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突然，为安静的夜晚序上一曲急切的背景音。
沈无思的手攥着冰凉的链条，游历又握着沈无思的手。
他将链条一圈一圈缠上沈无思的手掌，距离成零，沈无思的指尖触到他的喉结。
“姐姐。”
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像劝哄，琥珀色眼睛里盛着碾碎的光。
沈无思沉了沉心跳，尽量使它跳动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游历低头，想去亲沈无思的唇。
隔着稀薄的空气，被她躲开。
动作停在求吻失败的瞬间，游历眼神暗了暗，宽大的手掌抚上沈无思的背，将人完全拢在怀里，杜绝她离开的可能。
沈无思垂下眸，感受到游历温热的身体，和剧烈的心跳。
她听到游历问：“为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是两人份的心脏在同频跳动。
“不为什么，我玩够了。”沈无思解开那枷锁一般缚在自己掌心的链子，又挣开游历的怀抱，“晚上还是有点冷的，穿好衣服吧，不要着凉了。”
说完，她起身，把药箱放回储物间。
游历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俊秀的脸上因伤口显得有些狼狈，此时此刻还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和挫败。
漂亮流畅的肌肉仍暴露在空气里，皮质项圈将冷白皮肤磨的有些红，他出发前对着镜子看了十几分钟，发誓脸上那点伤不会影响到他整体的气质。
他目视沈无思从储物间走出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浓蓝的夜色藏进哗啦的雨声里，又融进她的眼睛。
游历没听话地穿上外套，每走一步，链子就会响一下。
从沙发到沈无思身边，总共响了八声。
两个人之间的缝隙足可以再塞下一个林知远。
沈无思抱着臂，盯着窗外。
游历双手插兜，盯着沈无思。
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碎这份安静。
沈无思去接电话，无歌词的轻音乐仿佛连成一道线，将她和游历分隔的更远了一点。
“喂，妈妈。”
这是今天陈成玉打来的第二通电话，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关于她小女儿的。
陈成玉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想想！今天我和辰辰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她几句，结果惹她不开心了，现在给她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沈无思：“妈，你别急，我离她的酒店很近，我先去看看她。”
“好好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沈无思回头，看到游历关切的眼神。
她说：“我要出去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先走吧。”
游历说：“下着雨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我和你一起。”
这时候也顾不得拉开距离了，沈无思点点头，穿上外套，换好鞋，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走。
游历紧跟着她。
黑色宾利劈开白幕一般的雨，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
游历刹车，透过车窗上蜿蜒的雨痕看清酒店名字，随后打开伞下车，绕到副驾，将大半个伞移到沈无思头上，陪她进去。
沈无思在前台出示了证件，拿到房卡。
直到打开房门的前一刻，她给安逸辰打的电话都没被接通。
不出意外地，房间里没有人。
行李都在，说明人没有走远，至少还在江虞。
沈无思叹口气，打开陈成玉的朋友圈，点开置顶的照片，给游历看。
“这是我妈的女儿，来江虞比赛，现在不见了，应该没走远，我们分头找吧。”
游历先看了眼沈无思，然后才低头去看照片。
他重新买了把伞，把更大更厚实的那把留给沈无思，“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沈无思点点头。
两人分头跑进雨里。
安逸辰是下午来的江虞，沈无思见客户的间隙去接的。
-
今天沈无思从医院离开之后，先去了趟辛曼工作室，和她敲定了一些第二期玩偶上线后的宣传小细节。
辛曼问：“你样品做出来了？”
沈无思说：“没有。”
辛曼笑：“那你这么着急来见我干什么？”
沈无思没回答，看了辛曼一眼，那双年轻的黑色眼眸透出一丝投降来。
像一场无声的央求，求辛曼不要再追问。
辛曼笑一笑，真的不再问，只把热果汁推到沈无思手边。
“工作之后的应酬我喝了数不清的咖啡和酒。”沈无思握着温热的杯壁，“你是第一个给我果汁喝的人。”
辛曼：“那你常来，我这里一年四季供应新鲜果汁。”
沈无思很认真地点头，“好！”
在辛曼这里躲了一个多小时的懒之后，沈无思接到了陈成玉的电话。
很久没响起过的号码突然响起来，“妈妈”两个字兀自插进沈无思的眼睛里。
沈无思和辛曼打了招呼，起身去了无人的楼梯间。
