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物勃发，明府山一片葱郁，桃李或粉或白，掩映其间，山脚的秦家村也是树绕村庄，水满陂塘，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一派春忙景象。
村中谢家书墅里更是书声琅琅，只是有学子不专心，书举的高高，眼神却一直往窗外望，谢夫子一眼瞥见，卷着手里的书就敲了他脑袋，疼得他“哎呦”一声，在一片背书声中格外明显。
“噗呲”，院中桃树下的谢宝乔听到忍不住笑了一下，却被正叮嘱她的娘亲赵氏瞪了一眼。
桃花灼灼，晨光透过花枝洒在谢宝乔侧脸上，衬得她面颊莹润如玉，一双杏眼更是灵动狡黠，双瞳似剪水，盈盈泛春光，最为引人瞩目。
十五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少年人知慕少艾，赵氏也知道书墅里面喜欢自家女儿的学子不少，可谢宝乔还是一派天真，诸事不懂，瞪了她一眼后，赵氏在心里想着今晚再和谢夫子提一下，有合适的子弟先相看相看，手上却是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刚刚的话茬继续道：“笑什么笑，我说的话都听到了没有？给你放了一日假，不是让你出去野着玩的，东西送到了就早点回来！”
谢宝乔没想到自己乐极生悲被娘亲也敲了脑袋，摸了摸额头，没放在心上，重重地点点头，语调拉长了答道：“知道了——知道了——草药给小舅，点心给外婆，不能出去玩，早点回来。”
五岁的小弟弟谢宝章看到姐姐被敲脑袋，从厢房跑出来，躲在赵氏后面给谢宝乔做羞羞脸。
她嘴里懒懒地回着娘亲的话，垂眼看到谢宝章，佯装生气，抬起手作势要打他的屁股，小娃娃当了真，又哒哒地跑了回去。
逗弟弟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脚步声引起了赵氏注意，她回过头看到跑得飞快的谢宝章，冲着他喊：“跑慢点！别摔了！”
早就受不了赵氏唠叨的谢宝乔趁势从她手里一把拿过竹篮子，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往门外面跑去：“娘，我走了啊，一定早点回来。”
跑到大门口，她看着从屋子里伸出小脑袋的谢宝章，笑着对他喊道：“阿章，等姐姐回来给你带糖吃！”
外婆家隔壁的沈大伯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每次谢宝乔去外婆家都要从他那里买两文钱的糖带给弟弟。
果然小宝章忘了姐姐刚刚还要打他，立刻很开心地大声回道：“好！”
这可把连夫人气到了：“给他买什么糖，那口牙还要不要了？！谢宝乔，不许给他买糖，听到没有？”
“听不见，我走了！”
可哪里还有谢宝乔的身影呢，人早跑不见了。
赵二郎一向身子不好，赵氏挂心他，让谢夫子找了他的好友萧大夫专门开了调理方子，定期取了药给他，这次估摸着药快喝完了，便放了谢宝乔一日假，让她专门送一趟。
赵家村在明府山另一边，从村口坐牛车沿着县里大道也就一个时辰便到了，这条路谢宝乔从小跟着赵氏走过不知道多少回，因而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今天谢宝乔跑到村口，大柳树下竟是空荡荡的，以往驾牛车等着拉人的王三叔不在，她左右望了望，也没见其他人，难道牛车已经走了？
但日头也还早呢，谢宝乔低头看了看被蓝靛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药包和点心，这些东西今日都要送到的，只是没有车，若走过去，她最少要走两个时辰！
谢宝乔果断右转，决定直接从明府山抄近道翻山过去，她外婆家就在明府山另一边的山脚下，走山道，一个时辰都不用。
再说她也好久没上山了，现今春光正好，她路上就是玩一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
就是明府山山高林密，听说有野兽出没，因而要是被赵氏知道了，回来必定逃不了一顿打，但说是有野兽，她也没见过，只要她平安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心里这样想，走到山口，看到入口处的小山主庙，谢宝乔还是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猫猫神保佑！”
明府山周边信奉玄猫，因而各处山神庙宇里供的也是一尊威武的碧眼玄猫像，不过谢宝乔和小姐妹们都爱叫它猫猫神，檀香袅袅，神像前瓜果满碟，她低头在竹篮里翻了翻，拆开一包点心，取了一块供了上去。
如此无忧矣！
谢宝乔自觉安心了，开心地踏上明府山的山道，没注意到神像双眼闪烁了一下。
