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进京第一天,就有人盯上我啦?”林思危趴在司空摘星的背上,顶着风不自觉在他耳边大声讲话。

    司空摘星一个身形不稳,踩碎了脚底的瓦片,“喂!你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很容易被发现的!”

    “你绑架我,我大声呼救也很正常吗!你以前偷人的时候都没人这么干吗?”

    “我以前偷人都是把人迷晕的好吗!像这样偷人也还是第一次!”司空摘星背着林思危在屋顶上轻盈地跳跃,一跃五六米的那种,“不能提供雇主信息,不过你放心,反正把你送到就算我完成任务了,到时候情况不对,我立马带你跑!”

    “这么有自信!”

    *

    “神侯府那边已经传出消息了,那边已经在收购大量药材了。”

    “蔡相那边怎么说?”

    “这位神医背后有花家和无争山庄,现在还有神侯府,”放下茶杯,话头一转,“无情的腿伤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的腿可以治,你的说不定也可以!”

    “人都有生老病死,想来蔡相也是会怕的,”坐在他对面的人低着头,抿了口茶水,“至于我的旧伤,已经那么多年了,等无情的腿伤有了起色再请神医也不迟!”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现在碍于神侯府,金风细雨楼没有动作,只怕到时候,”雷损看着面前低首的狄飞惊,语气有些沉重。

    和一般的江湖势力不同,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在京城势均力敌,在朝堂上也各自有靠山,当然了,虽然靠山在朝堂上的势力也是势均力敌,但名声却是天差地别。

    狄飞惊表情不变,只是低着头喝茶。

    雷损站起身,走到狄飞惊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治好你的伤!”

    狄飞惊一惊,匆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您做了什么!”

    “你安心呆在这里,神医一会儿就到!”雷损强硬地把狄飞惊按了下去,“你放心,我已经打听好了,那神医是个年轻的姑娘。”说完还暗示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总堂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顾盼白首无人知,天下唯有狄飞惊’,神医的为人我不确定,但我相信狄飞惊,没有人能拒绝和他成为朋友,也没有哪个朋友不为他感到惋惜!”时间一到,他在出面当红脸,如果这位药王谷传人真能治好狄飞惊,到时候他再三跪九叩像神医赔礼道歉也不迟。

    狄飞惊幼年孤苦当了马奴,颈伤也是那时被马踩伤的,能留住一条命已经是很幸运的事,到如今的成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狄飞惊的不易。

    其实,平心而论,狄飞惊的样貌、能力、为人哪样都是万里挑一的,如果纯儿不是早年和苏梦枕定了亲,狄飞惊这样的女婿,不管是对纯儿还是他,更甚者对于六分半堂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不过,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形势愈发紧张,这门亲事现在就只是面上的‘调停协议’,解除婚约也是迟早的事了。

    *

    有一件事雷损说的没错,‘没有人不会为狄飞惊感到惋惜’,林思危确实对狄飞惊感到惋惜,但同时也觉得他很幸运,脖子是个位置有多重要,不学医的也多少知道些,狄飞惊颈骨受伤,但没有伤到神经,没有半身不遂,这简直是个奇迹。

    关于找司空摘星偷她的事情,狄飞惊也是说自己听闻药王谷传人出世,但自己是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京城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传出不好的消息,担心会对六分半堂有不好的影响,这才让‘偷王之王’夜请神医。

    林思危看着他的脸,听着他诚恳地解释,‘长得好看,有集体责任感,哪怕已经知道了六分半堂背靠奸相,但他为了救命之恩对雷损忠心不二,这一点也能理解。’

    “行,”林思危站起身,走到狄飞惊身边,“你介意我现在看一下你的脖子吗?”

