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睡的有些晚,隔日陈漾意料之中的起晚了。

    醒来时窗外已日上三竿。

    陈漾顶着还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去了卫生间洗漱。

    意识清醒的同时,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身影停滞许久,陈漾深吸一口气。

    重新抬起头理了理头发。

    洗漱完后出来,桌子上的手机恰好传来提示音。

    陈漾拿起来。

    却发现她还在睡的时候就已经有几条消息了。

    「醒了吗?」

    「早饭已经买好了,醒了我拿过来」

    似乎意识到陈漾还在睡,对面很久没发下一条。

    直到现在。

    「醒了记得给我说一声。」

    陈漾动动手指。

    「刚起。」

    又解释了一句,「昨晚睡得有些晚。」

    过了好一阵,屏幕里才有了回复。

    「收拾好了开一下门。」

    陈漾反应过来,走到门口。

    拉开门,就见提着一个袋子的江纪野。

    “方便进去吗?”江纪野看着精神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起来的缘故。

    陈漾点了点头,侧过身。

    江纪野把吃的放在桌上,从袋子里拿出来,“先吃点垫垫肚子吧,等会儿就吃午饭了。”

    他动作利落,细致的把凳子也拿了过来。

    见陈漾没动,江纪野偏过头,“怎么了?”

    陈漾回过神上前。

    刚才那点儿不知所措在见着江纪野的时候彻底荡然无存。

    他们的相处还是和从前一样。

    “没怎么。”陈漾坐下,喝了口豆浆。

    江纪野坐在她旁边,在剥蛋壳。

    他昨晚没怎么睡,醒得也早。

    但精神却意外的好。

    “下午想去哪儿?”两人的行程太过随意,陈漾边吃边问。

    “去宁大吧,提前看看路线。”江纪野把剥好的鸡蛋给陈漾。

    陈漾接过点了点头。

    ……

    作为宁城闻名的学府,宁城大学占地极广。

    陈漾和江纪野在校门口填了进校登记表。

    从绿荫大道到一栋栋华丽的教学楼。

    学校里还有不少学生。

    操场上正有人一群人在打篮球,场边围了一群学生,欢呼声很热闹。

    江纪野看了眼操场那边,却没想到还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旁陈漾似乎也发现了。

    “那个是沈燎?”陈漾今天出门戴了眼镜,清楚不少。

    江纪野点点头,“是。”

    反正也没事,两人走过去也充当观众。

    周围站着的都是大学生,讨论声很近。

    “沈燎是真帅啊,但听说他马上就要出国了。”

    “我还以为他会来宁大呢。”

    “哎,痛失一个帅哥饱眼福了。”

    “……”

    陈漾不懂篮球,眼里看着,耳里听着旁边学生的八卦。

    江纪野站着的地方几乎都是女生,一眼看过去很明显。

    中场休息,沈燎随意扫了眼便看见了他。

    挑了挑眉,无声朝江纪野打了个招呼。

    旁边女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在惊呼。

    “啊啊啊沈燎怎么往我们这边看了?他在看谁啊?”

    女生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沈燎也没过来。

    很快就重新上场了。

    陈漾刚也看见了沈燎打招呼,于是两人也没走。

    直到比赛终于结束,沈燎拿起自己的东西和旁边人打了个招呼,径直朝江纪野和陈漾走来。

    他刚打完篮球,汗水将头发浸湿。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沈燎刚运动完,精神气很足。

    “想着提前看看路线,顺便逛逛。”江纪野说。

    沈燎喝了口水,嗓子润了润,“那成,这里我挺熟的。”他说着,“我先去寝室收拾一下然后和你们一起。”

    江纪野眼神询问陈漾,陈漾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这里也挺熟,但很多年没回来过,再次进来也还是有些怅然。

    沈燎速度很快。

    他和学校的篮球队教练认识,打了几次篮球就和队里的人也熟了。

    平时打完篮球身上汗津津的沈燎也难受,于是就在队里一个男生的寝室放了几件他的衣服。

    三人沿着宿舍慢慢走着,没注意到路上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宁大的校园贴吧上,关于沈燎的话题如火如荼。

    【宁大编外校草和小哥哥小姐姐同游】

    「沈燎旁边那个小哥哥是谁啊,好高…好帅啊」

    「谁懂,是和沈燎完全不同的气质…」

    「好配」

    「帅哥都是和帅哥玩吗…哭了」

    「还有美女啊…你们没发现那个小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吗?感觉很温柔啊。」

    ……

    「虽然但是沈燎都才十八,旁边的可能也差不多吧。」

    「…想要小帅哥的联系方式…」

    宁大树荫成群,走在路上也没那么热,沈燎说着他奶奶这几天还在问他江纪野和陈漾离开宁城没有。

    说想走之前给他们做顿好吃的。

    陈漾答应了离开前会去趟沈奶奶哪里。

    中午,三人去了食堂吃饭。

    宁大还没有放假,食堂里不少人。

    江纪野让陈漾坐着他和沈燎去打饭。

    在窗口排队时,沈燎一脸好奇地问:“你们?”

    未说出口的话显而易见。

    沈燎靠近了些,“在一起了?”

