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撞奶来一碗（2）
“姜汁撞奶，姜汁撞奶！”
“热乎乎的姜汁撞奶！喝上一口，全身都暖和了。”
年节将至，午后的集市上行人众多，东瞧瞧西看看，挑选着年货。
水汽笼罩着摊位，谢薇一边搅拌着牛乳，一边卖力吆喝。
削姜皮的张叔轻声问道：“薇薇，你说咱这个真的能卖钱吗？方才问那个卖馄饨的租这个炉子就花了三十文钱，要是回不了本……”
谢薇笑着宽慰道：“张叔你放心，一定能卖出去的。咱们晚上买肉回去，快过年了，咱也让张婶小杏他们打打牙祭。”
张叔笑着摇头，“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刚做的两碗姜撞奶已然凝好，午后雪住了，天上出了点太阳，金色光芒撒在乳白的膏体上，显得格外诱人。
谢薇指尖一动，在姜撞奶上撒了两粒枸杞，雪白映衬着嫣红，煞是好看。
摊位旁终于来了两个好奇的人。
竹竿般细瘦的男子弓着腰背，歪着脖子打量着羊脂玉似的姜撞奶，“这啥呀？咋没见过呢。”
谢薇忙着磨姜泥，见来了客，殷勤道：“这个叫做姜汁撞奶，是用地里的老姜和新鲜牛乳做的。喝一碗，包您浑身上下暖暖和和，今晚睡觉都不用烧炕了。”
竹竿男旁边站着的胖子却是面露疑色，拧起眉头道：“这玩意儿能好吃吗？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挺会磨嘴皮子，别是骗人的吧！”
谢薇用衣袖抹抹额头上汗滴，站起身对着二人笑道：“我也是才开始做生意，这样吧，今日我请两位大爷免费喝。若是觉得不错，往后还请捧个人场。”
说罢，谢薇利落地在两只白瓷碗中盛上姜汁，紧接着浇入煮得微沸的牛奶，紧接着取来两只小碟子盖在碗口——经过数次尝试，这一系列动作，她已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以托盘盛着瓷碗，踏着地上残雪形成的冰渣，引着两位顾客来到摊位旁边放置的四方座椅上。
“您二位约莫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吃时拿勺子探一探，若是凝住了，就可以吃了。”
“一碗下去，不仅暖身子，您若是有个风寒咳嗽，此物也是大有裨益。”
说罢，谢薇回到摊位上，继续搅和牛乳，免得糊锅。
她出发前把所有的脆脆鲨值都用来兑换牛乳了，今儿个若是卖不出去，就再也不能兑换商品了。
离开了系统的帮助，下一次只会更难。
上天保佑，一定要卖出去啊！
“薇薇，你咋还免费请他们喝呢？”
谢薇接过张叔送来的一小盆老姜，微哂道：“张叔，这叫酒香也怕巷子深，咱也得靠人家帮咱宣传宣传呀！”
说罢，谢薇边磨姜泥，边拔高嗓子吆喝道：“姜撞奶，姜撞奶！八文钱一碗！前十碗不要钱！免费喝！”
日光漫照，冰雪初融，天冷得出奇，行人无不头戴皮帽身裹袄子。
“姜撞奶，喝一碗，包您这个冬天暖暖和和！”
路边穿着花布衣裳的大娘本就张望了许久，听到谢薇的话，忙拖着流鼻涕的小孙子走了过来。
大娘挑起一边细长的眉毛，满脸狐疑，“姑娘，你说不要钱。真的不要钱吗？”
谢薇点点头，麻利地做好两碗姜撞奶，递给大娘，指着旁边座椅道：“等一炷香的时间，您再慢慢喝。”
“哎！”大娘喜滋滋地接过托盘。
旁边刚及大娘膝盖的小孙子尚不懂事，闻到香味，一蹦一跳地要来抢大娘手里的托盘。
好在大娘眼疾手快，腕子一偏，厉色道：“你个饿死鬼投胎的！还要等一会儿呢！”
随着谢薇的吆喝，临时支起来的摊位旁瞬间聚集起来一大堆人。
“姑娘，真的不要钱吗？”
谢薇忙得一塌糊涂，抬头看眼前紫色脸膛的汉子，歉声道：“对不起，大爷。前十碗免费的已经时送完了，现在是八文钱一碗。”
“这东西真值八文钱？八文钱都可以吃碗馄饨了，蘑菇馅儿的！”
谢薇解释道：“这是我自家地里种的老姜，汁水重，辣味也浓，但不伤胃。而这牛乳，也是今早刚刚挤出来的。”
她用木勺划拉了一下香气醇厚的牛乳，“您看这新鲜劲儿。”
汉子脸上的疑惑不减，“可这能好吃吗？”
这时最先免费品尝的两人已经吃完了。
胖子砸吧嘴从长条凳上站起来，冲着围在摊子前的人群道：“味儿还不错，大伙儿可以尝尝。”
一起的竹竿男重重地拍了下胖子的肩膀，朝众人笑道：“这个姜撞奶是真适合冬天吃，我向来不吃姜的，嫌那味儿难闻，这丫头做的这个却好，既辛辣芬芳，又不冲鼻子，尝起来还甜丝丝的，一碗下去，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大伙儿听我的准没错，尽管试试吧！”