她按下绿色图标，听到陈成玉很温和地喊自己“想想”。
“怎么了妈妈？”声音被期盼坠的微微发颤。
“是这样的，辰辰明天在江虞有个全国歌唱比赛，但我和你安叔叔都抽不开身，我让她自己坐飞机去，到了江虞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看两天，钱我出。”
陈成玉很流畅地说完这段话，沈无思意识到这点，知道她的妈妈在打电话之前打了很多遍草稿。
为了安逸辰，她的小女儿。
沈无思很想问当年她把自己送出国前也曾这样托亲求友吗，有想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该怎样依靠自己活在异国他乡吗？
她面对着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扣掉一块墙皮，白色石灰块砸到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沈无思说：“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她，钱不用给了。”
“谢谢你，想想。”
沈无思说自己还在忙，匆匆挂断电话。
回到办公室之前，她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花，和辛曼说：“辛姐，你工作室楼梯间要重新粉刷了，掉我一身墙灰。”
辛曼看她一眼，说：“出门往右是卫生间。”
沈无思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漂亮到很锋芒的脸庞展现到镜子里。
和辛曼吃完午饭后，她收到陈成玉女士发来的信息。
安逸辰的航班信息，下午四点到江北机场。
这是沈无思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安逸辰，没有隔着手机屏幕。
一个很青春洋溢的十五岁的女生。
扎着丸子头，喊她想想姐姐，笑得很拘谨。
同母异父的姐妹是很尴尬的关系，沈无思很难对她生出礼貌之外的感情，想必她也是。
两个人坐在车里，彼此都沉默着。
未成年人订酒店需要成年人陪同，沈无思也将自己身份证递了过去。
两张卡叠在一起，却隔着十二年的时间鸿沟。
“想想姐姐，谢谢你来接我。”安逸辰说，“改天你去宜安玩，我请你喝奶茶。”
“谢谢，会去的。”沈无思笑着说，“坐一上午飞机肯定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安逸辰忙道：“不用不用，我有朋友在江虞，我们俩约好了一会儿出去逛逛呢。”
沈无思想到自己的十五岁，已经勇闯国外西区，和无赖房东双双进了警局。
安逸辰应该也没问题。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吗？”沈无思问。
安逸辰说：“有，我妈给我的。”
沈无思眉尖很小幅度地挑了一下，扯了个笑，“那就行，祝你玩得愉快。”
-
沈无思穿梭在街头，和所有人擦肩而过，淡绿色西装外套被飘进来的雨丝洇湿。
雨幕染上昏黄，视线里的一切都雾蒙蒙。
走过街道边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冷白灯光透到沈无思身上，摇曳的影子铺到柏油马路。
她撑着黑色的伞，脚步慢了下来，看到坐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脚长桌前的安逸辰。
高马尾，低着脑袋，两根白色耳机线耷拉在身前，面前放着一份关东煮，一滴眼泪砸进去，溅起一点花。
沈无思先给陈成玉发了信息，让她放心，又给游历打电话，让他不用找了。
接着屈起手指敲了下窗。
安逸辰抬起头来，露出哭红的眼睛。
她开口，声音被玻璃隔住，但沈无思看到她的口型，在说“姐姐。”
不是想想姐姐，是姐姐。
沈无思心底蓦地软下去一块，手指理干净粘在脸颊的湿发，收起雨伞，走进便利店，坐到安逸辰身边。
“怎么啦？受委屈了吗？”
安逸辰哽咽，扑过去抱住沈无思，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沈无思没说话也没动，静静等安逸辰哭完，期间看到游历过来，在便利店门外，站在她刚刚站的位置。
口型在说：“怎么了？”
沈无思摇摇头。
安逸辰抽泣着坐起来，沈无思递给她几张面巾纸，轻声问：“和妈妈吵架了吗？”
安逸辰攥着纸巾，鼻音很重，“我不想再参加这种唱歌比赛了，但妈妈非要我比，所以我们就吵了一架。”
沈无思没问为什么。
这是安逸辰和陈成玉要解决的课题，她不插手。
她揽住安逸辰的肩膀，“可以好好和妈妈讲，商量一下，她会尊重你的想法的。”
安逸辰撇嘴：“她才不会。就因为她以前想当歌星但是失败了，就把梦想强加给我，根本不问我喜不喜欢。”
沈无思没说话。
她没被陈成玉管过，也不知道陈成玉有过做歌星的梦想。
“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沈无思说，“总比你现在冒雨离酒店出走，但第二天还是要乖乖上台好吧？”
“先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和妈妈好好讲一讲，她那么爱你。”
安逸辰眨眨眼，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姐姐。”
人都走到了门口，在电子门自动打开的瞬间，安逸辰突然回头，看了眼沈无思，那张和妈妈有五分相似的脸。
接着转身，撑起伞，走进雨里。
游历从另一张桌子走过来，把一杯热水递到她手心。
