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出差。”小死一回,孟禾璧趴在他身上,软塌塌的问话。

    “再忙也得回来看你。”

    “哼。”

    “哼什么?”

    陆明影难耐的咬咬她的鼻尖,她是舒服了,他还没着落。

    “你撒谎,明明要回来,还说归期不定。害我...”

    “害你什么?”

    孟禾璧不说话了。

    害她心情低落了好几天。

    但这话可不兴说,说了他岂不是要尾巴翘到天上去。

    “没什么。”她绷紧了脸。

    “嗯。”

    索性陆明影也没追问什么,只是又抱紧了她,捉住她的手。

    “劳驾,帮帮忙?”

    陆明影有极强的道德感和洁癖,在宿舍不行,怕玷污学堂圣地。在旅店也不行,担心卫生条件不过关,对她身体不好,最后只能选两个相互折中的法子。

    “...我不会呀。”孟禾璧脸红,扭捏了一下。

    陆明影气息灼热的铺撒在她脸上,吻住她的眼睛,“我教你,怕什么。”

    孟禾璧必须承认,陆明影的身体对她有无形的吸引力。

    也许是因为他是她的初恋(在陆明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或许是因为,他第一个带她迈入性/爱洞穴的引导者。

    总而言之,她最私密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所以她总是难以抗拒与陆明影的亲密接触。在很多时候下,譬如此刻,只能保持最后一点点理智,勉强将那一方布料重新扯起来,脱力在他脖颈间蹭蹭,“老陆,好了吧,我要回去吃饭。”

    八点半烧烤,她不能缺席。他的服务没能让她忘记自己还是忘渡山小分队的成员,就这么贸贸然一直消失下去,他们可能会担心到报警。

    “我饿着你了?”

    陆明影扼住她的下巴,在她羞愤的表情下抽出几张纸巾擦干手,然后将她依旧震动的手机丢去两米外的床上。

    “这不够?”

    “陆明影...”孟禾璧差点被他的孟浪刷新下限,看着被扔的老远的手机,惊愕叹气,“我们不是说好,要低调吗?”

    陆明影捏住她的脸,语气淡淡的,“我今天还不够低调?”

    今天要不是刘平的那一声“陆总”让两人回了头,只怕那纸巾已经贴到她脸上。男人最懂男人,他能看不出那小子的动机?

    他没一脚把他踹开,已经够大度低调了。

    孟禾璧也想起下午的事情,心中不由得紧几分。

    习燃的举动十分似是而非,难以分辨,可她也无法控制习燃的行为不是么?她与习燃相处时已经很避嫌了,但这些陆明影都不知道。

    “你怪我了?”她忽然有些生气的支棱起来,憋了嘴。

    她觉得这事儿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陆明影被她一问,声音直接严肃,“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只有软弱的男人才会怪女人,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全都是那男生的错。

    “那你气什么?”

    “谁说我气了。”陆明影低头看她。

    他不过是觉得心烦。

    绕谁被一只苍蝇飞来飞去的打扰着,都会觉得心烦。

    “真没气?”

    “没气。”

    脖间又横过来他湿漉漉的气息,孟禾璧推拒一把,扑闪着眼睛看他的表情。

    陆明影也由着她看,唇边含着淡笑,神色温和。

    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他随口一提,让她一时分不清,他是夸张说辞,只想看她急,还是伪装的太好。

    孟禾璧想了想,忽然笑出声,捂住他的嘴,“老陆,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明影挑眉:“你在想什么?”

    孟禾璧诚实答:“想你是不是小心眼。”

    陆明影呵笑,那笑中几分压不住的娟狂恣意,伸出手敲她眉心:“笑话。我堂堂兴恒董事长,会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吃醋?”

    “真的吗?”孟禾璧不信,追着他的眼睛看。

    愣头青都骂出来了,真的没有吃醋吗?

    “这有什么好作假。”

    陆明影偏开头,一副你胡说八道的不屑模样,“我们是合法关系,他算什么东西。小孟,不是我说你,未免太高看他,还是经验少的缘故,以后要跟在我身边多学学......”

    这人一本正经的教育她,孟禾璧低着头,忍笑忍的全身都颤动。

    她现在笃定陆明影从小到大应该没怎么骂过人,更不怎么与人生气,因为他泄愤时的词汇实在太贫乏了,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自己说的还挺来劲。

    “好好好,你没有吃醋,是我多想。我真要回去了,不然刘平该着急了。”

    手机还在孜孜不倦的震动着,即便她觉得嘴硬的陆明影实在太可爱,现在也非走不可了。

    撑着他的肩膀起身,离开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惹得陆明影“诶”了一声。

    “这就走了?”

