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称，乙女代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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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说的是让三个小家伙相互比试，看看各自的实力如何，但在你的心中，答案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你：萨菲本就天赋异禀，再有我和文森特的悉心指导加持，第一这不手到擒来！
你往地上铺了块野餐布，坐下优哉游哉地看他们过招。
小孩子下手容易没轻没重，尤其是这种带了点竞争性质的比试，一急眼说不准就什么都不顾了——安吉尔还好，你重点关注的是另一位红毛小子。
不过萨菲罗斯并没有给你出手的机会，他学得很好，不仅完全掌握了文森特教的各种招式，自己还琢磨出不少独家技能，而你所教的“点到即止”“不逞一时之快”等道理他也尽数铭记于心，打架从不上头，分寸拿捏得极好——若不是世界观不对，你都觉得自家这么好的苗子那绝对是要称霸武林的！
在萨菲罗斯挡下了杰内西斯因急躁而失手差点反手误伤自己的一剑后，你出声叫停了比赛。
“好啦，我们点到为止。”你抬手拍了拍野餐布，示意他们三个过来坐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其实你今天来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是想让萨菲罗斯和安吉尔他们认识一下，刚刚让彼此切磋也只是灵光一现——小孩子嘛，心思单纯，玩着玩着就熟起来了——前几分钟还臭着一张脸的杰内西斯，在和萨菲罗斯过招后，现在也明显有了交朋友的意向，虽然还有些端着吧，但毕竟年纪小藏不住事，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背包里准备的饮料和点心也是进一步加深关系的有力武器，你招呼着他们三个洗了手后，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萨菲罗斯和安吉尔道了谢后就安静地开始品尝，杰内西斯则是没吃两口，就忍不住地又继续追问：“你刚刚说你的招式大部分都是你叔叔教的，能让他也教教我吗？”
闻言，萨菲罗斯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你征求意见：“姐姐，可以吗？”
对上杰内西斯毫不掩饰的期待眼神，你抵住下巴，故作沉吟：“嗯……这个嘛——”
萨菲罗斯一看就知道你又要故意逗人了，垂着眼轻轻笑起来，而你也终于吊够了杰内西斯的胃口：“不太好说，毕竟我也不能随便替人收徒嘛。”
红发少年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可还要强撑着面子做无所谓状：“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
“不过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哦。”你本就只是想逗逗小孩，为了避免杰内西斯把话说完了到时候又因为要面子不好改口，你赶忙截过话头，“文森特叔叔人很好的，到时候杰内西斯你和安吉尔自己去说，他应该不会拒绝。”
杰内西斯的音调猛地飙了上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他一说完就察觉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咬了下唇企图给自己找补：“咳，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天刚好有空，我也不着急，主要是怕再等等我就没时间了。”
你真的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说实话，在此之前你的心中对杰内西斯其实是有埋怨的。
虽然你知道一切都情有可原，在原作中那样的情况下，所有人连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继续活下去都不知道，而心态崩了的杰内西斯更不可能有去安慰萨菲罗斯的心，你甚至感觉他当时在对萨菲罗斯说出“你是最杰出的怪物”时，其实心里是把这句话当做称赞的——等到最初那强烈的心疼与愤怒过去，平复心情再回看这一段时，你都被杰内西斯给气笑了。
如果就这么直接对上成年后的他，你很难说自己不会戴有色眼镜，不过现在……
你看着因窘迫而有些脸红的少年，唇角一弯：“好，那就这两天带你们去——记得提前跟父母提前商量好哦。”
得了你承诺的杰内西斯欢天喜地地凑到安吉尔身旁跟他咬耳朵去了，你也顺势朝萨菲罗斯勾了勾手，小声问他：“萨菲，这两个小伙伴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萨菲罗斯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跟你把所有感受都讲出来，“他们和五台那边的朋友不太一样。”
你了然，单眨了下眼睛调侃他：“是指可以和你好好打架吗？”
萨菲罗斯头点到一半，倏地顿住后又摇了两下：“我不是说五台的朋友不好，也不是只因为可以比试切磋就想跟他们交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俊不禁地揉了揉他的头，“每个人都会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而与不同朋友的相处方式也都不一样。萨菲，恭喜你又多了两个不一样的朋友~”
跟小孩打好关系还是挺容易的。
虽然在理论上你说不出什么特别专业的，但好歹也是听过文森特网课的人，应付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还有萨菲罗斯在一旁帮着讲解呢，我们日后的战力天花板可不是盖的！
安吉尔一直与你关系不错，不过你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如今与你更亲近了。
至于杰内西斯，这小家伙在面对自己感兴趣与不感兴趣的人事物时态度真可谓是大相径庭，不过好在你和萨菲罗斯在他那儿现在都算是最高一档的，刚刚你又逗了他一次，说自己请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他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请你点什么不一样的，结果杰内西斯直接起身就要带你去摘他家的笨苹果，就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太中听——“哼，用你那些零食换我家的苹果，我算是亏了”。
你一边好笑一边拉住他说不用不用，结果被他误以为你是不信，更急了，恨不得凭空变出个笨苹果好让你心服口服。
