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工厂离富贵楼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江少峰走到门口，看到拉到一半的卷帘门。
他深呼吸走了进去，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对方有两个人，全都拱着屁股趴在地上，干枯的黄毛被手臂上蝎子纹身手臂压着。
程姨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扶着江妈站在一旁。
江少峰：“妈，你有没有事？”
江妈看到儿子赶来松了一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黄毛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大喊：“别打我！不关我的事啊！就多看了两眼，不用这么狠吧！”
何硫莹把大勺子舞得像个金箍棒一样。
她刚想要把汤勺放下来，看到踩成烂泥的菜叶子，于是，把汤勺扛在了肩膀上。
何硫莹冷笑一声：“说了我有疯症不要惹我。”
两个黄毛对视一眼，苦着张脸，有谁说自己是个颠婆？
再说了，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生哥跑了好久，看来是不打算带人来救。
两人连连求饶，答应赔偿菜钱。
黄毛爬起来坐下，疼得抽了口气，“富贵楼过两个月要拆了，骗你们的人是包租公，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错了人。”
何硫莹：“报官！跑了一个。”
江少峰面无表情看着她，同一张面孔跟之前可怜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心情有点复杂。
江妈反应过来用力点头：“报警！”
江少峰没有反对，给助理打电话，叫他把车开过来。
去警局做完笔录后，天黑了。
江少峰扶着江妈往外边走，从进警局后就没有看到何硫莹。
难道她自己离开了，也好！
刚走下楼梯，江妈挣脱儿子的手，捶了他一拳，“阿莹被你刺激的疯了，渣男！”
江少峰没有躲：“妈！她是装的！都一个月了，根本查不到她父母的消息。”
江妈的气消了大半，“我整天跟阿莹在一起，她是不是装的，我还不知道？再说了，想要躲一个人怎么找得到？她提前写了信，父母这么巧搬走了。阿莹那么单纯，要是知道了真相，怎么受得了？”
江少峰：“回家了！”
他刚坐进车里，见一个人背着光，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正是何硫莹。
江少峰看向一眼站着车子旁边的助理一眼，他心虚地低下头。
车子缓缓启动，到了楼下，江少峰对江妈说：“妈，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江妈，程姨，还有何硫莹下了车，站在马路边说话。
江少峰担心那些人报复，叫助理打电话问请的两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助理急忙打电话问情况，他挂了电话说：“阿建跟阿中说了，生哥有人罩着，他们不敢得罪！”
江少峰签名的动作停下来，“你去看着！”
……
何硫莹说要找那个摊主把租金要回来，江妈说算了！
何硫莹表面答应，等程姨走了，江妈睡着了，她去厨房里拿了锅铲，抓了把钥匙出门了。
按照白天黄毛说的地址，蹲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包租公喝得醉醺醺的出来了。
包租公打了个酒嗝，吹着口哨往小巷子里走去。
面前多了个黑影，还以为是哪个小瘪三，正要开骂，认出了何硫莹。
包租公拍了拍胸口，“吓死人了！小妹仔大晚上出来，不怕被人占便宜！”
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抵在了他面前，吓得他心直颤，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有话好说！”
何硫莹：“把租金还给我！”
一提到钱前摊主急了，他今天全消费了，拿什么还，“痴线！交了的钱，哪有退给你的道理？”
话刚说完，他被抵在墙角，看着对方凶狠的表情，他觉得就算凶器是个锅铲也能弄死他。
何硫莹瞪着他，“你亲口保证富贵楼还能开半年，否则就找你退钱！”
包租公咽了下口水，“退！”
他轻轻推开何硫莹的手，低头伸手掏钱，下一秒拔腿就跑。
何硫莹：“大胆！敢耍我！”
