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不是没亲过
方姐不在，黎想想跟着其他几个律师打杂，中间接待了好几个打着咨询幌子想白嫖的客户，精神力一整个大消耗。
好在下午时，她的接待对象是吴小姐——一个说话有趣还美丽的洒脱小富婆。
只是那见面地点，好巧不巧正是她被放鸽子的那家餐厅。
吴小姐的案子很简单，她之前为了应付家里打算去弄个假的结婚证，没想到找的那人带着她去领了真证，现在她起诉要求离婚……其中细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因着与离婚案子无关，吴小姐自己没说她们也不好问，便显得更加“传奇”了，以至于黎想想一接到电话便立刻应了，维护客户还能吃瓜，多好一姐姐。
“我打听到了，法官说的对，他就是进去了，不晓得啥罪哦，他假证都整不了，还能把自己整进去？我想不通——”吴小姐眨着美丽的双眸，一脸无辜。
黎想想僵硬一笑，快速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好嘛，课本外的世界不止超纲，还超前。
“吴小姐不用担心，我联系法院送达那边了，他这个是已经投牢的，到时候不影响开庭，就是可能我们得去监狱那边开，后续确定好了我通知您。想和对方调解的话，到时候咱们去开庭时调也不耽误。”
“好嘛没问题，我觉得可以调解的啦，我给他点那个，你们叫啥子来……”
“生活帮助金。”
“诶对对，反正快一点处理掉我就放心了。”
黎想想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什么不要把婚姻当成儿戏，要遵纪守法之类的这些话，之前谈话时都释明过了，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请的是代理人又不是监护人，“教育”当事人这种事，法院都要再三斟酌，她们属实没有太多的立场。
黎想想陪着吴小姐又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去洗手间了，出来时被餐厅工作人员叫住。
似乎是那天“要赶她走” 的那位。
黎想想有些尴尬。
那边工作人员倒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稍等片刻，随后取来了一个鸿运珠宝的袋子。
黎想想再三询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错的，女士，我是这家餐厅的值班经理，这里面有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是9号桌预定的梁先生提前交给我们，本要在周五那晚给您的惊喜……”工作人员不知内情，努力斟酌用词，“那天想叫住您，但是您着急离开了，打电话给梁先生，他家人说他在急诊，所以一直保管在我们这里，您可以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您在这个单子上签个字就可以领走了。”
黎想想打开袋子里面有两个盒子，她先取出了上面的戒指盒，打开是一枚精致的素戒，看到内环刻的“A.X”黎想想眸光一动，待看到那个金萝卜项链时，面上的表情更是变了又变。
从失落伤心到不可置信，再到惊喜和迫切……
没错，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梁寻安，想让他亲自给自己戴上这个，本就属于她的惊喜。
欢快地与吴小姐道别后，黎想想按捺住雀跃的心情，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拿行李。
因为平日她们说出差就出差，橱子里一直有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黎想想又往里面扔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几本专业书，算是大功告成。拎着打包好的蛋糕便闪现到了医院。
她回家时顺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
此时，一件宽大的灰色T恤，外加花里胡哨的纯棉长裤，配一双舒适的洞洞鞋，松弛的黎想想拉着箱子站在门口，不设防的推开了门。
丝毫未预想到她即将面临什么。
“吃蛋糕了安安——安——俺走错了。”黎想想反应够敏捷，奈何有人比她动作还快，想要溜的腿还没迈出去，就被门内不知如何找到这的黎爸爸一把逮进去，瞬间了结了她的这份松弛感。
黎想想低着头，企图让披散的头发为她抵御这酝酿中的风暴。
“抬起头来，如实交代！”黎爸爸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捋直了黎想想的脊梁。
她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黎臻的身影，稍微松了一口气，手不老实的往后藏着箱子，企图“毁灭罪证”。
“你就是说要和他结婚！？”
话一出，黎想想赶忙上前就想要捂嘴，奈何那是她爹，只能干着急。
“还把箱子拿来了，不行，跟爹回去，你不想继承武馆那就缓缓，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走走走”说着父女俩就开始拔河大战。