安吉尔好说歹说都没劝住，最后还是你用“过两天不是要带你们去见文森特叔叔嘛，那个时候你再拿来给我好啦——你家的苹果那么棒，多带几个，说不定文森特叔叔一尝就直接答应教你们了”——这么长一段又是顺毛又是吹捧的话成功劝住了他。
带小孩真难啊……嗯，萨菲除外。
不过……
你看着三个在一起说话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要带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去五台那边玩玩倒是可以，但如果要文森特教他们俩……嘶。
萨菲罗斯因为从一开始认识你就已经见识过许多不合常理的“魔法”了，所以对文森特不同常人的身份也接受良好——不如说，他本就不是会因为对方是何身份，与自己是否相同而区别对待他人的人，对一个人的评价和判断，萨菲罗斯一直是以自己与对方相处中的切实体验为基础的，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会优先选择委屈自己，以求让关系继续延续下去。
但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是否能接受呢？
先不说他们现在年龄还小，没遇到过什么会震动自己三观的事情，就算是成年了，你也不敢保证他们就能毫无芥蒂地直接接受。
人对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总是警惕而猜疑的，你不能寄希望于毫无保证的可能性。
而且，其实不止是去见文森特要考虑这些，将目光再放长远些，若是抑制劣化的药物没有成功研发出来，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总要面对原作中会面对的事情。对萨菲罗斯，你还比较安心，可对他们俩，那就不好说了。
时机尚未成熟，你不会也不能现在就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但也是时候开始采取行动，了解他们的想法，并给予正确的引导了。
“嘿，男孩儿们。”你拍拍手，将几个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
萨菲罗斯第一时间坐直了身子：“嗯，姐姐你说。”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也转头看向你，等待你提出问题。
“你们觉得，什么是人？”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他们疑惑不解地眨着眼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问这么个无厘头又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是什么问题？”杰内西斯皱着眉反问了你一句，“我们不都是人吗？”
你弯起眼睛笑笑：“嗯，是，那——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呢？”
“姐姐就是好人。”萨菲罗斯的眼眸清澈，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安吉尔点点头：“嗯，种花兔小姐是好人。”
杰内西斯也“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至于坏人，那就是做坏事的人咯——大家肯定都知道什么是坏人。”
“好，我明白了。”你温和地笑着，“所以，目前看来，你们都觉得我是人，且是个好人，对吗？”
少年们点头。
“那——现在呢？”
当轻柔的尾音消散在风中，一双巨大的蝙蝠状龙翼从你背后猛地凭空展开，右眼化作赤金的竖瞳，血色斑驳的粗糙龙鳞由脖颈处一路向上蔓延，一直覆到眼下。
你依旧弯着双眼，可模样却与几秒钟前大相径庭。
此刻的你，更像是一个半人半龙的诡异——
“怪、怪物！”
这样突然的变化一般人显然都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而三个人中首先反应过来并叫出声的就是杰内西斯了。
你并不感到冒犯，杰内西斯的反应其实已经算好的了，你本来还怕自己突然这样变一下会把人直接吓跑呢。
你微笑着，但在此刻诡异的样貌上却尽显恐怖：“现在，你觉得我是怪物了，对吗？”
然而不等杰内西斯回话，你就被突然冲到自己身前的萨菲罗斯以保护的姿势挡在了身后。
他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变换样貌，却仍旧第一时间牢牢地将你护在身后，冷声警告：“姐姐才不是怪物，道歉！”
你愣了愣，虽然知道现在太开心不太合时宜，可却还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伸手轻轻将弓着背即将要发起进攻的缅因猫带到自己身旁，你抬手给萨菲罗斯顺毛安抚情绪：“嗯，萨菲不觉得我是怪物——”
你又抬眼看向眼中惊异之色未褪的黑发少年，笑着问他：“那安吉尔呢，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少年张了张口，却没能答出话来：“我……”
你见状了然，并不逼问他，善解人意地笑笑：“很难回答，对吧——我也觉得很难呢。”
看着离自己远了不少的杰内西斯，你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你看着他：“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杰内西斯抿唇，磨蹭着往你这边靠了一小步：“……你问。”
萨菲罗斯紧紧拉着你的手，一副只要杰内西斯敢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会立马上去制裁他的模样。
你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想让他放松下来，而后抬眼看向杰内西斯：“你其实也信我不会伤害你，对吧？”
红发少年没有回答，你并不在意，继续问道：“杰内西斯，你觉得我是人，还是怪物？”
“你——”他下意识开口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就算不是怪物，也……哪有人会长翅膀啊。”
萨菲罗斯握着你的手一紧，步子都往前迈了一步：“你！”
“哎呀哎呀，不生气不生气。”你赶忙拉住自家小猫，呼噜呼噜顺毛，“我们现在是友好交流，每个人都说自己的真心话，杰内西斯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嘛。”
萨菲罗斯抬头看你，眸中流淌着的心疼与维护如清澈溪流下的宝石：“姐姐永远是姐姐，有没有翅膀都是我的姐姐。”
“嗯，萨菲也一样。”你不自觉地软下声线，摸摸他的脸，“不管是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喜欢的萨菲。”
