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不到半小时,元邵气喘吁吁到来,进门直奔夕南。

    此时夕南正趴在闻人纯对面的桌子上睡觉,张弥给她手臂和脑袋的地方垫了毯子,不会难受。一旁也给放了温蜂蜜水和垃圾桶,准备的很充分。

    元肆看到元邵身影,点了下头。“你来了,嫂子一直在睡,最开始吐了一会,后面就睡着了。一会如果醒了给嫂子吃点解酒药吧,她们今晚喝的又多又急,身体扛不住,肯定不舒服,需要缓几天,马上就是你们婚礼了,别耽误状态。”

    “好。”元邵点头,坐到夕南身边,看着眼前深爱的人,宠溺的笑了。

    他是很心疼夕南醉酒不舒服,可也知道这是她少有的发泄和放纵。

    他没有任何不满。

    她一直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长期以来,肯定会有自己的情绪。加之婚礼在即,她隐隐有不安吧……

    这次元邵在认真反思,反思他哪里做的不够好,日后统统改掉。即便夕南在婚礼前醉酒,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难受。

    “南南,回家了。”他的声音轻柔磁性宠溺,夕南昏睡中隐约闻听到这声音,格外安心。

    元邵轻柔抱起来夕南,转头看向元肆。“我带你嫂子回去了,你俩呢?需要我安排吗?”

    “不用,你们回去吧,到家发个消息。”元肆开车来的很方便。

    “好,你们也是。”元邵离开。

    元肆也带着闻人纯回家,一路照顾一路哄着带她回到枫予花园。

    元肆将闻人纯抱到床上,这会她已经睡着了。元肆帮她脱下外套鞋子袜子,裙子不方便他给换,只能委屈她穿一晚上脏衣服了。

    他来到卫生间,打湿毛巾,回到卧室轻柔的给闻人纯擦了脸和手。

    做好这些后,他轻轻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看着闻人纯,眼中满是深情。

    翌日

    闻人纯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头痛的厉害。“嘶……”身体一动,痛的她忍不住叫出声。

    闻人纯第一反应……怎么这么痛,昨晚喝的假酒吧?这事可得找张弥说道说道,之前可不这样,昨晚是不是坑她了,给她到底喝了什么。

    痛的如此厉害,闻人纯索性放弃挣扎,继续躺着,闭眼沉思,记忆在慢慢恢复。

    昨天和夕南一起喝酒……然后她心中酸酸楚楚,还哭了……后面俩人喝了不少酒,各种品类多种多样……然后好像酒吐了,难受了好一阵子,隐约给元肆打了电话?

    好像还梦到元肆了……他很温柔的照顾她哄着她,是梦里又有点真实,是现实?怎么这么恍惚呢。

    她怎么回的家?谁送回来的?

    后面的记忆越发混乱,闻人纯一时之间有些梳理不清。

    哒哒哒……卧室外传来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打开,一个“梦中”的身影出现。

    元肆做好早饭后,想看看闻人纯醒了没?醒来先让她吃一个醒酒药,不然肯定头痛难受的厉害,凌晨那会他怎么都喂不进去,只能今天给她吃了。

    元肆看了昨晚她们喝的酒,那么狠,谁喝下去都要命。

    一进门,元肆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在盯着他的闻人纯。

    “哟,醒了。”元肆扯了下嘴角,转身就跑了,给闻人纯看的直发懵。

    约莫两分钟,元肆再次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来来来啥也别说,先喝了。”

    说罢,他把碗先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慢慢扶着闻人纯起身半靠在床头。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在这次起来的过程中,闻人纯的头居然没有那么痛了。

    元肆拿起碗端到闻人纯面前,“来来来喝了。”

    鬼使神差,闻人纯什么都没问,接过碗就直接喝了。

    温温热热,混着蜂蜜的味道,还有一点微苦。咽下最后一口,闻人纯把碗还给元肆,这才开口发问,“这是给我喝的什么呀?”

    元肆俏皮一笑,吐出两个字。“毒药。”

    “什么毒的?”

    “情毒吧……是吧纯纯。”

    伴随着元肆这句纯纯,猛烈而来的是闻人纯的咳嗽声,“咳咳咳……”她要说她被口水呛到了不知有没有人相信,但她就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元肆一边给闻人纯拍着背一边开口说了声,“慢点呀纯纯。”

    闻人纯十分拧巴的看着元肆,“嘶……疯了吗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

    “那你也不能叫纯……嘶……纯纯。”闻人纯自己叫出口都觉得羞涩。

    “那叫什么?”元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调戏”。

    闻人纯努力定下心神,刚刚整个人都被他两句纯纯叫乱了。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认真开口,“叫纯姐。”

    “姐姐?嗯……你喜欢听,姐姐也好。”元肆边说边点头,看起来像对姐姐这个称呼的勉强认可。仿若他吃亏了一样。

    “姐姐个锤子哦!”闻人纯现在觉得元肆的脸皮真的太厚了。

    闻人纯这般紧张忐忑的小模样,元肆看着着实可爱。若不是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谁能信她有二十九岁,明明是个小朋友。“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严肃点!”闻人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好啦好啦,人家已经准备好早饭,快起来吃。”说罢,元肆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倏然回头,吐着舌头,来了句,“快点哦,姐姐~”

