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里的房间
艾琳娜主动请缨回去汇报情况。我才知道那个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一个专有名词叫“真理部”——我似乎在某个著名文学作品里听过这个名词，大概是驱魔师协会的一种隐匿称呼。
于是，我和阳雪两个人慢慢走在L城的夜色之中。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她的神情有点严肃，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提问时间。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试探性发问。
她点点头。我看向她，路灯下她的脸有些苍白。
我：“嗯……就像刚才那种混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你们为什么要消除掉呢？”
阳雪：“放任不管的话，混乱会逐渐变大。就像这种规模的混乱虽然看上去很小，但很有可能一开始只是多出了一个杯子或者一双筷子。”
我：“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的混乱都是这样？一开始是很小范围的一些重复，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到最后会大到什么地步？”
阳雪：“不好说。实体的混乱我见过最大的，之前艾琳娜也提到过，是一整个被复制的店铺。”
我：“到这种程度了才被发现吗？”
阳雪顿了顿：“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混乱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突然意识到，在进入那家餐馆之前，门口那些排队等位的人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见餐馆里面那张多出来的空桌子。
我：“所以你们驱魔师具有这样的能力？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混乱，并且只有你们才有能力消除掉？”
阳雪歪了歪头：“第六感强的人都能察觉到，这并不是专属于某类人的特长。”
“第六感？”这个名词的出现让我很意外，“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捏造的概念。”
阳雪：“或者叫直觉，感知力之类的。我只是借用一个你能明白的说法。”
我：“所以你们驱魔师的第六感都特别强？或者说……”
阳雪抬头看着我：“你猜对了，第六感强的人才能成为驱魔师。”
我抿了抿嘴，这也是她第六感的一种体现吧。
我本来想继续问点什么，但我们已经到地铁站了。于是我们依旧刷卡进站，往深处走去。
晚上的L城地铁站依然热闹非凡，虽然我并不属于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的任何一个。我跟在阳雪身后，茫然和孤单短暂地包裹住了我。地铁里温呼呼脏兮兮的风吹动了我额前的短发。
阳雪跳下站台，然后回头看了看我。她的身姿像一个银色的精灵，坚冰一样的深棕色眼睛不带任何情感。
这一晚，我见到了第四个驱魔师。这位个子矮小，身着深色系缎面长裙、戴着一顶礼帽的女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肖筱游。”
她似乎很友善，但面色有些疲惫。
我按照之前跟阳雪商量过的台词自我介绍：“我是林逸，是真理部新招进来的助手。”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坦然一些。
肖筱游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向了会客厅的其中一扇门，她好像相信了我说的话，也有可能是很累了所以懒得细想。
阳雪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我侧头问她：“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回到s城的任务，需要和这几个人一起行动吗？”
阳雪的表情顿时有些严肃：“没错。明天我们四个人会带着你一起去s城。”
我咬紧了牙关。和今天那个餐馆的混乱危险程度有明显的不同，这次是四个驱魔师一起行动……
目前为止在我的了解之中，有三个“混乱”，一个是多出了一张桌子的餐厅，一个是明天的s城，另一个就是我本人。
我沉默着捏了捏拳头。阳雪瞟了我一眼，对我说：“时间不早了，该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我应该睡在哪里呢？这个会客厅的沙发？”这个沙发虽然不够长，但是绒面的布料加上几个靠枕看上去还挺舒服，将就睡一晚上似乎还不错。
阳雪没说话，径直走向一扇门。我跟在她身后，才发现这扇古朴的木门上有一个弦月形状的图案。
“魂器不能离开我太远。你也过来吧。”她一边推开门把手一边对我说。
我有些紧张：“原来这里面是你们的房间吗？”
她推开门后，打开了墙上的灯光开关。
我顿时呆住了——
跟会客厅古朴典雅的氛围完全不同，这个房间完全是现代化的装修，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玻璃摩天大楼的夜景，层层叠叠形状各异。大楼的底部间隙能看见窄窄的河道，有轻轨在楼宇之间穿梭。
“这里是金丝雀码头？”我走向窗边往下看。很明显我正身处这个繁华金融城的一栋公寓楼内。
阳雪一边关门，一边对我说：“嗯。我住在这里。”
所以那个门是个任意门？用某种魔法把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连接在一起了？
“不过至少都是在l城……”我小声说。
阳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真理部实际上并不在那个地铁站里，那里只是一个便捷的出入口而已。”
我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晚……我要住在你家？”
