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后,沈梵和裴灼之间的关系和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俩人虽然谁都没提要不要在一起,或者是告白这一类的话,但是就是谈起了恋爱。

    沈梵暂时在裴灼这里住下了,她并不想回去面对那个满地玻璃碎片的房子,就算也许现在那些玻璃已经被清扫掉了,她还是不想回。

    周末的时候,沈梵就和裴灼在他那鬼混。连着几天晚上都被裴灼折腾得够呛,她头一次知道自己的柔韧度原来可以这么强,她嗓子都喊哑了,他反而越来越兴奋,拉着她从床上到地毯,客厅沙发,浴室。

    等洗干净沾床的时候,沈梵根本没了力气,不用吃安眠药都能立马睡过去。

    裴灼的手搭在她腰上,在她额头上落下亲吻,才睡过去。

    这天清晨,沈梵一觉睡到了12点半,房间内透着淡淡的光,窗帘被拉上了,她睁开眼,裴灼不在。

    她起来穿衣洗漱,看到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尤其是锁骨这一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青紫色的吻痕。

    她伸手碰了一下,不疼,只是看着瘆人。

    属狗的畜生。

    她刚洗簌好出来,裴灼就提着东西回来了。

    看见沈梵,他的眼神变了变。她穿的是他的睡衣,衣长足够遮住她的屁股,所以她没穿裤子,光着两条腿倚在墙上看他。

    “吃什么?”她问。

    “水煮肉片、糖醋排骨、手撕鸡、啤酒鸭、什么东西炒虾仁、还有个青菜,没了。”

    沈梵听他报菜名似的说了好几个菜,疑惑地问他:“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得完吗?”

    裴灼正在把包装打开,听到她说这话,问她:“不是你昨晚水果想吃的吗?”

    沈梵愣了片刻,“我昨晚说的?没印象了。”

    裴灼:“……”

    裴灼忙忙碌碌地摆放好打包回来的菜,还给她倒了杯水。饭菜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子,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裴灼,抱我过去。”

    裴灼听声,边走过来边说:“脚不用就捐了。”

    行吧,她不跟直男计较。

    “我腿疼…还不是因为你么?”

    裴灼把她打横抱起来,她双手自然的圈住他的脖子。

    “不冷吗?”

    沈梵摇头。

    裴灼把她放到桌子旁边,又回房间去了,没一会儿就拿着条裤子和一件外套出来,让她穿上。

    沈梵逗他:“你给我穿。”

    裴灼真的就拿上裤子蹲在她旁边,让她抬脚,给她穿上裤子,又给她穿上了他的外套。

    “等会吃完饭,我们干什么?”

    裴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可以干你。”

    沈梵白了他一眼。

    裴灼:“出去逛会儿。”

    沈梵吃着他夹给她的肉片和各种菜,含糊地问:“去哪儿?”

    裴灼:“先吃饭。”

    结果下午,裴灼就带她去了商场。

    沈梵:“我们来这做什么?”

    裴灼牵住她的手,一步也没让她跑远,就好像生怕她走丢了。

    “买衣服。”

    沈梵:“你要买什么衣服?”

    裴灼:“是你买。”

    沈梵:“我有衣服,在我家,我去拿不就行了?”

    裴灼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买点新的。”

    沈梵愣了愣,随后调侃他:“裴灼,你想要养我,那可不止要买衣服。”

    裴灼色色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下,“我知道,还要卖身给你。”

    沈梵气得要打人。

    从商场出来,裴灼手上拎了好几袋装得满满当当的衣服袋子,全是沈梵以前不舍得花钱去买的。

    虽然梁芸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不少,她也会给自己买很多漂亮的衣服包包,有一部分价格稍微昂贵一点,但也不敢随随便便就买贵价衣物。

    但是裴灼,只要是沈梵试过的,他觉得好看的,她喜欢的,他都买了。衣服、裤子样样没落。

    付钱的时候,沈梵都在心里感叹:万恶的资本家…

    上学的时候,大家总觉得裴灼和沈梵的关系很奇妙。

    比如,裴灼早上穿来学校的的外套,到了下午,就会出现在沈梵身上;自习课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双双不见人;裴灼现在总是课间的时候,去买吃的喝的,然后这些东西最后都会出现在沈梵的桌子上;又比如裴灼的脖子最近总是青一块红一块,但是看上去他的心情还特别不错。

    郭迩是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的,所以在他们隔着人群相望的时候,很自觉地装对他们那拉丝的眼神看不见,别人来问他们的关系,他也说不知道。

    主要是这俩祖宗的心思真的猜不透。说在一起了,他们明明是不怕事的主,但是又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说不在一起吧,他又曾经在那堆试卷书本的杂物室里碰见过俩人亲吻。

    他都不知道怎么和郭芷乐说他们的关系。

    *

    时间就在裴灼和沈梵感到前所未有地开心幸福的时候流逝飞快,一转眼,就即将入冬。

    高三自习课的时候,裴灼和沈梵就待在杂物室里,她在做题,而他在“骚扰”她。

    沈梵被迫坐在裴灼的大腿上做题,她在做题的时候,裴灼侧身坐着,好让她可以把卷子放在那小破桌上做题,而他把脸埋进她脖间,用唇齿亲吻、轻咬。

    “别在我脖子上留印。”

    沈梵受不了他,怕他又把自己的脖子弄的青一块紫一块。

    裴灼用力嗅着她的味道,明明他们用的是相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可他就是疯了似的对她身上的味道着迷。明明他们每天晚上都待在一起,明明她就在他眼前,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的手探进衣服里,沈梵因他手掌的温度而打了一激灵,明明是冬天了,他的手为什么这么暖。