三五步就追上了他，对方怎么都不肯退钱，脸都被打肿脸，有人看到报了警。
两人都被带到警局。
凌晨一点，江少峰再次赶到了警局。
一走进去就听到她说：“何司珍！”
“大名！没问你艺名！”
何硫莹腾地一下站起来，“是何司珍！”
江少峰摇摇头，轻轻叹口气，人笨笨的，“她叫何硫莹，司珍是小名！”
何硫莹听到这句话脑子轰的一下，被人叫了一辈子何，司珍，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她本名。
阿SIR写了名字，抬头看了一眼江少峰，“你是来保她的？登记！”
江少峰点点头说：“是。她是我家远房亲戚，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我们家接她来香江治病的，手续证明交给傅队了。”
阿SIR恍然大悟，笑得暧昧，“你就是江先生。”
江少峰签了名字，“走了。”
何硫莹还在发呆，听着他们古怪的称呼努力地记下来。
江少峰以为何硫莹吓坏了，心想到底才刚成年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慌，轻轻拥着她往外走。
包租公鼻青脸肿，阴阳怪气地说：“靓仔好本事，要是有女人为我发疯，做梦都要笑醒！”
何硫莹脚步一顿，转身回头，气势汹汹往回走。
包租公吓得钻进桌子底下，双手抱着头。
眼看着一双白布鞋停在面前，他吓得叫了一声。
何硫莹拿起了桌上的锅铲。
阿SIR站了起来：“喂！你干嘛？”
江少峰抓住何硫莹的手腕，“不要了。”
何硫莹：“要！真金白银买来的！特别好用！”
江少峰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是认真的，拉着她出去。
走到了车旁边，江少峰松开手，“你就用这个敲人脑袋？”
何硫莹：“难道打屁股？”
江少峰坐进车里，“上车！”
何硫莹坐在车里昏昏欲睡，车停下来她也醒了，看着陌生的楼房，她不解地问：“走错了？”
楼房外边少了各种招牌，只有宾馆的红色彩灯亮着。
江少峰一字一句说：“你看看几点了，再来一次，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寂静的马路上有人吹起口哨，有几个蹲在墙角的人慢慢站了起来。
一靠近就能闻到酒气混杂着汗水味儿。
几个人发出嘿嘿嘿的笑声，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在何硫莹想要发疯之前，江少峰拉着他上了楼。
何硫莹想起电影中画面中，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待在一间房间大床上，有些脸红心跳。
江少峰打开了灯，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上堆着两摞文件。
桌上有台白色的计算机，何硫莹看了一眼不感兴趣。
她喝了瓶汽水，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打瞌睡，慢慢变成躺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手边的薄毯子盖上。
江少峰翻了一夜的文件，头埋在那堆文件当中没有抬起来过。
天亮了，何硫莹睁开眼睛，看到那堆文件变少了。
江少峰穿着白衬衣打着红白条纹领带，长得浓眉大眼，熬夜一晚上气色好得很，还好看的。
何硫莹又闻到了松木香混合檀香的味道，她以为是家具的味道，叠了薄毯，想要出去找点吃的。
江少峰刚好站了起来，拿起米色西装外套，“我送你回去！”
江家在六楼，是最早盖的一批房子，穿过堆满杂物的楼道。
邻居老伯在楼道做菜，难闻的油烟味飘进鼻子，还有大料混合肉味香。
花白头发大叔系着围裙佝偻着腰，笑呵呵地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阿峰，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回家！好登对啊！”
江少峰解释：“张叔，她是我家亲戚来治病的！”
何硫莹无所谓，战战兢兢地过一辈子，终于能不用压抑本心。
又不用掌嘴打板子，疯就疯呗！
江妈站在门口，捂着嘴偷笑。
江妈想到两人关系总算缓和了，比过年还高兴，把江少峰小时候的糗事都讲了一遍。
包括他七岁的时候，看着家人都辛苦挣钱，偷偷把衣服洗了，鞋子都刷了一遍。
何硫莹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江姨，他说了怕吵醒你，我昨天睡的沙发，他加班一晚上。租金也要回来了。”