高大的林木矗立山道两边，遮蔽了阳光，林风带着丝丝凉意，送来草木气息，不知名的鸟儿在密林深处高歌，时不时有其他虫鸟应和，谢宝乔脚步轻快，眼神落在路两旁的各色野花上移不开。
左一朵，右一朵，边走边摘，还没走到大桃树那里，她就捧了满怀。
大桃树是明府山南的一棵百年大树，就长在山道边，附近其他树都没有它高大，因而在山道上格外显眼，特别在开花或者结果的时节。
谢宝乔算过，走到大桃树这里，自家到外婆家的路程正正好走了一半，因而她打算在大桃树下的大青石上坐着歇息一会儿，再继续出发。
转过山弯，一大片粉红如云如雾，映入眼帘，大桃树果然也开花了，谢宝乔欣喜地加快了步伐。
咦？
走近了，谢宝乔惊讶地发现，大桃树下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是两位老爷爷，一边一个面对面盘腿坐在大青石上，中间放着一个玉围棋盘，显然正在对弈，棋盘边除了两盒棋子还有一套白玉茶具，两人手边各有一杯清茶冒着热气，很是雅致。
可是，为什么要来这深山老林里对弈，真是奇怪。
谢宝乔走近了再看，棋盘上只有四颗棋子，显然这棋局才开始没多久。
她左右看了看，只觉右边老爷爷的面容更为和善，他须发尽白，一袭白衣长袍，一手捋着自己那又长又白的胡子，一手拿着一颗黑子态度不疾不徐，正在思索如何落子，左边没有胡子的老爷爷明显更急躁些，他面容严肃，头发束得整整齐齐，黑袍子穿得齐齐整整，看着就是很威严的样子，见对方迟迟不落子，眉头越皱越深，嘴巴蠕动，似乎下一刻便忍不住出声催促了。
看到下棋，谢宝乔的兴致就来了。
她爹爹是书塾的夫子，她娘亲也是饱读诗书，从她开蒙起两人便教她下棋，一直教到她如今十五岁，奈何她就是不开窍，偏偏她还格外喜欢下，爹娘不愿陪着她，她就拉着她的大弟弟谢宝唐，吓得九岁的宝唐看到她取出棋盘来立刻就跑。
用她爹揶揄她的话说，就是臭棋篓子不自知。
因而看到棋盘谢宝乔就挪不动腿了，自己下不了看别人下也不错啊，索性天色还早，她就简单地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怀里的花太多，有些阻视线，她将手里的野花放在青石边上，再将胳膊上的竹篮卸下来放在地上，抄着手便观起棋来。
咦，为什么下在这里？
看不懂的时候她就皱着眉，撑着下巴思考。
诶，妙啊！
发现了绝妙之处，她忍不住想拍一下手，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里正拿着一杯茶，哦，刚刚那个白衣老爷爷发现她在观棋，便随手拿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白玉茶杯小巧玲珑，雕刻精细，触手温润，神奇的是杯子里的茶好像源源不绝，她刚喝完就立刻满上了，便拿着也没放下。
她心思在这茶杯上也就转了一瞬，下一刻便又被棋局吸引了。
她看出来了，白衣老爷爷人看着可亲，棋风却是凌冽，大开大合间攻城掠地，黑袍老爷爷则人看着凛然，棋风却是温和，细润无声间就不知不觉地占据了优势。
最后还是长胡子老爷爷以半子的微弱优势赢了棋局。
真是一局好棋！
谢宝乔看得心满意足，甚至还觉得自己开悟了不少。
“你怎么还不走？！”
棋局刚结束，黑袍老爷爷看到谢宝乔还站在一旁，厉声斥她，见她呆愣住，一挥手，谢宝乔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两步，右手茶杯里的水都差点洒了。
与此同时，白衣老爷爷似乎看到了什么，惊讶地“咦”了一声。
谢宝乔站定，顺着他的视线往左边看去，前方山道旁除了一个草丛摇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了什么？
疑惑的谢宝乔转过头来还想同他们交谈，观棋不语的规矩她是知道的，这棋下完了，那些疑惑之处她是不是就可以问问了。
可大青石上空空如也，两人竟凭空消失了，只余下她的一捧野花。
怎会如此？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玉杯还冒着热气，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谢宝乔一口喝完了杯里的茶，品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唇齿生香，喝下去整个人似换了新生，耳聪目明，神清气爽。
好茶！
这次茶倒是喝尽，再无新茶涌出来，她看了看茶杯，有些发愁，这人不见了，也没处还，觉得应该挺珍贵，便决定先揣进怀里。
又绕着大青石走了一圈，往四周也找了一遍，嘴里还喊着：“老爷爷！老爷爷！白衣老爷爷！黑袍老爷爷！白胡子老爷爷！没胡子老爷爷！”