众人的疑虑被打消，在张叔的挥手指挥下，排起了一条长龙。
谢薇冲着将要离去的竹竿男感激地笑了笑。
“大婶，碗挺烫的，您拿好！”
“大叔，记得要等一炷香的时间，再打开盖子。”
“小妹妹，要小心端稳哦！”
……
不一会儿，牛奶已经用完了一桶，摊边支起的桌凳已经坐满了人，更有不少食客因无处落座，捧着瓷碗蹲在路边细细品味。
目光所及，男女老少无不是点头微笑，交谈间尽是赞叹之色。
摊铺上装钱的小竹篮里渐渐堆起了一座小山，谢薇拭去头上细密的汗珠，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把赌对了！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日，她就可以把欠赵老四的聘礼钱给还上。
清脆的铜钱敲击声不断响在耳边，张叔暗暗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谢薇粲然一笑，“大叔，别洗了，水凉。今日可辛苦您了。剩下的这些姜够咱们用了，等卖完了咱就回去，大婶可等着咱们带的肉回去下锅呢！”
大叔将湿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满眼是笑,“丫头，那大叔现在帮你磨姜吧！”
“不用了，大叔您歇着就好，我看约莫着再过半个时辰，咱就可以家去了。”
“好！好！”
“这炉子我不租给你们了，我还要卖馄饨呢！”
谢薇猛地转头，之间来者生得张鞋拔子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是先前租给她炉子的馄饨小贩。
午后大伙儿都是吃饱了饭出门的，这馄饨贩子见生意不好，才爽爽快快地把炉子租给她和大叔，这会儿八成是见她买卖好眼红，想要趁机来敲上一笔呢！
要知道没了这炉子，姜汁撞奶可就做不成了。
谢薇心里虽慌，面色依旧沉静，“租金都已经付给你了，说好了租给我们用到日落的。”
“刚才是刚才，这会儿集市上人多了，我还要卖馄饨呢！”馄饨小贩一双鼠眼一眯，露出一口细碎的芝麻牙，“大不了退你十五文钱。”
谢薇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为所动：“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馄饨小贩用拇指在食指指缘上摩擦，做出个要钱的样子，“一口价，一百文!”
“你个王八羔子，想要坐地起价是吧？”张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撸起袖子，一把攥住馄饨小贩的领口，“你爹妈没教你做人要讲诚信，今儿个爷爷我来教教你。”
张叔以杀猪宰羊为业，体格高大健壮，比那馄饨小贩足足高了一个半头，站在摊贩面前，简直像公牛站在一只小鸡仔面前。
胜负显而易见！
馄饨小贩死要面子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呲着牙，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叔。
眼看张叔的拳头就要落在馄饨小贩的脸上，谢薇上前扯住张叔，使出浑身力气拽住张叔的手臂，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劝住了。
“张叔，你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馄饨小贩刚才被张叔像老鹰抓小鸡似地钳住，一时恼羞成怒，拔腿就要来抢炉子，原本还在等候的食客见此情景，无不唏嘘着站到路边看起了好戏。
馄饨小贩一边提起炉子上温牛乳的锅子，一边随手掏出几枚铜钱，狠狠甩到装钱的竹篮子里，“爷爷我把钱还给你们！”
“慢！”谢薇按住小贩挪锅子的手臂，生怕小贩摔了她的牛奶。
馄饨小贩恶狠狠地瞪她，“撒手！”
谢薇毫不畏惧，“你不是要钱吗？我有法子。”
“哦？”小贩挑眉，摆出副无赖样，“一百文。少一文都不行。”
“你！”张叔忍不住又抡起了拳头。
谢薇率先挡在张叔身前，半扶半拽着张叔的手臂，好言将他劝到了一旁休息。
谢薇直视小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但我有法子叫你赚钱。”