掏出了4000蚊。一蚊等于一元，1000元在家乡能买一套房。
江妈怎么都不肯收，“可惜，要重新找地方摆摊喽。”
何硫莹把钱往前推了推。
江妈：“你拿着！不够再找江姨要！”
何硫莹收下了，做生意需要本钱。
出去一趟她觉得对这里的了解有限，她又找程姨要了几年的报纸杂志还有录像带，在屋里废寝忘食地看。
江妈看儿子还是不回家，打电话到公司，“阿峰，今晚回家吃晚饭。”
江少峰：“公司有事！”
江妈在电话中听到有人说原料被人截胡，她脸上笑意消失，只怪自己不能帮儿子的忙，“阿峰，别忘了吃饭！”
吃饭的时候，何硫莹看到江妈心事重重，以为她为了生意发愁，“江姨，我打算去摆摊卖糖水。”
她找到了制作方法，需要提前试试。
江妈很开心：“好啊！我帮你啊！”
程妈忙问需要买什么？
当年江家来香江后，在码头摆摊卖鱼丸和水饺好几年，后来才开了金店。
摆摊的推车是现成的，何硫莹说晚上她自己去，江妈出门前扭到脚了。
江妈不放心，打电话叫江少峰抽空去看看，别叫人欺负阿莹。
江少峰想要叫助理去的，想起来助理去医院看受伤的员工了。
原料被人截胡，订单又急，还有员工受伤的事，公司每个人都忙得像个陀螺。
江少峰站了起来，肚子有点饿，想起来一天没有吃饭。
他拿着外套和钥匙出去了。
吃了东西，顺路去看看。
远远看到粥档和糖水档挂着彩灯，一男一女两个摊位前围满了人，两人说说笑笑。
江少峰收回目光，忽然一辆宝马横插进来抢了停车位。
车上走下来一个画着浓妆珠光宝气的女人，熟悉的面孔，让他晃了晃神。
等他回过神来，一群人冲了过来，冲着女人要签名。
突然冒出个女大明星，把客人都吸引走了，何硫莹觉得很可惜。
粥档老板是个肌肉男，遇见一个愿意听他吹水的靓女，把知道小道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黄金啊！我有路子，明天帮你问问。”
粥档阿强是何硫莹新认识的热心朋友，他把两份打包好的鱼粥递过来，腼腆地笑着说：“江少还没来？粥要凉了。”
何硫莹：“不管他！”
江妈说他要过来，才特意给他留的。
时间不早还剩下几碗糖水，何硫莹打算收摊。
阿强说帮忙把推车放在他杂货铺里，就不用每天推来推去。
何硫莹送了他两碗糖水，还有绿豆冰沙。
“明天见！”
她拎着一只冰桶，揣着今天挣的一千高高兴兴往回走。
有人在暗处盯着她，鬼鬼祟祟跟了一路。
何硫莹发现了，躲在墙后边，看到地上的人影，她举起手中的冰桶。
“江少峰？”
江少峰走到门口，看到拉到一半的卷帘门。
他深呼吸走了进去，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对方有两个人，全都拱着屁股趴在地上，干枯的黄毛被手臂上蝎子纹身手臂压着。
程姨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扶着江妈站在一旁。
江少峰：“妈，你有没有事？”
江妈看到儿子赶来松了一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黄毛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大喊：“别打我！不关我的事啊！就多看了两眼，不用这么狠吧！”
何硫莹把大勺子舞得像个金箍棒一样。
她刚想要把汤勺放下来，看到踩成烂泥的菜叶子，于是，把汤勺扛在了肩膀上。
何硫莹冷笑一声：“说了我有疯症不要惹我。”
两个黄毛对视一眼，苦着张脸，有谁说自己是个颠婆？
再说了，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生哥跑了好久，看来是不打算带人来救。
两人连连求饶，答应赔偿菜钱。
黄毛爬起来坐下，疼得抽了口气，“富贵楼过两个月要拆了，骗你们的人是包租公，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错了人。”
何硫莹：“报官！跑了一个。”
江少峰面无表情看着她，同一张面孔跟之前可怜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心情有点复杂。
江妈反应过来用力点头：“报警！”
江少峰没有反对，给助理打电话，叫他把车开过来。
去警局做完笔录后，天黑了。
江少峰扶着江妈往外边走，从进警局后就没有看到何硫莹。
难道她自己离开了，也好！
刚走下楼梯，江妈挣脱儿子的手，捶了他一拳，“阿莹被你刺激的疯了，渣男！”
江少峰没有躲：“妈！她是装的！都一个月了，根本查不到她父母的消息。”
江妈的气消了大半，“我整天跟阿莹在一起，她是不是装的，我还不知道？再说了，想要躲一个人怎么找得到？她提前写了信，父母这么巧搬走了。阿莹那么单纯，要是知道了真相，怎么受得了？”
