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那位纨绔竟成了永安侯世子,得知这消息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圣上是不是对永安侯府不满已久,这永安侯府要完了!

    虽说前些日子这纨绔就开始管家,看起来有模有样,可谁人不知,她天天往将军府跑,不过是事事都由杨大小姐出谋划策。这如今做了世子,没了杨大小姐压着,行事估计更是荒唐。

    杨傅文上朝时,平日里远的近的同僚皆明里暗里询问,气得他瞪着眼睛,话都不想说,自家女儿虽是有些纨绔名声,但也不至于当不得这侯府的家,说什么是不是触怒圣上,真是荒谬!

    刘堇禾这里倒是还好,审计院中大抵是她带出来的徒弟,平日里她又十分严肃,倒无人来问,都只是假装不经意的打量,刘堇禾只好装着不知道。

    杨以宁身着玉色上襦搭着鹅黄色下裙,彩霞担心天凉,冷着自家小姐,还配了一件杏色的披风,因是去赴李小姐的约,还添了些玉佩环铛。

    “这些配饰,还是不要戴了,出去一趟十不存一,我可得心疼死……”杨以宁拒绝将这些戴上。

    彩霞劝道:“小姐如今是世子,出门总得有些派头。”

    “还是算了,今年母父职田的产出,税都收不齐,李小姐约的地方,总得打赏一二,到时候点到我这,你说我给还是不给?”杨以宁唉声叹气,坊间的传言,她不是不知,李小姐约的这地方更是做实了。

    彩霞停住了系玉佩的手:“小姐说得是,若是府里的玉佩给到那些人手里,以后还说不清,我给小姐多准备些碎银子,用来打赏也不丢面子。”

    “彩霞现在也是长进了,给我去双护腕来,这宽袍大袖的我着实不习惯。”杨以宁捞了几次袖子有些不耐烦。

    “小姐!你又不是去打架,要什么护腕……”彩霞去取护腕,嘴里还嘟嘟囔囔。

    杨以宁哭笑不得:“叫你去取,话真多,最近也真是长脾气了。”

    将银色的护腕戴好,明媚中增添了几分英气。

    杨以宁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彩霞抱着披风小跑着跟上。

    从马车上下来,杨以宁望着松竹馆几个字,有些恍惚,往日自己也是这里常客,如今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身着青色服饰的儒雅男子,迎上前来:“世子日安,李小姐在二楼松字号房,特让虏家来为世子引路。”

    房内,李玉书靠着一位壮硕的男子,脚边还有一男子满眼讨好的为她按着腿,壮硕男子衣衫大开,古铜色的肌肤搭着轮廓分明的肌肉,李玉书的手不安分的在上面流连忘返。

    杨以宁挑了挑眉:“李小姐这是换了口味了?松竹馆好像没有这类型的伶人吧?”

    李玉书做贼心虚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小声道:“这不是那位没得到嘛,只好先找个替代品……你懂的。”拍了拍壮硕男子的胸脯:“小二十,给我们世子问安。”

    在外人面前坦胸露肉,小二十有些羞赫,古铜色的脸上竟显现了几分红晕:“世子日安。”

    李玉书啧啧几声:“还害羞了……”

    杨以宁有几分好奇:“那位身材有这么好?”

    “有过之无不及,我上手摸过……”李玉书递给杨以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听见这话,杨以宁眼神暗了暗,尽力忽视心中不快:“那位前些日子又立了功,圣人如今可是十分器重,我劝你还是不要惦记他了,若是玩到他头上,小心玩脱了,老太君都救不了你。”

    “我知,我认识的人中也就你每次劝我,要是其他些,定会怂恿我去,那位我是得不了手了,老太君若是知道我觊觎过那位,说不得会打断我的腿,你如今讲话越发有架势了,不愧是当世子的人……”李玉书调侃的斜了杨以宁一眼,神神秘秘的指着角落里:“看那,前些日子你为我解围,如今你当了世子,我便送你个礼物,作为答谢……”

    杨以宁看向角落,那里有位低着头,瑟缩着身子,看不出样貌的人,若不是李玉书指出来,她都不曾发现,连连拒绝:“李小姐,你可别害我,这我可不敢收……”杨以宁苦着脸看着李玉书。

    “呸呸呸,当我什么人呢……”李玉书生气的从小二十身上起来,瞪着杨以宁:“虽说我好色,但我也不是逼良为倡的人啊,这男子是一山民,说是大山里出来的,不知道被哪个无良人骗到这松竹馆,连官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然后心虚的咳嗽一声:“这地方我不是常来嘛,有了新货,自然先带给瞧瞧。”

    “那你要送我的是什么?”杨以宁打断了她,不想听这些污七糟八的故事,斜靠在榻上,彩霞带着一位怯生生,楚楚可怜的伶人,一双大眼水汪汪的,进门在彩霞的示意下,他跪在杨以宁面前,除去她的鞋袜,为她暖脚按摩。

    “我听说你家药铺关门了,他和他族人生活的地方,遍地都是草药,我拿市面上常见的草药询问过,他都认识,还知道功效,听说数量不少……”李玉书得意看着杨以宁:“我这里送得不错吧!”