她见小贩神色略有松动，趁机稳住奶锅，“我问你，你一碗馄饨有几只？赚几个钱？”
小贩脸露不屑，“十六只。赚两文。”
“成！”谢薇冲着路边看戏的群众喊道：“姜汁撞奶，八文钱一碗。若再添五文钱，就可以带十六只生馄饨回家。”
“你疯了！”馄饨小贩一把扯住谢薇的衣袖，“你把我的馄饨卖五文，我可亏大了！”
“你只管包你的馄饨，我按每碗七文钱给你算，你照样有得赚。”
谢薇偏头问道：“你这馄饨什么馅儿的？”
原本看戏的众人见买卖着实划算，闻言蜂拥而至，馄饨小贩一时惊诧，嘴巴张得老大：“荠……荠菜、菠菜、山笋都有……”
谢薇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姜汁撞奶配百味馄饨，拢共只要十三文。”
“皮薄馅儿大，现包现卖，荠菜、菠菜、山笋——任您挑嘞！”
摊前越围越多的食客即是最好的证据，无须谢薇再费口舌，馄饨小贩自觉将馄饨挑子从对面挑了过来。
随即挽袖净手，捏皮执筷，埋头飞快地包起了馄饨，一只只圆鼓鼓胖嘟嘟的馄饨随即落在沾了面粉的屉子上。
谢薇见他不再气焰嚣张，轻轻地笑了。
其实谢薇早就想好了。
八文钱一碗姜汁撞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数目，日落之前，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卖完剩下的一桶牛乳。
而搭着生馄饨一起卖，既保全了炉子，得以继续做姜撞奶的买卖，而大伙儿见着有便宜可以捡，自是争先恐后，这样一来，她不愁卖不完牛乳。
每碗虽是少赚了两文钱，可总的一算，还是有得赚的。
竹篮里的铜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谢薇忙得不亦乐乎，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电流声。
抬首一看，只见甜不胖扭着屁股钻了出来。
“哐当”一声，胖乎乎的熊猫郑重其事地砸了下手里的金灿灿的铜锣。
“恭喜玩家完成新手任务！”
“热乎乎的姜汁撞奶！喝上一口，全身都暖和了。”
年节将至，午后的集市上行人众多，东瞧瞧西看看，挑选着年货。
水汽笼罩着摊位，谢薇一边搅拌着牛乳，一边卖力吆喝。
削姜皮的张叔轻声问道：“薇薇，你说咱这个真的能卖钱吗？方才问那个卖馄饨的租这个炉子就花了三十文钱，要是回不了本……”
谢薇笑着宽慰道：“张叔你放心，一定能卖出去的。咱们晚上买肉回去，快过年了，咱也让张婶小杏他们打打牙祭。”
张叔笑着摇头，“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刚做的两碗姜撞奶已然凝好，午后雪住了，天上出了点太阳，金色光芒撒在乳白的膏体上，显得格外诱人。
谢薇指尖一动，在姜撞奶上撒了两粒枸杞，雪白映衬着嫣红，煞是好看。
摊位旁终于来了两个好奇的人。
竹竿般细瘦的男子弓着腰背，歪着脖子打量着羊脂玉似的姜撞奶，“这啥呀？咋没见过呢。”
谢薇忙着磨姜泥，见来了客，殷勤道：“这个叫做姜汁撞奶，是用地里的老姜和新鲜牛乳做的。喝一碗，包您浑身上下暖暖和和，今晚睡觉都不用烧炕了。”
竹竿男旁边站着的胖子却是面露疑色，拧起眉头道：“这玩意儿能好吃吗？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挺会磨嘴皮子，别是骗人的吧！”
谢薇用衣袖抹抹额头上汗滴，站起身对着二人笑道：“我也是才开始做生意，这样吧，今日我请两位大爷免费喝。若是觉得不错，往后还请捧个人场。”
说罢，谢薇利落地在两只白瓷碗中盛上姜汁，紧接着浇入煮得微沸的牛奶，紧接着取来两只小碟子盖在碗口——经过数次尝试，这一系列动作，她已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以托盘盛着瓷碗，踏着地上残雪形成的冰渣，引着两位顾客来到摊位旁边放置的四方座椅上。
“您二位约莫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吃时拿勺子探一探，若是凝住了，就可以吃了。”
“一碗下去，不仅暖身子，您若是有个风寒咳嗽，此物也是大有裨益。”
说罢，谢薇回到摊位上，继续搅和牛乳，免得糊锅。
她出发前把所有的脆脆鲨值都用来兑换牛乳了，今儿个若是卖不出去，就再也不能兑换商品了。
离开了系统的帮助，下一次只会更难。
上天保佑，一定要卖出去啊！