阳雪点点头：“嗯。有个空房间。”她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嗯，她有超凡的力量，她今天早上几乎快把我杀死了，我很难对这种恐怖的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摆弄手机，仿佛我是个透明人。房间的灯光不算明亮，她放松地坐着，金色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下半张脸像瓷娃娃一样小巧精致。
我决定自己探索一下她的公寓。会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看上去没有开过火的痕迹。一间房门是关上的，或许就是她自己的房间。另外两间房间的门是打开的，还有一个带淋浴房的卫生间。
我走进其中一间房间，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另一间房间也是同样，除了地板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睡地板吗……”我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会用一些更加魔幻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我和阳雪一起步行走到了火车站，三个熟悉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们不是魔法师。”阳雪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跟那几个人打了个招呼。
艾琳娜今天穿着一身骑装，黑色的马甲搭配白衬衫，下装是紧身的黑裤子外加亮闪闪的黑色中筒皮靴。安德烈亚还是一身正装，棕绿色的格纹衣装搭配棕色布洛克皮鞋。肖筱游则是一条有束腰的深绿色长裙，戴了一顶墨绿色贝雷帽。
虽然早上已经被阳雪的打扮——宫廷风的黑色套装，金线锁边和花纹刺绣，一顶点缀金丝装饰的骑士帽——给震惊到了。
我想我应该永远无法适应这些人闪闪发亮的样子。
这群人在火车上倒是没有太亏待自己，都选了一等座。我实在是不愿意花一倍的价格坐这样普通的火车，于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二等座的座位上。
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阳雪那冰冷的眼神，艾琳娜昨天展现的怪异的动作，还有另外两个人疲惫的脸，都反反复复在我的眼前闪现。
一个小时后，火车到达了s城。
昨天还在下雨，今天已经是阳光明媚。南部的天气相较而言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好的了，早春的寒意被柔和的阳光驱赶了大半。
我赶紧跑到阳雪身边，其他人已经出站，她还站在站台上等我。她仿佛舞台剧演员的打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
“走吧。”她言简意赅。
“你们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吗？”我跟在她身后连忙问。
“嗯。”她点点头，“在五月花公园附近。”
“五月花公园？”我呆住。
“你去过这里？”阳雪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去过……”我说。
就在刚刚火车上，我的几个朋友，包括徐昊在内，跟我发消息说他们今天在五月花公园玩。
他们会有危险吗？如果我告诉他们，马上五月花公园会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情，他们会立刻离开吗？
“你们的行动会有普通人受伤吗？”我努力跟上阳雪的脚步。
“一般来说不会……”她想了想之后补充道：“但如果是大规模的混乱，会有真理部的工作人员来协助疏散人群的。”
我稍微觉得安慰了一些。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五月花公园的附近。
这个小公园很安静，中间立着某一艘船只的启航纪念碑。这座城市就是那一艘著名的船只首航的起点，远处的港口风和日丽，海面上波光粼粼，有大型邮轮停泊在那里。
微风带着花粉吹到我的脸上，我眯了眯眼睛。阳雪整个人在阳光下有种透明感。
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正常。另外那三个人也正在四处观察着，情况可能不如他们之前预料中那样危险？
“你们发现混乱了吗？”我问阳雪。
阳雪“嗯”了一声。此时稍远处的安德烈亚向我们看了一眼，对阳雪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锁定好目标了。”
说实话，这次我是一点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同。在公园的另外一边有喧闹的声音，可能是有人在。但在我们这一行人的附近没有别人。一颗樱花树在春风吹拂中落下粉色轻盈的花瓣，金色的阳光落在湿润的草坪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岁月静好。
我掏出了手机，跟徐昊发了个消息：“你们还在五月花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带来一条消息：“还在，你回来了？”
那么另一边估计就是徐昊他们了。但愿这边的动静他们察觉不到。
忽然，周围的空气变得粘滞起来。我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在这两天时间里在我脑海里反复闪回。我赶忙转头看向阳雪，空气就像水流一样阻碍着我的行动，可阳雪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我的手穿过水波一样的空气，试图碰向越走越远的阳雪。空气粘稠但氧含量不变，我深深吸气，肺部快速膨胀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阳雪的行动没有收到任何阻碍，她对我说：“跟上，就在前面了。”
