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程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工作是由你来对吗？还是来看我哥的啊？”
洛涵确实是天使，但将一些大家默契地闭口不谈的事宣之于口，这天使不免也沾染了恶魔的气息。
我还没开口，洛以恒就赶紧让她不要胡说了。
“你去办公室等我，我对完资料就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办公室对，那里阳光又好，视野也好。”
“因为那里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我笑着接话，“洛先生对私人空间很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一声洛先生叫的刺耳，洛以恒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每次都会去啊，也没什么特别啊。”
“不是那间办公室特别，是陆小姐你特别。”
原小说里我是不认的，我也是曾被洛以恒放在心尖的人，凭什么输给一个小丫头。纵然我不讨厌她，她也确实阻碍了我的爱情，我忌惮她、回避她，甚至后来有些恐惧见到她，我把她和洛以恒作为整体划在一起，然后计算除此之外我可以得到的部分。
后来她决定和贺凡之结婚，我心里其实特别高兴，就算看到洛以恒痛苦我也高兴。
我们两个中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幸福，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这样的幸福一直支撑着我留在洛以恒身边。
然而，在洛涵贺凡之的婚礼上，洛以恒牵过了我的手，我在他嘴边看到了笑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疲惫。原来他不是终于看到了我的好，而是终于决定接纳我的好。
就像第一志愿投档失败，他滑向了我。
那一刻，我顿悟。
我的爱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程意心！”洛以恒大声打断我的话，“够了。”
他的声音吓不住我，倒足以吓住他单纯的妹妹。
洛以恒将洛涵轰出了会客室，难得的用了强硬的口吻。我看着他关上会客室的门，又坐到我对面。
我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
“是你不用这样，你在和洛涵说什么。”
我看得出他在生气，他每次生气的时候，眼睛都会微微眯起来，像准备捕猎的狼。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办公室只有洛涵能随意上去，没错吧？”
洛以恒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笑着我，“我猜得没错吧。”
洛以恒轻咳一声，“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是由着她。”
“妹妹啊……你别骗自己了。”我说。
是了，洛以恒对洛涵的爱很复杂，原本就杂糅了亲情和爱情。即使在原小说里他也没有发现这份几近扭曲的占有欲，是我先发现他的这份执念，他本人要到很后面的时候，才愿意面对自己对洛涵的占有欲。
洛以恒是个还不错的人，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的感情，大约也不会优柔寡断，和我纠缠这么久。
我决定捅破这张窗户纸，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也算是推他一把。
“洛以恒，你别骗自己了，你想想你对洛涵的感情真的是兄妹之情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这要是也需要我解释的话，那卓耀的未来算是完了。”
我把文件推给他。
“我知道你内心愧疚，而且这份愧疚还挺贵的……”我扫了眼文件上的器材，“说到底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我对你没什么不满，我很开心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回忆，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
我的话说完有点哽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我不怨你的，我们就到这里吧。”
我想象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以很酷，其实并没有。但我已扔到了手里所有的牌，连带着洛以恒想要掩饰地他对妹妹的感情都一起揭了出来，我们就到这里了。
12、
说完那些话，我收拾东西飞也似地离开，没有再看洛以恒的脸。
我猜那张脸上的表情不会太好看。原小说我暗示过一次他与妹妹的交往过密，他的表情愤怒地有些骇人，事后想来，那并不是被人误解的样子，是被人拆穿后的恼羞成怒。也是那一次让我第一次直面没有面具的洛以恒。
他的爱是海，表面平静实则暗藏波涛，表面上很安全，其实是会死人的。
但现在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既然我可以改变故事的走向，说明什么男一女一也不是唯一的，洛以恒同样有机会成为洛涵的爱人。我说讨厌洛以恒，但他除了不爱我，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愿意帮他一把。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我把捐赠仪器对接的事情交给了别人，去和院长要求去其他的院区，院长问我为什么，我只说是闲言碎语太多。
