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陆璟言明媚灿烂的眼神要把对自己的爱宣告全世界。

    十年后,克制又隐忍的目光,爱你却又怕给不了自己想要的。

    婚礼还在继续——

    耳边传来司仪的声音:“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姜黎初眼神落寞的看向婚礼现场的大堂外和台下的亲属,她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努力地掩盖自己的情绪,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提醒她他已不在自己身边的事实,她终究是不能和深爱的人在一起。

    自己怎会不知宋祈年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利用自己彻底击垮陆璟年的公司,他在赌陆璟言对她的爱。这一年宋祈年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将自己囚禁起来。于是狼狈地跪跌到了地上,双手疯狂地撕扯着地面,无声地哽咽着。

    她哭了,瘫倒在地,背对着她要面对的那个人,看了看被自己砸得满目疮痍的房间一股寒意侵袭了上来,她想,她恐怕要疯狂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缓缓地蹲下来抱住自己,也不知道在房间里这样呆望多久,直到她再次听到自己的呜咽,自己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哭泣了,只知道这个声音让自己胆战心惊。

    她害怕了,急忙地紧紧抱住自己。很用力,很用力...在一片狼藉中就这样无声地碎裂的痛哭着。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宋祈年说过的话:“我要你爱我,也要你恨我。我就是喜欢看你亲手被毁掉的样子,我也要毁掉陆璟言。”

    台下不知情的人定会觉得眼前的一对璧人是多么幸福,可是只有自己是不开心的。

    “请新郎亲吻新娘——”

    “初初——”

    耳畔回响宋祈年的声音。

    姜黎初回过神,垂眸一笑,掩去了眼底的自嘲和冰冷的讽刺。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着眼前身姿笔直挺拔,俊俏的男人,眼中却隐没闪烁着无边的杀气,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缓缓伸出左手,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带笑意,自己内心飘过一阵寒颤,努力展现出自己很开的样子。

    宋祈年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轻捧起她的脸,姜黎初下意识地抗拒让宋祈年不满,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语气瞬间凌厉:“你就这么抗拒我!”

    姜黎初神色从容,语气却听不出丝毫情绪:“都已经答应嫁给你,还要怎样?”

    宋祈年嗤笑:“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人。”

    司仪在一旁尴尬扶额,这也是他主持最痛苦的一次,于是赶忙打圆场:“其实亲吻额头更动人心弦。”

    “姜黎初——”

    台下的人纷纷地被这道声音吸引,姜黎初蓦地回头,是陆璟言!看着眼前的人一步步地走向自己,惊喜,惶恐,害怕集聚在一起。

    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她眼尾,看上去有种楚楚可怜,又兀自倔强的美。

    看着眼前的男人身着西装,像是早已做好准备。

    姜黎初诧异到结巴:“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年她对他的思念不减半分,奈何宋祈年把自己囚禁起来并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就连许墨知都找不到自己。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身着嫁衣嫁与他人,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很快,又停虚在空中。他闭了闭眼,用尽全力克制住欲念,掌心渐渐收紧,往回收。

    陆璟言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于是很快又恢复凌厉的神情,转头对宋祈年说:“人我一定会带走。而你所做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宋祈年嘴角一抹讥笑的不停摇头鼓掌,看似在“赞扬”他的行为,片刻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好啊,我等你,看看这场‘游戏’谁玩到最后。”

    姜黎初有些担忧的轻轻拽了陆璟言的衣角。

    感知到她的紧张,陆璟言攥紧她的手让她放心。

    宋祈年歪头看着姜黎初,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平淡:“慢走,不送~”却冷的像是裹了一层冰。

    陆璟言看向她,眼里的冰川瞬间化成雪水,牵起她的手:“我们走。”

    路上的车河汇聚成地面的霓虹,头顶星河凝结出夜空的璀璨,和他眼中的光芒交相辉映。

    路人无一不被这双俊男美女所吸引,身着西装婚纱在夜晚的马路上奔跑。

    “我们要去哪里?”其实是她有点跑不动了,虽然陆璟言给她带了平底的运动鞋。

    陆璟言并没有回答她。

    很快在公园转角处看到一辆黑色跑车,看到一对男女,其中女人戴着墨镜倒了倒旁边的男人,于是赶紧把车门打开。

    姜黎初诧异:“墨知,是你?”

    许墨知没有功夫搭理她,用最快速度把她推到车上,神情很焦灼:“没时间多说了,你先去车上换衣服,衣服都放在车上了。”

    姜黎初一脸茫然的上车,片刻轻敲车窗以示换好。

    随后几人上车,白竹清开口:“所有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会送你们去渡口乘渡轮离开。”

    姜黎初错愕的看向身旁的人,才缓缓开口:“我们要离开这所城市,甚至...是国家。”

    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有点难以接受,这一年自己一直是被安排的那个。可是也理解这个行为,宋祈年十分偏执,如果继续生活在这个城市他是一定会找到的,即使换所城市他也一定会找到。

    语气有些哽咽:“那...我的父母,还有叔叔,他们怎么办?”

