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无夜之秋
我看见金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落，不再视为凋零，而是它献给世界的最后一支舞蹈。
“哟鼻涕精，今天怎么不见你的小女朋友？”詹姆说着，夸张地捏起自己的鼻子，“哎呀，太臭了，从哪来的味呢？”
西里斯在旁边挑着眉毛，与詹姆对视一眼，“不会是因为——”
“你的头发吧！”
两人极具默契的声音同时响起，引得一群路过的新生忍不住笑出声，詹姆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愈发得意起来。
斯内普蜡黄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四个人，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蠢货。”
说完，他的直线直直盯着西里斯，薄唇挑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收到你家里来的信，你一定感到很幸福吧。”
当丽奥娜拨开拥挤的人群时，就听见斯内普嘲讽的声音，下一秒，西里斯就收起了他脸上轻挑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魔杖对着斯内普的鼻子。而詹姆更是直接提起了斯内普的领子，两个人的目光相碰，撞出了硝烟弥漫。
丽奥娜震惊着面前混乱的场景，除了火药味十足的三个少年外，彼得畏畏缩缩地躲在面色担忧的莱姆斯身后。她蹙起眉心，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在一众起哄和窃窃私语声里，皮鞋后跟清脆的落地声格外不同，丽奥娜走到西里斯身边，同样冷眼看着斯内普。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
“你们在干什么！”少女正义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看到莉莉的出现，丽奥娜才扯扯西里斯的袖子，示意他放下魔杖。
“哟，有人来救你了。”西里斯轻挑地喊着，“詹姆快放手吧，把人家气哭了可不好。”
“你最好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詹姆用力把斯内普推开，狠狠抹了一次手，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看嘴巴应该放干净的是你吧！”莉莉毫不留情地大声反驳。她的目光扫视过詹姆一行人，在触碰到丽奥娜的脸庞时，目光里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西弗，我们走！”她愤怒地甩开一头火红的卷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鲜丽。
“不是的，莉莉，是斯内普他……”未等丽奥娜说完，莉莉就气冲冲地拉着斯内普离开了，没有任何听他们说话的意思。
“嘿！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詹姆气得鼻子都歪了，“分明是鼻涕精来攻击西里斯的！”
在闹哄哄的人群里，詹姆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倒更为可疑。
当丽奥娜再一次恶狠狠划掉她歪七扭八的字迹时，她知道，她这周的魔药论文完蛋了。
“嘿，莱姆斯。”
不出所料，她在图书馆找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莱姆斯的脸色似乎比前几天更苍白了，那几道浅白色的疤痕却没有因此就不显眼。他听到女孩的呼唤，回头露出了笑容。
丽奥娜顺着靠背软绵绵摊趴在桌子上，用皱巴巴的羊皮纸裹着整个头顶，张大嘴巴无声呐喊着。
莱姆斯抿嘴微笑，任由面前的女孩不顾形象地作着鬼脸。
“作业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莱姆斯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一道幼稚的声音就突然从丽奥娜头顶响起——“你们在干嘛？鬼脸大赛吗！”
天呐，詹姆。
丽奥娜无力地把头直接埋向桌子，她这周的魔药论文到这里才真是完了。
“莱姆斯，你们丢下我们自己来图书馆学习，可不太义气。”西里斯斜靠在窗边，阳光毫不啬惜地都倾洒在他的发丝和袍子上。
彼得站在西里斯身边应和着，“就是，就是。”
那张羊皮纸被男孩手指夹起，詹姆忍不住笑出了声，“噗，丽奥娜，心情不好也别拿一张纸撒气嘛！”
“詹姆斯·波特！把、我、的、论文、放下！”丽奥娜跳起来气冲冲地警告着。
不过这个警告可没有让她成功拿回羊皮纸，倒是成功招来了秃鹰一样严厉的平斯夫人，她毫不留情地将五个人统统扔出了图书馆的大门，并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詹姆和西里斯面面相觑，詹姆心虚地看向丽奥娜，却发现丽奥娜的眼眶早就堆满了泪水，彼得惊恐且无辜地看着这一滑稽的场面。