    “当然不介意”

    林思危对于京城局势和这些人的了解都基于无争山庄和花家的一些情报,她不确定是狄飞惊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他的颈伤,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的模样,这个样子真的很戳林思危。

    “嗯,我一会儿可能要从身后碰触你的脖子,你不要下意识打我啊!”林思危一边说,一边举起手。

    “在你心里会武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司空摘星在一旁默默吐槽。

    “姑娘放心!”狄飞惊听了她的话也是低头微笑。

    “本来就是嘛!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花满楼隔那么远都能听到!”林思危的手已经触摸上了狄飞惊的脖子,脖子这种地方大概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敏感的部位,狄飞惊下意识躲了一下,但立马又停住。

    “......瞎子的耳力也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你说什么?”林思危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司空摘星,“算了,你先别跟我讲话了,我要专心问诊了!”

    狄飞惊倒是听清楚了,但神医说要专心问诊,他也就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稍微把领子放下去一点,我确认一下你下面的脊柱的情况。”

    大概是男患者面对女医生都会有的羞涩,听到这话,狄飞惊也是迟疑了一下。

    “你先出去一下!”林思危抬头看向司空摘星,“你在这儿,他可能不自在。”

    ‘让他不自在的人不是我吧!’司空摘星心里嘀嘀咕咕,但还是乖巧地出去了,虽然雷损那个老阴货不值得信任,但是狄飞惊还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抱歉,刚刚忘了保护你的隐私,你现在可以稍稍把后面的衣领拉下来一点,不用担心,你现在是我的患者,我是你的医生,我看你是没有性别的!”林思危弯腰,和狄飞惊平视。

    狄飞惊对上了林思危的视线,又稍微转开拉扯了一下背后的衣服,“我明白的,多谢神医!”

    林思危见他拉了一下衣服,就直起身,这个视角真的是很微妙,瞬间就理解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林思危真想跟他说,‘要不你全脱了得了!’,但这种话说出来确实不太好,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

    “这次的事,多谢‘偷王之王’了,这是尾款!”雷损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

    司空摘星倚在门框上,接过银票后直接塞进怀里,“里面还在问诊!”

    雷损面露喜色,“是吗!”说完就想推门进去,但被司空摘星拦下。

    “神医问诊的时候不喜欢有其他人在现场!”

    “是我冒昧了!”

    *

    “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的问题稍微有些复杂,治疗方案会比较激进,”林思危走到狄飞惊面前坐下,“所以”

    话被狄飞惊递出的手帕打断,‘?擦汗?’虽然不确定,但还是接过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谢啊!”

    狄飞惊看着她擦汗,咽下了原来想说的,‘给你擦手的’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林思危放下手帕,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用过的手帕还给他,但这玩意儿好像挺私密的,自己拿走好像也不合适,就直接放在了桌上。

    “对于一般的伤口,人体的自愈其实是能修复的,但你的情况明显是骨伤太严重了,除了这块颈骨的部分缺失外,我怀疑还有碎骨在附近,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开伤口,清理碎骨,修复或者置换掉那块颈骨,如果要换的话,我这边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考虑一下。”

    狄飞惊认真听完林思危的话,这种换骨头的方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放心,我能提出这个方案,就说明你的生命安全是能得到保障的,”林思危双手交叉,“除了这个你还有担心的问题吗?我等你答复,不过下次最好还是别用这种方法请我了!”

    “多谢神医!我会认真考虑的。”

    *

    房门被打开,林思危走出房门就看见司空摘星倚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林思危没有理会,只是朝司空摘星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事情的发展稍稍有些出乎雷损的预料,他都来不及扮红脸呢!但神医要走,他现在也不敢贸贸然拦下。

    “多谢神医了!”狄飞惊跟在后面,一手扶着门,衣领还有些开。

    “没事!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林思危跳上司空摘星的背,几下消失的远处的屋顶。

    看着两人走后,雷损和狄飞惊进了屋,在桌上坐下。

    雷损看着狄飞惊衣领的视线根本不加掩饰,语气轻松还略带调侃,即使不是女婿,他也将狄飞惊当成了儿子,“怎么样?是好消息吗?”

    “神医看了伤处,说可以为我换颈骨!”狄飞惊瞥见桌上的帕子,动作自然地收了起来。

    “换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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