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那位娴雅少妇，带着阳光般的亲切微笑，迎了出来，那天在酒店，虽然是匆匆一瞥，清澈对她，却记忆犹深。
“蓓姐，你好，我是陈清澈，刚才电话联系过。”
“嗯，我们见过，怕你不知路呢，到了就好，过来坐。”她伸手拉清澈进来。
清澈想闪开，可又拒绝不了她的热情，只好说：“不了，我来取车，马上就走”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吃了饭先”徐朗向余蓓使使眼色，对方马上接收到：“对呀，清颜可是千叮万嘱，千万别让你在路上走丢了，见着面要我们好好款待的，再说了，清颜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清澈招架不了。
“可是，嗯，我不知道你们有聚会，还是不打扰了吧？”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聚什么会，这群饿狼是来我家蹭饭的。”徐朗说着，顺便倒杯水给她。
一屋人哄笑声，高个子齐恒围个围裙，手里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出来：“你好，陈医生，咱们又见面，我可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叫我清澈就行了”
“齐恒，给我回岗位去。一小时内不做好饭，给我跑步回大队，不用去见姜小白了。”除朗用脚踢他，然后又对那伙人嚷嚷：“都进去给老子洗干净再出来。别吓着人家清澈。”
余蓓与徐朗的家其实很小，是标准的单位家属房。
清澈坐在一堆大男人中间，不知为什么就没了在酒店那会的镇定，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余蓓很善解人意，陪在她旁边，跟大家聊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当然也提到之前到过一些贫困落后国家义诊时的经历。
“有一次，我们那来了个病人，脸上有两个鼻子，两个嘴巴，两对眼睛”
“双面人？”
“对”
“那里的地方太贫困，根本没条件治疗，我们也只能帮他伤口复原，但他内心的伤，实在是不知这辈子会不会痊愈。可能这一辈子子只能包着头巾，不能自由面对外人。”
余蓓叹口气。袁朗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真可惜，要是遇到我老师了就好了。”清澈终于搭话了。
“你老师平日，是研究这些的？”作余蓓对这事也挺好奇的。
“这是他老人的爱好之一，家师特殊爱好，就是为贫困的杂症患者治疗，整天满世界逛，然后劝服最近医院免费提供设备，供他们研究治疗，顺便带研究生，一举数得。”她说得毫无尊师之道，心里却希望这世上能多些同老师这般的人。
“无国界医生？”
不知几时，清澈的话匣子被余蓓引诱得打开了，大家围过来。听两大医生讨论。
“他很多徒弟是，但他不算是。”
“给你们看看这个”清澈滑开手机屏幕，把之前在医院照的相片摆出来。
“哪来的？”
“我老师，前些日子，在一个山村发现，带回来治疗”
“这是传说中的毛孩吗？”
“嗯，我已帮他激光脱毛，如今恢复良好，但极有可能两三年来又恢复原貌。”
“这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
“可能是，但目前还没查出具体哪方面出问题。”
“……。”
聊到专业，清澈的话就多起来了：“目前医学上还没有完全敢保证这种病例没有复发的可能，他们家在农村，他们父母很想知道，再生一个会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可我们都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原来整容，是个这么伟大的行业呀！”有人惊呼道。
清澈听了，忍不住笑，想起之前有些同行自我调侃的话，便有样学样地说了：“这只是极特殊的个例，我们大多数时间，也就是替别人祛痣刮双眼皮而已。”
大家都笑她太过谦虚，又追问她行业中的其他趣事。
她又提起余蓓说的双面人。
“以前医学不发达，老一辈的人都把双面人视作怪胎。其实所谓双面人，只是两种原因。一种是生面疮，那个要内科医生症治。另一种是因为双胞胎的死胎寄生在活下来的那位身上，寄生的地方有可能是活胎的每个器官，比喻牙龈内，子宫中，都曾有人切出有毛发的肉瘤，里面还有牙齿呢。我们之前还遇到过寄生在肚子里的。才几岁的孩子，肚子大似孕妇，检查才发现里面是同胞胎的兄弟的死胎。”
她看看周围不出声的众人，不好意思地问：“我这样说，会不会令大家觉得太过恶心？”
“不会，不会，很有趣。”其实他们不敢说，有比她说的更恶心的，都见过，比喻亲手击毙的毒贩。
“手术成功率大吗？”
“按现在的医学技术没什么大问题，我们手术前一般会在电脑上演习多次，以提高成功率，”
“MYGOD。我以为只要战争才有摸拟呢。”裴翔一声叹息。
“其实医学，并不是完全依靠科技，民间的很多土方法，有时也极有用。比喻很多手术后，淤血留在体内，导致人体浮肿，他们就想到了用吸血虫来吸掉”
