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出去怎么又瘦了?”,卡莉亚姐姐很不满地捏了捏我的小臂。

    我胖了三斤……

    这是什么神奇的回家就瘦滤镜啊。

    “帮你订的衣服已经到了,答应我出门认真一些好吗?克莱尔也到年纪了,不要路上碰见喜欢的人却发现自己只穿着卫衣运动裤啊!”,明明我说了出门只是去看个比赛,却被按着在这里鼓捣头发。

    “你回家时那个辫子很好看啊,怎么现在又这么敷衍了。”,噢,那个其实是伊尔迷弄的。

    我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卡莉亚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会绑马尾。

    “只是去看打架啦,不用这么认真,过几天会给你机会发挥的。”,我敷衍完又去够桌子上的点心。

    “卡莉亚?”,我拿起了一块抹茶蛋糕。

    “嗯?不好吃吗克莱尔。”,卡莉亚看我只是拿着不动,也有些忐忑了。

    “今天有谁来过了吗?你不认识的人。”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欸?你不喜欢吃这个吗?”,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了。

    “没事。”,我运起冰刃在她脑后轻轻刺了一下,“没事,我很喜欢,爸爸书房也很久没人打扫了,我去看看。”

    “等等,头发还没有——,斯诺先生的房间一直有打扫的呀。”

    我没有等她回过神。

    爸爸的房间我其实比较少进,听安德说这都怪凯恩,他好像在我一岁前都没办法适应父亲这个角色,我第一次爬到他腿上的时候吓到他差点儿给我来了一发念刃。

    可能我的防御机制作祟吧,我和爸爸之前也不像其他父女那么亲昵,他很少抱我或者牵着我走,我也不太主动黏爸爸,但我从不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

    主要是我对好父亲也没有标准,我和凯恩都选择了让自己舒服的模式,这就够了。

    妈妈走后有那么一段时间爸爸会抱着我叹叹气,我们都很别扭,我无从安慰,他也不需要,深沉的悲伤容不下任何安慰的死角。

    这里面的摆设从没有变过,但我觉得熟悉的居然只有里面的人。

    “克尔。”,伊尔迷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排相框,“我想看看你小时候呆过的地方。”

    “那天不就是你来接我的吗?”,我语气很挑衅,伊尔迷却有点开心地弯了弯唇角。

    爸爸的朋友不多,但关系都很好,窗边的合影是和金的,十二地支之一,我看到小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和他爸爸如出一辙的刺猬头。

    “啊,对,克尔当时还要再矮一些。”,他伸手在自己腰上丈量了一下,对着我平摊开手掌,“就只有这么高。”

    我凑近扒拉着他肩膀比划,伊尔迷没有穿带铆钉的夹克,衬衫的肩线刚好贴住我的眉心,我对自己的身高总是不太满意,这两年越长越慢我更着急了,可恶,能不能让我突破那关键的一厘米!

    “唉~”,我有点抑郁,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啃了一下,看着那块布料小小地湿开才松口,真整齐啊,我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牙口。

    伊尔迷任由我咬着,把我的头发拆开又重新绑好,他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抬过去绕发尾的丝带,说话间呼吸摩擦着我的耳朵:“克尔喜欢看阿拉伯童话?”

    我想起来自己书架上摆着的那套书。

    “不算吧,我爸觉得小孩都爱看才帮我摆着的,不过小杰的力气可以嘛。”,我很难同情伊尔迷,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去逗小孩了。

    “嗯,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呢,总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可能有点麻烦。”,丝带被他绑成了一个很繁复的蝴蝶结。

    我看见相框里金年轻时候的模样,我对他有点印象,他跟我说过自己有一个儿子。

    “养小孩很麻烦啊凯恩。”,金毫不顾忌我在场就开始和我爸爸分享婴儿小杰的成长状况。

    “克莱尔很好养的。”,凯恩摸了摸我的头。

    “哈哈,我倒是可以和你换,这孩子瞪人很有气势啊!”,金顶着我的白眼又在我脸上捏了好几下。

    “长大了可以来找我玩啊克莱尔。”,绑着发带的男人的身影模糊在我记忆深处。

    …………

    我们都还算熟悉天空竞技场。

    揍敌客家的孩子会在六七岁的时候去天空竞技场试炼,这么看来我当时都是个大龄儿童了。

    奇犽去的时候还特意跑来问我什么体验,因为他还没有开发念能力,席巴的要求是打到二百层就可以了,我想了半天实在对二百层以下没什么印象了。

    “我真的忘了……”,奇犽赖在我房间不走,而我吃了他的巧克力嘴软,“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大哥了!”

