“但是，大家都很可疑嘛！小相沢从柜子里出来可是发呆了好一会哦？像是完全都没注意到我一样，还刻意不提前拿出平板。还有还有，机器人！这里有机器人耶。机器人出现在这里不管如何还是太奇怪了吧？对吧？”
“喂！！”机望愤怒得呆毛直立，“不许再说这种话了！王马同学！”
他竟然还会好好念对方的名字。
“嗯……所以放心吧，天海同学。”我拍了拍天海的手臂。毕竟……故事已经开始了。我说：“毕竟，至少我们都已经认识了。”
“这样吗……”他低下头，用奇异的眼神掠过我的头顶。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唔……虽然理由相当奇怪，但还是感谢你们啦。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啊，遇到其他人，我也会和他们介绍你们的。这样比较快吧？”
“麻烦你了。”我回头——像是章鱼一样的紫发压在我的脸颊上，随之抵达的是温度与呼吸。咦。“……王马同学？”
“我们随便走走吧？”王马同学开心地环住了我的肩膀，那里由于久坐等原因相当僵硬。我忍不住说：“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把你背起来喔。天海同学倒是……”
天海同学的微笑自然且爽快：“王马同学的确很像小孩子呢。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哈、……谁要背了？”立刻放开手指、退后一步的王马同学生气地抱着手臂，如同站在铁栏上的渡鸦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或许他真的会光明正大咬走别人的冰激凌、点缀着菠萝的披萨或某个不被在意的真相。“你们好没有礼貌喔！我才不会想要偷懒连路也不想走呢！还有！明明机望也可以背我啊，对吧？”
机望同学轻轻走到我们身边，似乎竭力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要从哪里开始探索呢？距扫描，这座学园相当大呢。”
“啊，平板里还有「地图」之类的功能喔，记得使用。”天海同学与我们招招手，渐变的绿色在他的身上如同不同时段的同一颗流星。走廊由方向分为两个部分，似一条不断的河流。“那么，我去那一边，如何？”
“好喔～慢走～”王马同学开心地并拢手指，敬了一个礼。绿发少年似乎挑了挑眉，也说了“再见”，便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嗯……我们也该开始了吧。拖拖拉拉会将情节如过期、变质的芝士那样费劲，更别提字数也会不知不觉越扯越多。
机望同学细细环视，间或用手指触摸墙面。距平板地图所示，我们在一楼走廊的南侧。由于记了也会忘记，我并没有仔细查看，之后的任何位置也都不会做讲解，因为那只是错误的，就算说对了，也仍然不知真假，毕竟是蒙的。
“这里草生长得很旺盛呢……但却没有检测到生物迹象。”
没有生物？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王马同学似乎留意到了我的动作，也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说：
“那也太奇怪了吧。普通不应该马上爬满昆虫吗？加上教室和走廊也有种相当陈旧的感觉，竟然连蜘蛛都没有啊……生态体系都要崩塌了啦！”
“嗯……是很奇怪呢。但我们在这里，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吧。”
我有些困了。大概是精力不足……忍不住想打盹。可现在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而且，才从昏迷里醒来，这么容易困倦是很难想象的……
“因为很奇怪，所以就不去想。原来小相沢是这样的人吗？看来我要重新考察相沢的资格了。”王马同学轻巧地迈步，鞋尖碰撞地板的声音似鸟类般争鸣，与他带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同。他夸张地张开手臂，稍稍抬头，碎发倒影在瞳孔之中，遮挡部分，又留下结晶般的几片光点。“毕竟——就算是邪恶组织，也是很需要正确的力量的！”
“邪恶组织……？”机望忍不住发出惊呼，又很快平静下来。短短时间里他承受了很多。“嗯，一定又是在说谎吧！王马同学，你太喜欢恶趣味了。”
“才没有！虽然说谎是肯定的啦。可我的确是首脑喔！顺便，机望是不能加入的。你根本远远不够格——不如说，你根本没有加入的资格喔。毕竟我们对机器人并不友好！抱歉～说错了，是我们对所有人都不友好！”王马同学像草原里奔跑的狐狸小跑几步，领先我们，做喇叭状大喊。回音并不清晰，但足够大声。“喂——喂——有人在吗？”
按理来说，或许的确会有人吧。
身侧恢复些安宁，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机望同学难得没有反驳王马同学故意宣言的机器人标准，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注意到我视线后的他侧过头来，机械组成的五官拥有无法代替的金属美感。冰冷、坚硬。人类铸造的城市越来越高，玻璃层也易碎又壮观。我从机望同学的设计里读出了相似的感觉。但设计者会在他身上寄托怎样的情感呢？我一无所知。