那边风暴口观望的梁寻安，却是眸光一动，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扯什么未婚妻是为了这个……
“黎叔，你先带想想回去吧，我这边没有特殊情况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改日我好了，再正式登门拜访。回去吧——”最后一句是对黎想想说的，但显然小黎可比老黎还“顽固”。
“不行！因为……”黎想想先是听到“正式登门”几个字面色一红，很快理智又占了上风，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现，她神秘兮兮地朝黎爸爸招招手，“因……为，你过来——”
黎爸爸虽然嗓门大，但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这会子闺女一招手，虽然还在“战斗”状态，但仍半信半疑的附耳过去听女儿“指示”。
父女俩走到窗边，黎想想趴在他耳边将那个云游大师的话复述了一段，“找个男人结婚挡……”，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黎爸爸恍然大悟，再回头看向梁寻安已经是满脸和煦，这帅小伙真是善良可亲的好女婿！
“梁女婿，好生养着点，无需多想，照顾你是她应该做的。”毕竟是替自己女儿挡灾了，能不应该照顾人家嘛，黎爸爸深以为然。
“这样，我回去买两个大棒骨熬了汤，让想想明天下班时捎过来……嗯你这腿虽然不大方便哈，但是人也不能总憋在这，想想这丫头力气大，让她多推你出去转转！”
被亲爹使唤的黎想想：“老——爹——？”
“梁姑姑早就炖了汤了，咱们家离这里半个城区呢，瞎折腾什么呢，不用准备，明天下班我直接就过来了，我可不回去拿啊……对了你咋找到这的，师伯还是黎臻，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照顾好人家。”
父女俩一阵推拉，确定师伯安排了人送他回去，黎想想才放心。
她们家的武馆是个带小院的四合院小楼，一家人也住在那里面，虽然武馆也在江城，但离她上班的律所太远，这才搬出来住的。这么远，不知道老黎怎么找到这的，她师伯的儿子好像是这家医院，难为这小老头了。
黎想想有些愧疚的送老爹出门，父女俩“窃窃私语”了半天，梁寻安只道是她父女关系好，丝毫不知道里面经由黎想想亲自编排的内情。
只是回来后，不知道黎叔对这家伙说了什么，黎想想竟然一改这两天的客气规矩作派，仿佛回到了之前那模样，对他十分热情，行为举止也又活泼雀跃起来。梁寻安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
他自然不知道，他那日准备的礼物已经“物归原主”了。
此刻某人心上的阴霾散去，满心晴朗。
“走，我推你出去转转。”黎想想将轮椅推过来，圆圆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看着梁寻安，见他不动，眸中狡黠一闪而过，“还是，需要我抱你下来——”说着故意拖长尾音，挺了挺腰背，梁寻安看似淡定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实则一抹粉色已经悄然爬上了他冷峻的面庞。
黎想想得逞地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掀开被子扶着栏杆站起来，乖乖坐到了轮椅上，又找了个外套给他盖到腿上，梁寻安“热”字给还没说完，就识趣地咽了回去，谁让他有愧呢，罢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应是“无奈”的梁寻安，紧绷几日的后背此刻却熨帖地靠着椅背，嘴角也始终保持着不易察觉的上扬。
待去给老板未来老丈人取茶叶来的小徐助理姗姗来迟，看着那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和紧闭的病房门时，委屈地嘴角狠狠下垂。
他就说，他的工资每一分都是他应得的！
还有，鲁迅先生或许说过：努力就好，不必在意结果。
“我说过吗？”
“你当然说过！”
面对梁寻安怀疑的目光，黎想想理直气壮。
“我们说好了九十九岁的时候，也要一起互相搀扶着，干什么都不分开，一方走不动了另一方就推着TA……我身体好，肯定是我推着你喽。”
“……”梁寻安不置可否，看着她满嘴跑火车。
只是耳尖忍不住微微发烫，温度一直传到心脏的位置。
“我们一直这么甜蜜的——”
梁寻安闻言猛地一呛，捧着牛奶的手一顿，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咳了一下。
黎想想见他这反应，有些不服气：“你可是追了我超久！”
咳嗽声更加剧烈，她“气的”脸颊通红，狠狠瞪了梁寻安好几眼。
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这样可恶！
梁寻安见她这这模样，却玩心大起，忍不住笑着逗她：“那我们之前怎么相处？”
黎想想眼神闪了闪，一瞬黯然。
但很快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站到他面前，弯腰轻轻抚上他的下巴，双手捧起……
“你啊，总是喊我主人——”
说话间，眼神带了丝挑逗的意味。
被挑逗的某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的一瞬间失神，忘了反抗，乖乖被捧着脸。