安抚好萨菲罗斯，你便继续了刚刚的话题，你问杰内西斯：“那既然在你看来我已经不是人了，那我也就更算不上是好人了，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刻理所当然地肯定，反而皱起眉：“……你，不能这样算吧。”
比起杰内西斯的纠结踌躇，安吉尔在沉默后率先给出了自己答案：“不，种花兔小姐是好人。”
“哦？为什么呢？”你偏头笑着问他。
“你一直在帮我们。”安吉尔沉静的目光显露出一种独属孩子的成熟感，“不仅是我家，村子里有需要的地方你也总是义不容辞地帮忙——什么算是人，什么算是怪物，我可能还不能给出答案。但我知道，如果就因为一双翅膀而否定种花兔小姐所做的一切……”
“那就是忘恩负义。”
“谢谢你，安吉尔。”你有些惊讶，随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高兴。”
杰内西斯在旁边“哼”了一声。
现在这个情况，安吉尔和萨菲罗斯都在你这边，倒像是把他给孤立了一样。
“杰内西斯。”你朝他招了招手。
红发的少年抱着手臂瞟了你一眼，没动。可耐不住你一直看着他，并向他伸着手，杰内西斯在原地站了会儿，终于还是妥协般朝你走了过来。
他偏着头不看你，气鼓鼓的跟个小团子似的。
你其实蛮想揉揉这个小团子的，但怕他恼羞成怒，所以还是没上手。
“我同意你说的话，人，确实不会是我这个样子。”感受到杰内西斯转过来的视线，你垂眼微微笑了一下，“可如果，现在这副模样，也并不是我自愿有的呢？”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并不是我最初的模样，是有人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觉得我是怪物吗？”你抬眼看向愣住的少年，眼中盛着纯粹的询问之色。
你问他：
“如果我告诉你，是有人抓住我，不顾我的意愿在我身上进行了实验，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仍旧觉得怪物就是怪物，不管有什么苦衷，与人不一样了，就是怪物吗？”
“我没有那么说！”最初的惊诧愣怔过去，杰内西斯神情激动地反驳，“这、这又不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个让你变成这样的人的错！”
“可……他并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啊。”你抬手看了看自己，背后巨大的翅膀也随之扇动了两下，“虽然他把我变成了这样，可他依旧是人，他和所有人一样，没有翅膀，也不是怪物。”
杰内西斯锁着眉头看你，心中的不赞同溢于言表：“这怎么能一样！他不在自己身上实验，反倒让你承受了这一切，做出这种事情的他才是怪物！”
你笑起来：“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杰内西斯语气还不太好：“不然呢？你觉得我是个不顾事实的傻子，只知道把一切都推到受害者身上？”
“好孩子。”你终于上手揉了下他的头，“就是说话不太中听。”
杰内西斯直接捂着头往后“蹭蹭”两步：“谁让你摸我头了？！”
呀，炸毛了。
你勾着唇角收回手，眨了下眼，身后偌大的翅膀一瞬消失无踪，脖颈到眼下的鳞片与赤金的竖瞳也尽数恢复原状。
“所以说啊——”你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将最开始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什么是人呢？”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生物种族意义上的‘人’这一定义，还是因为他的思想行为以及心中的底线呢？”
你看着正认真听你说话，并垂眸思索的少年们，轻轻笑了：“当然，我并不是非要你们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因为这本就不是单选题，而大多数情况下，这两者也是共存的。”
“只是我希望……”
你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有飞鸟从空中一掠而过：“希望你们可以有更多的看见，更多的思考，更多的包容与理解——这样的话，就算不可违逆的命运再次降临，你们也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我希望，你们能温柔地去对待他人，还有自己。”
“而我呢。”你伸了个懒腰，又指了指自己，“即便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但在我心中，我依旧是‘人’——”
你冲杰内西斯眨了眨眼睛：“这里的人指的可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类哦。”
他像是在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了名一样，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可声音倒是非常有气势：“我知道！”
你忍不住又笑起来，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现在你们还想跟我去五台吗？”
“想去。”安吉尔回答得很快，平日里他其实并不会这样，总是等杰内西斯先说了，再附和着点头，或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回答来表达对你完全无芥蒂的态度，于是笑盈盈地冲他点点头：“好的。”
杰内西斯撇了下嘴：“我也要去。”
你又逗他：“不怕怪物啦？”
“我就没怕过！”他嚷了一句，又看着你道，“出尔反尔可不算好人。”
你忍俊不禁：“好好好，那就三天后吧，路法——神罗新任总裁的就任仪式刚好也在那个时候，我可以领你们先去米德加看看。”
这个好消息显然超过了少年的预期，他们激动地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你：“好！”
“那么，三天后再见吧～”
你与萨菲罗斯一人一只笨苹果，慢慢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你的翅膀龙鳞都是变出来的，当时说的实验也是结合了宝条做的那些事情编的，不过你没打算跟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解释，毕竟以后说不定他们也会看到你打架，就这么让他们认为你是被做了实验所以才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也好。
但对萨菲罗斯你肯定是要解释的——主要是怕他当真了，会为你没有经历过的那些“痛苦”而难过。
“所以，姐姐今天问那些问题，其实是因为文森特叔叔？”
萨菲罗斯问你。
“嗯。”你点点头，“毕竟如果真的要让文森特来教他们的话，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你关切地看着他：“没有提前说一声，是不是吓到你了？”
