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
三月二十，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天，平江下起了小雨。
最近一段时间的周末程宋没有再频繁找安翊，安翊也没有太在意，这天下午她照常窝在老房子的沙发上看电影，之前买了好多碟片拿来。
上次程宋留下来的游戏设备她收好放在电视柜旁边的置物架，她怕自己真扔了程宋要找她赔。
人字拖也还是在门口放着，每次出门安翊都看到了，但她总是想着今天懒得扔下次再说吧，于是就一直放在那。
程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仔细想来除了在学校的时候私底下竟然很久没说话了，她接通，电话传来一声“安翊”。
安翊把电影按下暂停，“有事吗？”
“你在干嘛？”
“看电视。”
“要不要出来走走？”
安翊手指摩挲着遥控器说：“不去，外面在下雨。”
“雨不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不逛也行。”
“不想出去。”
“我想见你。”
安翊把电视关了，靠在沙发上，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她说：“你想见我我就要出去啊？”
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我心情不好，看到你就好了。”
安翊心跳恍然慢了一拍，许久问他：“你在哪？”
程宋说了个位置，安翊起身出门，走之前又看了眼地上的拖鞋，突然想要不要重新换一双跟她一样的？想完立刻晃了晃脑袋自嘲笑了下，魔怔了。
程宋在一家甜品店等安翊，安翊到的时候就看到程宋点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坐那，她走过去说：“这么大一个你吃的完吗？”
程宋笑着说：“这就四寸，我们一人一半就吃完了。”
“一半也很大啊，你还不如买两个小的。”
程宋没说话递给她勺子，安翊尝了一口才注意到蛋糕上面的图案写着“happy birthday”，她顿了一下看着他说：“这是生日蛋糕，你今天生日？”
程宋笑了：“对啊，你看我体贴吗？我都没提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用花钱给我买礼物了。”
安翊扯了下嘴角：“你提前说我也不一定就给你买啊。”
程宋没说话，始终淡笑着。
安翊觉得他今天话很少，虽然一直在笑但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不太开心，过生日也没跟朋友一起，自己出来买个小蛋糕。
想起这段时间程宋的状态，安翊猜想大概是他父母最近闹得比较严重，不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走向跟安世清和陈蔓一样的地步，那程宋就跟她一样没有家了，小太阳要黯淡了。
她吃了两大口蛋糕，就这两口蛋糕的四分之一就没了，程宋惊讶看她：“你中午没吃饭吗？”
安翊说：“这都四点多了早就消化了。”
程宋放下勺子把蛋糕推向她：“那你都吃了吧我本来也吃不太下。”
“......”吃不下还点这么大！
安翊也吃不下，她想了想说：“打包带回去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程宋有些犹豫：“我带回去也不想吃了，没事你吃不下就放着吧。”
安翊起身问店员要了打包盒，把蛋糕装进去后对程宋说：“走吧。”
程宋立刻拉住她：“这么快就回去吗？能不能再待一会？”
“一直待在这干嘛无不无聊？”
“我......我想跟你多待会。”
安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换个地方待。”
程宋跟在她身后问：“去哪啊？”
“我家。”
程宋惊了一下：“啊？”又突然反应过来，“哦，老房子啊。”
“不然呢？你还想真的去我家？”
“没有......”