“用吸血虫？”
“嗯”
“我记得我在非洲见过当地居民用一种虫子吸自己身上流脓，原汁原味的土方法，比高科技更有效。”余蓓的话，让大家大饱耳福。
吃饭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清澈又被安排在马健的旁边。
徐朗表现得更明显：“清澈，自家人不用拘束，马健，记得替我给清澈夹菜。别尽让着这群饿狼。”
“清澈，来，尝尝我的手艺。”齐恒夹起菜往她碗里送。
“她不吃这个”
一只手，截住齐恒，大家涮一声齐头看向马健，
再看他挡住齐恒动作的手。他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松开手。
“来，来，清澈，吃这个”余蓓打破尴尬，大家低头默契地吃饭，许朗看看余蓓，偷笑不出声。
饭后，大家自由活动，打游戏的打游戏，玩牌的玩牌。
唯有马健，坐在阳台上，吐着烟幕。
许朗走前去，坏笑道：“嗯，多年不见，现在看着，有什么感觉呀？”
“队长，有你这样的上司嘛，真八卦！”
“我去，你再说一遍？”
他却不肯说了，颓废地坐下，继续吸烟。
许朗也不再笑话他了，正经地说话：
“你今天也见到了，人家可是现代独立女性，你嫂子经历那么多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她”
“那又怎样？”
“别装了，自从重遇她，瞧你那模样！别说我不提醒你呀！还不行动就没机会了。你没看到那帮家伙，个个口水直流……”
马健用牙齿咬着烟头吸了口，借着吐烟雾的功夫，把心里的闷气吐掉，再看着阳台外的天空，光线有些强烈，刺得眼睛发痛。
她散发的魅力，如同落日，让人留恋，却又触手不及，他咬紧下唇，良久才说：“我以前太混蛋了，哪有什么颜面再行动！再说，做我们这行的，随时有可能消失，伤她一次已够了，再也不忍心害她了。”
“我们这行怎么了？我们这行的人就不需要家了？我跟你嫂子过得不挺好的吗？再说人家现在是女中豪杰，谁在乎你消不消失呀”
“既然这么优秀，总能遇到更好的。”
“哟，还打算发扬自动让贤的风格？”徐朗丢掉手里的烟头，推推他，劝道：“据我分析哦，她若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可能这么多年还单着呢！”
“队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分析情感问题了，兄弟们一直以为你只懂分析战术呢”
“你他妈的再给我装，我就给裴翔放长假，他可是虎视眈眈很久了，他那殷实的家底，配上你这初恋情人，总能让你放心了吧？”
马健瞪开双眼，不知该说什么。
“蓓姐，你好，我是陈清澈，刚才电话联系过。”
“嗯，我们见过，怕你不知路呢，到了就好，过来坐。”她伸手拉清澈进来。
清澈想闪开，可又拒绝不了她的热情，只好说：“不了，我来取车，马上就走”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吃了饭先”徐朗向余蓓使使眼色，对方马上接收到：“对呀，清颜可是千叮万嘱，千万别让你在路上走丢了，见着面要我们好好款待的，再说了，清颜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清澈招架不了。
“可是，嗯，我不知道你们有聚会，还是不打扰了吧？”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聚什么会，这群饿狼是来我家蹭饭的。”徐朗说着，顺便倒杯水给她。
一屋人哄笑声，高个子齐恒围个围裙，手里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出来：“你好，陈医生，咱们又见面，我可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叫我清澈就行了”
“齐恒，给我回岗位去。一小时内不做好饭，给我跑步回大队，不用去见姜小白了。”除朗用脚踢他，然后又对那伙人嚷嚷：“都进去给老子洗干净再出来。别吓着人家清澈。”
余蓓与徐朗的家其实很小，是标准的单位家属房。
清澈坐在一堆大男人中间，不知为什么就没了在酒店那会的镇定，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余蓓很善解人意，陪在她旁边，跟大家聊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当然也提到之前到过一些贫困落后国家义诊时的经历。
“有一次，我们那来了个病人，脸上有两个鼻子，两个嘴巴，两对眼睛”
“双面人？”
“对”
“那里的地方太贫困，根本没条件治疗，我们也只能帮他伤口复原，但他内心的伤，实在是不知这辈子会不会痊愈。可能这一辈子子只能包着头巾，不能自由面对外人。”
余蓓叹口气。袁朗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真可惜，要是遇到我老师了就好了。”清澈终于搭话了。
“你老师平日，是研究这些的？”作余蓓对这事也挺好奇的。
