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怪人
“此生不换，携手白头。”
“……对不起……”
孟钱猛然坐起来。
然后结结实实地把脑袋拍在正在舱门上。
“砰”地一声，震耳欲聋。
孟钱被拍回舱体内，看舱门缓慢打开，这才捂着鼓了个大包的连滚带爬得跑出来。
是她当初躺进去的那个单人全息舱，宽阔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张张全息舱整齐地摆放在幽冷的蓝光中，平稳安静得运行着。
当时开播的时候人多，孟钱还不觉得，但此时没有了往来的人流只有这一张张全息舱，孟钱忽然搓了搓手臂。
这一张张四四方方的，不锈钢外壳的，反射着幽冷光亮的，全息舱这整整齐齐得摆在这么，怎么这么像……棺材？
别瞎想别瞎想，谁家棺材还亮着灯呢？
难不成这次穿越真的只是……全息游戏？
都是假的？
“孟钱？”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邓猛女和邓绥的身形也出现在了她身边，依旧是在宋朝时的模样，正好奇地打量她，打量这个全息舱，打量眼前的一切。
“原来你长这样呀。”
眼前的小女孩和孟彦君一般年纪，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甚至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像。
但这个孟钱，皮肤微黑，手指关节粗糙，隐约还有幼年做农活留下的疤痕，并没有孟彦君那样富贵烟柳乡里精心养育出来的模样。
但她依旧长得十分漂亮。
浓眉大眼，琼鼻小嘴，和洋娃娃一样漂亮。
“女君？猛女姐姐？”孟钱吃惊得拉着她们，“你们还在啊……真好。”
在那个对话框弹出来的第三秒，孟钱就按下了返回原时空的按钮。
赵煦很好，爱情也很好，那是她在这个古代最大的收获。
他温厚，体贴，一颗真心都捧在她面前，是她从未在他人身上收获到的汹涌的爱意，是她眼里这个封建沉闷年代里难得的一抹亮色。
可是她来自一个处处璀璨的地方，如果能回去，哪里会留恋这一抹颜色呢？
孟钱喜欢赵煦，但我更爱我自己。
只要留在宋朝一日，哪怕她是万人之上的皇后，也依旧是他这个一人之下，她要依附于他，她所有的成就事业谋划，归根结底，其实都取决于他的心意。
他很好，但人生依附的情况，她不喜欢。
今日他喜欢她，可以把她捧得高高的，孟钱可以为所欲为很横行无忌，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呢？
那她就是另一个邓猛女。
皇后能立，当然也能废。
万一他死了呢？
最好的结果，她不过就是另一个邓绥。
她们都是很好的，可是这样的处境，她不喜欢。
在她的时代，她的人生中，哪怕她脚下无人，身后无依，连生计都勉强，可至少她的人生，在她自己手中。
原来真的回来了。
孟钱想着想着，身体缓慢地蜷缩，佝偻，泪水从脂粉里蔓延出来。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真好，回来了……她就开始有点想赵煦了。
“孟钱，孟钱……”邓猛女围着孟钱团团转，她有一肚子话，又一肚子疑问，可是面对此时泪水滂沱的孟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钱……”邓绥站在孟钱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说，要带我看看你的时代吗？你不用弄清楚这穿越是怎么回事呢？”
“对，穿越，穿越是怎么回事。”孟钱胡乱擦了一把泪眼，哪怕泪水未停，情绪未歇，她已经坚强得爬起来，情绪可以先缓缓，事情得先做。
此时空旷的大厅却没有引导人员，孟钱沿着记忆走到前台，果然见到登记时见过的那位前台。
“小姐姐，我回来了，没有引导人员吗？我应该做什么？有没有人能回答我一下？”
没有反应。
但孟钱此时焦急之下，难以维持往日的礼貌和城府，见她充耳不闻，焦急得上手推搡：“这穿越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啊！”
“咔吧——”
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偶，前台小姐姐的脑袋离开脖子滚了下来，咕噜噜地在桌面上滚动了两圈，砸在地上。
“啊——”
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孟钱的尖叫。
震耳欲聋，震耳欲聋。
脑袋在桌面和地面之间做了短暂的自由落体，然后鼻子先着的地。
脆弱的鼻子支撑不起自由落体的压力，再次和面部分离，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摔出去老远，打着滚落在一双泡泡鞋面前。
好像不是人？
孟钱的尖叫收不住惯性徘徊了许久，可她已经看清了面前的前台小姐姐的脖子上不是碗大哥疤，脖颈的基座上，几根断裂的电线直插天空，刺啦刺啦的冒着火花。
机器人啊？这跟真人有什么区别？