回去的路上安翊特意绕到小超市买了两个鸡蛋，番茄和龙须面，突然想到老房子什么都没有然后又买了油盐之类的。
程宋问：“你买这些干嘛？你要在老房子做饭吗？”
“嗯，外面下雨晚上不想出去买饭了，怎么？你不想吃这些？”
程宋立刻说“不是”，他只是很惊讶安翊主动留他到晚上，还自己买菜做饭，虽然看这些食材应该只是番茄鸡蛋面，但他现在开始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眼神带光说：“我可以点菜吗？”
安翊瞥了他一眼：“你会做？”
程宋顿了下：“不会。”
“那你点什么菜？我只会煮面。”
“哦，面也好，我喜欢吃面。”
老房子的厨房除了烧水之外一直没用过，煤气费倒是一直在交，因为安翊每隔一段时间大扫除完一定要洗个澡再走。
厨房还有以前的碗筷没扔，安翊是个念旧的人，很多东西可以不用但要留着。
她先烧热水把一些用具冲水消毒，然后打着煤气放了一会检查有没有问题，一切都弄完后才出来。
程宋一直在沙发坐着看她忙，他从来不碰厨房所以什么都不会，看着安翊熟练的样子感觉很新奇。
安翊问他：“你要现在吃晚饭还是再晚点？”
“晚点吧，现在也太早了。”
“嗯，那你要玩会游戏还是看电影？”
“你想做什么？”
安翊拿出帆布包的英语周报说：“我还有几篇阅读没写，你要是看电影我就给你放好，我要写作业。”
程宋走过来说：“也不是很想看，我教你吧？”
“那随你。”
程宋教她一些做阅读的技巧，但安翊英语不好的最大问题是词汇量太少，连题目都看不懂，程宋只好一句句给她翻译。
五篇阅读做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早就黑透了，隔壁阳台传来一阵阵炒菜香，程宋肚子配合地响了一声，安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程宋说：“教人写作业是个体力活。”
安翊翻了个白眼。
她把作业收起来然后去厨房开始洗菜烧水，程宋想去帮她，她让程宋打鸡蛋，结果程宋下手太重直接把鸡蛋打到地上。
安翊看着地上那一滩蛋液，程宋看着她，俩人久久没动。
安翊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坐外面等着吧。”
程宋有些尴尬地出去了。
安翊先用纸巾把蛋液团起来，然后再用拖布擦干。本来就只买了两个小鸡蛋原本是想打散在面里，现在就剩一个打散煮开就没了，安翊只能把它煎成荷包蛋。
她别的菜不会做煮面确是很熟练，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去菜地回得晚中午没人做饭，安翊就会自己煮面。
那时候农村里还在用柴火做饭，安翊不会烧柴所以是用煤炉子把茶壶放上面，用茶壶煮面，外婆回来的时候看到还吓一跳，然后打了她一顿，不过以后中午都尽早赶回，农活实在忙的话她就会把早饭多做点留着安翊中午吃。
安翊先把荷包蛋煎好夹出来放碗里，然后用锅里的残油炒番茄，番茄没切丁直接切块，炒出沙后倒热水下锅，水开后再放龙须面，滚了以后关小火再煮一会，最后放荷包蛋一起闷一下，撒点盐搅和一下就出锅了。
安翊盛了两碗，程宋那一碗多一点，程宋看了下把有荷包蛋的那碗推给了她，安翊说：“过生日要吃鸡蛋。”
程宋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安翊是在给他煮长寿面，原本他以为安翊只是为了买点东西解决晚饭。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会程覃和宋之知感情很好几乎不吵架，有什么矛盾都是程覃哄着她，宋之知性格稍微强势一些，所以有什么事一般是程覃妥协。
以前他过生日程覃也会给他煮面，宋之知不会做饭，但会跟他说“过生日要吃个鸡蛋”，跟现在安翊对他说的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覃和宋之知争吵越来越多，程覃也不哄她了，后来干脆躲在公司不回家，那以后程宋过生日都是家里阿姨做饭，也没再在生日这天吃过鸡蛋，没人给他煮他自己更不会出去买。
今天他过生日家里一个人都没提，这两天他们吵得越来越厉害，宋之知已经提出离婚了，程覃没同意，宋之知让程宋跟她一起出国，程宋不愿意，母子俩这两天也在冷着。
安翊看他一直在发呆微微皱起眉：“怎么了？不喜欢吃鸡蛋？那你咬一口意思意思就好了，一个生日仪式而已。”
程宋回过神对她笑了下说：“没有不吃，就是突然觉得你好像我妈！”
“......”
