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有伤着?”华姑娘见诡异人逃走,立即上前询问,见两人摇摇头,松了一口气。

    “华姑娘,饲养这种东西,也不怕反噬自身吗?”陆悯遥怒喝。

    “惊吓到两位公子,实在抱歉,但他们并非为小女子饲养。”华姑娘对着两人行礼道歉。

    “那为何刚才那人非人,鬼非鬼?华姑娘莫是想诓骗我们?”君骨和陆悯遥打起配合,端起生气的模样,拿着被当作武器的树剑指着她。

    “此事说来话长。”华姑娘一时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你昨夜不让外人进村是怕他们伤人?”君骨询问,引导她借此说出实情。

    “是。”

    “他们是村民?”

    “是”

    “青铜铃是哪里来的?那个院子以前住着谁?”君骨话锋一转,言语犀利。

    “是...云大哥”华姑娘犹豫了一番,还是答道。

    君骨听着她的话,收手。“华姑娘,我们既已看到此景,绝不会袖手旁观,还请你以实情相告。”

    “.....既如此,我也不再隐瞒,二位刚才看见的诡异人,确实是村民,朴村本是民风淳朴,村子里的人安居乐业。但自此半年前,有一村民上山打猎,归来几天后,生了怪症,刚开始与常人无疑,慢慢的双目通红,外体发白,行为疯癫,到后来神志不清,不知伤痛,面上看起来行动迅速,但内里腐烂,最初只有一个人出现此症结,后来发狂时被众人弄伤,沾染脓水的人皆变成这样。我用尽办法还是无法控制,只得让无症状的人留在村中,将得此疫症的人移到此处。只愿村子能平息此番风波。”华姑娘对此情景悲伤不已。

    “华姑娘,你已尽力,在村中燃烧草药驱除疫症。夜里又让人驻守村外。你心中所愿会达成的。陆悯遥轻言安慰她。

    听着此话,华姑娘鬼使神差地看向君骨,陆悯遥也顺着视线看向他。

    “是,如你所愿。”君骨微笑着点点头,话音落下,一阵轻风带着一片树叶落在她身旁,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裳初姑娘,能否带我们去看看感染疫症的村民。”

    “好”华裳初点头答应着,带着两人从侧面山体巨石的隙缝中绕过,最窄处需人侧身,身材丰腴一些便难以进入,谨防感染的村民逃出伤人。

    “两位为何而来?”华裳初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自己并未对两人言明自己的名讳,村中现在无碍的人也不知晓,且草药是两日一熏,今日还未到时间。

    “受你呼唤而来。”

    阮君骨的回答,让众人震惊,止住了脚步。

    “抱歉,抱歉,姑娘,阮兄并非是唐突你的意思。”

    “有人在神明面前立了誓言。”君骨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空气都凝结。

    “无事,我信任你们二人并非是登徒子。”华裳初眼含笑意,看着阮君骨。“未必是受我一人呼唤而来,许是已然有人等待许久。”

    三人走到深处,腐烂的味道连草药的苦味也难以压制,更是盖住了浓烈的石硝味。山洞里外层是几人帮忙煎煮草药,再走几步是四处摆放的草堆,上面躺满了人,每个人症状不一,轻一些的尚且留有几分理智,也在帮忙照顾着躺在草堆不能起身的人。

    “这些疫症在不同人身上会有不同症状,年纪大些,身体本就不好的人撑不到后来,你们刚见到的,本就是年轻力壮的。”

    洞中人见到华裳初,纷纷和她打着招呼,她一面检查众人情况,一面带着两人走到洞穴深处,只见洞口附近有几个双目通红的人守着一处监牢,里面关着的都是神志不清的人。他们看着来人嘶吼着,想用双手抓住三人,混乱间几滴液体甩在华裳初的臂弯后侧,她却无所觉查。

    “丧失理智的人却也只有十天寿命。”她说话间,攻击两人的诡异人突然倒下。

    在场的人看此情景,都沉默着。这份寂静一直到华裳初送两人回到院中,青铜铃又轻轻响动一声。

    “裳初姑娘,疫症起源你可有找到?”阮君骨开口问道,若是想解决此桩难事,只怕还是要探查源头。

    “还未有明确的源头,但是猎户下山时,曾拿一物问询过我。此物我从未见过,二位稍等。”华裳初反应迅速,将东西从自己的住处找出,拿到两人面前。

    “就是此物。”华裳初打开包裹,一片黑色的圆状物品展露在面前,陆悯遥想伸手拿起,被华裳初阻止。“陆公子,不可直接触碰。”

    阮君骨率先接过华裳初递过来的手帕,对着日光端详着,此物坚硬无比,四周锋利,对着日光竟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上面还有一圈又一圈的圆轮。他思索着,将物品递给陆悯遥观察。这个物品自己似乎真的见过,但却想不起来。他看向陆悯遥,陆悯遥与他对视摇了摇头。

    “裳初姑娘说村中猎户山上打猎时发现,可有具体方位?”陆悯遥询问。

    “西山东南方,西山林深,村民平时很少前去,就连猎户也是在外围打猎。”

    “村中出现疫症是何时?”君骨紧接着问道。

    “已有四月余。”

    “明日我们走一趟,找寻一下线索。”陆悯遥看着君骨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华裳初急切开口,她也想尽快找寻解决之法。

    “裳初姑娘,村中事务还需你把持,我与阮兄早去早回。”陆悯遥安抚着她。

    “可这几日山中瘴气正是浓烈之时。”华裳初担心二人,她已经不想再出任何事情了。

    “无事,我们此番先去探查一番,不会轻举妄动。”君骨开口安慰满目愁容的华裳初。

    华裳初听着君骨的话,思索片刻,下了极大的决心。“那好吧,若是日落之时,你们还未归来,我便去寻。”若是真的出事,即使自己违背誓言,也要保两人平安。

    三人商量了一番,终是有了结果,华裳初开口自己要去看顾村民,便起身离开,将那物留下,让两人研究,屋内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阮兄见多识广,也不知是何物,只怕有些棘手。”陆悯遥又拿起,摆弄,仔细的模样,好像要找出破绽一般。

    “有些眼熟,可我此刻记不起。”

    “哦?”