“抱歉抱歉！”一个声音传进来，一身白大褂，白大褂底下还压着格子衬衫，一头鸡窝乱发，比啤酒瓶底子还厚的眼镜，从头到脚写着“科学怪人”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不好意思，这两个月这个机器人没有检修，吓到你了吧？”
孟钱脑子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自动自发得去扯他的脖子：“你是真的人吧？”
不会一言不合提头来见吧？就算真的是提头来见，她先把他脑袋扒下来也好过他脑袋突然在她面前掉下来。
软的，热的，扯不开的，这个应该是真人？
也不一定，之前她不就没看出来这是个机器人吗？
“我自然是的。”科学怪人哭笑不得，“受试者女士，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回来，所以没有准备好引导人员，刚刚从控制室过来花了一点时间，请往这边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哦……好。”孟钱对这个科学怪人充满怀疑，“请问怎么称呼？”
“秦斯，087所高级研究员，你可以叫我秦教授。”秦斯一挺胸，对这个身份极为自豪，“087所是研究平行时空的秘密研究所，保密程度比较高，外人知道的不多，我这里研究人员也不错。”
保密程度……较高？
孟钱看看视野里还开着的UI界面和不断滚动的弹幕评论，心说这会儿网上大概没有哪个研究院的知名度有087所高，百万网友，在线分享。
“您说的平行时空就是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吗？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们研究发现宇宙中有无数的平行时空，在不同历史分支上做了不同的选择，会衍生出许多平行时空，但是这些平行时空有着强大的自我修正性，不超出阈值的改变很难真正形成一个新的平行时空，而是会归到主历史的轨道上……”
什么平行时空历史选择自我修正性，孟钱统统没听懂，就抓住了一个重点。
穿越是真的。
赵煦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戏里的一组数据。
“那我回来了，原时空会怎么样？”
“这个你放心，你所取代的原主并没有消失，你离开后，她会重新继续接管的。历史自有其修正性，我看看，而且你对历史的走向改动并不大，我看看，就是封后提早了一年，哦，蔡京死了，死得漂亮啊！”
孟钱担心道：“他不是大奸臣吗？青史留名的人物死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秦斯不以为然：“乱臣贼子还不是因为有个无道昏君？只要完颜构还在，少了蔡京他也能寻摸到别的六贼来补上，多大事儿啊。”
“有道理！”孟钱没听全懂，反正没大事就行，她更关注，“那直播积分是怎么回事？”
“我们研究发现，历史关注度、认知度和讨论度越高的历史人物，可以在平行时空中凝聚出宛如生人的身体，就跟神话里的香火成圣一样，而争议越大的人物就需要越多的关注召唤出他们本来的样子……”
秦斯又开始叭叭讲理论，孟钱没听懂，就抓住了一个重点。
只要她们得到的关注足够多，邓绥和邓猛女真的能获得宛如活人的身躯和体感，如同重活一回。
秦斯喋喋不休得说个没完：“……你这段时间直播积攒下来的关注积分，已经全部灌注到你身旁这二位身上了，而这段时间你收到的打赏，我们会依照大部分直播平台的分成，与你五五分账，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打在你的银行卡上了，你可以查询一下余额。”
余额！
孟钱立刻掏出手机，没管上面往后跳了一个星期的日期，直奔手机银行。
然后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数字。
8634348.63元。
个十百千万……
八！百！多！万！！！
“啊~~~~”孟钱原地起跳，又蹦又笑。
“我生平最大的梦想实现了！”
“梦里都来钱！”
睡了一个多星期，真的来钱了！！
激动得就差当场表演一个暴富版范进中举，要人扇两巴掌才能醒过来的那种。
后面秦斯再说什么，孟钱已经记不清了，她是一路傻笑得飘出公司所在地，直到站在了大街上，阳光洒在她身上，车水马龙在她面前身边淌过还差点把她撞飞，大车在面前急刹，一位交警急慌慌把她拎出来教育的时候，她才有点真切感。
她身上的直播还开着哎。
孟钱根本没听交警的教训：“请问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这是小事不用去派出所处理，还是你要去投诉？”直愣愣的神情把交警都吓到了，这小姑娘白白净净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呢？“还是……你没事吧？”
“不，我不是要投诉，谢谢警察叔叔，我很好，我是要报警。”孟钱完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要报警，有人贩卖未成年少女，对，被卖的那个就是我。”