“薇薇，你咋还免费请他们喝呢？”
谢薇接过张叔送来的一小盆老姜，微哂道：“张叔，这叫酒香也怕巷子深，咱也得靠人家帮咱宣传宣传呀！”
说罢，谢薇边磨姜泥，边拔高嗓子吆喝道：“姜撞奶，姜撞奶！八文钱一碗！前十碗不要钱！免费喝！”
日光漫照，冰雪初融，天冷得出奇，行人无不头戴皮帽身裹袄子。
“姜撞奶，喝一碗，包您这个冬天暖暖和和！”
路边穿着花布衣裳的大娘本就张望了许久，听到谢薇的话，忙拖着流鼻涕的小孙子走了过来。
大娘挑起一边细长的眉毛，满脸狐疑，“姑娘，你说不要钱。真的不要钱吗？”
谢薇点点头，麻利地做好两碗姜撞奶，递给大娘，指着旁边座椅道：“等一炷香的时间，您再慢慢喝。”
“哎！”大娘喜滋滋地接过托盘。
旁边刚及大娘膝盖的小孙子尚不懂事，闻到香味，一蹦一跳地要来抢大娘手里的托盘。
好在大娘眼疾手快，腕子一偏，厉色道：“你个饿死鬼投胎的！还要等一会儿呢！”
随着谢薇的吆喝，临时支起来的摊位旁瞬间聚集起来一大堆人。
“姑娘，真的不要钱吗？”
谢薇忙得一塌糊涂，抬头看眼前紫色脸膛的汉子，歉声道：“对不起，大爷。前十碗免费的已经时送完了，现在是八文钱一碗。”
“这东西真值八文钱？八文钱都可以吃碗馄饨了，蘑菇馅儿的！”
谢薇解释道：“这是我自家地里种的老姜，汁水重，辣味也浓，但不伤胃。而这牛乳，也是今早刚刚挤出来的。”
她用木勺划拉了一下香气醇厚的牛乳，“您看这新鲜劲儿。”
汉子脸上的疑惑不减，“可这能好吃吗？”
这时最先免费品尝的两人已经吃完了。
胖子砸吧嘴从长条凳上站起来，冲着围在摊子前的人群道：“味儿还不错，大伙儿可以尝尝。”
一起的竹竿男重重地拍了下胖子的肩膀，朝众人笑道：“这个姜撞奶是真适合冬天吃，我向来不吃姜的，嫌那味儿难闻，这丫头做的这个却好，既辛辣芬芳，又不冲鼻子，尝起来还甜丝丝的，一碗下去，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大伙儿听我的准没错，尽管试试吧！”
众人的疑虑被打消，在张叔的挥手指挥下，排起了一条长龙。
谢薇冲着将要离去的竹竿男感激地笑了笑。
“大婶，碗挺烫的，您拿好！”
“大叔，记得要等一炷香的时间，再打开盖子。”
“小妹妹，要小心端稳哦！”
……
不一会儿，牛奶已经用完了一桶，摊边支起的桌凳已经坐满了人，更有不少食客因无处落座，捧着瓷碗蹲在路边细细品味。
目光所及，男女老少无不是点头微笑，交谈间尽是赞叹之色。
摊铺上装钱的小竹篮里渐渐堆起了一座小山，谢薇拭去头上细密的汗珠，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把赌对了！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日，她就可以把欠赵老四的聘礼钱给还上。
清脆的铜钱敲击声不断响在耳边，张叔暗暗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谢薇粲然一笑，“大叔，别洗了，水凉。今日可辛苦您了。剩下的这些姜够咱们用了，等卖完了咱就回去，大婶可等着咱们带的肉回去下锅呢！”
大叔将湿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满眼是笑,“丫头，那大叔现在帮你磨姜吧！”
“不用了，大叔您歇着就好，我看约莫着再过半个时辰，咱就可以家去了。”
“好！好！”
“这炉子我不租给你们了，我还要卖馄饨呢！”
谢薇猛地转头，之间来者生得张鞋拔子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是先前租给她炉子的馄饨小贩。
午后大伙儿都是吃饱了饭出门的，这馄饨贩子见生意不好，才爽爽快快地把炉子租给她和大叔，这会儿八成是见她买卖好眼红，想要趁机来敲上一笔呢！
要知道没了这炉子，姜汁撞奶可就做不成了。
谢薇心里虽慌，面色依旧沉静，“租金都已经付给你了，说好了租给我们用到日落的。”
“刚才是刚才，这会儿集市上人多了，我还要卖馄饨呢！”馄饨小贩一双鼠眼一眯，露出一口细碎的芝麻牙，“大不了退你十五文钱。”
谢薇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为所动：“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馄饨小贩用拇指在食指指缘上摩擦，做出个要钱的样子，“一口价，一百文!”