    那段时间伊尔迷管我吃甜食很严格。

    “好吧好吧。”,不是我凡尔赛,实在是对念能力者来说二百层以下都是垃圾,“你到时候注意力气就行。”,再怎么说也有血脉天赋在那里,别随随便便把人弄死了就行。

    二百层以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了,我成为楼主以后接过两次挑战,楼主专有的房间很方便,后来邀请函有点多我就摆烂了。

    西索只给了我一张票,但不妨碍伊尔迷还是和我一起来了。

    我无言地看着他一套钉子从检票处一路坐到我旁边。

    “今天是大家十分期待的世纪之战!华石斗郎是否能拿下他人生的复仇赛?西索又能否捍卫自己的魔术师尊严?”

    竞技场里格外热闹,华石斗郎意外的是个美人,押的赔率竟然还算持平,这就很有意思了,我在华石斗郎那边押了十万戒尼。

    伊尔迷在我后面跟着又给西索加了十万。

    “克尔想打赌吗?”,伊尔迷兴致不错,看着台下的华石斗郎弯了下唇角。

    “明明就不用赌吧。”,这也许会是很有看点的比试,但结局只会有一个。

    “输赢不重要。”,我总觉得伊尔迷笑得更诡异了,“我们赌他能不能活下来。”

    啊哈?我愣了一下,西索不算滥杀的人,虽然阴晴不定了些,神经了些,偏执了些,变态了些……,但我更了解伊尔迷,所以西索这次会杀人。

    “好啊,我赌他死。”,我伸出左手食指。

    “克尔这么确定吗?”,伊尔迷伸出右手食指和我碰了一下,“那我只能赌他活着了”

    华石斗郎的具现化能力倒是不错,如果不一直用凝看着的话很容易就漏掉视角,但他应该最擅长强化系。

    “噗!”,西索断臂的时候全场哗然,他反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一个。

    拿到优势的华石斗郎没有一点点松懈,反而因为对手的冷静更紧绷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额头上上淌下来。

    “你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说出去的话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我从伊尔迷抱着的盒子里抓了把薯片,顺便吐槽了台上只剩一只胳膊的某人。

    又想抓一把的时候手被握住了。“别吃太多。”,伊尔迷轻描淡写地把盒子藏到了另一侧。

    ?我只吃了三分之一啊!

    西索两只手都被断掉的时候场上已经开始哗动。

    “他在具现化系上付出的太多了。”,我认真看了一下华石斗郎的分身,能做到这个程度必然是下了功夫的,也就意味着他在自己原本最擅长的强化系上发力不够了。

    对木桶来说,能装多少水是由最短的那根木板决定的,所以很多修行者也会执着于弥补自己的弱势能力,但是人非木桶。

    “快结束了。”,伊尔迷没看台下,反而凌空盯住了和小杰坐在一起的奇犽,奇犽微微低下了头。

    “朋友很重要吗?”,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两个人。

    “朋友也是家人吧。”,这话对我反正适用,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都死了,和我朝夕相处的,大概,是朋友也是家人?我突然想和糜稽打游戏了。

    “是吗?”,伊尔迷偏过头,“克尔这三年,也有了很多朋友吗?”

    我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我好像只有网友……

    “奇犽还小。”,伊尔迷的声音是一种无机质的冷静,“朋友是自己的想法选择的,但想法本来就是最善变的,他会知道血缘家人才是他唯一应该在乎的。”

    我忍不住走神,又被西索手臂愈合的魔术拉回来。华石斗郎的意志几乎要被逼到了临界点,他大声地喊着不可能,开始怀疑自己也怀疑对面。

    是啊,谁说人的心思不善变?

    西索开始慢条斯理地表演魔术,一句一句等着对手的防线被彻底击溃,断臂也不过是他收割猎物的一个试验。

    “伊尔迷,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严格来说也不是家人。”,我没转头看他,台下的华石斗郎已经被扑克击中到了下去,他的死三成是实力差距,七成是被西索的话术带进了误区,我想起书上常见的桥段反派死于话多,事实上死于话多的只会是蠢货。

    裁判吹响最后的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西索回头精确定位到我们的方向表演了一个魔术师的献礼。

    “你的能力范围又增大了,克尔。”,伊尔迷抬手抛出钉子被我瞬间击落,这里距西索大概三百米,我隔空冻住了西索断臂处的血。

    “我赢了。”,西索知道自己会赢,我也知道我会赢,但提前知道结果也不影响结果到来时感到兴奋。

    “输的人道歉怎么样。”,我在伊尔迷漆黑的猫眼里看见自己吃惊的脸。

    “三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克尔。”,他在说念钉的事。

    “我应该说没关系吗?”,他道歉的时候与平时无二,轮廓温和的脸没有一点歉疚,虽然我也并不在意道歉的诚意,还是给面子的接受了,我赶紧把薯片桶又拿了回来。

    “好吧,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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