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纸人展开手谕,很快略过上面写的几行字。

    原来国主之位的继任者另有其人。

    不枉她如此辛苦,她看的入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风。

    闪着寒光的尖锐骨节正要刺入禹茗的心脏,忽的眼前的人消失不见。

    从井里爬出来的骷髅继续寻找禹茗,它一生都在守护那份手谕,生前从未被人拿到过,死后也绝不能。

    纸人虽只有半人高,但也将骷髅牢牢的挡在身前,阻止它更近一步。

    那纸人非比寻常,与骷髅格挡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荡出的灵气引得四周的海水翻滚,内里空洞,但外表却坚硬无比。

    禹茗躲开攻击后就站在了石桌上观赏两人打架,每次被纸人打散的骷髅总会重新汇聚成形,两人打的难分高下。

    看着看着,忽的她有了一个主意。

    她从乾坤袋里将弓箭拿出来,搭弓上箭,箭矢带着森寒的冷光袭向骷髅的眉心。

    箭矢带着整具骷髅离开了原地,它的头骨被那支箭狠狠钉在墙上,骷髅费力挣扎,只能舍弃头骨,才能离开墙壁。

    禹茗像猫捉老鼠般一点点将它的四肢分别固定在四个角落,只剩那具躯体在地上挣扎,不过等了一会儿,骷髅就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原地。

    此时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认定这是别人的恶作剧,让纸人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后,确认干净后,将它和匣子放入乾坤袋,转身回了招宫。

    山杉日回来后,说她已经发现了宓高公主的位置。

    “不过那里巡逻的妖很多,而且还有阵法,如果强行突破,一定会被国主发现。”

    “此事不急,我昨天注意过跟在国主身边的那只妖……”

    “需要我替山主大人把他抓过来吗?”

    禹茗:“不用,我亲自去。”

    那只妖的妖气很驳杂,她听国主叫他越冀。

    禹茗像往常一样离开招宫,打着欣赏水域风光的名号,山杉日跟在她身后,旁边还有好几个引路的人。

    山杉日趁着路过假山的时候把人打晕,扔进石缝里。

    其间纵横交错,假山另一角有管事拦住形色匆匆的几名侍从。

    “若我没记错,你们几个应当是公主身边的人吧!国主让公主备嫁,你们几个怎么能随便放人出来?公主素来体弱,不能见风,若是成亲那日有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当的起?”

    几名侍从不敢发声。

    管事视线狠狠睨了几人一眼,之后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用劲推开面前的几人,走到最后一个侍从面前,冷声道:“把帽子摘下来。”

    宓高低垂着头,直到管事走到她眼前,她才慌了神,只能祈祷他没看出什么异常,手指僵硬地摸到帽子,把它摘下来。

    她屏着呼吸,极力保持镇定。

    “你这帽子都起了线头,今晚回去赶紧换一个!若国主知道了又要指责你们,连我也要受罪!”

    宓高应声:“是。”

    禹茗看了一会,脚尖轻转,准备带人离开这里。

    宓高看着管事离开,才悄悄松了口气。

    穿着侍女衣服的人影,迅速跑到禹茗身边,好几次想开口,但却不知道怎么说。

    “山主大人……”

    她突然想起幼年时,父王是怎样称呼眼前人的,就这么叫了出来。

    禹茗偏头,唇角笑意扩散:“何事?想逃婚就快些逃,吾不拦你。”

    宓高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的,之前我派人给山主大人传过信,但应该是被哥哥截住了,所以……”

    说到这,她语速加快,“山主大人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兄长不知在哪找到的能人异士,想对山主大人不利,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今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碰巧遇见了山主大人。”

    禹茗突然问:“那尔尔山死去的人是否与你兄长有关?”

    “……是。”

    “杉日,你带她回去。”

    禹茗往前走,今日,她要抓住那只有驳杂妖气的妖,她有预感,能从这只妖嘴里问道她想问的东西。

    杉日带她回了招宫后,就打算找山主大人。

    她一个人在外面,她不放心。

    “……杉日大人。”

    山杉日停住脚步:“何事。”

    “昨天给山主大人送了封密信,山主大人没收到吗?”