“暖一暖。”
沈无思的手攥着冰凉的链条，游历又握着沈无思的手。
他将链条一圈一圈缠上沈无思的手掌，距离成零，沈无思的指尖触到他的喉结。
“姐姐。”
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像劝哄，琥珀色眼睛里盛着碾碎的光。
沈无思沉了沉心跳，尽量使它跳动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游历低头，想去亲沈无思的唇。
隔着稀薄的空气，被她躲开。
动作停在求吻失败的瞬间，游历眼神暗了暗，宽大的手掌抚上沈无思的背，将人完全拢在怀里，杜绝她离开的可能。
沈无思垂下眸，感受到游历温热的身体，和剧烈的心跳。
她听到游历问：“为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是两人份的心脏在同频跳动。
“不为什么，我玩够了。”沈无思解开那枷锁一般缚在自己掌心的链子，又挣开游历的怀抱，“晚上还是有点冷的，穿好衣服吧，不要着凉了。”
说完，她起身，把药箱放回储物间。
游历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俊秀的脸上因伤口显得有些狼狈，此时此刻还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和挫败。
漂亮流畅的肌肉仍暴露在空气里，皮质项圈将冷白皮肤磨的有些红，他出发前对着镜子看了十几分钟，发誓脸上那点伤不会影响到他整体的气质。
他目视沈无思从储物间走出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浓蓝的夜色藏进哗啦的雨声里，又融进她的眼睛。
游历没听话地穿上外套，每走一步，链子就会响一下。
从沙发到沈无思身边，总共响了八声。
两个人之间的缝隙足可以再塞下一个林知远。
沈无思抱着臂，盯着窗外。
游历双手插兜，盯着沈无思。
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碎这份安静。
沈无思去接电话，无歌词的轻音乐仿佛连成一道线，将她和游历分隔的更远了一点。
“喂，妈妈。”
这是今天陈成玉打来的第二通电话，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关于她小女儿的。
陈成玉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想想！今天我和辰辰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她几句，结果惹她不开心了，现在给她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沈无思：“妈，你别急，我离她的酒店很近，我先去看看她。”
“好好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沈无思回头，看到游历关切的眼神。
她说：“我要出去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先走吧。”
游历说：“下着雨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我和你一起。”
这时候也顾不得拉开距离了，沈无思点点头，穿上外套，换好鞋，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走。
游历紧跟着她。
黑色宾利劈开白幕一般的雨，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
游历刹车，透过车窗上蜿蜒的雨痕看清酒店名字，随后打开伞下车，绕到副驾，将大半个伞移到沈无思头上，陪她进去。
沈无思在前台出示了证件，拿到房卡。
直到打开房门的前一刻，她给安逸辰打的电话都没被接通。
不出意外地，房间里没有人。
行李都在，说明人没有走远，至少还在江虞。
沈无思叹口气，打开陈成玉的朋友圈，点开置顶的照片，给游历看。
“这是我妈的女儿，来江虞比赛，现在不见了，应该没走远，我们分头找吧。”
游历先看了眼沈无思，然后才低头去看照片。
他重新买了把伞，把更大更厚实的那把留给沈无思，“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沈无思点点头。
两人分头跑进雨里。
安逸辰是下午来的江虞，沈无思见客户的间隙去接的。
-
今天沈无思从医院离开之后，先去了趟辛曼工作室，和她敲定了一些第二期玩偶上线后的宣传小细节。
辛曼问：“你样品做出来了？”
沈无思说：“没有。”
辛曼笑：“那你这么着急来见我干什么？”
沈无思没回答，看了辛曼一眼，那双年轻的黑色眼眸透出一丝投降来。
像一场无声的央求，求辛曼不要再追问。
辛曼笑一笑，真的不再问，只把热果汁推到沈无思手边。
“工作之后的应酬我喝了数不清的咖啡和酒。”沈无思握着温热的杯壁，“你是第一个给我果汁喝的人。”
辛曼：“那你常来，我这里一年四季供应新鲜果汁。”
沈无思很认真地点头，“好！”
在辛曼这里躲了一个多小时的懒之后，沈无思接到了陈成玉的电话。
很久没响起过的号码突然响起来，“妈妈”两个字兀自插进沈无思的眼睛里。
沈无思和辛曼打了招呼，起身去了无人的楼梯间。
她按下绿色图标，听到陈成玉很温和地喊自己“想想”。
“怎么了妈妈？”声音被期盼坠的微微发颤。