根本没人应她，空寂的山林间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在回荡。
真是奇怪！
村中谢家书墅里更是书声琅琅，只是有学子不专心，书举的高高，眼神却一直往窗外望，谢夫子一眼瞥见，卷着手里的书就敲了他脑袋，疼得他“哎呦”一声，在一片背书声中格外明显。
“噗呲”，院中桃树下的谢宝乔听到忍不住笑了一下，却被正叮嘱她的娘亲赵氏瞪了一眼。
桃花灼灼，晨光透过花枝洒在谢宝乔侧脸上，衬得她面颊莹润如玉，一双杏眼更是灵动狡黠，双瞳似剪水，盈盈泛春光，最为引人瞩目。
十五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少年人知慕少艾，赵氏也知道书墅里面喜欢自家女儿的学子不少，可谢宝乔还是一派天真，诸事不懂，瞪了她一眼后，赵氏在心里想着今晚再和谢夫子提一下，有合适的子弟先相看相看，手上却是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刚刚的话茬继续道：“笑什么笑，我说的话都听到了没有？给你放了一日假，不是让你出去野着玩的，东西送到了就早点回来！”
谢宝乔没想到自己乐极生悲被娘亲也敲了脑袋，摸了摸额头，没放在心上，重重地点点头，语调拉长了答道：“知道了——知道了——草药给小舅，点心给外婆，不能出去玩，早点回来。”
五岁的小弟弟谢宝章看到姐姐被敲脑袋，从厢房跑出来，躲在赵氏后面给谢宝乔做羞羞脸。
她嘴里懒懒地回着娘亲的话，垂眼看到谢宝章，佯装生气，抬起手作势要打他的屁股，小娃娃当了真，又哒哒地跑了回去。
逗弟弟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脚步声引起了赵氏注意，她回过头看到跑得飞快的谢宝章，冲着他喊：“跑慢点！别摔了！”
早就受不了赵氏唠叨的谢宝乔趁势从她手里一把拿过竹篮子，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往门外面跑去：“娘，我走了啊，一定早点回来。”
跑到大门口，她看着从屋子里伸出小脑袋的谢宝章，笑着对他喊道：“阿章，等姐姐回来给你带糖吃！”
外婆家隔壁的沈大伯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每次谢宝乔去外婆家都要从他那里买两文钱的糖带给弟弟。
果然小宝章忘了姐姐刚刚还要打他，立刻很开心地大声回道：“好！”
这可把连夫人气到了：“给他买什么糖，那口牙还要不要了？！谢宝乔，不许给他买糖，听到没有？”
“听不见，我走了！”
可哪里还有谢宝乔的身影呢，人早跑不见了。
赵二郎一向身子不好，赵氏挂心他，让谢夫子找了他的好友萧大夫专门开了调理方子，定期取了药给他，这次估摸着药快喝完了，便放了谢宝乔一日假，让她专门送一趟。
赵家村在明府山另一边，从村口坐牛车沿着县里大道也就一个时辰便到了，这条路谢宝乔从小跟着赵氏走过不知道多少回，因而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今天谢宝乔跑到村口，大柳树下竟是空荡荡的，以往驾牛车等着拉人的王三叔不在，她左右望了望，也没见其他人，难道牛车已经走了？
但日头也还早呢，谢宝乔低头看了看被蓝靛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药包和点心，这些东西今日都要送到的，只是没有车，若走过去，她最少要走两个时辰！
谢宝乔果断右转，决定直接从明府山抄近道翻山过去，她外婆家就在明府山另一边的山脚下，走山道，一个时辰都不用。
再说她也好久没上山了，现今春光正好，她路上就是玩一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
就是明府山山高林密，听说有野兽出没，因而要是被赵氏知道了，回来必定逃不了一顿打，但说是有野兽，她也没见过，只要她平安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心里这样想，走到山口，看到入口处的小山主庙，谢宝乔还是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猫猫神保佑！”
明府山周边信奉玄猫，因而各处山神庙宇里供的也是一尊威武的碧眼玄猫像，不过谢宝乔和小姐妹们都爱叫它猫猫神，檀香袅袅，神像前瓜果满碟，她低头在竹篮里翻了翻，拆开一包点心，取了一块供了上去。
如此无忧矣！
谢宝乔自觉安心了，开心地踏上明府山的山道，没注意到神像双眼闪烁了一下。
高大的林木矗立山道两边，遮蔽了阳光，林风带着丝丝凉意，送来草木气息，不知名的鸟儿在密林深处高歌，时不时有其他虫鸟应和，谢宝乔脚步轻快，眼神落在路两旁的各色野花上移不开。
