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上还洒满了血,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什么,场面十分骇人。旁边既放着红事用品,又放着白事用品,最前面还盘腿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道士,道士身边站着个年轻男子,看打扮应该是他的徒弟。

    再联想到中午络腮胡买寿衣的举动,真相呼之欲出。这场喜事,根本就是冥婚!这里只有一具棺材,必定是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难怪主线任务还有个“惩恶扬善”,她就说,怎么吃个喜宴还要惩恶扬善,原来里面有这么罪恶的真相!

    这时道士边上的年轻人突然抬眼看了过来,风鸢赶紧蹲下,来不及多想,跳下台阶,翻过栏杆,原路从花草里钻过去。

    走到长廊上时,风鸢回头看了一下大门,却没看到之前在那里的管家了。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加快了脚步。

    在走到偏厅的时候,风鸢终于看到了管家,他正往另一头去,那个方向……不好!正是她住的地方!

    眼见管家的身影消失了,风鸢立刻现身,在院子里抓了个摆餐具的女佣人,做出一副难为情的姿态:“这位姐姐,你知道、你知道……那个、茅房在哪里吗?”

    女佣热情地给她指了路,但风鸢还是借口怕迷路,硬是要女佣带她过去。女佣有点犹豫,但也知道这个“风老师”是家里的客人,再加上风鸢态度实在很不错,于是就带她去了。

    进茅房之前风鸢再三叮嘱女佣一定要等她出来,不然她这个路痴一定找不到路。

    在里面呆了两分钟,风鸢就出来了,在女佣的带领下重新回到偏厅。

    管家果然发现风鸢不见了,正指挥家丁去找,就见风鸢跟女佣一起走了过来。

    管家脸色难看道:“风老师,您去哪里了?”

    他本就长着个鹰钩鼻,如今那两只眼睛像某种兽类一样狠狠盯着风鸢,更显凶恶。

    风鸢解释道:“今天吃坏了肚子,去茅房了,让这位姐姐陪我去的。”

    管家的目光瞬间挪到一旁的女佣身上。

    女佣盯着他那吃人般的目光,小心地点了点头,表情也有些忐忑。

    见此,管家的神情缓和下来,但还是不大高兴地训斥女佣:“事情还没做完就乱走!不想要工钱了?”

    风鸢愧疚地看向女佣,对方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风鸢更愧疚了,唉,好姐姐,真是对不起,利用了你。

    管家又看向风鸢:“风老师没事就好好待在房间休息吧。”

    风鸢点头应下,正大光明地回到了房间。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这个房间不大不小,摆设整洁,床铺柔软,还能隐约听到外面宾客的说话声,但是又不至于吵闹。风鸢躺在床上,只觉得又舒适又有安全感,一下子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日已西斜。

    风鸢打开房门,正看到一个家丁来喊她吃席。

    她跟着家丁来到刚才那个偏厅,偏厅正对着的院子里摆着五桌酒席,家丁让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就干活去了。

    风鸢正在犹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风鸢!快过来!”

    风鸢一看,正是中午遇到的林小秋,她竟也在这里!

    风鸢赶紧过去,坐在她边上。

    坐下才发现林小秋另一边还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旧警服,浓眉大眼,一脸英气,就是手边拿着个拐杖。另一个面容憔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风鸢扫了一眼,心下了然,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中午提到的“警察”蒋时和“医生”李成科了。

    一坐下,林小秋就难掩激动:“风鸢,多亏你提醒,我真的找到了一套纸寿衣!”

    风鸢也为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在哪找到的?”

    提起这个林小秋还有点起鸡皮疙瘩:“就在我床底下!妈呀,那套寿衣还是红色的,我找到的时候都快吓蒙了,赶紧就拿过来了!”

    风鸢道:“你知道为什么是红色的吗?”

    林小秋茫然,直觉风鸢要说出什么吓人的话,不禁缩了缩身体:“为、为什么啊?”

    风鸢便把下午看到的景象说了出来。

    “什么?活人和死人冥婚?这也、太丧尽天良了!”林小秋又震惊又愤怒,连害怕都忘了,“我就说那新娘子怎么不姓江,她肯定是从外地拐卖过来的可怜人!这个新郎只怕早就死了,他爹妈怕儿子在地下孤单,就买了个可怜的女孩子来冥婚!”

    警察蒋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不是拐卖+害命吗?他们就不怕法律制裁?”

    听到“法律”两个字,风鸢和林小秋忍不住看向蒋时。

    作为当地唯一的一个代表“法律”的警察,蒋时也“……”

    “好吧,这里真的没有能够制裁他们的法律。”蒋时无奈地说。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李成科开口了:“那个,风鸢,是吧?你看清楚了吗?有没有再进去找到其他什么线索?”

