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璧从未想过自己会流这么多的眼泪,她明明是个很坚强的人。

    她也不懂,为什么碰到陆先生她总是在哭。

    “这是怎么了?”

    梅姨端着果盘来的时候都惊讶了。小家伙两天都好好地,怎么明影一回来就嗷嗷哭了。她是不是得给陆总去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陆明影一只手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抽噎的不要那么厉害,都吓到梅姨了。

    “没事,想大人了,小孩哭呢。”他笑着说。

    “哎呦。”梅姨听的老脸一红,差点酸倒了牙,赶忙后退几步,将空间让给他们,“当我没问。我出门买菜去,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陆明影说:“做她爱吃的,我都行。”

    等门打开又合上,确定梅姨走了,孟禾璧才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依旧泪流不止的看他。

    “水做的?”陆明影直叹气,指背抹干她的泪痕,“打个商量,咱们省点水,换地方流,行不行?”

    孟禾璧一开始没明白,听懂了后眼睛立刻成了被拧紧的水龙头,甚至挥拳想揍他。

    “陆明影。”

    她气势汹汹的叫了他的名字,不知道心里悄悄练过几百遍。

    “诶,在呢~”

    陆明影笑着接话。

    他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有种熨贴到他心里的舒服感。

    “你是变/态吗?”

    孟禾璧也想不到,怎么会有这样正儿八经又痞气娟狂的人,这话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口的?

    陆明影含笑看着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不介意她如何想自己,只要她能从伤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不愿再看到她的眼泪,于是微微仰头,轻轻含住她的唇。

    不再急风骤雨,只星星点点的,轻风化雨般轻柔的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行为和言语展现了高度的不一致,孟禾璧不知该相信哪一个。但她确定,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十分犯规。

    没有人能拒绝一而再再而三伸出的手,没有人能会对被当成珍宝一样对待还无动于衷。

    他吻她,轻的像吻一个易碎品。

    不知为何,孟禾璧开始轻微的发抖,从四肢百骸到到骨头,难以抑制的颤动。

    于是她推开陆明影,红唇微张,凝住他。

    “不舒服?”

    陆明影睁开眼,手在她腰背上安抚摩挲。如果她不舒服他会立刻停下。

    不是,当然不是。

    孟禾璧摇头,抬手碰了碰他的唇,又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没有不舒服。”她低头,靠近他吻了一下。

    罗西说如果她还是没有做好给任何承诺的准备,她不该靠近陆先生。

    可她偏偏情难自禁,忍不住想靠近他。

    如果陆先生今天没有回来,他没有主动要她叫自己“陆明影”,她说不定真的会逃跑。

    她会搬去学校宿舍,会努力赚钱还给陆先生,会逼着溶津给陆先生卖命打工,会和母亲摊牌说自己又撒了大谎,接受母亲的雷霆之怒。

    将一切推回原点,她会独自承受一切。

    可陆先生回来了。

    他替她做了决定。他给她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正当理由和机会。

    他继续做那个“发号施令”的“压迫者”。

    她感谢他,让自己重新缩回她的蜗牛壳中,鸵鸟埋沙也好,铁窗里的鹌鹑也罢,总之她感谢到自己灵魂都在颤栗。

    陆明影张开嘴,接纳她主动的一切。生涩而激动的,任由挑逗的舌尖碰撞搅动,将眼泪蒸腾成汗水,将氧气压榨到最后一点点,再肌肤贴着肌肤,脸颊贴着脸颊的呼吸。

    孟禾璧轻喘一会儿,又低下头吻住他,鼻尖忍不住轻哼,臊红了耳朵,想推开却又被按着背抱紧,最后身体情不自禁的贴紧他。

    她的灵魂迫切的寻找出口,几乎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语言。传统教育告诉她或许应该有一些对性/爱的羞耻感,但她告诉她自己,面对陆先生时大可不必,他会包容她。

    听到上楼声音,自己已经被陆明影抱着吻着走了好一会儿。

    浴室的洗手台,陆明影抱她坐上去吻着,一心二用的洗手。漱漱的洗手水流打湿了她腰下的衣服。

    那水是微凉的,附着在他的手指上,随后被她的身体感受到。

    孟禾璧被他吻着,半凌空提高抱着,湿漉潮热到头晕目眩,她无法回身看镜子,但她猜,即便看了也只会加重这种颠簸与眩晕。

    漱漱的洗手水一直流,由冷变的温热,洗去他整个手掌,顺着她的腿流下来。

    陆明影顺势要在浴室洗澡,孟禾璧就坐在洗手台上,她晃着腿,撑着胳膊偏头看他。

    前几次都在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肌肉走向,现下浴室灯光大亮,将他的肌肉纹理照的分明,明黄色的灯光照应下,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一层忍耐后的薄汗。

    “冷水澡吗?”