“是这样的，辰辰明天在江虞有个全国歌唱比赛，但我和你安叔叔都抽不开身，我让她自己坐飞机去，到了江虞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看两天，钱我出。”
陈成玉很流畅地说完这段话，沈无思意识到这点，知道她的妈妈在打电话之前打了很多遍草稿。
为了安逸辰，她的小女儿。
沈无思很想问当年她把自己送出国前也曾这样托亲求友吗，有想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该怎样依靠自己活在异国他乡吗？
她面对着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扣掉一块墙皮，白色石灰块砸到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沈无思说：“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她，钱不用给了。”
“谢谢你，想想。”
沈无思说自己还在忙，匆匆挂断电话。
回到办公室之前，她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花，和辛曼说：“辛姐，你工作室楼梯间要重新粉刷了，掉我一身墙灰。”
辛曼看她一眼，说：“出门往右是卫生间。”
沈无思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漂亮到很锋芒的脸庞展现到镜子里。
和辛曼吃完午饭后，她收到陈成玉女士发来的信息。
安逸辰的航班信息，下午四点到江北机场。
这是沈无思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安逸辰，没有隔着手机屏幕。
一个很青春洋溢的十五岁的女生。
扎着丸子头，喊她想想姐姐，笑得很拘谨。
同母异父的姐妹是很尴尬的关系，沈无思很难对她生出礼貌之外的感情，想必她也是。
两个人坐在车里，彼此都沉默着。
未成年人订酒店需要成年人陪同，沈无思也将自己身份证递了过去。
两张卡叠在一起，却隔着十二年的时间鸿沟。
“想想姐姐，谢谢你来接我。”安逸辰说，“改天你去宜安玩，我请你喝奶茶。”
“谢谢，会去的。”沈无思笑着说，“坐一上午飞机肯定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安逸辰忙道：“不用不用，我有朋友在江虞，我们俩约好了一会儿出去逛逛呢。”
沈无思想到自己的十五岁，已经勇闯国外西区，和无赖房东双双进了警局。
安逸辰应该也没问题。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吗？”沈无思问。
安逸辰说：“有，我妈给我的。”
沈无思眉尖很小幅度地挑了一下，扯了个笑，“那就行，祝你玩得愉快。”
-
沈无思穿梭在街头，和所有人擦肩而过，淡绿色西装外套被飘进来的雨丝洇湿。
雨幕染上昏黄，视线里的一切都雾蒙蒙。
走过街道边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冷白灯光透到沈无思身上，摇曳的影子铺到柏油马路。
她撑着黑色的伞，脚步慢了下来，看到坐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脚长桌前的安逸辰。
高马尾，低着脑袋，两根白色耳机线耷拉在身前，面前放着一份关东煮，一滴眼泪砸进去，溅起一点花。
沈无思先给陈成玉发了信息，让她放心，又给游历打电话，让他不用找了。
接着屈起手指敲了下窗。
安逸辰抬起头来，露出哭红的眼睛。
她开口，声音被玻璃隔住，但沈无思看到她的口型，在说“姐姐。”
不是想想姐姐，是姐姐。
沈无思心底蓦地软下去一块，手指理干净粘在脸颊的湿发，收起雨伞，走进便利店，坐到安逸辰身边。
“怎么啦？受委屈了吗？”
安逸辰哽咽，扑过去抱住沈无思，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沈无思没说话也没动，静静等安逸辰哭完，期间看到游历过来，在便利店门外，站在她刚刚站的位置。
口型在说：“怎么了？”
沈无思摇摇头。
安逸辰抽泣着坐起来，沈无思递给她几张面巾纸，轻声问：“和妈妈吵架了吗？”
安逸辰攥着纸巾，鼻音很重，“我不想再参加这种唱歌比赛了，但妈妈非要我比，所以我们就吵了一架。”
沈无思没问为什么。
这是安逸辰和陈成玉要解决的课题，她不插手。
她揽住安逸辰的肩膀，“可以好好和妈妈讲，商量一下，她会尊重你的想法的。”
安逸辰撇嘴：“她才不会。就因为她以前想当歌星但是失败了，就把梦想强加给我，根本不问我喜不喜欢。”
沈无思没说话。
她没被陈成玉管过，也不知道陈成玉有过做歌星的梦想。
“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沈无思说，“总比你现在冒雨离酒店出走，但第二天还是要乖乖上台好吧？”
“先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和妈妈好好讲一讲，她那么爱你。”
安逸辰眨眨眼，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姐姐。”
人都走到了门口，在电子门自动打开的瞬间，安逸辰突然回头，看了眼沈无思，那张和妈妈有五分相似的脸。
接着转身，撑起伞，走进雨里。
游历从另一张桌子走过来，把一杯热水递到她手心。
“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