    陆璟言握紧她的手:“我们的父母都已经安顿好,他们知道我们的行动。”

    姜黎初揪紧的心暂时松懈,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墨知,你是公众人物,这么晚出来不会被拍到吗?”

    许墨知摘下墨镜,她还是原来的她,自信,阳光,明媚,慵懒道:“当然不会啊,我已经交代好我的助理和公关,放心吧初初。”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到达渡口。

    许墨知很是不舍,小声呢喃:“初初....”

    其实自己也很舍不得她,还是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们又不是不会联系,这不是还有手机嘛。”

    许墨知气鼓鼓的跺脚,直接上前抱住她:“那能一样嘛。”

    姜黎初被她勒的喘不过气,但其实觉得很幸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脑勺:“好啦,我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哪怕我在月球,我都会一直想你的,等我们到了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发消息的。”

    白竹清上前把她俩分开,因为真的不能耽误太久了:“好了好了,你是属鱿鱼的吗?怎么跟个吸盘一样。再不走来不及了。”

    陆璟言拉住她的手,这一次,他一定会紧握她的手不再弄丢她。

    姜黎初没有一丝犹豫的转头,随之便是潸然泪下。

    许墨知是她最好的朋友,马克李维说过:“一段真诚的友谊总好过许多浮夸的表面上的朋友。”而她们已远远超过挚友,更似家人。

    夜幕降临,星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仿佛整个宇宙都融入了这片蓝色之中,令人感到无比的神秘与浪漫。

    二人找到自己的房间后,在轮渡围栏处欣赏海景。

    姜黎初闭上眼睛感受眼前的一切,觉得很不真实。陆璟言紧紧盯住她,似是怕她消失。

    感受到他炽热的眼神,“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怕你再溜走。”

    这下姜黎初真的被逗笑,语气轻柔:“怎么可能呀,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我想知道这一年的生活。”

    听到这里,姜黎初的眼神瞬间暗淡,这段过往是她不想再提起的,可是这一年陆璟言发疯似地在寻找她,他有权知道。

    挣扎片刻,最后反而平静地说出:“我知道这一年你们都在找我,其实是他把我...禁闭起来,断了我和外界的关系。就这样。”最后一句轻描淡写地说出是想让他放心。

    陆璟言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眼底满是心疼与愤怒。

    下一秒,她被拥进男人宽厚的怀抱,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抵在她发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的莲花香,因为是他心爱女孩最爱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雪松味掺杂在其中,让人松弛下来。

    姜黎初一阵嗤笑:“哎呀,你把我勒的喘不过气了。刚才墨知就是,你们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海风吹动她的长发,即使身着普通的衬衫和宽松牛仔也抵挡不住她的美貌,若隐若现的灯光让眼前的人明媚中又增添几分温柔,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都含着水光的媚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如此。

    他红了眼眶:“我不想再失去你。”

    漆黑的眸子蕴着情动,被海风吹的有些薄凉的唇覆上来,温柔地亲吻她,爆发的情感涌现出来,尽力地克制中带着昭然的渴望。不舍分离,陆璟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暧昧地轻轻摩挲,眼里看似委屈的水光之下,掩藏着某种克制的爱意和欲望。

    姜黎初不好意思的轻轻推他,低声娇嗔:“好啦,周围还有很多人。”

    陆璟言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一幕是他期盼已久。

    耳旁传来轻轻的声音:“陆璟言,希望我们永远都记得心动的感觉,去触摸风,去感受雨,想看日出便在今夜出发。”

    “我当然会记得,今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那我们去睡觉吧,我都点困了。”

    二人对视几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你话题转移得很快啊。”

    姜黎初有些撒娇的意味:“怎么,不行啊,累了一天。”

    走到房间前,陆璟言看她迟迟不进去。有些迟疑:“怎么了?”

    姜黎初被另一边的表演吸引,于是:“你先进去吧,我看一会就进去的,很快的!”