江少峰：“回家了！”
他刚坐进车里，见一个人背着光，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正是何硫莹。
江少峰看向一眼站着车子旁边的助理一眼，他心虚地低下头。
车子缓缓启动，到了楼下，江少峰对江妈说：“妈，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江妈，程姨，还有何硫莹下了车，站在马路边说话。
江少峰担心那些人报复，叫助理打电话问请的两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助理急忙打电话问情况，他挂了电话说：“阿建跟阿中说了，生哥有人罩着，他们不敢得罪！”
江少峰签名的动作停下来，“你去看着！”
……
何硫莹说要找那个摊主把租金要回来，江妈说算了！
何硫莹表面答应，等程姨走了，江妈睡着了，她去厨房里拿了锅铲，抓了把钥匙出门了。
按照白天黄毛说的地址，蹲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包租公喝得醉醺醺的出来了。
包租公打了个酒嗝，吹着口哨往小巷子里走去。
面前多了个黑影，还以为是哪个小瘪三，正要开骂，认出了何硫莹。
包租公拍了拍胸口，“吓死人了！小妹仔大晚上出来，不怕被人占便宜！”
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抵在了他面前，吓得他心直颤，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有话好说！”
何硫莹：“把租金还给我！”
一提到钱前摊主急了，他今天全消费了，拿什么还，“痴线！交了的钱，哪有退给你的道理？”
话刚说完，他被抵在墙角，看着对方凶狠的表情，他觉得就算凶器是个锅铲也能弄死他。
何硫莹瞪着他，“你亲口保证富贵楼还能开半年，否则就找你退钱！”
包租公咽了下口水，“退！”
他轻轻推开何硫莹的手，低头伸手掏钱，下一秒拔腿就跑。
何硫莹：“大胆！敢耍我！”
三五步就追上了他，对方怎么都不肯退钱，脸都被打肿脸，有人看到报了警。
两人都被带到警局。
凌晨一点，江少峰再次赶到了警局。
一走进去就听到她说：“何司珍！”
“大名！没问你艺名！”
何硫莹腾地一下站起来，“是何司珍！”
江少峰摇摇头，轻轻叹口气，人笨笨的，“她叫何硫莹，司珍是小名！”
何硫莹听到这句话脑子轰的一下，被人叫了一辈子何，司珍，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她本名。
阿SIR写了名字，抬头看了一眼江少峰，“你是来保她的？登记！”
江少峰点点头说：“是。她是我家远房亲戚，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我们家接她来香江治病的，手续证明交给傅队了。”
阿SIR恍然大悟，笑得暧昧，“你就是江先生。”
江少峰签了名字，“走了。”
何硫莹还在发呆，听着他们古怪的称呼努力地记下来。
江少峰以为何硫莹吓坏了，心想到底才刚成年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慌，轻轻拥着她往外走。
包租公鼻青脸肿，阴阳怪气地说：“靓仔好本事，要是有女人为我发疯，做梦都要笑醒！”
何硫莹脚步一顿，转身回头，气势汹汹往回走。
包租公吓得钻进桌子底下，双手抱着头。
眼看着一双白布鞋停在面前，他吓得叫了一声。
何硫莹拿起了桌上的锅铲。
阿SIR站了起来：“喂！你干嘛？”
江少峰抓住何硫莹的手腕，“不要了。”
何硫莹：“要！真金白银买来的！特别好用！”
江少峰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是认真的，拉着她出去。
走到了车旁边，江少峰松开手，“你就用这个敲人脑袋？”
何硫莹：“难道打屁股？”
江少峰坐进车里，“上车！”
何硫莹坐在车里昏昏欲睡，车停下来她也醒了，看着陌生的楼房，她不解地问：“走错了？”
楼房外边少了各种招牌，只有宾馆的红色彩灯亮着。
江少峰一字一句说：“你看看几点了，再来一次，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寂静的马路上有人吹起口哨，有几个蹲在墙角的人慢慢站了起来。
一靠近就能闻到酒气混杂着汗水味儿。
几个人发出嘿嘿嘿的笑声，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在何硫莹想要发疯之前，江少峰拉着他上了楼。