萨菲罗斯摇摇头：“没有，姐姐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吓到我的。”
“那……你觉得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怎么样？”
银发的少年低头咬了口光泽水润的苹果，沉吟了一阵后，给出自己的答案：“还行。”
“只是还行吗？”你笑了，伸手点点他的脸颊，“我记得你们好像也没闹矛盾啊。”
“他说你是怪物。”
“哎呀，原来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呀。”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你低头看向萨菲罗斯，“谢谢萨菲，不过杰内西斯最后不是跟我道歉了嘛，而且他还送了苹果给咱们。”
萨菲罗斯轻轻哼了一声：“所以是还行。”
——要是不道歉就是不行了。
被人袒护的感觉让心里暖暖的，你弯着眼应道：“好哦。”
萨菲罗斯拉着你，安静地走着，你察觉到他似乎在想事情，便也没有出声打扰。
绿树掩映，微风不燥，鸟儿啁啾，花上有蝴蝶翩跹。
在无声却不让人压抑的沉默过去后，你身旁的少年终于开口：“姐姐……”
你侧头看过去，他问：“我以后也会长出翅膀，对吗？”
萨菲罗斯真的很聪明。
在原作中，因为一直被神罗控制着，他不知道正常普通的人是如何生活的，而利用魔晄制作特种兵也是被视作“正常”的事情，隐瞒、利用，以及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所以一直到尼福尔海姆——在你看来，这也是宝条故意策划的，毕竟只是魔晄炉的调查，哪里需要1st去呢——残酷的真相才被揭露。
可如今，在将萨菲罗斯从实验室带出来后，你领他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他开始明白什么是正常的，对的，什么是错误的，扭曲的。
文森特的身份，你们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萨菲罗斯本就觉得自己与一般孩子不同，再加上今天你所说的那些话，那由此推出自己的真实状况，就不是那么难了。
你停下脚步，弯下身子与他平视：“会害怕吗？”
萨菲罗斯看着你，湖蓝色的眼中是安稳的平静：“不怕。”
他又问道：“伊法露娜阿姨和文森特叔叔，他们其实都知道，对吧？”
你点点头：“嗯。”
“我不怕。”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浅浅地笑了，“爱我的人还爱我，所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到怀里:“……你总是太让人省心了。”
萨菲罗斯眨眨眼，有些不明白:“这样不好吗？”
“好，但是也不好。”你垂眼看他，眉眼无奈，不过更多的却是怜惜，“看着这样懂事的萨菲，我总是忍不住心疼。”
他抬起头，神色认真地安慰你：“姐姐，我不委屈的，那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嗯，我知道的，可是在意一个人呢，就是会这样不自觉地心疼他。”你松开环着萨菲罗斯的手臂，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其实这件事姐姐原本是想等你再长大些再告诉你的，但萨菲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所以姐姐现在也就不再隐瞒啦。”
你一边说，一边从路边揪了两根狗尾巴草，绾成一对兔耳朵递给萨菲罗斯：
“萨菲，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和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相信你说不害怕是真的不害怕，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当那天真的来临，你突然发现自己心里有了害怕，这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的。”
少年拿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安静而乖顺地听着你跟他讲：“不安，害怕，难过——人的一生中会有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有些甚至好像是莫名其妙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陷进去了。”
“这种时候，有人会选择独处，让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有人会转移注意力去做些别的事情；萨菲呢，肯定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排解方式。”你垂眸看他，“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当你在面对这样的情绪时，我一直都在，爱你的人，一直都在。”
“所以，不管是以后突然长出翅膀了，还是有什么别的突发状况，萨菲可以害怕，可以不安，不要觉得是自己不够坚强，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没理由陷入消极的情绪里。”
“而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的时候，即便是曾经已经问过许多次的问题，你依旧可以再次询问。”
你的眉眼柔和，满载着温柔：“你可以一遍遍地向我寻求那个让你安心的答案，我也会一遍遍地再次回答你。”
“萨菲，答应我。”
“如果你有疑问，如果我是那个可以解答你疑问的人，那就来向我提问——永远不要让自己陷在痛苦的不安中，好吗？”
少年一声不吭地看着你，倏地，伸出双手搂住了你的腰。
啊，在撒娇呀。
你轻轻环住他：“嗯，好吗？”
“……姐姐，其实刚才我是有点怕的。”萨菲罗斯将自己的心声在你面前完全剖白，“但是现在，听姐姐说了这些后——”
他抬起头看你，湖蓝色的眼映衬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想怕都怕不起来了。”
你愣了一下，而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那就好——萨菲，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都是实话。”他特别认真地回复。
“嗯，我知道，所以威力才大嘛——姐姐已经被正中红心了～”
巴诺拉村晴空万里，结果你们瞬移回五台却直接遇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乌云密布，狂风骤雨。
跟伊法露娜和文森特简单交代了下今天的经过，又跟爱丽丝和萨菲罗斯互道了晚安后，你打算下线了，可却在最后一秒接到了曾的来电。