这是真的，只是不是用嘴，而是眼神和态度。大家都对我太好了，仿佛我是被洛以恒玩弄并抛弃的笨蛋，但我的洛以恒不是这样的人，我无法解释，只能逃跑。
但这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因为我发现这本小说里留给我这样的配角的选择实在不多。洛涵是女主角，小说对她的刻画很完整，但我是洛以恒的挂件，对我的描述就是深爱着洛以恒的人。我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是一无背景二无学历的普通打工人一枚，后来能那么轻易地就跟着洛以恒变成了他的特别护理，就是因为我原本的工作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留在洛以恒身边确实是一种职业晋升。
我是听说南城病区的医院有一个管理岗，想要院长把我推荐过去。院长说我资历没什么问题，但他私心的确是不愿意：一是我工作能力确实不错，二是南城地处偏僻环境又不好，我实在没有必要受这个罪。
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院长还是同意了。
临行前，我和相熟的同事朋友告别。去和卢老先生告别时，他问我有没有后悔，我说遗憾是有的，后悔没有。
卢老先生说：那就好，人生没有遗憾会很浅，但有了后悔会很难熬。
到南城疗养院后，我的工作繁忙了起来。要熟悉疗养院整体的情况，还要对接日常工作。在繁忙的工作中，失去洛以恒的痛苦也好像被埋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聊月亮。群里都在讨论今天是超级月亮，大家都在外面看月亮，我也抬头看。
那月亮好大好亮，
“听说在这样的月亮下许愿都特别容易实现。”同事小崔和我说，“程主任，你也试试吧。”
我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想起我和洛以恒也赏过一次“月”。
当时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想要来一次秘密约会，就趁着夜晚跑到疗养院的草坪上“野餐”，那时的夜晚还有点凉，洛以恒抱着我，温热的体温暖的我犯困。
我们本来是要赏月的，但那一天就是没有月亮。
我说太遗憾了，洛以恒就这样抱着我，说不遗憾，我的月亮就在我的怀里。
“那你完了，”我笑着说，“等到有一天，可能就是明天，我会回到天上，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不会的，”洛以恒轻轻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我永远、永远都会找到你。”
真是的，一个记忆都不全的人，干嘛学人家许下关于永远的承诺，还在那么美的氛围下，让人很难忘记。
我望着那轮明月，抬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流眼泪。
洛以恒是真正的月亮，只是不是我的。月光曾照在我的身上，已经足够了。
“程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工作是由你来对吗？还是来看我哥的啊？”
洛涵确实是天使，但将一些大家默契地闭口不谈的事宣之于口，这天使不免也沾染了恶魔的气息。
我还没开口，洛以恒就赶紧让她不要胡说了。
“你去办公室等我，我对完资料就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办公室对，那里阳光又好，视野也好。”
“因为那里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我笑着接话，“洛先生对私人空间很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一声洛先生叫的刺耳，洛以恒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每次都会去啊，也没什么特别啊。”
“不是那间办公室特别，是陆小姐你特别。”
原小说里我是不认的，我也是曾被洛以恒放在心尖的人，凭什么输给一个小丫头。纵然我不讨厌她，她也确实阻碍了我的爱情，我忌惮她、回避她，甚至后来有些恐惧见到她，我把她和洛以恒作为整体划在一起，然后计算除此之外我可以得到的部分。
后来她决定和贺凡之结婚，我心里其实特别高兴，就算看到洛以恒痛苦我也高兴。
我们两个中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幸福，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这样的幸福一直支撑着我留在洛以恒身边。
然而，在洛涵贺凡之的婚礼上，洛以恒牵过了我的手，我在他嘴边看到了笑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疲惫。原来他不是终于看到了我的好，而是终于决定接纳我的好。
就像第一志愿投档失败，他滑向了我。
那一刻，我顿悟。
我的爱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程意心！”洛以恒大声打断我的话，“够了。”
他的声音吓不住我，倒足以吓住他单纯的妹妹。
洛以恒将洛涵轰出了会客室，难得的用了强硬的口吻。我看着他关上会客室的门，又坐到我对面。
我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
“是你不用这样，你在和洛涵说什么。”
我看得出他在生气，他每次生气的时候，眼睛都会微微眯起来，像准备捕猎的狼。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办公室只有洛涵能随意上去，没错吧？”
洛以恒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笑着我，“我猜得没错吧。”
洛以恒轻咳一声，“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是由着她。”