难得给人一副乖巧的错觉。
黎想想显然也被迷惑了。
演上瘾的她，忍不住悄悄捏了一下这乖巧的冰块脸，“嗯，还有什么——主人，抱抱啦……主人，亲亲啦……主人，啊，嘶——”
却猝不及防被梁寻安轻咬虎口。
伪装的猎物还是撕破了伪装，眼睫下汹涌的暗流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年轻的猎人女士短暂的慌乱后，意图重新掌握主动权：“好哇！你个坏小狗，咬人呢。”
笑吟吟地作势去揉乱他的头发，却被身后的声音冷不丁吓了一跳。
“什么小狗，哪呢？”拎着食盒的梁姑姑笑眯眯地申请加入群聊～
黎想想的“气焰”再难嚣张，嘿哈的解释，极力澄清没有什么。
梁姑姑却并不在意，拉着她在旁边的长椅坐下，拍着她的手“教育”她，年轻人谈恋爱就要大大方方的，末了扔下句“别害羞，来给姑姑亲一个——”，把刚才还火力全开一阵口嗨的黎想想，鼓励的沉默又寡言，安静又老实。
她眼神飞快的从梁寻安嘴唇上划过，连忙移开。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和刚才干了什么的黎想想突如其来的想要“迷途知返”，她低着头支吾着，甚至想要坦白：“梁姑姑，其实，我……”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动，左边脸颊传来温热触感，酥麻的感觉即刻蔓延至全身，拨动了她心底的弹簧……黎想想瞬间从长椅上弹起，活像见鬼了似的看向左边还保持着倾身姿势的梁寻安。
被推开的梁寻安也不恼，垂了垂眼睫，掩下了眼底那份外泄的情愫，身姿微动轻轻靠回椅背，就这样含笑看向黎想想。
像是挑衅，但又像是宠溺……
停，打住——
这些形容词能与梁寻安看她有关系？
身后的路灯适时亮起，黎想想也从这份“沉溺”的混乱中匆匆回神。她按下心中的慌乱，去看梁姑姑，却发现人早就走了。
耳边传来某人的轻笑：“骗子小姐也会害羞？”
“我才不是骗子……”黎想想耳朵涨红极力否认。
突然，一下想起什么，嘴角一弯，慢悠悠道：“倒是某人，最会装了——”
手指摸向口袋里的戒指盒，小声嘀咕：明明喜欢不承认。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又不是没亲过～”
“哈？”
面对质疑丝毫不慌。
黎想想鼓励自己，首先这是事实，其次反正他也不记得了，总之这事她可没撒谎。
转身走到他身后，推起他往回走去。
留下神色不明的梁寻安思考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该不会以为，那次他们俩“卧底”保健品销售团伙，被人追着跑，躲在公园滑梯下时她用头“砸”他的头，那叫亲吧。
嗯，初吻比初恋要痛。
好在下午时，她的接待对象是吴小姐——一个说话有趣还美丽的洒脱小富婆。
只是那见面地点，好巧不巧正是她被放鸽子的那家餐厅。
吴小姐的案子很简单，她之前为了应付家里打算去弄个假的结婚证，没想到找的那人带着她去领了真证，现在她起诉要求离婚……其中细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因着与离婚案子无关，吴小姐自己没说她们也不好问，便显得更加“传奇”了，以至于黎想想一接到电话便立刻应了，维护客户还能吃瓜，多好一姐姐。
“我打听到了，法官说的对，他就是进去了，不晓得啥罪哦，他假证都整不了，还能把自己整进去？我想不通——”吴小姐眨着美丽的双眸，一脸无辜。
黎想想僵硬一笑，快速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好嘛，课本外的世界不止超纲，还超前。
“吴小姐不用担心，我联系法院送达那边了，他这个是已经投牢的，到时候不影响开庭，就是可能我们得去监狱那边开，后续确定好了我通知您。想和对方调解的话，到时候咱们去开庭时调也不耽误。”
“好嘛没问题，我觉得可以调解的啦，我给他点那个，你们叫啥子来……”
“生活帮助金。”
“诶对对，反正快一点处理掉我就放心了。”
黎想想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什么不要把婚姻当成儿戏，要遵纪守法之类的这些话，之前谈话时都释明过了，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请的是代理人又不是监护人，“教育”当事人这种事，法院都要再三斟酌，她们属实没有太多的立场。
黎想想陪着吴小姐又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去洗手间了，出来时被餐厅工作人员叫住。
似乎是那天“要赶她走” 的那位。
黎想想有些尴尬。
那边工作人员倒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稍等片刻，随后取来了一个鸿运珠宝的袋子。
黎想想再三询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错的，女士，我是这家餐厅的值班经理，这里面有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是9号桌预定的梁先生提前交给我们，本要在周五那晚给您的惊喜……”工作人员不知内情，努力斟酌用词，“那天想叫住您，但是您着急离开了，打电话给梁先生，他家人说他在急诊，所以一直保管在我们这里，您可以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您在这个单子上签个字就可以领走了。”