窗外恰巧有一道惊雷炸响，你下意识皱起眉：“什么？你说——”
“路法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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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萨菲本就天赋异禀，再有我和文森特的悉心指导加持，第一这不手到擒来！
你往地上铺了块野餐布，坐下优哉游哉地看他们过招。
小孩子下手容易没轻没重，尤其是这种带了点竞争性质的比试，一急眼说不准就什么都不顾了——安吉尔还好，你重点关注的是另一位红毛小子。
不过萨菲罗斯并没有给你出手的机会，他学得很好，不仅完全掌握了文森特教的各种招式，自己还琢磨出不少独家技能，而你所教的“点到即止”“不逞一时之快”等道理他也尽数铭记于心，打架从不上头，分寸拿捏得极好——若不是世界观不对，你都觉得自家这么好的苗子那绝对是要称霸武林的！
在萨菲罗斯挡下了杰内西斯因急躁而失手差点反手误伤自己的一剑后，你出声叫停了比赛。
“好啦，我们点到为止。”你抬手拍了拍野餐布，示意他们三个过来坐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其实你今天来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是想让萨菲罗斯和安吉尔他们认识一下，刚刚让彼此切磋也只是灵光一现——小孩子嘛，心思单纯，玩着玩着就熟起来了——前几分钟还臭着一张脸的杰内西斯，在和萨菲罗斯过招后，现在也明显有了交朋友的意向，虽然还有些端着吧，但毕竟年纪小藏不住事，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背包里准备的饮料和点心也是进一步加深关系的有力武器，你招呼着他们三个洗了手后，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萨菲罗斯和安吉尔道了谢后就安静地开始品尝，杰内西斯则是没吃两口，就忍不住地又继续追问：“你刚刚说你的招式大部分都是你叔叔教的，能让他也教教我吗？”
闻言，萨菲罗斯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你征求意见：“姐姐，可以吗？”
对上杰内西斯毫不掩饰的期待眼神，你抵住下巴，故作沉吟：“嗯……这个嘛——”
萨菲罗斯一看就知道你又要故意逗人了，垂着眼轻轻笑起来，而你也终于吊够了杰内西斯的胃口：“不太好说，毕竟我也不能随便替人收徒嘛。”
红发少年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可还要强撑着面子做无所谓状：“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
“不过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哦。”你本就只是想逗逗小孩，为了避免杰内西斯把话说完了到时候又因为要面子不好改口，你赶忙截过话头，“文森特叔叔人很好的，到时候杰内西斯你和安吉尔自己去说，他应该不会拒绝。”
杰内西斯的音调猛地飙了上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他一说完就察觉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咬了下唇企图给自己找补：“咳，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天刚好有空，我也不着急，主要是怕再等等我就没时间了。”
你真的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说实话，在此之前你的心中对杰内西斯其实是有埋怨的。
虽然你知道一切都情有可原，在原作中那样的情况下，所有人连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继续活下去都不知道，而心态崩了的杰内西斯更不可能有去安慰萨菲罗斯的心，你甚至感觉他当时在对萨菲罗斯说出“你是最杰出的怪物”时，其实心里是把这句话当做称赞的——等到最初那强烈的心疼与愤怒过去，平复心情再回看这一段时，你都被杰内西斯给气笑了。
如果就这么直接对上成年后的他，你很难说自己不会戴有色眼镜，不过现在……
你看着因窘迫而有些脸红的少年，唇角一弯：“好，那就这两天带你们去——记得提前跟父母提前商量好哦。”
得了你承诺的杰内西斯欢天喜地地凑到安吉尔身旁跟他咬耳朵去了，你也顺势朝萨菲罗斯勾了勾手，小声问他：“萨菲，这两个小伙伴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萨菲罗斯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跟你把所有感受都讲出来，“他们和五台那边的朋友不太一样。”
你了然，单眨了下眼睛调侃他：“是指可以和你好好打架吗？”
萨菲罗斯头点到一半，倏地顿住后又摇了两下：“我不是说五台的朋友不好，也不是只因为可以比试切磋就想跟他们交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俊不禁地揉了揉他的头，“每个人都会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而与不同朋友的相处方式也都不一样。萨菲，恭喜你又多了两个不一样的朋友~”
跟小孩打好关系还是挺容易的。
虽然在理论上你说不出什么特别专业的，但好歹也是听过文森特网课的人，应付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还有萨菲罗斯在一旁帮着讲解呢，我们日后的战力天花板可不是盖的！
安吉尔一直与你关系不错，不过你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如今与你更亲近了。
至于杰内西斯，这小家伙在面对自己感兴趣与不感兴趣的人事物时态度真可谓是大相径庭，不过好在你和萨菲罗斯在他那儿现在都算是最高一档的，刚刚你又逗了他一次，说自己请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他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请你点什么不一样的，结果杰内西斯直接起身就要带你去摘他家的笨苹果，就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太中听——“哼，用你那些零食换我家的苹果，我算是亏了”。
你一边好笑一边拉住他说不用不用，结果被他误以为你是不信，更急了，恨不得凭空变出个笨苹果好让你心服口服。
安吉尔好说歹说都没劝住，最后还是你用“过两天不是要带你们去见文森特叔叔嘛，那个时候你再拿来给我好啦——你家的苹果那么棒，多带几个，说不定文森特叔叔一尝就直接答应教你们了”——这么长一段又是顺毛又是吹捧的话成功劝住了他。