    陆明影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眼神幽幽的,“看来以后不能出长差,瞧你们都不熟悉了。”

    -

    孟禾璧揉着手腕从半岸山庄出来的时候,时间刚好八点四十。

    她走去几步,又顿住脚,转身,朝楼上恶狠狠的瞪一眼。

    你们个屁,老流氓。

    刚绕过石阶,回到凝霜阁,众人已经在后院的玻璃房中围坐好了,习燃的父母已经串好了烧烤要用的食材,刘平和黄苓在一旁陪着聊天,林桥在刷手机,习燃刚刚将火点起来,抬眼看见孟禾璧推门进来。

    “去哪了?”他摘下一只手套,抽了个凳子给她。

    “随便转转。”她坐下。

    习燃看她一眼,将一袋子炭倒进烤炉里,戳了戳,“转到半岸山庄去?”

    乍一听像几分质问,孟禾璧蹙眉,看过去。

    “玻璃房,都能看见。”习燃对她的反应没什么所谓,反手指了下,解释道。

    孟禾璧跟着他的手指回头,果然是,玻璃房四面通透,的确什么都能看见。

    她顿了顿,猜想习燃可能觉得她在吃白食没有帮忙干活,于是说:“我能帮忙做点什么?”

    说着她将防晒服的袖子往上拽了拽,准备拿几串羊肉串放到火上,然而习燃手挡了下,“呛。你等着吃吧。”

    孟禾璧去刘平和黄苓旁边坐着,她俩已经开始玩起了五子棋。见孟禾璧来了,黄苓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禾璧,你来玩会吧,我去看看师兄要不要帮忙。”

    孟禾璧接替了黄苓的位置,刘平与她对视一眼,鬼笑着,显然听见她和习燃的对话。

    “不愧是我师姐。”刘平竖起大拇指,魅力真大。

    孟禾璧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有男友,习燃师兄还这样,除了孟禾璧对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之外,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为这个沉默寡言的酷哥做解释。

    刘平看热闹不嫌事大,孟禾璧无语至极,闷头下棋。

    习燃的态度很困扰,他的诸多举动都十分似是而非,况且他们才刚熟悉起来,她说不好要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拒绝?人家又没表白。

    暗示?也没有突破口。

    烧烤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半,林桥不是第一次来了,期间闹着要拿麦克风唱歌,习燃的父母对显然对林桥这反应见怪不怪,让习燃进屋给他推音响。

    黄苓抬手:“师兄,能顺便拿块毯子吗?晚上有点凉。”

    习燃闻声回头看了眼,沉默的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夜色里。

    他再回来手里拿了三块毯子,三位女生一人一条,全新的。给孟禾璧的那条上面有几朵白色的茉莉花,摸上去也更厚实。

    刘平再次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觉得我有必要投师兄一票了。你的男友要是没师兄好的话,要不就分了吧。”

    孟禾璧忍不住白眼:“你怎么回事?一条毯子而已。”

    “这是一条毯子吗?”刘平当即惊愕的睁大眼睛,“你摸摸这厚度,这分明是偏爱好噻。”

    孟禾璧扶额。

    一条毯子就偏爱了?

    事实是她全程都不太敢用那块毯子,最后叠的工工整整的还给习燃。

    “不冷?”

    习燃站在杂货间门口,将毯子重新放到包装袋中,三个一叠塞进柜子里。

    他动作很熟练,看起来经常在山上帮他父母干活,对民宿的床品用具都十分熟悉。

    孟禾璧给他让开地方:“我耐寒。”

    习燃笑了,摸了摸鼻子,又把手揣回卫衣兜里,因为身高的原因在狭小的杂货间微微躬着身。

    “看出来了,对人挺冷的。”

    孟禾璧笑笑,白净的脸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也不避讳,“是,我是高冷人设。”

    “你看起来经常帮父母干活。”

    她注意到习燃在和她说话时抬头看了看杂货间的门,上面有个卡扣开了,皱眉,然后躬身回去找工具箱。

    “以前干,这几年少了。”拿锤子叮叮当当的敲,他看了她一眼,“往后点,有土。”

    “哦。”

    孟禾璧有话想说,暂时还站在原地。

    习燃动作麻利,很快修好了门,将工具箱塞回去,低头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漫不经心的问她,“你对谁都这样?”

    “什么?”

    习燃咬着烟咕哝一声,吁出烟雾,“你的高冷人设,对谁都这样?”