一见到丽奥娜的眼泪，詹姆手足无措地抓着头发，“不是，别哭啊丽奥娜。我，大不了我再给你写一份论文嘛！”他抓狂地大喊着，还一直摇着西里斯的袖子。
而西里斯则是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轻摇着头拍了拍詹姆的手。
听到詹姆要重新给自己写一份论文，又想到他那杰出的魔药水平，丽奥娜实在是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为了不露陷，她只好摆出一副十分委屈气愤的态度，扬起自己的袍子就离开了。
直到走远了，丽奥娜还在洋洋得意自己前面甩开詹姆的手的帅气行为。
一连的好几天，丽奥娜都对于詹姆的殷勤视而不见，（即使她用詹姆的论文很“卑鄙”地得到了一个O），就连西里斯都受到了波及。
当丽奥娜又在咀嚼无趣的黄油硬面包切片时，詹姆又不管不顾地将他的大脸凑了过来，“丽奥娜——别只吃面包嘛，来，喝一点这个燕麦糊嘛——”
一声面糊溅起的粘稠声音随着男孩的尾音同时响起，灰云抖抖羽毛神气地落在丽奥娜的袖子上，对于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噗哈哈哈，詹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里斯毫不留情的嘲笑让正在长桌上正在吃早餐的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狼狈的詹姆身上。
看着头发、鼻子、眼镜都沾满了糊状物的詹姆，丽奥娜终究是于心不忍，“清理一新。”
听到丽奥娜的声音，詹姆原本白一阵红一阵的脸瞬间转晴，“丽奥娜——你终于理我了，不过，你能不能管管这只坏鸟啊！”
在羽毛的扑棱声和詹姆的惨叫里，丽奥娜从那碗燕麦里捞出了那封信。
谢天谢地，信没事。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丽奥娜的眼眶突然泛起了酸疼。
这是专属于她们的生长痛。
“亲爱的莱娜，见字如晤。
别生气，对于我这么久才给你回信。法国是一个麻烦的国家，这里的女孩也真是有点难缠。
原来秋天都已经来了这么久，渗透所有季节的离别在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两个月没见到你，小莱娜有没有长高了呀。别生气，我比你大两个月的事实你永远都别想否定。
沃纳的魔法天赋让这里的老师都感到诧异，不愧是雅典娜的孩子。你知道的，巴布斯顿的女孩太多，所以我看，他现在也都没时间管我了。
喀戎和我说了你在学校的事情，那个男孩如果真的是预言里的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过放轻松，预言也不一定会选择我们，对吧？
我只想快点到冬天，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一起喝热茶、玩雪了（我们今年不带沃纳了！）。圣诞节已经是我近期的唯一期盼了。
附上，今晚给喀戎传彩虹讯息，要多加小心，不要让凡人撞见。
永远思念你，艾达菲。”
丽奥娜细细看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母，连字尾的勾起都不放过。
我也永远思念你。丽奥娜怔怔盯着前方。
西里斯找了个借口打发开了詹姆他们，一直等着丽奥娜调整好情绪，才走到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或许，喀戎会…说明一些情况…？”丽奥娜小心翼翼地试着说明。
西里斯毫不在意，他一手捞起钻进衬衫里的碎发——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嗯，那晚上再见。别那么紧张嘛，再差也差不过是他们的孩子。”
丽奥娜知道“他们”指的就是布莱克夫人和她的丈夫，根据玛丽的各种小道消息和西里斯平时的透露，她大约猜到布莱克先生是一个常常沉默不语、置身事外的人。
“走吧，要不然不知道詹姆又要干出来什么了。”丽奥娜盯着西里斯桀骜不驯的侧脸，说道。
入夜。窗外的弦月将身影潜入黑云里，只留给古堡一片寂静。
丽奥娜正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休息室柔软地毯，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突然，她感到自己手臂从身后被人拉了一下。下意识地，丽奥娜立即用左手钳住那团触碰她的“空气”，反手一拧，并迅速用手肘击打在与自己颈部平行的地方。
熟悉的吃痛声传来，一件看起来镶满月光的银色斗篷像水一样从面前男孩的身上滑到了地毯上，“别下死手啊，丽奥娜。”
西里斯俊然的脸倏然放大在丽奥娜的瞳孔中，她慌乱又心虚地放开了手，看着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左胸口，“我，我不知道是你。”丽奥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已经不敢再去看西里斯的表情了。
“好了，好了。我才不像你对詹姆那么小气呢。快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西里斯大度地捡起斗篷，并把它披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丽奥娜的尴尬已经被好奇所取代，“哇哦，这是隐形衣吗？太酷了！真的能一点动静都不发出来呢！”