安翊突然想把他这碗面倒了。
程宋吃得很快，好像一点不怕烫一样，安翊其实不太吃得下，那个蛋糕她吃了一大半有些被腻住了。
她犹豫地问：“你够吃吗？要不要再分你一点？不过我吃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程宋看着她问：“你不饿吗？面都没怎么动。”
“嗯，不饿。”
程宋没说话直接用她的碗接着吃，安翊煮得挺多，两碗下肚他也很撑了。
俩人稍微坐了会安翊起身去洗碗，程宋拦住她说：“我洗吧。”
安翊挑了下眉：“你会洗吗？”
“洗碗有什么不会的？我又不是个白痴。”
安翊被他逗笑了：“那你洗吧别把碗打碎了，洗洁剂放一点点就好了只有两个碗。”
程宋拿着碗进厨房，安翊把桌子擦了下然后去阳台看看还有没有下雨，她看到街道对面的那家理发店里，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
程宋洗碗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柜子传来一声动静，他立刻停下动作仔细听，里面窸窸窣窣的，他一下害怕起来。
他小心地打开柜门，里面顿时没了动静，然后他看到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跟自己对视，尖尖的鼻子一耸一耸的。
柜子里是一只大老鼠，一人一鼠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两秒，然后程宋猛地关上柜门大叫着跑出来，阳台外面的安翊吓了一跳跑进去看，迎面撞上程宋鼻子瞬间酸涩。
她捂着鼻子听到程宋语气急促地说：“有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吓死我了你快去看看！”
安翊缓了一会瞪着他说：“老房子有老鼠跑进来很正常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程宋最讨厌老鼠了，他一想到刚才跟它对视了就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激动地说：“超大一只！跟兔子一样大！”
安翊：“......哪有那么夸张，这么大都成精了，在哪？我去看看。”
程宋站在厨房门口指着柜子说：“就在那里面，我给他关起来了。”
安翊进去打开柜门，老鼠噌地一下就跑出来，她眼疾手快一脚踩住它尾巴，老鼠立刻转头咬她拖鞋，但她穿的是冬天拖鞋，老鼠也只能咬一嘴毛。
程宋看着安翊踩着老鼠灵魂早就吓飞了，他一下把厨房门关上用力扒着，留下另一人一鼠在里面。
最近一段时间的周末程宋没有再频繁找安翊，安翊也没有太在意，这天下午她照常窝在老房子的沙发上看电影，之前买了好多碟片拿来。
上次程宋留下来的游戏设备她收好放在电视柜旁边的置物架，她怕自己真扔了程宋要找她赔。
人字拖也还是在门口放着，每次出门安翊都看到了，但她总是想着今天懒得扔下次再说吧，于是就一直放在那。
程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仔细想来除了在学校的时候私底下竟然很久没说话了，她接通，电话传来一声“安翊”。
安翊把电影按下暂停，“有事吗？”
“你在干嘛？”
“看电视。”
“要不要出来走走？”
安翊手指摩挲着遥控器说：“不去，外面在下雨。”
“雨不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不逛也行。”
“不想出去。”
“我想见你。”
安翊把电视关了，靠在沙发上，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她说：“你想见我我就要出去啊？”
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我心情不好，看到你就好了。”
安翊心跳恍然慢了一拍，许久问他：“你在哪？”
程宋说了个位置，安翊起身出门，走之前又看了眼地上的拖鞋，突然想要不要重新换一双跟她一样的？想完立刻晃了晃脑袋自嘲笑了下，魔怔了。
程宋在一家甜品店等安翊，安翊到的时候就看到程宋点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坐那，她走过去说：“这么大一个你吃的完吗？”
程宋笑着说：“这就四寸，我们一人一半就吃完了。”
“一半也很大啊，你还不如买两个小的。”
程宋没说话递给她勺子，安翊尝了一口才注意到蛋糕上面的图案写着“happy birthday”，她顿了一下看着他说：“这是生日蛋糕，你今天生日？”