“你个王八羔子，想要坐地起价是吧？”张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撸起袖子，一把攥住馄饨小贩的领口，“你爹妈没教你做人要讲诚信，今儿个爷爷我来教教你。”
张叔以杀猪宰羊为业，体格高大健壮，比那馄饨小贩足足高了一个半头，站在摊贩面前，简直像公牛站在一只小鸡仔面前。
胜负显而易见！
馄饨小贩死要面子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呲着牙，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叔。
眼看张叔的拳头就要落在馄饨小贩的脸上，谢薇上前扯住张叔，使出浑身力气拽住张叔的手臂，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劝住了。
“张叔，你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馄饨小贩刚才被张叔像老鹰抓小鸡似地钳住，一时恼羞成怒，拔腿就要来抢炉子，原本还在等候的食客见此情景，无不唏嘘着站到路边看起了好戏。
馄饨小贩一边提起炉子上温牛乳的锅子，一边随手掏出几枚铜钱，狠狠甩到装钱的竹篮子里，“爷爷我把钱还给你们！”
“慢！”谢薇按住小贩挪锅子的手臂，生怕小贩摔了她的牛奶。
馄饨小贩恶狠狠地瞪她，“撒手！”
谢薇毫不畏惧，“你不是要钱吗？我有法子。”
“哦？”小贩挑眉，摆出副无赖样，“一百文。少一文都不行。”
“你！”张叔忍不住又抡起了拳头。
谢薇率先挡在张叔身前，半扶半拽着张叔的手臂，好言将他劝到了一旁休息。
谢薇直视小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但我有法子叫你赚钱。”
她见小贩神色略有松动，趁机稳住奶锅，“我问你，你一碗馄饨有几只？赚几个钱？”
小贩脸露不屑，“十六只。赚两文。”
“成！”谢薇冲着路边看戏的群众喊道：“姜汁撞奶，八文钱一碗。若再添五文钱，就可以带十六只生馄饨回家。”
“你疯了！”馄饨小贩一把扯住谢薇的衣袖，“你把我的馄饨卖五文，我可亏大了！”
“你只管包你的馄饨，我按每碗七文钱给你算，你照样有得赚。”
谢薇偏头问道：“你这馄饨什么馅儿的？”
原本看戏的众人见买卖着实划算，闻言蜂拥而至，馄饨小贩一时惊诧，嘴巴张得老大：“荠……荠菜、菠菜、山笋都有……”
谢薇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姜汁撞奶配百味馄饨，拢共只要十三文。”
“皮薄馅儿大，现包现卖，荠菜、菠菜、山笋——任您挑嘞！”
摊前越围越多的食客即是最好的证据，无须谢薇再费口舌，馄饨小贩自觉将馄饨挑子从对面挑了过来。
随即挽袖净手，捏皮执筷，埋头飞快地包起了馄饨，一只只圆鼓鼓胖嘟嘟的馄饨随即落在沾了面粉的屉子上。
谢薇见他不再气焰嚣张，轻轻地笑了。
其实谢薇早就想好了。
八文钱一碗姜汁撞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数目，日落之前，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卖完剩下的一桶牛乳。
而搭着生馄饨一起卖，既保全了炉子，得以继续做姜撞奶的买卖，而大伙儿见着有便宜可以捡，自是争先恐后，这样一来，她不愁卖不完牛乳。
每碗虽是少赚了两文钱，可总的一算，还是有得赚的。
竹篮里的铜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谢薇忙得不亦乐乎，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电流声。
抬首一看，只见甜不胖扭着屁股钻了出来。
“哐当”一声，胖乎乎的熊猫郑重其事地砸了下手里的金灿灿的铜锣。
“恭喜玩家完成新手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