“这是詹姆的隐形衣，这真是我见过最好用的隐形衣了。这边。”西里斯揪着四处乱看的丽奥娜的领子，将她往反方向拉。
他们走到一个盾牌裂损了半边的骑士前，西里斯熟练地掏出魔杖敲了两下他的剑柄，骑士脚下的底座就发出了沙砾摩擦的声音，缓缓转身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通道。
丽奥娜一路高抬着眉毛跟着西里斯走入密道，又看着骑士回归原位。
“荧光闪烁。”西里斯的声音在漆黑的空荡里响起，也驱散了丽奥娜心里的那缕恐惧。
永远不要逃避命运。她的脑海里响起沃纳的声音。
她将紧握在手心里已经湿润的古希腊硬币抛向水雾，“彩虹女神，帮我连接喀戎。”
一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骑士的身影，一直到休息室温暖的炉火照映在西里斯的脸庞，丽奥娜都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木乃伊先知干讴和喀戎沉肃的声音交织回放在她的脑海里。
“赫拉泄愤…系于一人抉择…两人丧命其中…巫师的加入助推结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冒着莹莹绿光的木乃伊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丽奥娜很难将出生于纯血巫师家族的西里斯同宙斯、赫拉甚至复仇女神所联系起来。
但通过喀戎的讲述，事实就是善妒的赫拉为了惩罚滥情的宙斯，她听信了一直为她服务的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的话，偷了宙斯部分神力赋予到凡人孩子身上。 但没想到涅墨西斯叛变加入了克洛诺斯的泰坦神阵营，所以这个孩子就成了神的意外。
若不是赫拉擅自篡改他人命运的行为惹怒了为冥王哈迪斯身边的命运三女神，让这件事传到了奥林匹斯山上，诸神都不会知道这个邪恶的预言是由何而起。
看着丽奥娜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西里斯扔下隐形衣走来，他拍着丽奥娜的后背，“你这样，别人还以为这个意外是你呢。”
对，不能让西里斯知道这个预言。丽奥娜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深深埋下了头——她不愿看见这个看起来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男孩再受到预言的困扰。
我们躲在这里，不要被命运找到。
她听见，她这样轻声说。
“哟鼻涕精，今天怎么不见你的小女朋友？”詹姆说着，夸张地捏起自己的鼻子，“哎呀，太臭了，从哪来的味呢？”
西里斯在旁边挑着眉毛，与詹姆对视一眼，“不会是因为——”
“你的头发吧！”
两人极具默契的声音同时响起，引得一群路过的新生忍不住笑出声，詹姆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愈发得意起来。
斯内普蜡黄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四个人，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蠢货。”
说完，他的直线直直盯着西里斯，薄唇挑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收到你家里来的信，你一定感到很幸福吧。”
当丽奥娜拨开拥挤的人群时，就听见斯内普嘲讽的声音，下一秒，西里斯就收起了他脸上轻挑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魔杖对着斯内普的鼻子。而詹姆更是直接提起了斯内普的领子，两个人的目光相碰，撞出了硝烟弥漫。
丽奥娜震惊着面前混乱的场景，除了火药味十足的三个少年外，彼得畏畏缩缩地躲在面色担忧的莱姆斯身后。她蹙起眉心，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在一众起哄和窃窃私语声里，皮鞋后跟清脆的落地声格外不同，丽奥娜走到西里斯身边，同样冷眼看着斯内普。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
“你们在干什么！”少女正义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看到莉莉的出现，丽奥娜才扯扯西里斯的袖子，示意他放下魔杖。
“哟，有人来救你了。”西里斯轻挑地喊着，“詹姆快放手吧，把人家气哭了可不好。”
“你最好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詹姆用力把斯内普推开，狠狠抹了一次手，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看嘴巴应该放干净的是你吧！”莉莉毫不留情地大声反驳。她的目光扫视过詹姆一行人，在触碰到丽奥娜的脸庞时，目光里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西弗，我们走！”她愤怒地甩开一头火红的卷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鲜丽。