何硫莹想起电影中画面中，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待在一间房间大床上，有些脸红心跳。
江少峰打开了灯，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上堆着两摞文件。
桌上有台白色的计算机，何硫莹看了一眼不感兴趣。
她喝了瓶汽水，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打瞌睡，慢慢变成躺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手边的薄毯子盖上。
江少峰翻了一夜的文件，头埋在那堆文件当中没有抬起来过。
天亮了，何硫莹睁开眼睛，看到那堆文件变少了。
江少峰穿着白衬衣打着红白条纹领带，长得浓眉大眼，熬夜一晚上气色好得很，还好看的。
何硫莹又闻到了松木香混合檀香的味道，她以为是家具的味道，叠了薄毯，想要出去找点吃的。
江少峰刚好站了起来，拿起米色西装外套，“我送你回去！”
江家在六楼，是最早盖的一批房子，穿过堆满杂物的楼道。
邻居老伯在楼道做菜，难闻的油烟味飘进鼻子，还有大料混合肉味香。
花白头发大叔系着围裙佝偻着腰，笑呵呵地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阿峰，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回家！好登对啊！”
江少峰解释：“张叔，她是我家亲戚来治病的！”
何硫莹无所谓，战战兢兢地过一辈子，终于能不用压抑本心。
又不用掌嘴打板子，疯就疯呗！
江妈站在门口，捂着嘴偷笑。
江妈想到两人关系总算缓和了，比过年还高兴，把江少峰小时候的糗事都讲了一遍。
包括他七岁的时候，看着家人都辛苦挣钱，偷偷把衣服洗了，鞋子都刷了一遍。
何硫莹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江姨，他说了怕吵醒你，我昨天睡的沙发，他加班一晚上。租金也要回来了。”
掏出了4000蚊。一蚊等于一元，1000元在家乡能买一套房。
江妈怎么都不肯收，“可惜，要重新找地方摆摊喽。”
何硫莹把钱往前推了推。
江妈：“你拿着！不够再找江姨要！”
何硫莹收下了，做生意需要本钱。
出去一趟她觉得对这里的了解有限，她又找程姨要了几年的报纸杂志还有录像带，在屋里废寝忘食地看。
江妈看儿子还是不回家，打电话到公司，“阿峰，今晚回家吃晚饭。”
江少峰：“公司有事！”
江妈在电话中听到有人说原料被人截胡，她脸上笑意消失，只怪自己不能帮儿子的忙，“阿峰，别忘了吃饭！”
吃饭的时候，何硫莹看到江妈心事重重，以为她为了生意发愁，“江姨，我打算去摆摊卖糖水。”
她找到了制作方法，需要提前试试。
江妈很开心：“好啊！我帮你啊！”
程妈忙问需要买什么？
当年江家来香江后，在码头摆摊卖鱼丸和水饺好几年，后来才开了金店。
摆摊的推车是现成的，何硫莹说晚上她自己去，江妈出门前扭到脚了。
江妈不放心，打电话叫江少峰抽空去看看，别叫人欺负阿莹。
江少峰想要叫助理去的，想起来助理去医院看受伤的员工了。
原料被人截胡，订单又急，还有员工受伤的事，公司每个人都忙得像个陀螺。
江少峰站了起来，肚子有点饿，想起来一天没有吃饭。
他拿着外套和钥匙出去了。
吃了东西，顺路去看看。
远远看到粥档和糖水档挂着彩灯，一男一女两个摊位前围满了人，两人说说笑笑。
江少峰收回目光，忽然一辆宝马横插进来抢了停车位。
车上走下来一个画着浓妆珠光宝气的女人，熟悉的面孔，让他晃了晃神。
等他回过神来，一群人冲了过来，冲着女人要签名。
突然冒出个女大明星，把客人都吸引走了，何硫莹觉得很可惜。
粥档老板是个肌肉男，遇见一个愿意听他吹水的靓女，把知道小道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黄金啊！我有路子，明天帮你问问。”
粥档阿强是何硫莹新认识的热心朋友，他把两份打包好的鱼粥递过来，腼腆地笑着说：“江少还没来？粥要凉了。”
何硫莹：“不管他！”
江妈说他要过来，才特意给他留的。
时间不早还剩下几碗糖水，何硫莹打算收摊。
阿强说帮忙把推车放在他杂货铺里，就不用每天推来推去。
何硫莹送了他两碗糖水，还有绿豆冰沙。
“明天见！”
她拎着一只冰桶，揣着今天挣的一千高高兴兴往回走。
有人在暗处盯着她，鬼鬼祟祟跟了一路。
何硫莹发现了，躲在墙后边，看到地上的人影，她举起手中的冰桶。
“江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