“这是他老人的爱好之一，家师特殊爱好，就是为贫困的杂症患者治疗，整天满世界逛，然后劝服最近医院免费提供设备，供他们研究治疗，顺便带研究生，一举数得。”她说得毫无尊师之道，心里却希望这世上能多些同老师这般的人。
“无国界医生？”
不知几时，清澈的话匣子被余蓓引诱得打开了，大家围过来。听两大医生讨论。
“他很多徒弟是，但他不算是。”
“给你们看看这个”清澈滑开手机屏幕，把之前在医院照的相片摆出来。
“哪来的？”
“我老师，前些日子，在一个山村发现，带回来治疗”
“这是传说中的毛孩吗？”
“嗯，我已帮他激光脱毛，如今恢复良好，但极有可能两三年来又恢复原貌。”
“这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
“可能是，但目前还没查出具体哪方面出问题。”
“……。”
聊到专业，清澈的话就多起来了：“目前医学上还没有完全敢保证这种病例没有复发的可能，他们家在农村，他们父母很想知道，再生一个会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可我们都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原来整容，是个这么伟大的行业呀！”有人惊呼道。
清澈听了，忍不住笑，想起之前有些同行自我调侃的话，便有样学样地说了：“这只是极特殊的个例，我们大多数时间，也就是替别人祛痣刮双眼皮而已。”
大家都笑她太过谦虚，又追问她行业中的其他趣事。
她又提起余蓓说的双面人。
“以前医学不发达，老一辈的人都把双面人视作怪胎。其实所谓双面人，只是两种原因。一种是生面疮，那个要内科医生症治。另一种是因为双胞胎的死胎寄生在活下来的那位身上，寄生的地方有可能是活胎的每个器官，比喻牙龈内，子宫中，都曾有人切出有毛发的肉瘤，里面还有牙齿呢。我们之前还遇到过寄生在肚子里的。才几岁的孩子，肚子大似孕妇，检查才发现里面是同胞胎的兄弟的死胎。”
她看看周围不出声的众人，不好意思地问：“我这样说，会不会令大家觉得太过恶心？”
“不会，不会，很有趣。”其实他们不敢说，有比她说的更恶心的，都见过，比喻亲手击毙的毒贩。
“手术成功率大吗？”
“按现在的医学技术没什么大问题，我们手术前一般会在电脑上演习多次，以提高成功率，”
“MYGOD。我以为只要战争才有摸拟呢。”裴翔一声叹息。
“其实医学，并不是完全依靠科技，民间的很多土方法，有时也极有用。比喻很多手术后，淤血留在体内，导致人体浮肿，他们就想到了用吸血虫来吸掉”
“用吸血虫？”
“嗯”
“我记得我在非洲见过当地居民用一种虫子吸自己身上流脓，原汁原味的土方法，比高科技更有效。”余蓓的话，让大家大饱耳福。
吃饭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清澈又被安排在马健的旁边。
徐朗表现得更明显：“清澈，自家人不用拘束，马健，记得替我给清澈夹菜。别尽让着这群饿狼。”
“清澈，来，尝尝我的手艺。”齐恒夹起菜往她碗里送。
“她不吃这个”
一只手，截住齐恒，大家涮一声齐头看向马健，
再看他挡住齐恒动作的手。他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松开手。
“来，来，清澈，吃这个”余蓓打破尴尬，大家低头默契地吃饭，许朗看看余蓓，偷笑不出声。
饭后，大家自由活动，打游戏的打游戏，玩牌的玩牌。
唯有马健，坐在阳台上，吐着烟幕。
许朗走前去，坏笑道：“嗯，多年不见，现在看着，有什么感觉呀？”
“队长，有你这样的上司嘛，真八卦！”
“我去，你再说一遍？”
他却不肯说了，颓废地坐下，继续吸烟。
许朗也不再笑话他了，正经地说话：
“你今天也见到了，人家可是现代独立女性，你嫂子经历那么多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她”
“那又怎样？”
“别装了，自从重遇她，瞧你那模样！别说我不提醒你呀！还不行动就没机会了。你没看到那帮家伙，个个口水直流……”
马健用牙齿咬着烟头吸了口，借着吐烟雾的功夫，把心里的闷气吐掉，再看着阳台外的天空，光线有些强烈，刺得眼睛发痛。
她散发的魅力，如同落日，让人留恋，却又触手不及，他咬紧下唇，良久才说：“我以前太混蛋了，哪有什么颜面再行动！再说，做我们这行的，随时有可能消失，伤她一次已够了，再也不忍心害她了。”
“我们这行怎么了？我们这行的人就不需要家了？我跟你嫂子过得不挺好的吗？再说人家现在是女中豪杰，谁在乎你消不消失呀”
“既然这么优秀，总能遇到更好的。”
“哟，还打算发扬自动让贤的风格？”徐朗丢掉手里的烟头，推推他，劝道：“据我分析哦，她若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可能这么多年还单着呢！”
“队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分析情感问题了，兄弟们一直以为你只懂分析战术呢”
“你他妈的再给我装，我就给裴翔放长假，他可是虎视眈眈很久了，他那殷实的家底，配上你这初恋情人，总能让你放心了吧？”
马健瞪开双眼，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