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去省里，学校专门租了辆大巴车，路程遥远，很多学生大包小包的提着。
“大家放好行李后上车，梁明月数人。”
这是他们北阳高中第一次参加省里的竞赛，学校虽然只是想让他们见见世面，但还是让高术带队。
有经验，有实力，最重要的还是让学生有压迫感。
小县城的孩子第一次出省，去大城市，难免会眼花缭乱，放飞自我。
大巴车可乘坐56个人，所有竞赛的学生加起来不到四十个人，都提前按组分好了，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谁不在。
“陈语风去上厕所了，其他人都到齐了，高老师。”梁明月只背了个书包。
“嗯，你先上去。”
“舅舅，你是不是也觉得春生比我聪明。”梁明月笑嘻嘻的。
“她确实很厉害。”高术的回答很客观。
梁明月听到这个回答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春生很厉害，年级大榜前五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她从来没下来过。
梁明月只是笑着问了一句，“那您觉得我们两个谁会得奖？”
“都不会。”
高术不是在打击人，他知道竞赛的难度，也知道那人才济济的竞赛场，他心里很没底。用一个月的草草训练与那些从小精英式教育的大神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
“舅舅，你再这样说话，我就告诉我舅妈你在学校欺负我。”梁明月故意撇撇嘴，上了车。
春生头靠着窗户，窗帘没有完全遮住阳光，照在了脸上，又延伸到了指着书上字的食指上，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你最近变了。”梁明月把书包放在了上面的架子上，拿了一本书坐在了春生旁边。
春生拿下耳机，她耳机里其实没放歌，这是以前的习惯，她不太善于与人交流，所以就干脆戴上耳机，直接不与人交流。
“嗯？”春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你不是不交朋友的吗？”梁明月语气突然有点激动，“骗子。”
春生一头雾水，她其实有点害怕梁明月，她突然想到在培训班梁明月说的话了。
“李京又不比她数学好？”
那天的话她听到了。
“你说陈渔？”春生回忆了一下，她最近只和陈渔主动说过话。
梁明月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她之前帮过我，我一直想谢谢她。”春生说完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高一和梁明月在一个班，她当时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有一天教室人都走光了，梁明月突然站在她面前，“你怎么都一直一个人呀，以后放学一起走，我们就是朋友了。”
春生当即就拒绝了，“我不交朋友。”
与其说擅长，倒不如说习惯，她总会不自觉的拒绝别人的好意。
结果就是，梁明月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完蛋了，春生本来就有点害怕她，现在还想起来以前拒绝过她的事，有点尴尬。
“不想和我做朋友？”梁明月突然盯着她。
“不是。”
“害怕我？”她看到春生本来就贴着靠背的身体又向后靠了靠。
“没有。”
“你怎么呆呆的。”梁明月看着春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就和我做朋友吧！我很聪明的。”
春生一下被吓到了，但答应了她，“嗯。”
“加微信。”梁明月顺着耳机线把春生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她，随即打开了自己的微信。
“我之前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我就是小心眼，谁让你之前拒绝我的。”梁明月扯了扯春生的衣袖，“你比李京又聪明多了。”
“什么叫比我聪明多了？”李京又突然转过头来，“我也就英语差一点，要不大榜前十不得每次挂我名啊！”
她和李京又他们是一个初中上来的，高中的同学大部分初中都认识，春生的初中学校不太好，能上高中的三七分，她是那百分之三十的第一名。
梁明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打了李京又的座椅一拳，“睡你觉去，别偷听。”
说完就低头看了眼手机。
-春春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到春生的昵称忍不住笑出了声，“春生，你好呆啊！”
春生其实不太会聊天，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带耳机听歌又不太礼貌，一只手放在口袋捏着耳机线也没有拿出来，索性就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陈语风终于回来了，把李京又旁边座位上的书包拿起来放在上面架子上，刚坐下就把他腿上的书顺手拿起，象征性的翻了几下。
高术随即上了车，“大家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了。”
“咱们去几天？”陈语风说完就合上了眼。