    陆璟言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神经紧绷一天,现在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从房间走到表演的地方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声控灯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忽明忽暗。

    姜黎初好奇的看向前方,目光被面前的表演所吸引,并没有意识到周遭的危险。

    走廊两旁的房间门把手轻旋转动,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失重,腰间一把长长的匕首微顶住自己,想要试图呼喊,可是嘴巴被人用毛巾捂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姜黎初不停的挣扎试图逃脱,奈何对方力气太大,一行四人。双脚踢打旁边的墙壁,刚想要躺下,陆璟言被走廊上的动静吸引,于是开门看到这一幕。

    一瞬间顾不上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搏斗,对方四人并不是空手而来,更像是专业的格斗选手,虽然陆璟言这几年培训过,但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

    另一个人死死的绑住姜黎初,泪眼婆娑,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周围的空气十分稀薄。用尽力气咬绑住自己的男人,只听男人吃痛的一声,嘴里满是污秽:“死娘们,敢咬老子。让你尝一下老子的厉害。”说完便要扯她的衣服。

    陆璟言见状似发疯般,眼睛瞬间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神情也开始随之张狂。

    团伙的“老大”装腔作势的掏出一把模型枪,前厅的人立马惶恐的抱着头蹲下,尖叫声恐吓声不断。

    “再乱叫老子把你们都丢进大海。”

    陆璟言声音阴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呼吸很重,脑子里的弦将将崩断,在失控的边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她脖子被刀抵红的样子,仿佛自己会随时崩塌。

    突然传出来一道声音:“想要你——死!”

    是宋祈年,他真是疯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姜黎初一直疯狂摇头。

    宋祈年戏虐的开口,手指着门外:“只要你从这跳出去,我就放过他。”他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抬手轻抚她通红的眼尾,眼里满是病态的偏执。

    姜黎初嫌他脏,一直躲开他轻抚的手。

    陆璟言一直在算着时间,后背腰间衣服里藏着从吧台拿到刀。

    游轮在漆黑的夜色中缓缓前行,海风带着一丝寒意,让人人心惶惶。

    宋祈年搂着她的脖子慢慢的走向外面,陆璟言见他没有丝毫放开的样子,于是放轻语气:“你先冷静,有什么我们好好谈。”

    宋祈年语气满是不屑:“呦,陆总这是在向我低头示好吗?”

    下一秒——语气瞬间阴冷

    “把你身后的刀扔了。”

    不能再继续激怒他,必须要拖住他,擒贼先擒王。

    他仍旧得寸进尺:“把陆氏集团全部股份转让给我,还有‘蝴蝶的眼泪’的版权。”

    “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祈年拿着手中的刀划过姜黎初的脸,嘴角一抹讥诮的笑:“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毁容啧啧...”

    “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陆璟言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见宋祈年有松手的迹象,姜黎初一直不停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这是个骗局。可是陆璟言顾不上太多,只想把她从他手中救出。

    陆璟言找准时机,猛然冲出,去夺他手中的那把刀。宋祈年并没有真的想要放开她,他想要的更多,而是让他们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宋祈年很狡猾,在陆璟言冲过来夺她的时候,匕首直刺入左手臂。

    “陆璟言!”

    姜黎初再也忍不住嘶叫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

    陆璟言握着受伤的手臂,嘴角挂着一抹苦笑。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渐渐染湿了衣袖。他用力压制疼痛,目光依然坚毅地凝视前方,毫不示弱地继续前行。

    宋祈年依旧没有罢休地意思,发疯似地上前,笃定要他的命。

    姜黎初不顾一切冲上前拖住他的腰腹,奈何男性身高和力量强大。宋祈年快速转身嘴里唾骂,匕首划过她的脸颊,一股巧劲,姜黎初撞到围栏,一声惊呼掉进大海。

    “姜黎初!”

    宋祈年笑得张狂,扔掉手中得匕首:“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陆璟言眼睛布满猩红,用劲最后的力气捡起地上得匕首,直捅他后背。随之倒地。

    宋祈年的手下也慌乱了,头儿倒下了怎么办。

    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道少年的声音:“警察要来了。”

    原来还有人藏起来,偷偷拨打海上遇险报警电话。

    ————

    海鸥在空中优雅地翱翔,划破蔚蓝的天际。海的边缘,天与海衔接的地方,成为一道迷人的蓝色镜框。

    一切恢复到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有一台时空放映机,通过它能看到我自己,女孩长发T恤,在人群中没有吸引力,周围像被虚化后的加速键,只觉得眼睛很累,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沉沉睡去,灵魂却在飘荡。

    医院走廊里挤满形色匆匆的人,像是被隔成两个世界,一侧是新生儿的啼哭声伴着无数欢快的笑脸,一侧却是倚在墙角崩溃大哭的家属和传来的声声哀怨。

    陆璟言的病房内传来仪器的滴滴声。

    “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病人的意识不愿醒来。”

    是白竹清和科室的医生在对话。

    许墨知泣不成声,一直在擦自己的眼泪,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初初还不知道....”