“不是的，莉莉，是斯内普他……”未等丽奥娜说完，莉莉就气冲冲地拉着斯内普离开了，没有任何听他们说话的意思。
“嘿！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詹姆气得鼻子都歪了，“分明是鼻涕精来攻击西里斯的！”
在闹哄哄的人群里，詹姆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倒更为可疑。
当丽奥娜再一次恶狠狠划掉她歪七扭八的字迹时，她知道，她这周的魔药论文完蛋了。
“嘿，莱姆斯。”
不出所料，她在图书馆找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莱姆斯的脸色似乎比前几天更苍白了，那几道浅白色的疤痕却没有因此就不显眼。他听到女孩的呼唤，回头露出了笑容。
丽奥娜顺着靠背软绵绵摊趴在桌子上，用皱巴巴的羊皮纸裹着整个头顶，张大嘴巴无声呐喊着。
莱姆斯抿嘴微笑，任由面前的女孩不顾形象地作着鬼脸。
“作业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莱姆斯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一道幼稚的声音就突然从丽奥娜头顶响起——“你们在干嘛？鬼脸大赛吗！”
天呐，詹姆。
丽奥娜无力地把头直接埋向桌子，她这周的魔药论文到这里才真是完了。
“莱姆斯，你们丢下我们自己来图书馆学习，可不太义气。”西里斯斜靠在窗边，阳光毫不啬惜地都倾洒在他的发丝和袍子上。
彼得站在西里斯身边应和着，“就是，就是。”
那张羊皮纸被男孩手指夹起，詹姆忍不住笑出了声，“噗，丽奥娜，心情不好也别拿一张纸撒气嘛！”
“詹姆斯·波特！把、我、的、论文、放下！”丽奥娜跳起来气冲冲地警告着。
不过这个警告可没有让她成功拿回羊皮纸，倒是成功招来了秃鹰一样严厉的平斯夫人，她毫不留情地将五个人统统扔出了图书馆的大门，并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詹姆和西里斯面面相觑，詹姆心虚地看向丽奥娜，却发现丽奥娜的眼眶早就堆满了泪水，彼得惊恐且无辜地看着这一滑稽的场面。
一见到丽奥娜的眼泪，詹姆手足无措地抓着头发，“不是，别哭啊丽奥娜。我，大不了我再给你写一份论文嘛！”他抓狂地大喊着，还一直摇着西里斯的袖子。
而西里斯则是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轻摇着头拍了拍詹姆的手。
听到詹姆要重新给自己写一份论文，又想到他那杰出的魔药水平，丽奥娜实在是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为了不露陷，她只好摆出一副十分委屈气愤的态度，扬起自己的袍子就离开了。
直到走远了，丽奥娜还在洋洋得意自己前面甩开詹姆的手的帅气行为。
一连的好几天，丽奥娜都对于詹姆的殷勤视而不见，（即使她用詹姆的论文很“卑鄙”地得到了一个O），就连西里斯都受到了波及。
当丽奥娜又在咀嚼无趣的黄油硬面包切片时，詹姆又不管不顾地将他的大脸凑了过来，“丽奥娜——别只吃面包嘛，来，喝一点这个燕麦糊嘛——”
一声面糊溅起的粘稠声音随着男孩的尾音同时响起，灰云抖抖羽毛神气地落在丽奥娜的袖子上，对于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噗哈哈哈，詹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里斯毫不留情的嘲笑让正在长桌上正在吃早餐的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狼狈的詹姆身上。
看着头发、鼻子、眼镜都沾满了糊状物的詹姆，丽奥娜终究是于心不忍，“清理一新。”
听到丽奥娜的声音，詹姆原本白一阵红一阵的脸瞬间转晴，“丽奥娜——你终于理我了，不过，你能不能管管这只坏鸟啊！”
在羽毛的扑棱声和詹姆的惨叫里，丽奥娜从那碗燕麦里捞出了那封信。
谢天谢地，信没事。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丽奥娜的眼眶突然泛起了酸疼。
这是专属于她们的生长痛。
“亲爱的莱娜，见字如晤。
别生气，对于我这么久才给你回信。法国是一个麻烦的国家，这里的女孩也真是有点难缠。
原来秋天都已经来了这么久，渗透所有季节的离别在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两个月没见到你，小莱娜有没有长高了呀。别生气，我比你大两个月的事实你永远都别想否定。
沃纳的魔法天赋让这里的老师都感到诧异，不愧是雅典娜的孩子。你知道的，巴布斯顿的女孩太多，所以我看，他现在也都没时间管我了。
喀戎和我说了你在学校的事情，那个男孩如果真的是预言里的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过放轻松，预言也不一定会选择我们，对吧？
我只想快点到冬天，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一起喝热茶、玩雪了（我们今年不带沃纳了！）。圣诞节已经是我近期的唯一期盼了。