“……对不起……”
孟钱猛然坐起来。
然后结结实实地把脑袋拍在正在舱门上。
“砰”地一声，震耳欲聋。
孟钱被拍回舱体内，看舱门缓慢打开，这才捂着鼓了个大包的连滚带爬得跑出来。
是她当初躺进去的那个单人全息舱，宽阔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张张全息舱整齐地摆放在幽冷的蓝光中，平稳安静得运行着。
当时开播的时候人多，孟钱还不觉得，但此时没有了往来的人流只有这一张张全息舱，孟钱忽然搓了搓手臂。
这一张张四四方方的，不锈钢外壳的，反射着幽冷光亮的，全息舱这整整齐齐得摆在这么，怎么这么像……棺材？
别瞎想别瞎想，谁家棺材还亮着灯呢？
难不成这次穿越真的只是……全息游戏？
都是假的？
“孟钱？”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邓猛女和邓绥的身形也出现在了她身边，依旧是在宋朝时的模样，正好奇地打量她，打量这个全息舱，打量眼前的一切。
“原来你长这样呀。”
眼前的小女孩和孟彦君一般年纪，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甚至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像。
但这个孟钱，皮肤微黑，手指关节粗糙，隐约还有幼年做农活留下的疤痕，并没有孟彦君那样富贵烟柳乡里精心养育出来的模样。
但她依旧长得十分漂亮。
浓眉大眼，琼鼻小嘴，和洋娃娃一样漂亮。
“女君？猛女姐姐？”孟钱吃惊得拉着她们，“你们还在啊……真好。”
在那个对话框弹出来的第三秒，孟钱就按下了返回原时空的按钮。
赵煦很好，爱情也很好，那是她在这个古代最大的收获。
他温厚，体贴，一颗真心都捧在她面前，是她从未在他人身上收获到的汹涌的爱意，是她眼里这个封建沉闷年代里难得的一抹亮色。
可是她来自一个处处璀璨的地方，如果能回去，哪里会留恋这一抹颜色呢？
孟钱喜欢赵煦，但我更爱我自己。
只要留在宋朝一日，哪怕她是万人之上的皇后，也依旧是他这个一人之下，她要依附于他，她所有的成就事业谋划，归根结底，其实都取决于他的心意。
他很好，但人生依附的情况，她不喜欢。
今日他喜欢她，可以把她捧得高高的，孟钱可以为所欲为很横行无忌，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呢？
那她就是另一个邓猛女。
皇后能立，当然也能废。
万一他死了呢？
最好的结果，她不过就是另一个邓绥。
她们都是很好的，可是这样的处境，她不喜欢。
在她的时代，她的人生中，哪怕她脚下无人，身后无依，连生计都勉强，可至少她的人生，在她自己手中。
原来真的回来了。
孟钱想着想着，身体缓慢地蜷缩，佝偻，泪水从脂粉里蔓延出来。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真好，回来了……她就开始有点想赵煦了。
“孟钱，孟钱……”邓猛女围着孟钱团团转，她有一肚子话，又一肚子疑问，可是面对此时泪水滂沱的孟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钱……”邓绥站在孟钱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说，要带我看看你的时代吗？你不用弄清楚这穿越是怎么回事呢？”
“对，穿越，穿越是怎么回事。”孟钱胡乱擦了一把泪眼，哪怕泪水未停，情绪未歇，她已经坚强得爬起来，情绪可以先缓缓，事情得先做。
此时空旷的大厅却没有引导人员，孟钱沿着记忆走到前台，果然见到登记时见过的那位前台。
“小姐姐，我回来了，没有引导人员吗？我应该做什么？有没有人能回答我一下？”
没有反应。
但孟钱此时焦急之下，难以维持往日的礼貌和城府，见她充耳不闻，焦急得上手推搡：“这穿越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啊！”
“咔吧——”
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偶，前台小姐姐的脑袋离开脖子滚了下来，咕噜噜地在桌面上滚动了两圈，砸在地上。
“啊——”
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孟钱的尖叫。
震耳欲聋，震耳欲聋。
脑袋在桌面和地面之间做了短暂的自由落体，然后鼻子先着的地。
脆弱的鼻子支撑不起自由落体的压力，再次和面部分离，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摔出去老远，打着滚落在一双泡泡鞋面前。
好像不是人？
孟钱的尖叫收不住惯性徘徊了许久，可她已经看清了面前的前台小姐姐的脖子上不是碗大哥疤，脖颈的基座上，几根断裂的电线直插天空，刺啦刺啦的冒着火花。
机器人啊？这跟真人有什么区别？
“抱歉抱歉！”一个声音传进来，一身白大褂，白大褂底下还压着格子衬衫，一头鸡窝乱发，比啤酒瓶底子还厚的眼镜，从头到脚写着“科学怪人”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不好意思，这两个月这个机器人没有检修，吓到你了吧？”