黎想想打开袋子里面有两个盒子，她先取出了上面的戒指盒，打开是一枚精致的素戒，看到内环刻的“A.X”黎想想眸光一动，待看到那个金萝卜项链时，面上的表情更是变了又变。
从失落伤心到不可置信，再到惊喜和迫切……
没错，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梁寻安，想让他亲自给自己戴上这个，本就属于她的惊喜。
欢快地与吴小姐道别后，黎想想按捺住雀跃的心情，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拿行李。
因为平日她们说出差就出差，橱子里一直有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黎想想又往里面扔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几本专业书，算是大功告成。拎着打包好的蛋糕便闪现到了医院。
她回家时顺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
此时，一件宽大的灰色T恤，外加花里胡哨的纯棉长裤，配一双舒适的洞洞鞋，松弛的黎想想拉着箱子站在门口，不设防的推开了门。
丝毫未预想到她即将面临什么。
“吃蛋糕了安安——安——俺走错了。”黎想想反应够敏捷，奈何有人比她动作还快，想要溜的腿还没迈出去，就被门内不知如何找到这的黎爸爸一把逮进去，瞬间了结了她的这份松弛感。
黎想想低着头，企图让披散的头发为她抵御这酝酿中的风暴。
“抬起头来，如实交代！”黎爸爸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捋直了黎想想的脊梁。
她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黎臻的身影，稍微松了一口气，手不老实的往后藏着箱子，企图“毁灭罪证”。
“你就是说要和他结婚！？”
话一出，黎想想赶忙上前就想要捂嘴，奈何那是她爹，只能干着急。
“还把箱子拿来了，不行，跟爹回去，你不想继承武馆那就缓缓，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走走走”说着父女俩就开始拔河大战。
那边风暴口观望的梁寻安，却是眸光一动，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扯什么未婚妻是为了这个……
“黎叔，你先带想想回去吧，我这边没有特殊情况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改日我好了，再正式登门拜访。回去吧——”最后一句是对黎想想说的，但显然小黎可比老黎还“顽固”。
“不行！因为……”黎想想先是听到“正式登门”几个字面色一红，很快理智又占了上风，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现，她神秘兮兮地朝黎爸爸招招手，“因……为，你过来——”
黎爸爸虽然嗓门大，但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这会子闺女一招手，虽然还在“战斗”状态，但仍半信半疑的附耳过去听女儿“指示”。
父女俩走到窗边，黎想想趴在他耳边将那个云游大师的话复述了一段，“找个男人结婚挡……”，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黎爸爸恍然大悟，再回头看向梁寻安已经是满脸和煦，这帅小伙真是善良可亲的好女婿！
“梁女婿，好生养着点，无需多想，照顾你是她应该做的。”毕竟是替自己女儿挡灾了，能不应该照顾人家嘛，黎爸爸深以为然。
“这样，我回去买两个大棒骨熬了汤，让想想明天下班时捎过来……嗯你这腿虽然不大方便哈，但是人也不能总憋在这，想想这丫头力气大，让她多推你出去转转！”
被亲爹使唤的黎想想：“老——爹——？”
“梁姑姑早就炖了汤了，咱们家离这里半个城区呢，瞎折腾什么呢，不用准备，明天下班我直接就过来了，我可不回去拿啊……对了你咋找到这的，师伯还是黎臻，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照顾好人家。”
父女俩一阵推拉，确定师伯安排了人送他回去，黎想想才放心。
她们家的武馆是个带小院的四合院小楼，一家人也住在那里面，虽然武馆也在江城，但离她上班的律所太远，这才搬出来住的。这么远，不知道老黎怎么找到这的，她师伯的儿子好像是这家医院，难为这小老头了。
黎想想有些愧疚的送老爹出门，父女俩“窃窃私语”了半天，梁寻安只道是她父女关系好，丝毫不知道里面经由黎想想亲自编排的内情。
只是回来后，不知道黎叔对这家伙说了什么，黎想想竟然一改这两天的客气规矩作派，仿佛回到了之前那模样，对他十分热情，行为举止也又活泼雀跃起来。梁寻安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
他自然不知道，他那日准备的礼物已经“物归原主”了。
此刻某人心上的阴霾散去，满心晴朗。
