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纤纤急忙挣脱孟钱把袖子拉下来:“他,他只是太在意我了。”

    孟钱对此只有一个评价:“蠢货!”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也是没办法……”

    “认陈肇始当爹比陈宗当爹好是吧?”孟钱嗤之以鼻,“可是上面没有爹的日子,才是最好。”

    陈纤纤一边哭,一边不由自主得抬眼看她,孟钱现在过得是她没想想过的,既有钱,又有自由。

    “想过这样的日子不?”孟钱的声音像是在诱惑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

    “啊?”

    不,她是指引失足少女回归正途的正义使者:“那就把实话,告诉警察叔叔。”

    陈纤纤被孟钱迷迷糊糊引到公安局,陈纤纤说明了原为就被警察带去问话,而孟钱也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你三姐陈引娣的事情已经核实了,确实是代孕,我们已经在走程序拘留陈宗。”

    孟钱很意外:“代孕不是灰色地带吗?这能直接定罪吗?”

    她本来还以为要从陈纤纤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呢。

    和她谈话的女警很年轻,面露不忍:“她还没满十八周岁,已经是第二胎了。”

    孟钱怔了半晌,发自肺腑地从胸腔里骂出一声:“畜生!”

    “还有一件事。”警察说道,“你之前提交了样本寻找你母亲的家人,我们在样本资料库里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样本。”

    孟钱反应很快:“找到我母亲的父母了?”

    警察觉得这是会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是,你的外祖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孟钱摇头:“不用叫得那么早,他们未必想要认我。”

    “他们听起来,还是很惦念你的。”

    女儿失踪了近三十年,再得到的只有死讯,孟钱扪心自问,异位而处,她还真的未必愿意接纳那个□□犯留下的孽种。

    至于妈妈自己愿不愿意,她不知道,从她有记忆开始,妈妈就一直是疯的。

    孟钱:“我记得妈被埋在哪里了,他们能把我妈妈的骸骨收敛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就不好奇你妈妈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吗?”

    “好奇又有什么用?反正已经被陈宗和人贩子给毁了。”孟钱说完看她神情,又改了口,“请您说一下吧,我还是想知道,她被毁掉的,是怎样的人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警察急忙说道:“她叫沈停云。”

    问清是哪两个字,孟钱便自嘲道:“这样的名字,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家起的出来的。”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警察便说道,“这名字起的不好,一语成谶,果然余生尽在思念之中。”

    “是遇了歹人了,和名字有什么关系?”孟钱立时反驳,“就不能是响遏停云的壮怀激烈了?”

    孟钱也是头一回这么激烈,警察一愣,当即道歉:“不好意思。”

    “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孟钱揉了揉眉心,“请您继续说。”

    “沈停云是江南人,父亲沈隆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母亲于念是大学老师,她被拐走的那一年,就读大二……”警察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拿出那些照片,可还是拿出来了,“这是我们的同时传过来的,她寻人启事上的照片。”

    照片是很老的那种泛白的色调,风格穿着都落伍,可照片上的女孩笑出一口白牙比着V字,灿烂明媚,生机勃勃,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她无法把这个女子和记忆里那个猪圈里那个肮脏的疯女人联系到一起。

    果然长得漂亮。

    所以生出来的她们都很漂亮。

    孟钱捏着照片,指节正在泛白:“他们还有别的孩子吗?”

    “他们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叫沈慕,今年二十二岁。”

    孟钱缓慢地颔首,慢得像是反应不过来。

    “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警察小心翼翼得地问道,“你们姐妹几个的年纪有些衔接补上,你有没有怀疑过……”

    “你是想问我妈妈有没有生过别的孩子吧?”孟钱哦了一声,“生过的,不是死了没养活,就是送人了,具体的,我也记不清。”

    妈妈的爸妈来了,但他们没要求见孟钱,孟钱便也默契地没有提,只是让警察转告了他们妈妈的埋骨地。

    妈妈一定不想要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在他们把迁坟那天,远远得送了一程。

    妈妈的尸骨被埋在了村子的后山,这是孟钱两年一来第一次踏入这个曾经困住她妈妈三十年的山村,也是她童年生长的噩梦。

    其实这里看起来并不穷困,家家户户住的都是红砖水泥楼,门前屋后开辟着菜地,村里也通了水泥路,年轻的女孩挺着肚子在村里走来走去,要是不说,谁都当这里是个静谧安宁的乡村,谁曾想到,这居然是个三十年前流行买媳妇,二十年前流行买孩子,十年来流行代孕的人间地狱呢?