孟钱脑子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自动自发得去扯他的脖子：“你是真的人吧？”
不会一言不合提头来见吧？就算真的是提头来见，她先把他脑袋扒下来也好过他脑袋突然在她面前掉下来。
软的，热的，扯不开的，这个应该是真人？
也不一定，之前她不就没看出来这是个机器人吗？
“我自然是的。”科学怪人哭笑不得，“受试者女士，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回来，所以没有准备好引导人员，刚刚从控制室过来花了一点时间，请往这边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哦……好。”孟钱对这个科学怪人充满怀疑，“请问怎么称呼？”
“秦斯，087所高级研究员，你可以叫我秦教授。”秦斯一挺胸，对这个身份极为自豪，“087所是研究平行时空的秘密研究所，保密程度比较高，外人知道的不多，我这里研究人员也不错。”
保密程度……较高？
孟钱看看视野里还开着的UI界面和不断滚动的弹幕评论，心说这会儿网上大概没有哪个研究院的知名度有087所高，百万网友，在线分享。
“您说的平行时空就是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吗？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们研究发现宇宙中有无数的平行时空，在不同历史分支上做了不同的选择，会衍生出许多平行时空，但是这些平行时空有着强大的自我修正性，不超出阈值的改变很难真正形成一个新的平行时空，而是会归到主历史的轨道上……”
什么平行时空历史选择自我修正性，孟钱统统没听懂，就抓住了一个重点。
穿越是真的。
赵煦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戏里的一组数据。
“那我回来了，原时空会怎么样？”
“这个你放心，你所取代的原主并没有消失，你离开后，她会重新继续接管的。历史自有其修正性，我看看，而且你对历史的走向改动并不大，我看看，就是封后提早了一年，哦，蔡京死了，死得漂亮啊！”
孟钱担心道：“他不是大奸臣吗？青史留名的人物死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秦斯不以为然：“乱臣贼子还不是因为有个无道昏君？只要完颜构还在，少了蔡京他也能寻摸到别的六贼来补上，多大事儿啊。”
“有道理！”孟钱没听全懂，反正没大事就行，她更关注，“那直播积分是怎么回事？”
“我们研究发现，历史关注度、认知度和讨论度越高的历史人物，可以在平行时空中凝聚出宛如生人的身体，就跟神话里的香火成圣一样，而争议越大的人物就需要越多的关注召唤出他们本来的样子……”
秦斯又开始叭叭讲理论，孟钱没听懂，就抓住了一个重点。
只要她们得到的关注足够多，邓绥和邓猛女真的能获得宛如活人的身躯和体感，如同重活一回。
秦斯喋喋不休得说个没完：“……你这段时间直播积攒下来的关注积分，已经全部灌注到你身旁这二位身上了，而这段时间你收到的打赏，我们会依照大部分直播平台的分成，与你五五分账，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打在你的银行卡上了，你可以查询一下余额。”
余额！
孟钱立刻掏出手机，没管上面往后跳了一个星期的日期，直奔手机银行。
然后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数字。
8634348.63元。
个十百千万……
八！百！多！万！！！
“啊~~~~”孟钱原地起跳，又蹦又笑。
“我生平最大的梦想实现了！”
“梦里都来钱！”
睡了一个多星期，真的来钱了！！
激动得就差当场表演一个暴富版范进中举，要人扇两巴掌才能醒过来的那种。
后面秦斯再说什么，孟钱已经记不清了，她是一路傻笑得飘出公司所在地，直到站在了大街上，阳光洒在她身上，车水马龙在她面前身边淌过还差点把她撞飞，大车在面前急刹，一位交警急慌慌把她拎出来教育的时候，她才有点真切感。
她身上的直播还开着哎。
孟钱根本没听交警的教训：“请问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这是小事不用去派出所处理，还是你要去投诉？”直愣愣的神情把交警都吓到了，这小姑娘白白净净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呢？“还是……你没事吧？”
“不，我不是要投诉，谢谢警察叔叔，我很好，我是要报警。”孟钱完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要报警，有人贩卖未成年少女，对，被卖的那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