带小孩真难啊……嗯，萨菲除外。
不过……
你看着三个在一起说话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要带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去五台那边玩玩倒是可以，但如果要文森特教他们俩……嘶。
萨菲罗斯因为从一开始认识你就已经见识过许多不合常理的“魔法”了，所以对文森特不同常人的身份也接受良好——不如说，他本就不是会因为对方是何身份，与自己是否相同而区别对待他人的人，对一个人的评价和判断，萨菲罗斯一直是以自己与对方相处中的切实体验为基础的，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会优先选择委屈自己，以求让关系继续延续下去。
但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是否能接受呢？
先不说他们现在年龄还小，没遇到过什么会震动自己三观的事情，就算是成年了，你也不敢保证他们就能毫无芥蒂地直接接受。
人对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总是警惕而猜疑的，你不能寄希望于毫无保证的可能性。
而且，其实不止是去见文森特要考虑这些，将目光再放长远些，若是抑制劣化的药物没有成功研发出来，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总要面对原作中会面对的事情。对萨菲罗斯，你还比较安心，可对他们俩，那就不好说了。
时机尚未成熟，你不会也不能现在就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但也是时候开始采取行动，了解他们的想法，并给予正确的引导了。
“嘿，男孩儿们。”你拍拍手，将几个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
萨菲罗斯第一时间坐直了身子：“嗯，姐姐你说。”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也转头看向你，等待你提出问题。
“你们觉得，什么是人？”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他们疑惑不解地眨着眼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问这么个无厘头又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是什么问题？”杰内西斯皱着眉反问了你一句，“我们不都是人吗？”
你弯起眼睛笑笑：“嗯，是，那——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呢？”
“姐姐就是好人。”萨菲罗斯的眼眸清澈，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安吉尔点点头：“嗯，种花兔小姐是好人。”
杰内西斯也“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至于坏人，那就是做坏事的人咯——大家肯定都知道什么是坏人。”
“好，我明白了。”你温和地笑着，“所以，目前看来，你们都觉得我是人，且是个好人，对吗？”
少年们点头。
“那——现在呢？”
当轻柔的尾音消散在风中，一双巨大的蝙蝠状龙翼从你背后猛地凭空展开，右眼化作赤金的竖瞳，血色斑驳的粗糙龙鳞由脖颈处一路向上蔓延，一直覆到眼下。
你依旧弯着双眼，可模样却与几秒钟前大相径庭。
此刻的你，更像是一个半人半龙的诡异——
“怪、怪物！”
这样突然的变化一般人显然都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而三个人中首先反应过来并叫出声的就是杰内西斯了。
你并不感到冒犯，杰内西斯的反应其实已经算好的了，你本来还怕自己突然这样变一下会把人直接吓跑呢。
你微笑着，但在此刻诡异的样貌上却尽显恐怖：“现在，你觉得我是怪物了，对吗？”
然而不等杰内西斯回话，你就被突然冲到自己身前的萨菲罗斯以保护的姿势挡在了身后。
他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变换样貌，却仍旧第一时间牢牢地将你护在身后，冷声警告：“姐姐才不是怪物，道歉！”
你愣了愣，虽然知道现在太开心不太合时宜，可却还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伸手轻轻将弓着背即将要发起进攻的缅因猫带到自己身旁，你抬手给萨菲罗斯顺毛安抚情绪：“嗯，萨菲不觉得我是怪物——”
你又抬眼看向眼中惊异之色未褪的黑发少年，笑着问他：“那安吉尔呢，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少年张了张口，却没能答出话来：“我……”
你见状了然，并不逼问他，善解人意地笑笑：“很难回答，对吧——我也觉得很难呢。”
看着离自己远了不少的杰内西斯，你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你看着他：“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杰内西斯抿唇，磨蹭着往你这边靠了一小步：“……你问。”
萨菲罗斯紧紧拉着你的手，一副只要杰内西斯敢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会立马上去制裁他的模样。
你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想让他放松下来，而后抬眼看向杰内西斯：“你其实也信我不会伤害你，对吧？”
红发少年没有回答，你并不在意，继续问道：“杰内西斯，你觉得我是人，还是怪物？”
“你——”他下意识开口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就算不是怪物，也……哪有人会长翅膀啊。”
萨菲罗斯握着你的手一紧，步子都往前迈了一步：“你！”
“哎呀哎呀，不生气不生气。”你赶忙拉住自家小猫，呼噜呼噜顺毛，“我们现在是友好交流，每个人都说自己的真心话，杰内西斯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嘛。”
萨菲罗斯抬头看你，眸中流淌着的心疼与维护如清澈溪流下的宝石：“姐姐永远是姐姐，有没有翅膀都是我的姐姐。”
“嗯，萨菲也一样。”你不自觉地软下声线，摸摸他的脸，“不管是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喜欢的萨菲。”
安抚好萨菲罗斯，你便继续了刚刚的话题，你问杰内西斯：“那既然在你看来我已经不是人了，那我也就更算不上是好人了，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刻理所当然地肯定，反而皱起眉：“……你，不能这样算吧。”