    风鸢一愣,却也回答了:“没有,我就在窗外看了一下。”

    李成科显得有点急切,“你没进去看看吗?里面说不定就有通关线索!”

    林小秋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说了吗,里面有两个人呢,怎么进去?”

    李成科道:“可以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啊!”

    蒋时也忍不住看向李成科:“外面那么多家丁,怎么引?难道当着他们的面闯进去?就算要进去,也要等人少一点啊。”

    李成科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悻悻地住了嘴。

    林小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风鸢,你别在意啊,他也是惊吓过度,太想通关了。”

    风鸢摇了摇头,“没事,我能理解,大家都想快点通关。”

    趁着边上热闹,几人低声交换起这两天的经历。

    林小秋昨天还算顺利,也就是卖一卖现成的纸扎用具,没什么难度,唯一遇到的难题就是今天中午,也险险度过了。

    蒋时昨天一来就有村民报警说丢了鸡,他只好漫山遍野地去找,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眼看村民就要“变脸”了,那鸡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好险解除了危机。之后他就把自己弄骨折了,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这时李成科突然把头凑了过来:“我们今天晚上想办法留在这里吧,等他们睡了去那个主厅看看!一定有重要线索!”

    风鸢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做这么冒险的事,她以为他会很害怕的。

    李成科却没在意她的眼神,只是神经质地不停用手掌摩擦着大腿布料。

    蒋时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提议。林小秋虽然觉得有点危险,但还是跟着大部队走。至于风鸢,她本就住在这里,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谈话告一段落,正在几人专心等待开席的时候,一个在旁边观察已久的男子突然坐到了风鸢旁边的空位上。

    见几人警惕地盯着他,他赶紧自我介绍。

    原来他也是跟几人一样的“外来者”!刚才看林小秋几人行为举止异于旁人,才偷偷在一边观察,又看到风鸢过来,隐约听到几句对话,心中确定了八九分,这次敢“自爆身份”。

    他名叫赵元清,被安排的身份是个普通村民,每天的日常任务就是给自己的菜地松土、施肥,随便糊弄一下也没人找他。除此之外在这家人办喜事的时候他还要帮忙干干杂活,摆个桌子扶个梯子啥的,没什么难度,也不怎么需要跟别人说太多话,所以他至今都没经历过“变脸”。

    几人不由羡慕地看向他,尤其是李成科,他喃喃道:“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话间,陆续有家丁来上菜,周围的座位也坐满了,几人就不再谈论这些东西。这时风鸢发现,偏厅里面还摆着三桌酒席,里面坐着江小云的奶奶等人,应该是主桌。

    席上的菜式非常丰盛,风鸢本就没吃中饭,拿起筷子就一心一意地开吃。正吃得满意,隔壁桌一个初中男生突然不确定地喊道:“风老师?”

    风鸢抬头一看,正是14班的一个学生,江建宇,也就是在仙姑桥吓了她的那个男生。

    她把这件事当做了青春期男生的调皮,如今在这样的场合碰见,家长肯定也在附近,她于是摆出一副好老师的姿态,亲切道:“建宇啊,真是巧啊!”

    江建宇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赶紧端着酒杯站起来,“风老师啊?!您也在这里?风老师啊,我家建宇劳您费心了,今天一定要敬你一杯!”

    他端着酒杯走到了风鸢这桌,一定要跟她碰杯。

    风鸢只好端起倒着白开水的杯子跟他喝了一杯。

    喝完之后,男人问起江建宇的在校情况:“风老师,我家这小子最是调皮,他在学校表现得怎么样啊?还听话吗?”

    风鸢敷衍道:“挺好的,挺好的,很听话。”

    这时另一桌也有14班的家长发现了风鸢,应该是某个学生的妈妈,她赶紧端着酒杯过来,“哎呀!风老师啊!我家规元这次考得不错啊,多亏风老师教导有方!”

    江建宇的爸爸闻言立即道:“什么,最近考试了?我家建宇考得怎么样啊,风老师?”

    风鸢还来不及说什么,又有几个家长注意到这边,纷纷围了过来,一时间五个不同的家长围住了这一桌,非要风鸢点评一下自己家孩子这次的考试成绩。

    风鸢:“……”

    林小秋四人同情而担忧地看着她,甚至开始思考这些人要是变脸了他们能不能跑得过。

    其他桌子的村民也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风鸢突然捂着肚子,表情艰难道:“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离开一下,等会回来一定跟各位家长好好说说孩子们的表现情况!”

    说完不等大家反应就冲向了茅房。

    一进茅房,风鸢就从裤袋里掏出卷起来的《学生情况记录册》,找到这五个学生的名字,逐一把内容记下来,以防万一又把其他学生的也再熟悉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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