    有些呛的烟味。

    孟禾璧恍然间皱眉。

    她上一次在狭小的室内闻烟味,还是孟元清与严霁凌吵架,心情不好时抽的。和陆明影结婚后,他的烟瘾虽然大,但有百分之九十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抽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即便她在,他也会站在窗口通风处,离她远远的抽。

    还记得那次在呈溪,陆明影半夜结束抽事后烟,光着膀子倚在窗口,挂了一身她挠出来的红痕,抽一口看她一眼,那神情舒畅欢愉的不得了,她好奇,拥着被子坐起来问他,“烟那么好抽?给我也抽抽。”

    吓得陆明影当即就掐了,一边藏剩下的烟条一边嘟囔,“罪过了,带坏小朋友。”

    从那之后陆明影再没在她跟前抽过烟。

    烟味始终是呛鼻的,孟禾璧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自然也不是。”她决定再暗示一遍,看向一米外的习燃,“我对男友肯定是不一样的。”

    习燃听懂了,撩起眼皮看她,神色平静,“你真有男朋友?”

    孟禾璧不知道习燃为什么不信,只好再次认真说明:“真有。”

    -

    第二天从忘渡山下山,刘平因为前一天爬山用力过猛,腿抖的下不去,决定一起坐缆车。孟禾璧提前告诉了陆明影,说下山后见。

    缆车入口,陆明影对齐阳吩咐:“我们先下山,稍后你去停车场口接她回家,开那辆破车,别叫她同学看见你。”

    齐阳:“...好的陆总。另外迈腾不破,只是平价,我的车很好。”

    陆明影轻咳:“抱歉齐阳,是我言过。”

    站在齐阳旁边的还有一男一女,女士的身形微微有些浮肿,看起来像刚生产过,她身旁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排队的人撞到妻子。

    人多了挤的烦,谢时安冲陆明影嚷嚷:“你就不能让齐阳把票都买光?竟然让我老婆在这里排队。”

    他们前天听说陆明影出差回来要先去忘渡山,以为工作狂魔开窍了,懂得适当放松犒劳自己,当机立断买了票跟过来。谁曾想陆明影第二天就走,着实将谢时安闪了一下,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和陆明影呛声。

    偏偏陆明影每次都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看他一眼:“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忘渡山的客流量这么大,他是当齐阳是神还是兴恒有通天的本事?

    就算真能买光了,这些下山的人怎么办?

    乔安对他们的斗嘴已经见怪不怪了,拍了拍丈夫的手,“你乖,再闹我们就去不了二哥家了。”

    谢时安兴奋:“去不了我们就回家?”

    乔安果断摇头:“不回。”

    好不容易不用回家奶孩子,和老谢出来度假,能睡几晚好觉,她疯了才会回家。

    “二哥,咱们去哪儿接嫂子?”乔安甩开谢时安,兴冲冲拉住陆明影的衣袖,“不是说很快就见到了吗?”

    陆明影:“下山就能见到。”

    昨晚孟禾璧与他发消息,早上会坐缆车下山。他强调让她提前来找自己,不然会走散,但小姑娘坚持低调,要各走各的,陆明影拿她没办法,只好约在山下的停车场见。

    “师兄,不用了,你们先上,我单独一车。”

    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明影蹙眉,转过身,果真是孟禾璧。

    他们排在最左面那一队,缆车四个人一车,他们必然要空一个和后面的游客一起坐。

    习燃漫不经心的拉住她的双肩包,冲林桥说:“你们先上,我陪她坐下一趟。”

    林桥、黄苓和刘平面面相觑,除了刘平是真的担心,剩下两个都揶揄的看着习燃,“师兄,你也太A了吧!”

    他们在起哄,连带着周围的游客也当时小情侣打闹,甚至有人说,“我们下一趟不坐了,让给你们坐单间!”

    孟禾璧简直无语极了,气的脸涨红。

    昨天她的话都白说了!

    他根本不信!

    “习燃,你放开我!”

    她提高音量,以为这样能震慑住他。

    然而习燃呵笑了声,一如既往的冷淡嗓音,“都不喊师兄了。我们算不算...”

    也拉近了一些距离。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被人扼住,这力道太强劲,比他常年干活的手更有力量,竟直接让他的手腕发酸脱力,放开了孟禾璧的书包肩带。

    习燃回头。

    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微微一怔。

    陆明影也看着他,单手抄兜,将从书包上卸下来的手毫不留情的甩开,声音冷沉:

    “你叫习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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