    说罢,没待闻人纯给出反应,元肆已关门。

    留下呆滞了近一分钟才倏然捂住脸颊的闻人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闻人纯只觉脸颊好热,是那种很奇怪的滚烫,心脏也砰砰砰乱跳,整个房间在这一刻突然都安静的出奇。

    十五分钟后,闻人纯收拾好走出来,洗了澡换了衣服,神清气爽。

    元肆乖巧的在餐桌等待,“来吧来吧,吃饭咯。”这回元肆没有再调皮。

    闻人纯一开始还带点忐忑,怕元肆再时不时的来上一句,出乎意料的是,吃饭全程都没有。闻人纯非常安稳的吃完早饭,果然胃舒服了很多,整个人也没那么疲惫。

    “吃饱了,帅哥手艺很棒啊。”闻人纯夸赞起来。

    谁料,元肆突然又给她搞出了暴击。“姐姐怎么不叫人家阿肆了……”

    “啊……”闻人纯……呆住。三十秒后,闻人纯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怎么这么晕,不行不行我要先睡了,睡了睡了。”话毕人直接跑回卧室。

    看着“逃跑”像一只小仓鼠的闻人纯,元肆越发觉得她可爱了。

    不知是不是太累,回到卧室“躲猫猫”的闻人纯居然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晚上。

    元肆中间进来几次查看闻人纯的情况,其他时间一直守在客厅。中途还问了问夕南的情况,和闻人纯差不多,都是头痛无力,吃过饭一直睡着。

    这就不得不苦了简侨一,出差后又加了班,结束之后本来想赶过来和夕南闻人纯一起吃饭,同时准备明天婚礼事宜。

    结果现在很好,俩人直接撂倒,只留下她一个还能干活的……这……结果就是姐妹饭局没吃上,她一个人吭哧吭哧干活布置了好几个小时新房。

    还好元肆喊来了佟佟桉,可以帮简侨一一起弄,过程中还有个伴可以聊上几句,没那么无聊。

    元邵给他们远程点了餐,他本人则是一边对婚礼现场的事情一边照顾夕南又一边处理紧急的工作。

    新房

    “侨一姐,元邵哥给我们点了小龙虾。”佟佟桉拿着外卖走进来,对着简侨一摆了摆。

    “算他有良心。”简侨一回应但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把这个贴完就来。”

    “好。”佟佟桉来到餐厅,将外卖都摆好,还拿了两瓶果汁。待他出来寻简侨一时候,简侨一这边刚好结束。

    她洗洗手来到餐桌,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享用美食,而是在群里“骂骂咧咧”。

    “夕南,闻人纯,等你俩醒来看我捶你们不……”

    群里元肆第一个回复,“侨一姐要打打我吧,她不抗揍。”

    “哎呦。护上了……”就在简侨一要继续说几句的时候,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你好。”

    “美丽的侨一姐,元肆先生给你们点的奶茶到了,请来门口拿。”

    “嗯?”简侨一没想到元肆给她点了奶茶。这小子是贿赂她是吧。可能怎么办呢,即便是贿赂,简侨一也要喝,谁让她喜欢。

    于是乎,她快乐的小碎步蹦蹦跳跳到门口拿奶茶,回到餐厅之后立刻嘬了一口,“舒服”。这甜蜜的快乐,无可替代。

    俗话说,吃人嘴软,既然奶茶都喝了,就不和他斤斤计较。“罢了,奶茶很好喝,不骂你了。”

    “也别骂她嘻嘻嘻。”元肆继续帮闻人纯说话。

    夕南和闻人纯一直到快半夜十二点才醒。十一点的时候元邵甚至都在和元肆商量婚礼要不要晚一天的事情了。毕竟这俩人这样睡下去,不知道几点会醒来,也不知醒来身体什么样呢,万一还不舒服……那……

    总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办婚礼,元邵还是很心疼夕南。

    元肆认真思虑后,坚定下来,让元邵再等一等,观察一下再看。上妆是凌晨四点开始,他们还有时间。其他的任务就交给他们这些人吧,夕南这位新娘子负责美丽,闻人纯这个伴娘先摸摸鱼吧……

    改期牵连的事和人太多,之前做的种种准备,临时改期……估计元邵要被骂惨咯。

    元邵别墅

    终于,夕南缓缓醒来,这一觉睡的还蛮舒服。卧室开的角落暖光灯,不会刺眼。感受着卧室书桌那有声音,她知道是元邵在。开口道,“几点了?”