前面？前面不就是……
我心头一紧。
于是，我和阳雪两个人慢慢走在L城的夜色之中。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她的神情有点严肃，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提问时间。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试探性发问。
她点点头。我看向她，路灯下她的脸有些苍白。
我：“嗯……就像刚才那种混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你们为什么要消除掉呢？”
阳雪：“放任不管的话，混乱会逐渐变大。就像这种规模的混乱虽然看上去很小，但很有可能一开始只是多出了一个杯子或者一双筷子。”
我：“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的混乱都是这样？一开始是很小范围的一些重复，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到最后会大到什么地步？”
阳雪：“不好说。实体的混乱我见过最大的，之前艾琳娜也提到过，是一整个被复制的店铺。”
我：“到这种程度了才被发现吗？”
阳雪顿了顿：“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混乱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突然意识到，在进入那家餐馆之前，门口那些排队等位的人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见餐馆里面那张多出来的空桌子。
我：“所以你们驱魔师具有这样的能力？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混乱，并且只有你们才有能力消除掉？”
阳雪歪了歪头：“第六感强的人都能察觉到，这并不是专属于某类人的特长。”
“第六感？”这个名词的出现让我很意外，“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捏造的概念。”
阳雪：“或者叫直觉，感知力之类的。我只是借用一个你能明白的说法。”
我：“所以你们驱魔师的第六感都特别强？或者说……”
阳雪抬头看着我：“你猜对了，第六感强的人才能成为驱魔师。”
我抿了抿嘴，这也是她第六感的一种体现吧。
我本来想继续问点什么，但我们已经到地铁站了。于是我们依旧刷卡进站，往深处走去。
晚上的L城地铁站依然热闹非凡，虽然我并不属于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的任何一个。我跟在阳雪身后，茫然和孤单短暂地包裹住了我。地铁里温呼呼脏兮兮的风吹动了我额前的短发。
阳雪跳下站台，然后回头看了看我。她的身姿像一个银色的精灵，坚冰一样的深棕色眼睛不带任何情感。
这一晚，我见到了第四个驱魔师。这位个子矮小，身着深色系缎面长裙、戴着一顶礼帽的女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肖筱游。”
她似乎很友善，但面色有些疲惫。
我按照之前跟阳雪商量过的台词自我介绍：“我是林逸，是真理部新招进来的助手。”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坦然一些。
肖筱游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向了会客厅的其中一扇门，她好像相信了我说的话，也有可能是很累了所以懒得细想。
阳雪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我侧头问她：“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回到s城的任务，需要和这几个人一起行动吗？”
阳雪的表情顿时有些严肃：“没错。明天我们四个人会带着你一起去s城。”
我咬紧了牙关。和今天那个餐馆的混乱危险程度有明显的不同，这次是四个驱魔师一起行动……
目前为止在我的了解之中，有三个“混乱”，一个是多出了一张桌子的餐厅，一个是明天的s城，另一个就是我本人。
我沉默着捏了捏拳头。阳雪瞟了我一眼，对我说：“时间不早了，该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我应该睡在哪里呢？这个会客厅的沙发？”这个沙发虽然不够长，但是绒面的布料加上几个靠枕看上去还挺舒服，将就睡一晚上似乎还不错。
阳雪没说话，径直走向一扇门。我跟在她身后，才发现这扇古朴的木门上有一个弦月形状的图案。
“魂器不能离开我太远。你也过来吧。”她一边推开门把手一边对我说。
我有些紧张：“原来这里面是你们的房间吗？”
她推开门后，打开了墙上的灯光开关。
我顿时呆住了——
跟会客厅古朴典雅的氛围完全不同，这个房间完全是现代化的装修，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玻璃摩天大楼的夜景，层层叠叠形状各异。大楼的底部间隙能看见窄窄的河道，有轻轨在楼宇之间穿梭。
“这里是金丝雀码头？”我走向窗边往下看。很明显我正身处这个繁华金融城的一栋公寓楼内。
阳雪一边关门，一边对我说：“嗯。我住在这里。”
所以那个门是个任意门？用某种魔法把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连接在一起了？
“不过至少都是在l城……”我小声说。
阳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真理部实际上并不在那个地铁站里，那里只是一个便捷的出入口而已。”
我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晚……我要住在你家？”