    白竹清立马止住她的话:“这些话不要在他面前在提起。”

    警察一直在搜救,还是没有姜黎初的消息。

    梦魇的场景犹在眼前,他的身心扔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中。噩梦惊醒了他,像过山车一样经历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梦境。

    陆璟言猛地睁开双眼,苍白地脸上写满了惊恐,额头布满虚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握住被子,气息不稳地喘息着。

    守在旁边地陆爸和许墨知等人立马上前。

    “姜黎初呢?”

    陆璟言的眼神中满是询问,陆爸极力掩盖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不会游泳,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

    见陆爸沉默,眼神又看向许墨知,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显然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

    她实在是瞒不下去,只是努力用听起来很平静的语气讲述:“警察还在搜救,没有消息其实...就是好消息。”

    他紧紧咬住牙关,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下去,思绪在脑海中凌乱结成了一张网,越是挣扎网越紧,痛苦难受到极点。

    于是下一秒一鼓作气拔掉手上的液体冲下床,白竹清赶忙冲过去弯腰去扶,语气有些呵斥:“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你不要听她在那瞎说。”听到最后一句,陆璟言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希望。

    白竹清气不打一处的把许墨知拽出去。

    “你弄疼我了。”

    白竹清气的掐腰,转身推着黑色金属眼镜:“你不是演员吗?平时不是挺会演戏?怎么这时候不会了!”

    许墨知知道自己理亏,撅着嘴解释:“我知道啊,可是这又能瞒多久。”

    白竹清气的一直原地打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大火气。

    ————

    十二个春夏秋冬已然过去。

    竹篱密密,茅屋重重,道旁杨柳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此时夕阳照沉西,处处山林喧鸟雀。

    H国的花岛村很适合生活,不仅是花岛村,更准确地说这里的人是捕鱼为生,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姜黎初大病初愈,时隔三年才苏醒。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活下来,只记得当时沉入大海已然失去意识。也是后来才得知是一位渔民救了自己,被急流冲到了两国分界线处的岸边,碰巧捕鱼的渔民救了上来,一直在照顾她。

    姜黎初对渔民大哥的感谢不胜言表,作势要给他跪下,大哥和他的妻子赶忙把她扶起来,说不用谢,救人他们也很开心。姜黎初茫然,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大哥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拿起手机的翻译软件:不用谢,我们早已把你当成一家人,救人我们也很开心。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们很乐意你继续生活在这里,而且,你真的很漂亮。

    渔民不吝啬的夸奖她。

    打算?自己暂时还不知道,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姜黎初在翻译软件上输入:不好意思,可能要多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我可以帮你们干活。

    渔民夫妇很善良,表示她大病初愈并不需要做。

    海水轻轻抚摸着沙滩,带来阵阵清凉,也带走疲惫与烦恼,让人在这片蓝色世界中找到了宁静与平和。

    姜黎初感受着当下与美好,一道清凛却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用着还算熟悉的H国语言:“你好。”

    扫开耳边的碎发,白色长裙随风吹起,转身略有俏皮友好回复“你好。”

    一瞬间怔住,眼前的男人身着烟灰色大衣,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抛开那身冷冽之气倒是格外俊朗,只是面色并不是很有气色。

    只见面前的人缓缓走向她,垂着手微颤,却还带着点谨慎和试探地伸向她。

    久别重逢,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哭,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不停的往下掉。

    陆璟言紧紧盯着她,生怕她再溜走,这一次用了国语,“好久不见,姜黎初。”

    “你怎么会....怎么会出现这里。”

    语气再也没有隐忍克制,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却饱含了爱:“我找了你三年。”

    她捂住嘴巴,眼眶干涩到疼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中带着些哽咽:“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前不久醒来后救我的渔民说我被冲到了岸边。”

    陆璟言怜惜地轻抚她的脸颊:“警方没有找到你,让我接受你不在的事实,我告诉自己不是事实,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独活。,如果我再强大点就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就算把海水抽干我也要找到你,中国被我找了无数遍。冥冥之中指引我来到这里,还好,老天不舍得,让我再次遇到你。这一次绝不会弄丢你...”

    姜黎初语气轻柔:“我从来没有怪你,因为我爱你,愿你为你付出一切。”

    她扑进他怀里,抱住他有些精瘦的腰。月光下,大海边,两具年轻热血的身体紧贴着,胸腔里,是两颗疯狂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撞击着。

    男人碎发落于额前,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剪影。高大宽厚的身材回抱着她,带着极为强烈的安全感,陆璟言用鼻尖轻蹭了下她的鼻子,久违的怀抱,姜黎初感受这熟悉的一切感叹:“陆璟言。”

    头顶传来男人有些沉闷的声音:“嗯。”

    姜黎初突然笑了:“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很像蜉蝣哎。”

    陆璟言很认真的问:“为什么。”

    “因为蜉蝣朝生暮死,像八十亿之一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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