    两位老人都已经年过七十,但是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多岁,只是此时脸上有遮不住的憔悴。

    匆匆走了程序,就让人来迁骸骨。

    可是村子太小,又同气连枝,很快就里三层外三层得围上了人,嬉笑着,谈论着。

    “他们说什么?”沈慕年轻气盛,被村人的视线打量得不舒服了,就要问个究竟。

    联系迁坟的中介也跟着过来,此时被沈慕抓住当翻译:“没什么……”

    “你说!”

    “他们说……那个猪圈里的疯女人的爹妈来挖他骨头了。”

    于念听到这一句,顿时气的两眼发花:“这些都是凶手!帮凶!我可怜的停云啊……”

    “好了!”沈隆也是气的两眼发白,却知道这是在村里,不可能跟他们硬来,“先别管他们,先把停云接走!”

    别的帐,他们慢慢算。

    说到此处,沈慕的眼神一方,果然看见人群远处的孟钱。

    在黝黑粗糙且嘻嘻哈哈的村人中,白净且眼神哀戚的孟钱鹤立鸡群,而她的视频现在在网上疯传,沈慕看了很多遍,一眼就看出来了。

    “爸妈,你们看那个……”

    和他们对上了眼神,孟钱默默鞠躬行礼,却没有上前相认的意思。

    她这般懂事,倒是叫他们的回避有些不是滋味。

    于念喃喃着:“她长得,真像停云啊。”

    “妈。”沈慕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厌恶她的生父,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要不是她,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姐姐。

    这个,大概是好的吧。

    但是就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这是停云的女儿,也是□□犯的女儿。

    沈家人纠结着,徘徊着,挨到了上车的时候,还是沈隆做了主,让助理去找孟钱,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

    孟钱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上学。”

    远远的,孟钱看到那一家三口得到这个答案时仿佛松了一口气,那个自称助理的男人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有消息会通知她。

    孟钱目送她们上车,可车门却被人拽住了。

    “外公,外婆,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把拽住了车门,嚎啕大哭,原本要散去的村人顿时兴奋地指指点点:“是陈家那个耀祖。”

    “这孩子可怜啊,这么小就没爹又没妈,听说要送到福利院去。”

    他们瞬间明白这是谁。

    看着那张几乎找不到女儿影子的脸,他们眼中不由自主地浮出厌憎,可面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不想哄,可大庭广众的又不能赶,竟然是进退维谷。

    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劈头的耳光。

    “啪!”男孩被一巴掌精准的从车边扇出来,甩到在地上人都懵了,就见孟钱捋着袖子挡到沈隆于念面前,“沈先生,于老师,你们先走,这个我来应付。”

    于念还要说什么,沈隆点点头,就把她推上车,而那边,孟钱已经一只手拎着男孩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拎起来,齿缝里冒出森森的寒气:“陈继祖,你想死吗?”

    对付熊孩子,她是很有经验的。

    孟彦卿再熊,还能熊得过陈耀祖?

    这是个能往人饭碗里撒尿的狗东西。

    孟钱对付这种熊孩子的本事,就在他身上练出来了。

    陈继祖瞬间没了撒泼的勇气,缩头耷脑怂得不行,还在犟嘴:“我,你把爸爸告到牢里去了,我不让外公外婆管我,谁来养我啊?”

    孟钱提着他的耳朵就转了半圈,痛得他“嗷”地一声叫:“两年不见你忘了我是什么脾气了?”

    陈继祖瞬间想起了曾经被孟钱支配的恐惧:“四,四姐……”

    和软弱的三姐,胆小的五姐不一样,这个四姐打从生下来就是一身反骨,明明知道她打他会被爸爸打,可她就是敢打,明里暗里偷偷的打,水里火里悄悄的打。他爸打她,她就打他,狠得像是前世结下的仇人。

    最后是他先熬不住,再也不敢动手,服了软。

    可也许是那一次让孟钱看出了他的品性,丫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可眼见沈家人的车开走了,陈耀祖还是不甘心:“怎么能让他们走呢?那是有钱人啊!”

    “我也有钱,怎么就不敢对着我闹?不就是看人扯不下脸皮应付你这泼皮破烂货吗?”

    陈继祖低声哼哼:“我还小啊,要人养啊,他们不养我你养我啊?”

    孟钱掐着他的脸颊肉往旁边拧,揪出两片红脸蛋子:“你以为没从我身上吸到血就是我欠了你的?多大脸啊你?没人给你吸血能饿死你吗?!”

    “哎,牵娣啊,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也姓陈,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啊!哪有这样咒自己弟弟的?”

    孟钱一身戾气,恶狠狠得一眼瞪过去,登时叫他心里一寒:“我管教弟弟是家事,关你什么事啊?你再废话,回头我就去改名叫死弟!你看我能不能把他咒死!死弟死弟死弟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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