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越来越近,杨以宁同母亲一起为姐姐的婚事流程做准备,整个府里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又十分忙碌,往日里,家中大事都是姐姐辅助母亲操持,现在是杨以宁。

    杨傅文将宋祁年宴请到府上,同时邀请了他的家人,马上就要成婚了,亲家那边连面都没见过,于礼不合。

    赴宴的依旧是宋祁年带着王忠和李志,宋祁年举起酒杯,面带愧色赔罪道:“宋某不曾提过家事,还望见谅,我幼时丧母,父族不睦,生活凄苦,后来母族怜我弱小,祖母接我去母族,抚养我至十五岁,却因病离世,后来我常年在战场之上,族中亲人并不亲近。所以我的亲事皆由朝中操持,所以还得有劳岳父大人。”

    王忠看着也跟着倒上一杯,将其一饮而尽。

    杨傅文和刘堇禾面面相觑,在宋祁年倒第二杯酒的时候,杨明希按住了他的手,杨傅文说道:“怪我,没有提前了解,我就说近日我这工作量怎么加大了,问及上官,上官却含笑不语。”

    “劳岳父大人费心,也是怪我未曾讲过。”宋祁年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就不提这些,今日就只是家宴,无需多礼,随意便可。”杨傅文收起了话头,为刘堇禾夹上了一筷子菜。

    宋祁年见状也给杨明希夹上了一些,杨明希羞红了脸,迟疑了一下吃下了。

    杨以宁坐在母亲旁边偷笑,刘堇禾掐了她一下,也给她碗里放上了一筷子菜。

    王忠看着桌上互相夹菜的场景,思考了一下,给李志碗里添上了一筷子,李志震惊的看着他,将饭菜赶回他碗里,还附赠了一记眼刀,王忠十分迷茫和委屈。

    宋祁年回神看见这一幕,感觉到了头疼。

    用罢饭后,杨明希同宋祁年逛府中花园,一人似乎在赏花,一人似乎在赏月,要么就低着头看地面,就是不看对方,身体时而靠近后又立刻远离。

    杨以宁跟在后面,借着月光和烛火观察,忍不住抿嘴偷笑。

    王忠疑惑的问李志:“将军一直低着头,是看不清路吗?我们去问侯爷借盏灯笼吧?”

    李志揉了揉眉头,给了王忠一拐子:“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哦”王忠委屈的闭嘴,十分迷茫,老实的跟在后面。

    杨以宁观察着身旁的动静,更觉得想笑了。

    此次家宴后,杨明希虽未在同宋祁年见面,却时常让彩蝶送去荷包,手帕等小礼物,宋祁年也常常托人送来胭脂,珠钗。感情是肉眼可见的变好。父母和杨以宁都十分欣慰。

    这天,众人喜气洋洋,天不亮便忙碌了起来,红色的喜字贴满了整个府里,就连府里的树都贴上了喜字,系上了红绸。

    杨以宁早早的穿戴整齐,今日她身着利落的武装,在杨明希院子里忙碌。

    小院里,喜娘说着吉祥话,为杨明希梳头。

    她已经画好精致的妆容,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口若含珠丹,身着红色婚服,繁复的花纹掺着金线,在烛光中灿若星辰,端庄中透着少女的娇俏。

    “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杨以宁给杨明希喂着点心,夸赞道。

    外面铜锣齐响,喜娘通知,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口,杨明希手持团扇,杨以宁扶着她的手引至大堂。

    红色的喜绸悬挂,在场的人都喜气洋洋,杨傅文和刘堇禾早早的坐在高堂之上,宋祁年身着红色喜服,从大门进来,快步站在杨明希身侧,笑得见牙不见眸。

    喜娘唱礼,奉茶后,宋祁年向杨傅文和刘堇禾磕头,杨明希弯腰行礼,叩谢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杨傅文和刘堇禾面带笑容,眼中含泪上前扶起两人后,赐下了一对代表和和美美的玉佩。

    礼成后,杨以宁蹲在杨明希面前,杨明希俯身趴在杨以宁背上,杨以宁眼泪汪汪的背起她:“姐姐,明明应该开心,为什么我好难过。”