    孟禾璧的呼吸还有点没有平复,在等待他脱下身的衣服,一双明晃晃的笑弯的眼却只敢看他的脸。

    陆明影回头,“啧”了一声,扯下一块毛巾罩在她头上,狠狠揉一把,“小孟,不是我提醒你,不好这样看我,你会吃亏的。”

    她又多了个昵称。

    孟禾璧闷在毛巾里面发笑,抬起手,被他的捉住,“我刚才没吃亏吗?老陆。”

    她要学着他说话。

    陆明影为她的称呼笑了声,走过来抱起她,咬她耳朵,“你刚才算吃亏?不是舒服的很。”

    她的敏感他在第一晚就知道了,颤抖的时候绞的他头皮都在发麻,那种食髓知味和欲罢不能,他必须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克制,才勉强控制住不伤到她。

    刚才也是,她怎么会不舒服。

    空气不再稀薄,是她被请出了浴室。

    孟禾璧将毛巾扯下来,又学着他“啧”了声,煞有其事,“老陆,你和我见外。”

    陆明影要被她的鹦鹉学舌笑死,抵上来亲她,“宝贝,忍忍,家里没套。”

    他回来纯属临时起意,也没打算回来做什么,所以齐阳上次送的还在呈溪的房子里,不过那里面也没剩什么,以他的消耗量完全不够一晚。

    陆明影将她放床上,自己回去冲冷水澡。孟禾璧看着他的背影,将烧红的脑袋埋进膝盖里。

    其实她不介意用其他的方法帮他的。

    陆明影洗澡的时候也缓缓吐出口浊气,低头看了眼,认命的将水温调到最低。

    冷水澡,浇灭的不仅仅是性/欲,也让他更清醒的看待这段关系。

    她才二十三岁,第一次行事。让她骤然接受长时间高频次的节奏,难免会因快感而沉迷,期待探索与贴近,但这势必会对她的身体和心理造成消耗。

    他喜欢她,又年长她近十岁,真心希望她长长久久开开心心的待在身边,但绝不是以性与献祭的方式。

    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在呈溪的那几天,应该好好控制自己,以后一夜最多一到两次,一周最多七次,将来他去外地出差,也可以给她留一些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总而言之,不能把孩子带坏了。

    -

    一周之后,孟博士终于要入学。

    陆明影与她商定,因为她现在还是学生,所以她的学费生活费住宿费由他来出,而作为报酬,她需要在实验室有需要的时候,作为外援随时听候差遣。

    陆明影已经与她说明,他们要从名字开始平等的相处,尽管他认为景泰有一半他可以无偿赠予给她,但保护小朋友的自尊心,似乎比给她钱更重要。

    孟禾璧对他的建议没有异议,只强调,如果有需要,请一定差遣她,不要让这个报酬变成一句空话。

    陆明影说可以。

    开学前三天,孟禾璧收到陆明影给她的卡,他告诉她,里面是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孟禾璧笑笑,将卡收到家中柜子的夹层,锁了进去。

    博士每个月有津贴,同时入学第一年会发新生奖学金,她本硕学校不错,能拿一等奖学金一万五千元人民币,这些钱足够cover她上学的费用,再加上她给许维之数次救急的津贴,宽松的度过第一学年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孟禾璧并不会拒绝陆明影的好意,免得再起一些触及红线的争执,总之他给他的,她可以收着不用。

    开学前一天,陆明影提前结束了公司的工作,推掉一个商务晚餐,和梅姨一起帮她收拾去学校的东西。

    在其中一个箱子中见到她网购的单人床垫和被罩枕头,陆明影怔了下,问她,“你要住学校?”

    孟禾璧正在收拾杂物,“唔”了声,赶忙过去解释。

    “我想先收拾出来,等中午午休或晚上做实验太晚回不来,我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

    农学院的博士宿舍楼就在农学院旁边,位置很方便,这对孟禾璧来说能挤出不少时间做实验、学习。如果这一天的实验顺利的话,她自然也会回家住。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安排,陆明影听后没说什么,只沉默的帮她收拾东西。

    最后收拾的差不多了,梅姨去给他们做晚间甜汤,陆明影才声音几分落拓的对着一堆行李感慨。

    “也是,孩子长大都是要出去闯的。”

    孟禾璧:“......”

    闯个屁。

    学校离家就两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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