    “我轻点,不会留的。”他在她耳边轻哄。

    手也顺着皮肤一路往上,最后落在柔软的地方。

    沈梵在试卷上圈圈画画,眼睛没离开过试卷,“你骗人,你之前也这么说过,可还是有印,别以为现在你说我还信。”

    裴灼盯着她看,不满她只关注那破试卷而不对自己上心,于是狠狠捏了她一下,“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

    沈梵吃痛,放下笔就给他的小腹来了一拳,但是由于裴灼有腹肌,还贼硬,她反倒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语气愤恨:“你他妈吃什么东西长的,痛死了。”

    裴灼看她终于把眼移到自己身上,心情就好,亲昵地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揉,边说:“那我吃胖点,多长点肉。”

    沈梵瞪他一眼,把头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揉,“那不行,你还是有腹肌才好看。”

    他嗅了嗅她的头发,又在她额头落下一枚亲吻,笑着说:“好。”

    *

    放学的时候,沈梵去洗手间,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脖子红了一块,不用想就知道是裴灼留在她身上的杰作。

    她轻声暗骂:“狗养的。”

    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人,沈梵刚想说对不起,就听见对方说:“走路不看路,眼睛瞎了吗!”

    是闵诗青。

    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衣服,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还一脸厌恶沈梵的表情。

    “在这看见你,还不如真的瞎了呢。”

    闵诗青:“果然,攀上了裴灼,就是不一样。”

    沈梵:“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羡慕我,妒忌我。”

    闵诗青:“我会羡慕你?一个□□犯的女儿,你连跟我讲话的资格都没有,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羡慕你?”

    沈梵知道她已经气急败坏了,觉得好笑。

    “听说你明恋暗恋了裴灼很久,但是他都对你没兴趣,现在他是我的,跟我在一起了,你这几年就像个小丑。”

    “别着急,有本事你抢回去啊,啊…不对,他从来都不属于你哈哈哈哈哈哈!”

    沈梵笑声不大,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闵诗青被气得不行,恨她恨得牙痒痒。

    见她干瞪着自己没话说,沈梵甩了甩自己刚上了在厕所冲洗过的手,越过她走了。

    没想到周科宇也在。她和他四目相对了两秒,沈梵不想理他,没打招呼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周科宇一下拉住她,紧张又着急地问:“你跟裴灼,真的在一起了?”

    沈梵不喜欢被人盘问,甩开他的手,回答道:“是。”然后麻溜走了,留下周科宇在原地发愣。

    回到教室,刚好接到裴灼的电话。

    “怎么还不出来?”他问。

    “你先回吧,我要回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她答。

    裴灼:“回去有事?”

    沈梵:“没事,我来姨妈了,想回我那。”

    裴灼:“那我搬过去。”

    沈梵:“不用,我就想自己待着。”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顿觉世界一片清净。

    *

    玻璃碎片还在,没人清扫,沈梵也不打算理,越过这些玻璃,回房间拿上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出来,她把自己摔在沙发里,疲惫席卷全身。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梦见裴灼拿着刀追杀自己,说要让她为桑桑的死付出代价。

    醒来的时候,她竟然看见裴灼,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说:“醒了?”

    不是梦。

    裴灼真是烦闷至极,她一声不吭地来,又毫无理由地走掉,拿他裴灼当什么?

    他越想越气,于是不管不顾地跑来找她。

    让郭迩从辛愿那问来的密码,他还记得。输了密码进了门,室内一片漆黑,没走几步,他就踩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电筒,入目是遍地的玻璃。

    意识到她可能出了什么事,裴灼找到电源开关,摁着了客厅的灯。

    她在沙发上睡觉。

    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本来想抱她去床上睡的,怕把她弄醒,裴灼只给她盖了被子。

    完事后就站在那等她醒。

    “我不醒的话,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吗?”

    裴灼无所谓,不管站着还是坐着,只要能看见她就好。

    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睡眼惺忪,问:“饿吗?”

    “饿了。”

    “先喝点水。”

    沈梵乖巧点头。

    相处这么多天,裴灼一直都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要什么有什么,情绪也都还行,心情也有好的时候。除了偶尔发病,要吃很多药,整个人会变得消极沉默,心情会低落,而且会拉着她做,一直到他耗尽精力。即使疲惫到了极点,他也只是坐在床边,活着沙发上,沉默着,怎么也睡不了觉。

    他在折磨自己。

    郭迩说,也许,桑桑的事,他从来都没有释怀过。

    她害怕了。

    裴灼拧了瓶自己从便利店买的矿泉水,递给她,看她喝下一大半,才盖上盖子。

    又问:“那些玻璃,怎么回事?”

    沈梵才看到自己身上盖了张被子,又看了眼裴灼,猜到是他为她盖的,难怪不冷。

    她起身,抬眼看过去,发现那些玻璃碎片没了。

    “我扫走了。”裴灼说。

    她钻进他怀里,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我妈之前把杯子打翻了。”

    他把她拥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就那个时候?”

    “嗯。”她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抱着他的腰。

    想到什么,她问:“裴灼…”

    裴灼:“嗯?”

    沈梵:“你会不会杀掉我?”

    裴灼微愣,随后抚了抚她的头发,“看情况吧。”

    “但是,如果你对不起我,或者你想逃走,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沈梵没说话了。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裴灼轻声开口:“外卖到了,我去开门。”

    沈梵放开他。

    裴灼在她醒来前,就已经点了外卖,凑巧时间还算合适。

    沈梵在一旁看他拆包装,等他把筷子递给自己,她看着那张自己抚摸过无数次的脸,开口:“你为什么来了?”

    裴灼边把包装盒的盖子收拾好,边说:“想来就来了,需要原因?”

    “需要。”

    “沈梵…”他笑了笑,盯着她的双眼漆黑明亮,“就准你无缘无故来找我,不准我来你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她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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