“其实，”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烦恼，又有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欣喜。“相沢老师……”
“叫我相沢就好。”
“相沢同学。”他的眼睛幽蓝而晶亮，如同蔓延而去的某支魔法，能将冬日的寒冷削去，又不减魅力。“我好像醒来后一直能听到某个声音……它正在对我说话。我想，那应该就是我「内心的声音」吧。”
内心的声音……？
我发呆了一会，说：“啊，我想到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呢？那是一个人流亡的故事。主角有一个朋友，他也说自己能听到某个声音，那是「森林的声音」。”
“唔……那也是童话吗？”
原作是……
我想不起来。但我还记得情节，以及结局。“应该不是。那是一个悲伤的、又温和的故事。即便偶尔觉得太温和，所以从中获得的悲伤是那样真实，不像是故事的题目，如梦境一般了。而在故事中，那位朋友的话是骗人的。但是，那也的确是某个声音，如果用「内心的声音」来说，或许也是可以的。”我还想到了最有名、在绿野上冒险，但最重要，是回到家乡的故事。机望同学会是故事里的哪个角色呢？
“那样是好还是坏呢？我没有明白。”他似乎有些疑问。“很抱歉……我还是在学习中的机器人。博士为我添加了情感功能，但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它究竟如何运转。而实际上，我也并不能哭泣。”
“很多时候，感情或其他的声音都不会那么清晰呢。”我望着前方，藤蔓围绕的绿色之地，灰尘缓慢地舞蹈。“就像是墨水落到纸上，下一秒究竟是构成故事的哪个部分，在写出之前只有朦胧的构想。或许会因为渺小的、不在意的细节而绊住脚步，也或许因它们而获得帮助，一往直前。但我想，你一定会明白的。因为时间会发出声音。它的痕迹将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包括你。”
“……谢谢你，相沢同学。”
“喂——喂——咦？没人吗？”跺脚的王马同学的背影在远处看就像是细小的没有擦亮的火柴。我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的确有什么小小的轮廓一闪而过了。
“不可能啊——出来吧——喂——不知道哪位同学？”
这样做不太行。就算是抓住松鼠也要放几颗松果。还得下雪，这样才能看清脚印。我想加快脚步时，像女巫一样抓着长帽子的女孩子从门的缝隙迅速窜了出来——她显然没掌握好方向，慌头慌脑地扎进了我的怀里。冲力令我们都向后倒去。身侧的机望同学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指，然后是肩膀。千钧一发，他把我们都提起来了一瞬，立刻喘着气说：“抱歉……我力气……并不大……呼……没事吧？”
力道作用的痛感仍在肩膀挥之不去。我站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手竭力平稳地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对方在冲劲下抱住了我的腰，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像是真正的松鼠埋头而沉默不语。我只好先转头：“谢谢你，机望同学。”
“没事就好，我会继续帮助大家的！”他神采奕奕。
王马同学则不紧不慢地踱步回来，坏心眼地说：“啊啊，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呀？”
“——喂！”红发女孩气鼓鼓地抬起头，“你怎么、怎么到处吓人啊！害我连魔法都用不了了……啊！”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立刻与我对视，宽大的帽子下是蓬松的头发，赧赧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立刻整理起帽子、衣领还有裙摆。“我、我……我，谢谢你。我是梦野秘密子。”
「超高校级的魔法师（自称）」。
我点头，告诉她了我的名字，添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疑惑的神情仅在一瞬流过她的眼睛。“嗯……”嘟囔着，“你好。总之、那个、我先走了！”
她像鸟雀一样怕生地急匆匆飞走了。但据我个人而言，她更像是提着篮子的小红帽。
王马同学大概是灰狼先生吧。“接下来……”紫发少年熟练地倒着走，面对我们扬起已经熟悉的微笑。“去哪里好呢～”
“嗯……你后面有人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