程宋笑了：“对啊，你看我体贴吗？我都没提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用花钱给我买礼物了。”
安翊扯了下嘴角：“你提前说我也不一定就给你买啊。”
程宋没说话，始终淡笑着。
安翊觉得他今天话很少，虽然一直在笑但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不太开心，过生日也没跟朋友一起，自己出来买个小蛋糕。
想起这段时间程宋的状态，安翊猜想大概是他父母最近闹得比较严重，不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走向跟安世清和陈蔓一样的地步，那程宋就跟她一样没有家了，小太阳要黯淡了。
她吃了两大口蛋糕，就这两口蛋糕的四分之一就没了，程宋惊讶看她：“你中午没吃饭吗？”
安翊说：“这都四点多了早就消化了。”
程宋放下勺子把蛋糕推向她：“那你都吃了吧我本来也吃不太下。”
“......”吃不下还点这么大！
安翊也吃不下，她想了想说：“打包带回去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程宋有些犹豫：“我带回去也不想吃了，没事你吃不下就放着吧。”
安翊起身问店员要了打包盒，把蛋糕装进去后对程宋说：“走吧。”
程宋立刻拉住她：“这么快就回去吗？能不能再待一会？”
“一直待在这干嘛无不无聊？”
“我......我想跟你多待会。”
安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换个地方待。”
程宋跟在她身后问：“去哪啊？”
“我家。”
程宋惊了一下：“啊？”又突然反应过来，“哦，老房子啊。”
“不然呢？你还想真的去我家？”
“没有......”
回去的路上安翊特意绕到小超市买了两个鸡蛋，番茄和龙须面，突然想到老房子什么都没有然后又买了油盐之类的。
程宋问：“你买这些干嘛？你要在老房子做饭吗？”
“嗯，外面下雨晚上不想出去买饭了，怎么？你不想吃这些？”
程宋立刻说“不是”，他只是很惊讶安翊主动留他到晚上，还自己买菜做饭，虽然看这些食材应该只是番茄鸡蛋面，但他现在开始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眼神带光说：“我可以点菜吗？”
安翊瞥了他一眼：“你会做？”
程宋顿了下：“不会。”
“那你点什么菜？我只会煮面。”
“哦，面也好，我喜欢吃面。”
老房子的厨房除了烧水之外一直没用过，煤气费倒是一直在交，因为安翊每隔一段时间大扫除完一定要洗个澡再走。
厨房还有以前的碗筷没扔，安翊是个念旧的人，很多东西可以不用但要留着。
她先烧热水把一些用具冲水消毒，然后打着煤气放了一会检查有没有问题，一切都弄完后才出来。
程宋一直在沙发坐着看她忙，他从来不碰厨房所以什么都不会，看着安翊熟练的样子感觉很新奇。
安翊问他：“你要现在吃晚饭还是再晚点？”
“晚点吧，现在也太早了。”
“嗯，那你要玩会游戏还是看电影？”
“你想做什么？”
安翊拿出帆布包的英语周报说：“我还有几篇阅读没写，你要是看电影我就给你放好，我要写作业。”
程宋走过来说：“也不是很想看，我教你吧？”
“那随你。”
程宋教她一些做阅读的技巧，但安翊英语不好的最大问题是词汇量太少，连题目都看不懂，程宋只好一句句给她翻译。
五篇阅读做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早就黑透了，隔壁阳台传来一阵阵炒菜香，程宋肚子配合地响了一声，安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程宋说：“教人写作业是个体力活。”
安翊翻了个白眼。
她把作业收起来然后去厨房开始洗菜烧水，程宋想去帮她，她让程宋打鸡蛋，结果程宋下手太重直接把鸡蛋打到地上。
安翊看着地上那一滩蛋液，程宋看着她，俩人久久没动。
安翊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坐外面等着吧。”
程宋有些尴尬地出去了。
安翊先用纸巾把蛋液团起来，然后再用拖布擦干。本来就只买了两个小鸡蛋原本是想打散在面里，现在就剩一个打散煮开就没了，安翊只能把它煎成荷包蛋。
她别的菜不会做煮面确是很熟练，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去菜地回得晚中午没人做饭，安翊就会自己煮面。
