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震惊的看着这个密闭的空间,“一身魔力”……难道是云墨用一身魔力换来的?用魔力换空间,真的可以如此吗?

    “云墨是魔族空水一族的护法,她们一族精于空间秘术,但她个人不喜修行,力量不足,想要在神族眼皮子底下创造出这个空间,神不知鬼不觉与心上人‘共度一枕姻缘’,还真要散尽大半的魔力。”耳旁那个声音道。

    “她散尽了魔力,不会被天君发现?”

    “她聪明得很,自然不会有如此疏漏。接着看吧。”

    事后,云墨与付衡紧紧相依,在他耳边呢喃:“师兄,奕康答应为你彻底解毒,放你回魔界,我知他不可信。可我没得选。今日,是你解毒的最后期限,也是你的天劫。只有过了今日,你才有明天。原谅云墨擅自做主,以你的性命作赌。天劫一过,奕康将再无法掌控你的命运,而我……我会一直等你,再苦再难,我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我一定等你,这是约定。”云墨近乎固执地重复。

    空间内的缱绻誓言,现实中只发生在顷刻之间。天君奕康神色阴鸷的赶到,迎接他的,是守在床旁勉力为人疗伤的云墨,和床上昏迷不醒的付衡。

    “墨儿,”他大力抓住云墨的手,“怎么这般虚弱?”

    云墨柔怯的看向他:“师兄知道了真相。他伤得很重。”

    “你放心,我会派人照顾好他。你的师兄,便是本君的师兄。”奕康惺惺作态,凑近云墨耳边,“你也要顾好身体,今夜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云墨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许是眼看就要奸计得逞、抱得美人归,天君奕康就这么把一顶绿帽子戴得严严实实毫不怀疑。

    数月之后。

    “师兄,我有孕了。魔气冲心,我不敢相信,上天竟如此眷顾,给了你我一个孩子。只是那个约定,我恐怕没办法坚守了。”云墨望着洗髓河中的倒影,目光坚定,“师兄,无论你现在何方,一定要好好的,保佑咱们孩子。”

    话毕,她毫不犹豫的跳入专门惩罚有罪神族的洗髓河中。

    “她这是要洗去腹中奕曦身上的魔气?”珑月猜测。

    “没错,洗髓河水吸收了不少有罪神族的神力,可以重塑她腹中胎儿的胎息,隐藏胎儿纯血魔族的身份。”

    “云墨说她没办法守约,是怕她自已一个魔族无法从洗髓河中活着出来?”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为了孩子,她一定能活着出来。只不过,以她现在魔力几乎全失的身体,受不住洗髓河水的杀伐凛冽之气。魔族寿数漫长,她却最多只有一两百年可活了。”

    一两百年!奕曦今年一百六十岁,所以……

    “所以她才会‘杀’我激怒奕曦,死在奕曦剑下?”转念一想,“不对,云墨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为何要‘杀’死我?这对奕曦何其残忍啊。她明明拼了命才将奕曦生下来,为何从小到大都这般对他?”

    “接着看。”

    云墨被从洗髓河中救出。

    “怀着孕还敢跳洗髓河,你不要命了?”天君大怒。

    “要命做什么?”云墨毫无惧色,冷声反问,“给你生孩子?再多一个要挟我就范的把柄?奕康,我受够了。”

    “付——”

    “还想用师兄威胁我?杀了他吧。我正好带着你的孽种一起,去九幽找他。”

    “墨儿,墨儿!”奕康露了怯,“别胡说。是怀孕影响了你的心情。你不想见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

    “滚!”

    天君悻悻然转身离去,待到云墨看不见他的地方,瞬时褪去“妻管严”的模样。

    “影卫。”

    “天君有何吩咐?”浑身遮盖在黑斗篷内的影卫现身跪地。

    “天妃腹中胎儿确有神族气息,但本君不放心。从现在起,每时每刻盯住天妃,既要防她寻短见,也要监视她对孩子的态度。她若对这个孩子不好便罢了,若是流露出一丝爱意——”天君话音一顿,比划个抹脖子的动作。

    “万一弄错了,二殿下确是天君的骨肉?”影卫迟疑。

    “但他也可能是付……”天君意识到失态,忙恢复威严,“骨肉还会再有。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珑月恍然大悟,原来天君不是傻子呀,一直在怀疑云墨。聪明如云墨,一定早就猜到会被监视,才有了之后的一幕幕。