比起杰内西斯的纠结踌躇，安吉尔在沉默后率先给出了自己答案：“不，种花兔小姐是好人。”
“哦？为什么呢？”你偏头笑着问他。
“你一直在帮我们。”安吉尔沉静的目光显露出一种独属孩子的成熟感，“不仅是我家，村子里有需要的地方你也总是义不容辞地帮忙——什么算是人，什么算是怪物，我可能还不能给出答案。但我知道，如果就因为一双翅膀而否定种花兔小姐所做的一切……”
“那就是忘恩负义。”
“谢谢你，安吉尔。”你有些惊讶，随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高兴。”
杰内西斯在旁边“哼”了一声。
现在这个情况，安吉尔和萨菲罗斯都在你这边，倒像是把他给孤立了一样。
“杰内西斯。”你朝他招了招手。
红发的少年抱着手臂瞟了你一眼，没动。可耐不住你一直看着他，并向他伸着手，杰内西斯在原地站了会儿，终于还是妥协般朝你走了过来。
他偏着头不看你，气鼓鼓的跟个小团子似的。
你其实蛮想揉揉这个小团子的，但怕他恼羞成怒，所以还是没上手。
“我同意你说的话，人，确实不会是我这个样子。”感受到杰内西斯转过来的视线，你垂眼微微笑了一下，“可如果，现在这副模样，也并不是我自愿有的呢？”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并不是我最初的模样，是有人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觉得我是怪物吗？”你抬眼看向愣住的少年，眼中盛着纯粹的询问之色。
你问他：
“如果我告诉你，是有人抓住我，不顾我的意愿在我身上进行了实验，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仍旧觉得怪物就是怪物，不管有什么苦衷，与人不一样了，就是怪物吗？”
“我没有那么说！”最初的惊诧愣怔过去，杰内西斯神情激动地反驳，“这、这又不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个让你变成这样的人的错！”
“可……他并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啊。”你抬手看了看自己，背后巨大的翅膀也随之扇动了两下，“虽然他把我变成了这样，可他依旧是人，他和所有人一样，没有翅膀，也不是怪物。”
杰内西斯锁着眉头看你，心中的不赞同溢于言表：“这怎么能一样！他不在自己身上实验，反倒让你承受了这一切，做出这种事情的他才是怪物！”
你笑起来：“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杰内西斯语气还不太好：“不然呢？你觉得我是个不顾事实的傻子，只知道把一切都推到受害者身上？”
“好孩子。”你终于上手揉了下他的头，“就是说话不太中听。”
杰内西斯直接捂着头往后“蹭蹭”两步：“谁让你摸我头了？！”
呀，炸毛了。
你勾着唇角收回手，眨了下眼，身后偌大的翅膀一瞬消失无踪，脖颈到眼下的鳞片与赤金的竖瞳也尽数恢复原状。
“所以说啊——”你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将最开始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什么是人呢？”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生物种族意义上的‘人’这一定义，还是因为他的思想行为以及心中的底线呢？”
你看着正认真听你说话，并垂眸思索的少年们，轻轻笑了：“当然，我并不是非要你们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因为这本就不是单选题，而大多数情况下，这两者也是共存的。”
“只是我希望……”
你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有飞鸟从空中一掠而过：“希望你们可以有更多的看见，更多的思考，更多的包容与理解——这样的话，就算不可违逆的命运再次降临，你们也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我希望，你们能温柔地去对待他人，还有自己。”
“而我呢。”你伸了个懒腰，又指了指自己，“即便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但在我心中，我依旧是‘人’——”
你冲杰内西斯眨了眨眼睛：“这里的人指的可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类哦。”
他像是在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了名一样，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可声音倒是非常有气势：“我知道！”
你忍不住又笑起来，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现在你们还想跟我去五台吗？”
“想去。”安吉尔回答得很快，平日里他其实并不会这样，总是等杰内西斯先说了，再附和着点头，或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回答来表达对你完全无芥蒂的态度，于是笑盈盈地冲他点点头：“好的。”
杰内西斯撇了下嘴：“我也要去。”
你又逗他：“不怕怪物啦？”
“我就没怕过！”他嚷了一句，又看着你道，“出尔反尔可不算好人。”
你忍俊不禁：“好好好，那就三天后吧，路法——神罗新任总裁的就任仪式刚好也在那个时候，我可以领你们先去米德加看看。”
这个好消息显然超过了少年的预期，他们激动地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你：“好！”
“那么，三天后再见吧～”
你与萨菲罗斯一人一只笨苹果，慢慢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你的翅膀龙鳞都是变出来的，当时说的实验也是结合了宝条做的那些事情编的，不过你没打算跟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解释，毕竟以后说不定他们也会看到你打架，就这么让他们认为你是被做了实验所以才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也好。
但对萨菲罗斯你肯定是要解释的——主要是怕他当真了，会为你没有经历过的那些“痛苦”而难过。
“所以，姐姐今天问那些问题，其实是因为文森特叔叔？”
萨菲罗斯问你。
“嗯。”你点点头，“毕竟如果真的要让文森特来教他们的话，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你关切地看着他：“没有提前说一声，是不是吓到你了？”
萨菲罗斯摇摇头：“没有，姐姐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吓到我的。”