“妹妹啊……你别骗自己了。”我说。
是了，洛以恒对洛涵的爱很复杂，原本就杂糅了亲情和爱情。即使在原小说里他也没有发现这份几近扭曲的占有欲，是我先发现他的这份执念，他本人要到很后面的时候，才愿意面对自己对洛涵的占有欲。
洛以恒是个还不错的人，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的感情，大约也不会优柔寡断，和我纠缠这么久。
我决定捅破这张窗户纸，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也算是推他一把。
“洛以恒，你别骗自己了，你想想你对洛涵的感情真的是兄妹之情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这要是也需要我解释的话，那卓耀的未来算是完了。”
我把文件推给他。
“我知道你内心愧疚，而且这份愧疚还挺贵的……”我扫了眼文件上的器材，“说到底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我对你没什么不满，我很开心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回忆，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
我的话说完有点哽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我不怨你的，我们就到这里吧。”
我想象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以很酷，其实并没有。但我已扔到了手里所有的牌，连带着洛以恒想要掩饰地他对妹妹的感情都一起揭了出来，我们就到这里了。
12、
说完那些话，我收拾东西飞也似地离开，没有再看洛以恒的脸。
我猜那张脸上的表情不会太好看。原小说我暗示过一次他与妹妹的交往过密，他的表情愤怒地有些骇人，事后想来，那并不是被人误解的样子，是被人拆穿后的恼羞成怒。也是那一次让我第一次直面没有面具的洛以恒。
他的爱是海，表面平静实则暗藏波涛，表面上很安全，其实是会死人的。
但现在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既然我可以改变故事的走向，说明什么男一女一也不是唯一的，洛以恒同样有机会成为洛涵的爱人。我说讨厌洛以恒，但他除了不爱我，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愿意帮他一把。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我把捐赠仪器对接的事情交给了别人，去和院长要求去其他的院区，院长问我为什么，我只说是闲言碎语太多。
这是真的，只是不是用嘴，而是眼神和态度。大家都对我太好了，仿佛我是被洛以恒玩弄并抛弃的笨蛋，但我的洛以恒不是这样的人，我无法解释，只能逃跑。
但这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因为我发现这本小说里留给我这样的配角的选择实在不多。洛涵是女主角，小说对她的刻画很完整，但我是洛以恒的挂件，对我的描述就是深爱着洛以恒的人。我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是一无背景二无学历的普通打工人一枚，后来能那么轻易地就跟着洛以恒变成了他的特别护理，就是因为我原本的工作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留在洛以恒身边确实是一种职业晋升。
我是听说南城病区的医院有一个管理岗，想要院长把我推荐过去。院长说我资历没什么问题，但他私心的确是不愿意：一是我工作能力确实不错，二是南城地处偏僻环境又不好，我实在没有必要受这个罪。
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院长还是同意了。
临行前，我和相熟的同事朋友告别。去和卢老先生告别时，他问我有没有后悔，我说遗憾是有的，后悔没有。
卢老先生说：那就好，人生没有遗憾会很浅，但有了后悔会很难熬。
到南城疗养院后，我的工作繁忙了起来。要熟悉疗养院整体的情况，还要对接日常工作。在繁忙的工作中，失去洛以恒的痛苦也好像被埋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聊月亮。群里都在讨论今天是超级月亮，大家都在外面看月亮，我也抬头看。
那月亮好大好亮，
“听说在这样的月亮下许愿都特别容易实现。”同事小崔和我说，“程主任，你也试试吧。”
我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想起我和洛以恒也赏过一次“月”。
当时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想要来一次秘密约会，就趁着夜晚跑到疗养院的草坪上“野餐”，那时的夜晚还有点凉，洛以恒抱着我，温热的体温暖的我犯困。
我们本来是要赏月的，但那一天就是没有月亮。
我说太遗憾了，洛以恒就这样抱着我，说不遗憾，我的月亮就在我的怀里。
“那你完了，”我笑着说，“等到有一天，可能就是明天，我会回到天上，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不会的，”洛以恒轻轻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我永远、永远都会找到你。”
真是的，一个记忆都不全的人，干嘛学人家许下关于永远的承诺，还在那么美的氛围下，让人很难忘记。
我望着那轮明月，抬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流眼泪。
洛以恒是真正的月亮，只是不是我的。月光曾照在我的身上，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