    君骨看着陆悯遥疑问的眼神,慢慢开口解释。“我几年前受过伤,被家里人救回,虽说重获新生,却丢了记忆和一些重要的东西,我此番游历正是想找回丢失的东西。”

    “丢了什么?也许我能帮着阮兄找找。”陆悯遥心中想着难怪,这人看似身体虚弱如此,原是受过伤。

    “忘了。”

    “忘了,那有些难办了。”陆悯遥摸了摸下巴。

    “无妨,也许多走走,慢慢就能想起来了。也别一直阮兄,阮兄的叫着,我们二人也是患难与共,叫我君骨就好。”君骨笑着,三言两语拉近两人距离。

    “那君骨叫我悯遥就好,不过地荒人的规矩不是男子弱冠之年,家中长辈或师长为其取字?君骨是未到弱冠还是不便告知我,你的字?”

    陆悯遥的询问让君骨,沉默片刻,垂眸之下满是悲伤哀切。

    那一世的阮君骨消散......只有十九岁,师长还未赐字。

    “还请悯遥兄见谅,阮君骨,未到弱冠之年...无字。那你呢?”

    “我家中无长辈,无师长,自然也无字。”陆悯遥答道,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让君骨吞下安慰的话语。

    “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陆悯遥看着君骨下意识抚摸着左手手腕处,青黑色的好似花纹的刺青。

    “无事,家中规矩,受罚而已。”君骨立即拉紧衣袖,遮掩住。

    “你家中规矩怎如此之多?”陆悯遥心中疑问,自己这两天可从未见过他手背处有刺青,这刺青好似有生命一般,顺着手背蔓延,越发明显,好像要缠绕上他左手食指和中指。

    “这花纹与你有何影响吗?”他盯着看,心中总觉得怪异。

    “规矩如此,小惩大戒,由我而起的事也该由我平息。”君骨神神秘秘的一句话让陆悯遥默契的未曾追问。

    第二日,日出东方,两人便吃过早饭,顺着华裳初所指的方向去往西山。

    “未曾想到悯遥兄的厨艺如此精湛。”君骨咂咂嘴,还在回味。

    “我自小一人长大,若是不会些本事只怕饿都饿死了。”陆悯遥拿着一根路边捡的树枝,到处乱挥,打断路边杂草,乐此不疲。

    “那你此番来此地是为何?”君骨顺着他的话询问。

    “我来找人。”他又抽出一根新鲜的狗尾巴草叼在嘴上。

    “找人?”君骨疑问。

    “对,是我的家人,我们在我幼时分散,我想寻他。”两人说话间来到西山脚下,山林树荫茂密,日光驱散了瘴气,勉强能看清路。

    “期待你能得偿所愿。”君骨从怀里掏出两方面巾,递给陆悯遥。

    “是你我二人都能找回自己心中所愿。”陆悯遥接过,正准备附在面上,这面巾还带着几分温热和记忆中熟悉的青竹的香气。

    “想不到君骨还是喜欢风雅之人,不知君骨平时熏何香?”陆悯遥边忍不住拿起面巾嗅了嗅。

    “...我不曾熏香...这面巾是裳初姑娘给的.”君骨被他的举动惊吓到,面色微红,十分窘迫。

    陆悯遥听见君骨的话,动作微微呆滞,沉默着快速将面巾带上。两人默契的谁都不再提及刚才的事情,朝着山上摸索前进。

    刚刚开始时,两人在外围环绕一圈,一无所获,商量一番,便越往林中深处走去,植被高大茂密,日光也只能在缝隙中透过,林中外围还有些鸟叫虫鸣,内里却安静不少,除了两人拿着树棍开路的声音,周围寂静不已。

    “今日不能再前行了,林子里越发暗,若真的到了夜里,只怕难以走出此处。”两人看着记号,他们已经在此处打转好几圈,瘴气也在蔓延,难以看清。

    “好,我们先去找回去的路。”陆悯遥看着渐渐脱力的君骨,知道此时怕是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两人顺着记号下山,弯弯绕绕,几次差点迷路,君骨突然一脚踩到滑石,跌倒在地,未曾抓住陆悯遥伸过来的手,翻滚着下山,只差几分撞上粗壮的大树,陆悯遥迅速扑过去,及时抱住君骨,护住他的头,替他抵挡,撞到树上,重击之下树上的落叶和干枯的白色物飘落,盖在两人身上。

    “还好吗?”陆悯遥看着还未回过神的君骨关心道。

    “我还能撑住,你伤的重吗?”君骨扶着头,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吞下喉头的腥甜,说着就要去扒开陆悯遥衣服,看他后背的伤。

    “我没事,这是什么?”陆悯遥阻止他,本打算靠在树上缓口气,却抽痛的直立了身子,撑在地上,岔开了话题。

    “好似是蛇蜕。”君骨拿起白色物,仔细观察一番。

    两人对视一眼,此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来背你下山,天马上黑了,不可耽误。”陆悯遥扶起君骨,给两人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找了个他难以拒绝的说法。

    “那便麻烦悯遥兄,此番,倒是我拖累你了。”君骨带着蛇蜕,爬上陆悯遥的背。

    “谁说的,若不是你这一摔,我们可找不到着蛇蜕。”

章节目录

一梦解忧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飞鸟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飞鸟儿并收藏一梦解忧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