“那……你觉得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怎么样？”
银发的少年低头咬了口光泽水润的苹果，沉吟了一阵后，给出自己的答案：“还行。”
“只是还行吗？”你笑了，伸手点点他的脸颊，“我记得你们好像也没闹矛盾啊。”
“他说你是怪物。”
“哎呀，原来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呀。”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你低头看向萨菲罗斯，“谢谢萨菲，不过杰内西斯最后不是跟我道歉了嘛，而且他还送了苹果给咱们。”
萨菲罗斯轻轻哼了一声：“所以是还行。”
——要是不道歉就是不行了。
被人袒护的感觉让心里暖暖的，你弯着眼应道：“好哦。”
萨菲罗斯拉着你，安静地走着，你察觉到他似乎在想事情，便也没有出声打扰。
绿树掩映，微风不燥，鸟儿啁啾，花上有蝴蝶翩跹。
在无声却不让人压抑的沉默过去后，你身旁的少年终于开口：“姐姐……”
你侧头看过去，他问：“我以后也会长出翅膀，对吗？”
萨菲罗斯真的很聪明。
在原作中，因为一直被神罗控制着，他不知道正常普通的人是如何生活的，而利用魔晄制作特种兵也是被视作“正常”的事情，隐瞒、利用，以及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所以一直到尼福尔海姆——在你看来，这也是宝条故意策划的，毕竟只是魔晄炉的调查，哪里需要1st去呢——残酷的真相才被揭露。
可如今，在将萨菲罗斯从实验室带出来后，你领他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他开始明白什么是正常的，对的，什么是错误的，扭曲的。
文森特的身份，你们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萨菲罗斯本就觉得自己与一般孩子不同，再加上今天你所说的那些话，那由此推出自己的真实状况，就不是那么难了。
你停下脚步，弯下身子与他平视：“会害怕吗？”
萨菲罗斯看着你，湖蓝色的眼中是安稳的平静：“不怕。”
他又问道：“伊法露娜阿姨和文森特叔叔，他们其实都知道，对吧？”
你点点头：“嗯。”
“我不怕。”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浅浅地笑了，“爱我的人还爱我，所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到怀里:“……你总是太让人省心了。”
萨菲罗斯眨眨眼，有些不明白:“这样不好吗？”
“好，但是也不好。”你垂眼看他，眉眼无奈，不过更多的却是怜惜，“看着这样懂事的萨菲，我总是忍不住心疼。”
他抬起头，神色认真地安慰你：“姐姐，我不委屈的，那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嗯，我知道的，可是在意一个人呢，就是会这样不自觉地心疼他。”你松开环着萨菲罗斯的手臂，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其实这件事姐姐原本是想等你再长大些再告诉你的，但萨菲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所以姐姐现在也就不再隐瞒啦。”
你一边说，一边从路边揪了两根狗尾巴草，绾成一对兔耳朵递给萨菲罗斯：
“萨菲，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和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相信你说不害怕是真的不害怕，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当那天真的来临，你突然发现自己心里有了害怕，这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的。”
少年拿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安静而乖顺地听着你跟他讲：“不安，害怕，难过——人的一生中会有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有些甚至好像是莫名其妙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陷进去了。”
“这种时候，有人会选择独处，让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有人会转移注意力去做些别的事情；萨菲呢，肯定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排解方式。”你垂眸看他，“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当你在面对这样的情绪时，我一直都在，爱你的人，一直都在。”
“所以，不管是以后突然长出翅膀了，还是有什么别的突发状况，萨菲可以害怕，可以不安，不要觉得是自己不够坚强，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没理由陷入消极的情绪里。”
“而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的时候，即便是曾经已经问过许多次的问题，你依旧可以再次询问。”
你的眉眼柔和，满载着温柔：“你可以一遍遍地向我寻求那个让你安心的答案，我也会一遍遍地再次回答你。”
“萨菲，答应我。”
“如果你有疑问，如果我是那个可以解答你疑问的人，那就来向我提问——永远不要让自己陷在痛苦的不安中，好吗？”
少年一声不吭地看着你，倏地，伸出双手搂住了你的腰。
啊，在撒娇呀。
你轻轻环住他：“嗯，好吗？”
“……姐姐，其实刚才我是有点怕的。”萨菲罗斯将自己的心声在你面前完全剖白，“但是现在，听姐姐说了这些后——”
他抬起头看你，湖蓝色的眼映衬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想怕都怕不起来了。”
你愣了一下，而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那就好——萨菲，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都是实话。”他特别认真地回复。
“嗯，我知道，所以威力才大嘛——姐姐已经被正中红心了～”
巴诺拉村晴空万里，结果你们瞬移回五台却直接遇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乌云密布，狂风骤雨。
跟伊法露娜和文森特简单交代了下今天的经过，又跟爱丽丝和萨菲罗斯互道了晚安后，你打算下线了，可却在最后一秒接到了曾的来电。
窗外恰巧有一道惊雷炸响，你下意识皱起眉：“什么？你说——”
“路法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