那时候农村里还在用柴火做饭，安翊不会烧柴所以是用煤炉子把茶壶放上面，用茶壶煮面，外婆回来的时候看到还吓一跳，然后打了她一顿，不过以后中午都尽早赶回，农活实在忙的话她就会把早饭多做点留着安翊中午吃。
安翊先把荷包蛋煎好夹出来放碗里，然后用锅里的残油炒番茄，番茄没切丁直接切块，炒出沙后倒热水下锅，水开后再放龙须面，滚了以后关小火再煮一会，最后放荷包蛋一起闷一下，撒点盐搅和一下就出锅了。
安翊盛了两碗，程宋那一碗多一点，程宋看了下把有荷包蛋的那碗推给了她，安翊说：“过生日要吃鸡蛋。”
程宋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安翊是在给他煮长寿面，原本他以为安翊只是为了买点东西解决晚饭。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会程覃和宋之知感情很好几乎不吵架，有什么矛盾都是程覃哄着她，宋之知性格稍微强势一些，所以有什么事一般是程覃妥协。
以前他过生日程覃也会给他煮面，宋之知不会做饭，但会跟他说“过生日要吃个鸡蛋”，跟现在安翊对他说的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覃和宋之知争吵越来越多，程覃也不哄她了，后来干脆躲在公司不回家，那以后程宋过生日都是家里阿姨做饭，也没再在生日这天吃过鸡蛋，没人给他煮他自己更不会出去买。
今天他过生日家里一个人都没提，这两天他们吵得越来越厉害，宋之知已经提出离婚了，程覃没同意，宋之知让程宋跟她一起出国，程宋不愿意，母子俩这两天也在冷着。
安翊看他一直在发呆微微皱起眉：“怎么了？不喜欢吃鸡蛋？那你咬一口意思意思就好了，一个生日仪式而已。”
程宋回过神对她笑了下说：“没有不吃，就是突然觉得你好像我妈！”
“......”
安翊突然想把他这碗面倒了。
程宋吃得很快，好像一点不怕烫一样，安翊其实不太吃得下，那个蛋糕她吃了一大半有些被腻住了。
她犹豫地问：“你够吃吗？要不要再分你一点？不过我吃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程宋看着她问：“你不饿吗？面都没怎么动。”
“嗯，不饿。”
程宋没说话直接用她的碗接着吃，安翊煮得挺多，两碗下肚他也很撑了。
俩人稍微坐了会安翊起身去洗碗，程宋拦住她说：“我洗吧。”
安翊挑了下眉：“你会洗吗？”
“洗碗有什么不会的？我又不是个白痴。”
安翊被他逗笑了：“那你洗吧别把碗打碎了，洗洁剂放一点点就好了只有两个碗。”
程宋拿着碗进厨房，安翊把桌子擦了下然后去阳台看看还有没有下雨，她看到街道对面的那家理发店里，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
程宋洗碗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柜子传来一声动静，他立刻停下动作仔细听，里面窸窸窣窣的，他一下害怕起来。
他小心地打开柜门，里面顿时没了动静，然后他看到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跟自己对视，尖尖的鼻子一耸一耸的。
柜子里是一只大老鼠，一人一鼠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两秒，然后程宋猛地关上柜门大叫着跑出来，阳台外面的安翊吓了一跳跑进去看，迎面撞上程宋鼻子瞬间酸涩。
她捂着鼻子听到程宋语气急促地说：“有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吓死我了你快去看看！”
安翊缓了一会瞪着他说：“老房子有老鼠跑进来很正常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程宋最讨厌老鼠了，他一想到刚才跟它对视了就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激动地说：“超大一只！跟兔子一样大！”
安翊：“......哪有那么夸张，这么大都成精了，在哪？我去看看。”
程宋站在厨房门口指着柜子说：“就在那里面，我给他关起来了。”
安翊进去打开柜门，老鼠噌地一下就跑出来，她眼疾手快一脚踩住它尾巴，老鼠立刻转头咬她拖鞋，但她穿的是冬天拖鞋，老鼠也只能咬一嘴毛。
程宋看着安翊踩着老鼠灵魂早就吓飞了，他一下把厨房门关上用力扒着，留下另一人一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