    “不要哭,姐姐会一直在。”杨明希摸了摸杨以宁的头。

    杨以宁背着杨明希,送上喜轿中,宋祁年翻身上马,伴随着锣鼓齐鸣,迎亲的仪仗先行,他随其后,身后是穿得很喜庆的是王忠和李志两人。

    当喜轿起轿,杨以宁利落的翻身上马,跟在喜轿后面,身后是侯府的嫁妆,绵延数里。

    将军府到了,宋祁年下马,轻掀轿帘,伸手相迎,杨明希含笑将手伸出。

    直至礼成,杨以宁眼泪汪汪的在下面吃席,待陪嫁的嬷嬷和侍女按清单清点入库后,才依依不舍的带着送嫁的队伍回府。

    天色已暗,父母也刚送完宾客,正坐在前厅休息,杨以宁神色恹恹的同父母汇报了姐姐那边的情况,想着以后不能每天见着姐姐,就觉得有些难过,想先回房休息。

    杨睿知却闹哄哄的找了过来,未行礼,便一屁股坐在了杨傅文旁边:“父亲母亲,我想让姨娘与我同住。”

    杨以宁皱着眉看着这个多日不见的弟弟,语气不悦:“她又给你讲了什么?”

    “我跟父亲母亲讲话,你插什么嘴?没规矩!”杨睿知轻蔑的看了杨以宁一眼。

    今日的不爽偏多,杨以宁气笑了,这现成的送上门的出气筒:“彩霞,拿戒尺过来。”

    “是!”彩霞欢快的去取戒尺,她也看这小少爷不爽多日,平日里眼高于顶,言语里对自家小姐多有不敬。

    杨睿知急得站起来:“你想干什么!”

    不高的小豆丁仰着头指着杨以宁,有些滑稽。

    “你说规矩,我今日便教教你规矩!”杨以宁接过戒尺挑挑眉,很好,很顺手,将杨睿知按在凳上,对着杨睿知的屁股就是两下。

    “杨以宁,你这么对我!等我接手侯府了,我就把你撵出去当乞丐!”杨睿知吃痛的吼着。

    “就你?接手侯府?你可知,姐姐出嫁了,从今日起,是我管家……”杨以宁冷笑一声,今日这武服甚是方便,调整了杨睿知的姿势,让他趴在凳子上,一脚踩在他的腰上,无视他的哭嚎,戒尺舞得生风。

    杨傅文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满意杨以宁的做法,之前这丫头遇事只会与明希哭哭啼啼,当刘堇禾安排让她掌家时,他担心她软弱,会管得一团糟,可是夫人的休假也结束了,需得日日点卯,家中事物也得有人操持。

    当杨睿知哭嚎着认错,杨以宁才放下手里的戒尺:“福生,明日起,你家少爷好好在院子里用功读书,家学就不用他亲自去了,夫子会日日去他院子里讲学,哪日考上私塾,哪日出门,既然学得不好,就关起来学。”

    “是,二小姐。”福生喏喏的应答。

    “你要把我关起来,我可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姨娘说以后这侯府都是我的!”杨睿知一下子急了,吼道。

    “哪里学来的歪理?我大夏从建朝以来,都是女子为尊,开国皇帝,将军皆为女子,一百年前,新政改革,为保障女男平权,才实行双圣临朝,女男共治,你这是要倒反天罡?彩霞吩咐下去,三少爷和姨娘的月例减半,看来是吃得太饱了……”杨以宁嗤笑一声,玩着手里的戒尺。

    杨以宁有些疑惑:“自我小时,姨娘想法就很怪异,姨娘到底是哪方人士?现在都传输到了三少爷脑子里。”转头看向杨睿知:“姨娘是我生母,我不能重罚,不过杨睿知,今日起,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此番言论,就看看你的屁股硬还是我的戒尺硬!明日起给姨娘请个夫子,好好教教她我大夏的历史。”

    “是”彩霞应到。

    杨睿知还想叫嚷。

    福生赶紧捂住杨睿知的嘴,将他带离了前厅。

    杨以宁心中疑惑:“母亲,我很好奇,我大夏娶二女者甚少,纳二夫者很多,父亲为什么会纳姨娘?”

    杨傅文瞟了刘堇禾一眼,端坐不言。

    刘堇禾尴尬的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今日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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