附上，今晚给喀戎传彩虹讯息，要多加小心，不要让凡人撞见。
永远思念你，艾达菲。”
丽奥娜细细看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母，连字尾的勾起都不放过。
我也永远思念你。丽奥娜怔怔盯着前方。
西里斯找了个借口打发开了詹姆他们，一直等着丽奥娜调整好情绪，才走到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或许，喀戎会…说明一些情况…？”丽奥娜小心翼翼地试着说明。
西里斯毫不在意，他一手捞起钻进衬衫里的碎发——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嗯，那晚上再见。别那么紧张嘛，再差也差不过是他们的孩子。”
丽奥娜知道“他们”指的就是布莱克夫人和她的丈夫，根据玛丽的各种小道消息和西里斯平时的透露，她大约猜到布莱克先生是一个常常沉默不语、置身事外的人。
“走吧，要不然不知道詹姆又要干出来什么了。”丽奥娜盯着西里斯桀骜不驯的侧脸，说道。
入夜。窗外的弦月将身影潜入黑云里，只留给古堡一片寂静。
丽奥娜正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休息室柔软地毯，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突然，她感到自己手臂从身后被人拉了一下。下意识地，丽奥娜立即用左手钳住那团触碰她的“空气”，反手一拧，并迅速用手肘击打在与自己颈部平行的地方。
熟悉的吃痛声传来，一件看起来镶满月光的银色斗篷像水一样从面前男孩的身上滑到了地毯上，“别下死手啊，丽奥娜。”
西里斯俊然的脸倏然放大在丽奥娜的瞳孔中，她慌乱又心虚地放开了手，看着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左胸口，“我，我不知道是你。”丽奥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已经不敢再去看西里斯的表情了。
“好了，好了。我才不像你对詹姆那么小气呢。快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西里斯大度地捡起斗篷，并把它披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丽奥娜的尴尬已经被好奇所取代，“哇哦，这是隐形衣吗？太酷了！真的能一点动静都不发出来呢！”
“这是詹姆的隐形衣，这真是我见过最好用的隐形衣了。这边。”西里斯揪着四处乱看的丽奥娜的领子，将她往反方向拉。
他们走到一个盾牌裂损了半边的骑士前，西里斯熟练地掏出魔杖敲了两下他的剑柄，骑士脚下的底座就发出了沙砾摩擦的声音，缓缓转身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通道。
丽奥娜一路高抬着眉毛跟着西里斯走入密道，又看着骑士回归原位。
“荧光闪烁。”西里斯的声音在漆黑的空荡里响起，也驱散了丽奥娜心里的那缕恐惧。
永远不要逃避命运。她的脑海里响起沃纳的声音。
她将紧握在手心里已经湿润的古希腊硬币抛向水雾，“彩虹女神，帮我连接喀戎。”
一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骑士的身影，一直到休息室温暖的炉火照映在西里斯的脸庞，丽奥娜都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木乃伊先知干讴和喀戎沉肃的声音交织回放在她的脑海里。
“赫拉泄愤…系于一人抉择…两人丧命其中…巫师的加入助推结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冒着莹莹绿光的木乃伊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丽奥娜很难将出生于纯血巫师家族的西里斯同宙斯、赫拉甚至复仇女神所联系起来。
但通过喀戎的讲述，事实就是善妒的赫拉为了惩罚滥情的宙斯，她听信了一直为她服务的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的话，偷了宙斯部分神力赋予到凡人孩子身上。 但没想到涅墨西斯叛变加入了克洛诺斯的泰坦神阵营，所以这个孩子就成了神的意外。
若不是赫拉擅自篡改他人命运的行为惹怒了为冥王哈迪斯身边的命运三女神，让这件事传到了奥林匹斯山上，诸神都不会知道这个邪恶的预言是由何而起。
看着丽奥娜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西里斯扔下隐形衣走来，他拍着丽奥娜的后背，“你这样，别人还以为这个意外是你呢。”
对，不能让西里斯知道这个预言。丽奥娜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深深埋下了头——她不愿看见这个看起来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男孩再受到预言的困扰。
我们躲在这里，不要被命运找到。
她听见，她这样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