阳雪点点头：“嗯。有个空房间。”她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嗯，她有超凡的力量，她今天早上几乎快把我杀死了，我很难对这种恐怖的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摆弄手机，仿佛我是个透明人。房间的灯光不算明亮，她放松地坐着，金色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下半张脸像瓷娃娃一样小巧精致。
我决定自己探索一下她的公寓。会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看上去没有开过火的痕迹。一间房门是关上的，或许就是她自己的房间。另外两间房间的门是打开的，还有一个带淋浴房的卫生间。
我走进其中一间房间，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另一间房间也是同样，除了地板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睡地板吗……”我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会用一些更加魔幻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我和阳雪一起步行走到了火车站，三个熟悉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们不是魔法师。”阳雪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跟那几个人打了个招呼。
艾琳娜今天穿着一身骑装，黑色的马甲搭配白衬衫，下装是紧身的黑裤子外加亮闪闪的黑色中筒皮靴。安德烈亚还是一身正装，棕绿色的格纹衣装搭配棕色布洛克皮鞋。肖筱游则是一条有束腰的深绿色长裙，戴了一顶墨绿色贝雷帽。
虽然早上已经被阳雪的打扮——宫廷风的黑色套装，金线锁边和花纹刺绣，一顶点缀金丝装饰的骑士帽——给震惊到了。
我想我应该永远无法适应这些人闪闪发亮的样子。
这群人在火车上倒是没有太亏待自己，都选了一等座。我实在是不愿意花一倍的价格坐这样普通的火车，于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二等座的座位上。
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阳雪那冰冷的眼神，艾琳娜昨天展现的怪异的动作，还有另外两个人疲惫的脸，都反反复复在我的眼前闪现。
一个小时后，火车到达了s城。
昨天还在下雨，今天已经是阳光明媚。南部的天气相较而言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好的了，早春的寒意被柔和的阳光驱赶了大半。
我赶紧跑到阳雪身边，其他人已经出站，她还站在站台上等我。她仿佛舞台剧演员的打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
“走吧。”她言简意赅。
“你们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吗？”我跟在她身后连忙问。
“嗯。”她点点头，“在五月花公园附近。”
“五月花公园？”我呆住。
“你去过这里？”阳雪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去过……”我说。
就在刚刚火车上，我的几个朋友，包括徐昊在内，跟我发消息说他们今天在五月花公园玩。
他们会有危险吗？如果我告诉他们，马上五月花公园会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情，他们会立刻离开吗？
“你们的行动会有普通人受伤吗？”我努力跟上阳雪的脚步。
“一般来说不会……”她想了想之后补充道：“但如果是大规模的混乱，会有真理部的工作人员来协助疏散人群的。”
我稍微觉得安慰了一些。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五月花公园的附近。
这个小公园很安静，中间立着某一艘船只的启航纪念碑。这座城市就是那一艘著名的船只首航的起点，远处的港口风和日丽，海面上波光粼粼，有大型邮轮停泊在那里。
微风带着花粉吹到我的脸上，我眯了眯眼睛。阳雪整个人在阳光下有种透明感。
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正常。另外那三个人也正在四处观察着，情况可能不如他们之前预料中那样危险？
“你们发现混乱了吗？”我问阳雪。
阳雪“嗯”了一声。此时稍远处的安德烈亚向我们看了一眼，对阳雪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锁定好目标了。”
说实话，这次我是一点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同。在公园的另外一边有喧闹的声音，可能是有人在。但在我们这一行人的附近没有别人。一颗樱花树在春风吹拂中落下粉色轻盈的花瓣，金色的阳光落在湿润的草坪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岁月静好。
我掏出了手机，跟徐昊发了个消息：“你们还在五月花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带来一条消息：“还在，你回来了？”
那么另一边估计就是徐昊他们了。但愿这边的动静他们察觉不到。
忽然，周围的空气变得粘滞起来。我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在这两天时间里在我脑海里反复闪回。我赶忙转头看向阳雪，空气就像水流一样阻碍着我的行动，可阳雪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我的手穿过水波一样的空气，试图碰向越走越远的阳雪。空气粘稠但氧含量不变，我深深吸气，肺部快速膨胀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阳雪的行动没有收到任何阻碍，她对我说：“跟上，就在前面了。”
前面？前面不就是……
我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