    “非常的不错,那我收了……”杨以宁满眼兴奋,今年药铺的窘境使她头疼,收不上药材,铺子只能一直关着,可这一大帮子人也是要吃饭的,李玉书这一手,真是雪中送炭。

    “也幸好我来得巧,松竹馆还未将他入倡籍,现在我已经给了银子赎了,你跟他定个长契,你家济世堂以后再也不会遇到今年这般情况。”李玉书叮嘱道。

    “谢李小姐提点。”杨以宁万分感激,举杯致谢,一杯杯酒送进嘴里。

    “好说好说,我们如今也算是交个朋友了,不醉不归……”真是说完,李玉书乐呵呵的开始与杨以宁饮酒,与男子作乐。

    论酒量,杨以宁差李玉书一大截,杨以宁微醺之时,李玉书才渐入佳境,身心躁动,跟身旁男子耳鬓厮磨。

    场面异常火热,杨以宁以不胜酒力同李玉书告别,将腰间的碎银子扔给了伶人,李玉书正忙着唇齿交缠,无暇顾及她,摆了摆手,与带来的男子颠鸾倒凤,情难自禁。

    饮了酒,一出门,微风拂面后,酒意上头,杨以宁只觉得头晕目眩,彩霞将手里的披风给小姐披上,扶她上了马车,而跟在身后的男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懵懂,彩霞只得拉他上车。

    王忠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若是这伶人馆里的男子都行,自己为何不行?复又十分沮丧,可是自己年纪大,生得不好,有着婚史,还有两个孩子,如何与这些俊秀的男子相比,就算不是他们,也不会是自己……

    杨以宁完全清醒时,已是亥时,彩霞端来一杯热茶,苦得杨以宁皱起了眉头:“这大半夜的,泡这么浓的茶作甚?今夜是不打算让我再睡了?”

    彩霞神态焦急,手中不停为杨以宁穿衣衫,一边回复:“小姐今夜可能真的是睡不成了,跟着咱们回来的男子,坐在大厅等小姐,我安排了客房,让他休息也不去,说是有要事相商;济世堂也派人来报,之前收留的怀孕男子,生下婴儿后不知所踪,就留那婴孩在满是血渍的床上,奄奄一息,大夫们想尽办法才留下婴孩性命,但这婴孩如何处理,李掌柜等着小姐做主。”

    杨以宁将茶杯中的浓茶喝尽,强打起精神,这婴孩,阿姐说应该是圣人族中的血脉,若是直接放弃,这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将来被知晓,恐会被殃及侯府,若是收留,将来她的血脉至亲得知,也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让人左右为难,叹了一口气,派人去传话:“先养着,若是能活下来,再思考后面的事情。”复又吩咐:“拨些银子,明日去集市找找有没有刚下崽的母羊……”

    当杨以宁出现在正厅那男子,生疏的跪地叩首,用十分拗口的官话请求道:“世子,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起来说话,先报上你的姓名。”杨以宁问道。

    “我母族姓姜,行七,族人都称呼我为姜七。”姜七低着头,面色哀求:“族中突发疾病,人传人,不足半月,便只剩下我,李小姐说,世子仁心仁德,府中又有名医无数,定能拯救我的族人。还请世子怜悯。”

    今日感激得太早,这一顶顶的高帽子,若是救治不成,岂不惹祸,杨以宁暗骂,李玉书真是奸猾,自己也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姜七见杨以宁久不说话,咬着牙道:“世子只要成功救治我的族人,我姜家愿世代成为世子的采药人。”

    杨以宁心狠狠的动了:“我府中大夫医术是极好,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族在大山之中,我不知道她们是否能治好你的族人,并且我府中药材已经告罄,开出方子也无药物。”

    “大山中药材无数,只要大夫可以诊断,便不会却要可用,世子放心,只要世子愿派大夫前往,就算大夫不能医治,只要我还活着,也会奉上药材两车,不会让世子白白忙活,”姜七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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