    粉雕玉砌的奶娃娃奕曦磕磕绊绊朝着云墨追去:“母妃,抱抱。”

    云墨背对奶娃娃,脚步一顿。

    “娘,怎么了?”身旁的少年奕昭歪头问。

    云墨藏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回头看一眼的渴望,冲奕昭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昭儿饿了吧,娘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水晶糕。”

    牵着奕昭,脚步越走越快,生怕迟疑半步,就会被那暗处监视之人瞧出端倪……

    “天妃最近对二皇子态度如何?”天君唤来影卫询问。

    “不闻不问,视若空气。”影卫如实回答。

    “可有打骂?”

    “未有。”

    “还是舍不得啊。”天君一声低叹。

    “君上仍怀疑二殿下不是您的亲骨肉?”

    “呵。”天君不置可否。

    “那么可要……”

    “再试试。”

    当夜,天君对云墨百般折辱,甚至拳脚相向。

    第二日清早,披头散发的云墨愣愣地盯着床顶的帷帐,突然想到什么,耸然一惊。她强自镇定,唤人将二皇子送来。

    对着睡眼怔忡的奶娃娃,她红着眼圈,口中咒骂着天君,咒骂着一切,怨妇般疯狂的抽打自己的儿子。奶娃娃奕曦哭叫了两声,待看到衣冠不整的母妃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他当即噤了声,从此不躲不闪,不哭不闹,默默任由母妃将父君加诸她身上的伤害报复在自己身上。

    待下人将浑身是伤的二皇子带走,云墨看向自己红肿的手掌,目光中流露出噬骨的恨意。

    ……

    又到了一月一度,与付衡水镜相会的日子。这次不知怎的,云墨对着镜中人一言不发。向来木讷的付衡竟有些无措起来。

    “师兄,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

    “好。”

    云墨深吸口气,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终于发现水镜中的付衡是假的了!抑或者,她早就知道,此刻终于不打算再自欺欺人下去。

    “昭儿。”

    “娘放心,以后咱们再也不用见那个怪物了。”大皇子奕昭悉心安慰“瑟瑟发抖”的云墨,“都怪儿子,过去看在他是娘亲生骨肉的份儿上,再三忍让。他竟敢伤了娘,真是养不熟的畜生!”

    奕昭愤愤然骂出声,小心看了云墨一眼,见她神色无异,接着道:“我已照娘的意思,求父君将他发配到炼神狱去。怪物就该被关在蛮荒之地,直到死。”

    “谢谢你,昭儿。娘没白疼你。”云墨目色幽深,开口。

    想到什么,奕昭面露担忧:“可是娘,上次儿子和您提过,父君将魔尊也关进了炼神狱。照理,奕曦不是魔尊的对手,可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他真的杀死魔尊,闯出炼神狱,儿子怕……”

    “怕他威胁到你的太子之位?”云墨了然。

    奕昭脸红了一瞬,慌忙道:“没有!”

    “你放心,若真有那一天,娘就算死,也会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云墨神色肃然,像是在赌咒立誓。

    “娘!”奕昭感动的看着眼前女子,只是万万没想到,六十年后,当这一日到来之时,女子真的信守了誓言,死在了奕曦剑下!

    所以,云墨送奕曦进炼神狱只是为了打消天君对奕曦身世的怀疑?说不通啊。她这相当于,亲手将利剑插进了付衡的胸膛,害奕曦弑父弑母!

    珑月小小脑袋里,写满大大的问号。

    那声音适时再度响起:“堂堂魔尊被困炼神狱百年沦为傀儡,这世上只有他的血脉才能手刃他,替他了结这份痛苦,懂了吗?”

    ……

    懂了。她完全的懂了。

    懂,但不代表赞成。如果是她,一定能想出其他法子,一定舍不得待奕曦如此残忍!

    她无端端只觉得好恨,不知是替云墨付衡,还是替奕曦,抑或是替自己。

    “共情能力还是这般强啊。”女鬼声音中带着了然的笑意,“都是些往事,并非无法改变。你的到来,冥冥中注定会改写这悲剧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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