“三天。”
黑眼圈有点明显，明显熬了好几天的夜了，大巴车的窗户是死的，打不开，车开动了，头顶的小孔空调也就吹了起来，陈语风头顶一小撮呆毛前后左右努力摇摆着。
他们好像这几天都熬了个大夜，都没有刚上车时的那股活跃劲儿了，这时候几乎没有几个同学是醒着的。
这场看似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竞赛，他们自己倒挺在意的。
春生睡眠很浅，车内的鼾声和并不舒服的硬座、颠簸的车，但这些都没办法。
她实在睡不着，还好她不晕车，中途因为耳机带的耳朵有点疼，就摘掉了。这会儿她又重新打开了某音乐软件，歌单里歌少得可怜，确切的说只有三首。
她随便点开一首，就把手机息屏反扣在腿上，微微拉把窗帘拉开了点缝隙，看着窗外。
“快转过我的脸不要看见
别太快露馅
快闭上嘴千万别说想念
不用他听见
可我还能听见
对自己说可怜
但断掉的感情怎么还原
什么时候我们都麻木了
曾经渴望的变的淡了
人群中的我不再显眼了
……”
感受到旁边梁明月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春生立马把窗帘放了下来。
“没事，我不晒，你看什么呢？”梁明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有点无聊，随便看看。”春生扯了张纸递给了梁明月。
“对不起啊。”梁明月顺手接过擦了擦嘴角，她好像知道自己睡觉流口水，但也没在意。
“听什么呢？”顺手拿过春生右耳的耳机塞在了自己耳朵上。
“《别渴望》，你听过吗？”春生把手机重新摁亮。
“没有，还挺好听的，就是有点伤感。”梁明月摇摇头，“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不知道。”她刚睡醒时听司机说还在高速公路上，“我高德地图一下。”
梁明月很自然的靠在春生肩膀上，刚打开手机就弹出来十几条消息，都是她妈妈发的，她一一回复。
“春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梁明月还是靠在春生肩膀上没有动。
春生划动手机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还有134公里。”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
梁明月也没有逼问，她其实挺好奇的，但是她觉得问下去太尴尬了，毕竟自己刚才有点太自来熟了，刚加上微信，就摘人耳机，睡人肩膀。
想到这里，她坐直了身子，离开了她的肩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春生亲近，她总想和她说话，好多人说她木讷、无聊，她却觉得她很有意思。
“大家放好行李后上车，梁明月数人。”
这是他们北阳高中第一次参加省里的竞赛，学校虽然只是想让他们见见世面，但还是让高术带队。
有经验，有实力，最重要的还是让学生有压迫感。
小县城的孩子第一次出省，去大城市，难免会眼花缭乱，放飞自我。
大巴车可乘坐56个人，所有竞赛的学生加起来不到四十个人，都提前按组分好了，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谁不在。
“陈语风去上厕所了，其他人都到齐了，高老师。”梁明月只背了个书包。
“嗯，你先上去。”
“舅舅，你是不是也觉得春生比我聪明。”梁明月笑嘻嘻的。
“她确实很厉害。”高术的回答很客观。
梁明月听到这个回答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春生很厉害，年级大榜前五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她从来没下来过。
梁明月只是笑着问了一句，“那您觉得我们两个谁会得奖？”
“都不会。”
高术不是在打击人，他知道竞赛的难度，也知道那人才济济的竞赛场，他心里很没底。用一个月的草草训练与那些从小精英式教育的大神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
“舅舅，你再这样说话，我就告诉我舅妈你在学校欺负我。”梁明月故意撇撇嘴，上了车。
春生头靠着窗户，窗帘没有完全遮住阳光，照在了脸上，又延伸到了指着书上字的食指上，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你最近变了。”梁明月把书包放在了上面的架子上，拿了一本书坐在了春生旁边。
春生拿下耳机，她耳机里其实没放歌，这是以前的习惯，她不太善于与人交流，所以就干脆戴上耳机，直接不与人交流。
“嗯？”春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你不是不交朋友的吗？”梁明月语气突然有点激动，“骗子。”
春生一头雾水，她其实有点害怕梁明月，她突然想到在培训班梁明月说的话了。
“李京又不比她数学好？”
那天的话她听到了。
“你说陈渔？”春生回忆了一下，她最近只和陈渔主动说过话。
梁明月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她之前帮过我，我一直想谢谢她。”春生说完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高一和梁明月在一个班，她当时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有一天教室人都走光了，梁明月突然站在她面前，“你怎么都一直一个人呀，以后放学一起走，我们就是朋友了。”