    听到夕南的声音,元邵立刻起身过来。看着眼前躺在被窝里可可爱爱的可人,笑着,宠溺开口,“终于醒了小懒猫,再不醒我们的婚礼你都要睡过去了。”

    夕南一惊,随即便要起身。“啊。来不及了吗?几点了几点了。怎么没喊我起来……”

    见状,元邵一把按住她,让她再躺一会,声音温柔,“还有四个小时化妆师到,你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改期婚礼?你再休息会,不急着起来。”

    “还有四个小时,那还算来得及,我身体还可以呢,没那么难受了……但是婚礼最后那些准备,我们现在就要弄啦,不然来不及了呢。”夕南接过元邵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几大口。没想到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她肚子空空。

    “别担心,婚礼都准备好了,不改期的话,你的任务就是美美的做个新娘,其他都不用操心。”元邵笑着,“小馋猫,给你热了粥,我先去拿。”

    “啊呜啊呜。”很快,一碗热乎乎的牛肉粥被夕南吃光,吃饱喝足的她只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见夕南吃的欢快,元邵也很开心。“来,碗给我吧,你再休息一会。”

    这会元邵和夕南离得近,灯光也稍微亮了点,夕南一下捕捉到了元邵眼中的血丝和眉眼间的倦意,霎时心疼。“阿邵……你是不是太累了,一直没休息吗?”

    元邵单手揉了揉她的头,“我没事,别担心。”说罢起身去洗碗。

    待外面都收拾好之后,元邵来到夕南床边,“宝宝,你再休息会,我去洗个澡。”

    “好,那你快点洗,我等你。”

    待元邵走进浴室,夕南拿着手机下床来到书桌前,看着上面的材料。最明显的是一个婚礼准备清单,里面一项一项都被划上了对勾,满满一大页,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有多麻烦她很清楚,毕竟前面他们都是一起弄的。

    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事情,一定累坏了。

    在清单下面,是元邵的工作,因为夕南身份特殊且祁轲知道情况,所以元邵的工作无需瞒着夕南,夕南也很懂事的不会打开那些文件细看,只是简单的整理了桌面。

    这一整理,她清楚的知道元邵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做了多少努力。

    电脑里面,界面还停留在和元肆的聊天窗。

    最后一句是“你嫂子醒了,婚礼可以照旧”。

    夕南拿出手机来给闻人纯发消息,“纯宝醒了么?”

    “醒了。”

    枫予花园

    闻人纯坐在沙发上,元肆坐在她对面,茶几上摆放着一碗清汤面。

    闻人纯拿着筷子三起三落,小眉头皱起来,嘟嘟囔囔,“这太寡淡了,我要吃辣。”

    元肆挑了挑眉,没开口,只是摇头。

    “你看啊,这样子看起来就不好吃,你这人,怎么还管别人吃什么啊。”闻人纯不喜欢这种寡淡的食物。只不过她刚醉酒恢复,元肆担心她的胃,不肯让她吃辣,害怕再刺激到那虚弱的胃,她本就胃不好,怎能不好好养着。元肆心中,闻人纯的身体永远第一,休想胡作非为。

    元肆眼眸清澈,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

    “那我不吃了。”闻人纯见元肆不松口,开始赌气,筷子一丢,身体后仰,直接栽倒在沙发上,像一只傲娇的生气小猫。

    “那也不行,你自己胃什么样还不知道?”元肆双手抱在胸口,撅嘴,声声霸道之中带着撒娇,“哼,谁不是个宝宝了,人家还气呼呼呢。”

    元肆这一操作还真是给闻人纯看蒙了,还可以这样?嗯?一个大小伙子还带突然撒娇的?!

    闻人纯抱着抱枕又坐起来,俩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终于,伴随着两个忍不住的爆笑声,二人转移视线,大笑起来。

    “你以为自己是金鱼嘛,那么能看。”闻人纯“吐槽”元肆。

    元肆扯嘴浅笑,“这是姐姐给的爱称嘛?姐姐喜欢的话,我可以呢。”

    “噗。”闻人纯又麻了。这孩子现在怎么喊姐姐喊得这么顺口。“你不害臊嘛你?”

    “我不呀。”元肆贼心安理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见他这般模样,闻人纯也无可奈何。加之,其实她心里的感受被元肆这样叫的时候并不是气愤,更多是羞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嗯……但关键是,同时也会有“负罪感”出现。毕竟元肆小她八岁,八岁啊,那不是市场上的老牛吃嫩草了么……虽然她不是那么传统的人,但还是会想很多。还有,他是元邵弟弟,若未来没有一个好结果,怎么办?会不会牵扯到和元邵的友谊。

    和朋友的弟弟搞感情……嘶,是不是风险太大?

    加之,她本就不是一个信爱之人,如今更是提及感情便心乱如麻。

    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对元肆,她并非毫无感觉。这段时间元肆猛烈的追求,她并非心如磐石无动于衷。

    只是,还不知该如何。她不确定究竟什么的选择才是对的,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对元肆,若她答应了,但又不全身心爱他,那对他不公平。但若强行要求她,她真的可以做到吗?未来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好吗?

    喜欢这事,本就“浮夸”,爱亦不是很靠谱。

    所以,闻人纯不敢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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