左一朵，右一朵，边走边摘，还没走到大桃树那里，她就捧了满怀。
大桃树是明府山南的一棵百年大树，就长在山道边，附近其他树都没有它高大，因而在山道上格外显眼，特别在开花或者结果的时节。
谢宝乔算过，走到大桃树这里，自家到外婆家的路程正正好走了一半，因而她打算在大桃树下的大青石上坐着歇息一会儿，再继续出发。
转过山弯，一大片粉红如云如雾，映入眼帘，大桃树果然也开花了，谢宝乔欣喜地加快了步伐。
咦？
走近了，谢宝乔惊讶地发现，大桃树下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是两位老爷爷，一边一个面对面盘腿坐在大青石上，中间放着一个玉围棋盘，显然正在对弈，棋盘边除了两盒棋子还有一套白玉茶具，两人手边各有一杯清茶冒着热气，很是雅致。
可是，为什么要来这深山老林里对弈，真是奇怪。
谢宝乔走近了再看，棋盘上只有四颗棋子，显然这棋局才开始没多久。
她左右看了看，只觉右边老爷爷的面容更为和善，他须发尽白，一袭白衣长袍，一手捋着自己那又长又白的胡子，一手拿着一颗黑子态度不疾不徐，正在思索如何落子，左边没有胡子的老爷爷明显更急躁些，他面容严肃，头发束得整整齐齐，黑袍子穿得齐齐整整，看着就是很威严的样子，见对方迟迟不落子，眉头越皱越深，嘴巴蠕动，似乎下一刻便忍不住出声催促了。
看到下棋，谢宝乔的兴致就来了。
她爹爹是书塾的夫子，她娘亲也是饱读诗书，从她开蒙起两人便教她下棋，一直教到她如今十五岁，奈何她就是不开窍，偏偏她还格外喜欢下，爹娘不愿陪着她，她就拉着她的大弟弟谢宝唐，吓得九岁的宝唐看到她取出棋盘来立刻就跑。
用她爹揶揄她的话说，就是臭棋篓子不自知。
因而看到棋盘谢宝乔就挪不动腿了，自己下不了看别人下也不错啊，索性天色还早，她就简单地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怀里的花太多，有些阻视线，她将手里的野花放在青石边上，再将胳膊上的竹篮卸下来放在地上，抄着手便观起棋来。
咦，为什么下在这里？
看不懂的时候她就皱着眉，撑着下巴思考。
诶，妙啊！
发现了绝妙之处，她忍不住想拍一下手，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里正拿着一杯茶，哦，刚刚那个白衣老爷爷发现她在观棋，便随手拿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白玉茶杯小巧玲珑，雕刻精细，触手温润，神奇的是杯子里的茶好像源源不绝，她刚喝完就立刻满上了，便拿着也没放下。
她心思在这茶杯上也就转了一瞬，下一刻便又被棋局吸引了。
她看出来了，白衣老爷爷人看着可亲，棋风却是凌冽，大开大合间攻城掠地，黑袍老爷爷则人看着凛然，棋风却是温和，细润无声间就不知不觉地占据了优势。
最后还是长胡子老爷爷以半子的微弱优势赢了棋局。
真是一局好棋！
谢宝乔看得心满意足，甚至还觉得自己开悟了不少。
“你怎么还不走？！”
棋局刚结束，黑袍老爷爷看到谢宝乔还站在一旁，厉声斥她，见她呆愣住，一挥手，谢宝乔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两步，右手茶杯里的水都差点洒了。
与此同时，白衣老爷爷似乎看到了什么，惊讶地“咦”了一声。
谢宝乔站定，顺着他的视线往左边看去，前方山道旁除了一个草丛摇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了什么？
疑惑的谢宝乔转过头来还想同他们交谈，观棋不语的规矩她是知道的，这棋下完了，那些疑惑之处她是不是就可以问问了。
可大青石上空空如也，两人竟凭空消失了，只余下她的一捧野花。
怎会如此？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玉杯还冒着热气，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谢宝乔一口喝完了杯里的茶，品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唇齿生香，喝下去整个人似换了新生，耳聪目明，神清气爽。
好茶！
这次茶倒是喝尽，再无新茶涌出来，她看了看茶杯，有些发愁，这人不见了，也没处还，觉得应该挺珍贵，便决定先揣进怀里。
又绕着大青石走了一圈，往四周也找了一遍，嘴里还喊着：“老爷爷！老爷爷！白衣老爷爷！黑袍老爷爷！白胡子老爷爷！没胡子老爷爷！”
根本没人应她，空寂的山林间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在回荡。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