“走，我推你出去转转。”黎想想将轮椅推过来，圆圆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看着梁寻安，见他不动，眸中狡黠一闪而过，“还是，需要我抱你下来——”说着故意拖长尾音，挺了挺腰背，梁寻安看似淡定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实则一抹粉色已经悄然爬上了他冷峻的面庞。
黎想想得逞地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掀开被子扶着栏杆站起来，乖乖坐到了轮椅上，又找了个外套给他盖到腿上，梁寻安“热”字给还没说完，就识趣地咽了回去，谁让他有愧呢，罢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应是“无奈”的梁寻安，紧绷几日的后背此刻却熨帖地靠着椅背，嘴角也始终保持着不易察觉的上扬。
待去给老板未来老丈人取茶叶来的小徐助理姗姗来迟，看着那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和紧闭的病房门时，委屈地嘴角狠狠下垂。
他就说，他的工资每一分都是他应得的！
还有，鲁迅先生或许说过：努力就好，不必在意结果。
“我说过吗？”
“你当然说过！”
面对梁寻安怀疑的目光，黎想想理直气壮。
“我们说好了九十九岁的时候，也要一起互相搀扶着，干什么都不分开，一方走不动了另一方就推着TA……我身体好，肯定是我推着你喽。”
“……”梁寻安不置可否，看着她满嘴跑火车。
只是耳尖忍不住微微发烫，温度一直传到心脏的位置。
“我们一直这么甜蜜的——”
梁寻安闻言猛地一呛，捧着牛奶的手一顿，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咳了一下。
黎想想见他这反应，有些不服气：“你可是追了我超久！”
咳嗽声更加剧烈，她“气的”脸颊通红，狠狠瞪了梁寻安好几眼。
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这样可恶！
梁寻安见她这这模样，却玩心大起，忍不住笑着逗她：“那我们之前怎么相处？”
黎想想眼神闪了闪，一瞬黯然。
但很快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站到他面前，弯腰轻轻抚上他的下巴，双手捧起……
“你啊，总是喊我主人——”
说话间，眼神带了丝挑逗的意味。
被挑逗的某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的一瞬间失神，忘了反抗，乖乖被捧着脸。
难得给人一副乖巧的错觉。
黎想想显然也被迷惑了。
演上瘾的她，忍不住悄悄捏了一下这乖巧的冰块脸，“嗯，还有什么——主人，抱抱啦……主人，亲亲啦……主人，啊，嘶——”
却猝不及防被梁寻安轻咬虎口。
伪装的猎物还是撕破了伪装，眼睫下汹涌的暗流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年轻的猎人女士短暂的慌乱后，意图重新掌握主动权：“好哇！你个坏小狗，咬人呢。”
笑吟吟地作势去揉乱他的头发，却被身后的声音冷不丁吓了一跳。
“什么小狗，哪呢？”拎着食盒的梁姑姑笑眯眯地申请加入群聊～
黎想想的“气焰”再难嚣张，嘿哈的解释，极力澄清没有什么。
梁姑姑却并不在意，拉着她在旁边的长椅坐下，拍着她的手“教育”她，年轻人谈恋爱就要大大方方的，末了扔下句“别害羞，来给姑姑亲一个——”，把刚才还火力全开一阵口嗨的黎想想，鼓励的沉默又寡言，安静又老实。
她眼神飞快的从梁寻安嘴唇上划过，连忙移开。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和刚才干了什么的黎想想突如其来的想要“迷途知返”，她低着头支吾着，甚至想要坦白：“梁姑姑，其实，我……”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动，左边脸颊传来温热触感，酥麻的感觉即刻蔓延至全身，拨动了她心底的弹簧……黎想想瞬间从长椅上弹起，活像见鬼了似的看向左边还保持着倾身姿势的梁寻安。
被推开的梁寻安也不恼，垂了垂眼睫，掩下了眼底那份外泄的情愫，身姿微动轻轻靠回椅背，就这样含笑看向黎想想。
像是挑衅，但又像是宠溺……
停，打住——
这些形容词能与梁寻安看她有关系？
身后的路灯适时亮起，黎想想也从这份“沉溺”的混乱中匆匆回神。她按下心中的慌乱，去看梁姑姑，却发现人早就走了。
耳边传来某人的轻笑：“骗子小姐也会害羞？”
“我才不是骗子……”黎想想耳朵涨红极力否认。
突然，一下想起什么，嘴角一弯，慢悠悠道：“倒是某人，最会装了——”
手指摸向口袋里的戒指盒，小声嘀咕：明明喜欢不承认。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又不是没亲过～”
“哈？”
面对质疑丝毫不慌。
黎想想鼓励自己，首先这是事实，其次反正他也不记得了，总之这事她可没撒谎。
转身走到他身后，推起他往回走去。
留下神色不明的梁寻安思考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该不会以为，那次他们俩“卧底”保健品销售团伙，被人追着跑，躲在公园滑梯下时她用头“砸”他的头，那叫亲吧。
嗯，初吻比初恋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