春生当即就拒绝了，“我不交朋友。”
与其说擅长，倒不如说习惯，她总会不自觉的拒绝别人的好意。
结果就是，梁明月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完蛋了，春生本来就有点害怕她，现在还想起来以前拒绝过她的事，有点尴尬。
“不想和我做朋友？”梁明月突然盯着她。
“不是。”
“害怕我？”她看到春生本来就贴着靠背的身体又向后靠了靠。
“没有。”
“你怎么呆呆的。”梁明月看着春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就和我做朋友吧！我很聪明的。”
春生一下被吓到了，但答应了她，“嗯。”
“加微信。”梁明月顺着耳机线把春生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她，随即打开了自己的微信。
“我之前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我就是小心眼，谁让你之前拒绝我的。”梁明月扯了扯春生的衣袖，“你比李京又聪明多了。”
“什么叫比我聪明多了？”李京又突然转过头来，“我也就英语差一点，要不大榜前十不得每次挂我名啊！”
她和李京又他们是一个初中上来的，高中的同学大部分初中都认识，春生的初中学校不太好，能上高中的三七分，她是那百分之三十的第一名。
梁明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打了李京又的座椅一拳，“睡你觉去，别偷听。”
说完就低头看了眼手机。
-春春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到春生的昵称忍不住笑出了声，“春生，你好呆啊！”
春生其实不太会聊天，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带耳机听歌又不太礼貌，一只手放在口袋捏着耳机线也没有拿出来，索性就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陈语风终于回来了，把李京又旁边座位上的书包拿起来放在上面架子上，刚坐下就把他腿上的书顺手拿起，象征性的翻了几下。
高术随即上了车，“大家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了。”
“咱们去几天？”陈语风说完就合上了眼。
“三天。”
黑眼圈有点明显，明显熬了好几天的夜了，大巴车的窗户是死的，打不开，车开动了，头顶的小孔空调也就吹了起来，陈语风头顶一小撮呆毛前后左右努力摇摆着。
他们好像这几天都熬了个大夜，都没有刚上车时的那股活跃劲儿了，这时候几乎没有几个同学是醒着的。
这场看似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竞赛，他们自己倒挺在意的。
春生睡眠很浅，车内的鼾声和并不舒服的硬座、颠簸的车，但这些都没办法。
她实在睡不着，还好她不晕车，中途因为耳机带的耳朵有点疼，就摘掉了。这会儿她又重新打开了某音乐软件，歌单里歌少得可怜，确切的说只有三首。
她随便点开一首，就把手机息屏反扣在腿上，微微拉把窗帘拉开了点缝隙，看着窗外。
“快转过我的脸不要看见
别太快露馅
快闭上嘴千万别说想念
不用他听见
可我还能听见
对自己说可怜
但断掉的感情怎么还原
什么时候我们都麻木了
曾经渴望的变的淡了
人群中的我不再显眼了
……”
感受到旁边梁明月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春生立马把窗帘放了下来。
“没事，我不晒，你看什么呢？”梁明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有点无聊，随便看看。”春生扯了张纸递给了梁明月。
“对不起啊。”梁明月顺手接过擦了擦嘴角，她好像知道自己睡觉流口水，但也没在意。
“听什么呢？”顺手拿过春生右耳的耳机塞在了自己耳朵上。
“《别渴望》，你听过吗？”春生把手机重新摁亮。
“没有，还挺好听的，就是有点伤感。”梁明月摇摇头，“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不知道。”她刚睡醒时听司机说还在高速公路上，“我高德地图一下。”
梁明月很自然的靠在春生肩膀上，刚打开手机就弹出来十几条消息，都是她妈妈发的，她一一回复。
“春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梁明月还是靠在春生肩膀上没有动。
春生划动手机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还有134公里。”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
梁明月也没有逼问，她其实挺好奇的，但是她觉得问下去太尴尬了，毕竟自己刚才有点太自来熟了，刚加上微信，就摘人耳机，睡人肩膀。
想到这里，她坐直了身子，离开了她的肩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春生亲近，她总想和她说话，好多人说她木讷、无聊，她却觉得她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