    沈燎一路上都感觉两人之间隐隐有一种别人都融不进去的氛围。

    稍微留意些其实就很明显了。

    江纪野点了点头,他补充,“没多久。”

    沈燎闻言说了句恭喜,然后低头回绝了让他找陈漾要电话的兄弟。

    两人打了饭回到位子上,还没走近就看见陈漾旁边站着两个女生。

    见沈燎他们回来,女生匆匆最后说了句话就走开了。

    江纪野把陈漾那份递过去,“怎么了?”

    他以为刚刚那两个女生找她有事。

    有事也的确是有点事。

    陈漾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下,看了看江纪野又看看沈燎。

    见陈漾的表情,沈燎以为是真有什么事,也问了一句。

    陈漾想起后来网上的言论,又想起宋雨雨给她说的八卦。

    “那两个女生过来问我…”陈漾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对面两人,“你们是不是一对。”

    说实话,刚刚江纪野和沈燎排队时她看过去一眼。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知道,她也好奇过。

    对面两人突然沉默。

    特别是江纪野。

    沈燎倒是反应过来笑了笑,“他们爱开些玩笑。”

    江纪野把陈漾汤碗里的葱挑出来,扯开了这个话题,“下午去其他地方?”

    两个人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了,陈漾的爱吃什么不吃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江纪野也清楚不少。

    沈燎一听,“你们没事的话要不跟我走?”

    江纪野眼皮掀起,“去哪儿?”

    “我有个朋友是乐队的,去看看?”沈燎说。

    江纪野没先回答,而是问陈漾,“想去吗?”

    陈漾都行,这趟来宁城她主要也是想放松,去哪儿都无所谓。

    她点了点头。

    ……

    沈燎朋友很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

    宁城一处清吧里,下午时分里面空荡荡的,除了舞台上。

    偌大的舞台上摆满了各种乐器和话筒,有四五个人正站在台上。

    听见动静,有人抬头看向门口。

    “沈燎,来啦!”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嗓门很大,朝着沈燎喊了一声。

    “青哥。”沈燎打了招呼。

    见他身后还有其他人,李青挑挑眉,“介绍一下?”

    “江纪野和陈漾,最近来宁城旅游。”沈燎介绍道。

    李青招呼着,他穿着很朋克的衣服,头发偏长在脑后扎了个小啾啾。

    李青几人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是李青,乐队主唱。”

    身后几人也出了声。

    “李柔,弹吉他的。”

    “卢声。”

    “谢钦钦。”

    “宋经年。”

    这个时间段酒吧不开门,他们晚上在这里表演,现在就练习练习。

    李青说他们过段时间还要去宁城的一个活动上表演。

    沈燎以前和他们一起跑过几次,但时间实在不多,也没加入乐队。

    就时不时一起玩儿会。

    沈燎走到台上,见江纪野没动,“上来玩玩?”

    他和陈漾坐在乐队旁的凳子上,江纪野还没动,陈漾开了口,“怎么不上去?”

    江纪野是不太想陈漾一个人待在下面,他知道陈漾对音乐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他们是一起出来的,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陈漾感到不舒服。

    看江纪野的表情,陈漾隐隐猜到他的想法,推了推他,“我在下面给你拍照。”她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而且,“我还挺想看你在台上的。”

    江纪野纠结了两秒,“想走的话提前给我说。”

    陈漾点点头。

    李青几人知道江纪野也会吉他后起哄着让他试试。

    江纪野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腿自然下垂,一只搭在凳脚上。

    江纪野弹了一段不长的旋律,其他人没听过,但意外的好听。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李青兴致冲冲的问。

    江纪野把吉他放下,“我之前随便写的,还没有名字。”

    像是捡到宝了,李青满眼激动,“江纪野,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

    沈燎插了一嘴,“人家刚高中毕业,还要读大学。”

    江纪野点点头,“我时间不多,不能长时间在这儿。”

    李青眼里的光熄灭了,刚天降一个写歌奇才不到半分钟就飘走了。

    “你大学在哪儿啊?”他问。

    “宁大。”江纪野说。

    “那不是很近嘛,真的没有时间吗?”李青是真觉得江纪野有天赋。

    江纪野想了两秒,“要是我写了新的可以给你们看看。”

    一举两得的法子,李青很乐意。

    李青他们乐队现在原创歌少,要是有江纪野的帮助,李青觉得,他们离走上更大的舞台不远了。

    几人互换了联系方式。

    酒吧开门还有些时间,几人打算把刚刚江纪野那首歌试一下。

    一遍遍练习沟通后,在酒吧开门前,李青几人和江纪野沈燎一起完整的唱了一遍。

    灯光璀璨,江纪野仍旧坐在刚刚的椅子上,在舞台的左侧。

    店内灯光全暗只余舞台上方。

    李青是烟嗓,却刚好和歌完美契合。

    沈燎也拿着话筒,他的嗓音和李青不一样,是很明显的干净的少年音。

    和以后也很不一样。

    未来的沈燎嗓音变得很成熟,也很特别。

    台下只有陈漾一个观众。

    她举着相机,拍了照片和视频。

    相机里舞台上的几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某个瞬间,旋律步入最后,沈燎和李青合唱着。

    琴声悄然加入,江纪野抬眼看向陈漾。

    黑暗中,那双眼睛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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