    “密信?”

    宓高点头:“是。”

    “昨天确实有一封子时相见的密信,山主大人也去了,但是根本没人,还遇到了刺杀,所以她便回来了。”

    山杉日看她,“是你给的?”

    “是,是我。”宓高有些尴尬,毕竟是她邀请的,结果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我想先看看那封密信。”

    山杉日表情不太好,居然是她害得山主大人遭遇那样的事!

    “……如果不是山主大人让你待在这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抱歉!是我的错!是我让……”

    “别说了!”山杉日挥袖,桌子上出现了那封密信。

    再说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动手。

    “你有什么话,就去和山主大人说吧!”

    宓高赶紧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上面的字写错了。

    明明是“守阳宫”,却写成了“宇阳宫”。

    是她的错,当时她是贿赂身边人才能成功传信,没想到他会私下做这样的手脚。

    “若是被我发现,你还有什么不干净的心思,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等等!”宓高说,“我知道水域有人修,他就在兄长身边!名叫越冀。”

    也是他设计,宓高才会被抓起来。

    不杀她,是因为兄长想换走她的血脉,只有这样,他才能承受住力量,否则就会落到爆体而亡的下场。

    山杉日:“实话?”

    “实话。”

    山杉日不再耽误,立刻立刻,室内只留下宓高一个人。

    这次山主大人亲自过来,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想办法把国主的位置抢回来。

    顺便除掉那只坐在国主之位上的跳梁小丑。

    *

    禹茗才靠近大殿,就见到国主已经站在门口,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她要来。

    “山主大人难得亲自过来一趟,关于山民的事,孤刚好有些事情要向您解释。”

    “说来听听。”

    “请进。”国主退开几步。

    “就在这里说,吾站着也可以听。”禹茗靠近国主,一下子将他推进了大殿。

    那力道极大,国主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再回神时,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地面瞬间亮起了光芒,国主神色惊骇,爬起来就想往外冲,结果被阵法亮起的光打了回去。

    他瞬间便吐出了一口血,逃不出去的!他记得越冀说过这是必杀的阵法。

    国主手指微颤,从袖口赶紧把匣子拿出来,露出了里面的散着微光的无妄果。

    禹茗自然也看见了,她眉间微动。

    是日蚀神殿的无妄果。

    这可是神殿的圣果,他怎么会有?

    但这些疑问,国主完全不会知道,他倒出来之后直接吞咽了下去,随后抬头恶狠狠地看着禹茗。

    周围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郑邦便带着人赶过来了。

    “国主!!”

    郑邦挥手:“把山主拿下!”

    郑邦已经提前让人拦住山杉日了,他就不信还有人会来救她。

    无数人涌了上来,台阶上的人神情自若,她只是懒懒地拿出一卷手谕。

    “这是先任国主的手谕。”禹茗眉眼带笑,“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不少人因为这一句话停下了脚步,纷纷左右互看,不知道该不该向前。

    “随便拿个假的东西就开始糊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写的都配叫做手谕吗?”郑邦说,“你们得记得谁才是掌握你们未来的人,她一个人难道能救了所有人?”

    “三百年前,随便两句话便蛊惑了先国主,让整个水域臣服在尔尔山之下。”

    “在水域被其它水族打压的时候,尔尔山又在哪里?在你们的父母被残害失去性命的时候,她又在哪里?”

    几句话升起了不少人的怒气,禹茗刚闭关苏醒,对于水域的事早就忘了大半。

    现在听郑邦这么一说,她倒是回忆起了一点。

    尔尔山确实和水域有那么一点交好,但是……水域什么时候变成尔尔山的了?

    禹茗笑了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尔尔山也是什么人都能碰瓷的吗?”

    她话音刚落,那些朝她涌来的人流全都顿在原地,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郑邦根本承受不住背脊上突如其来的力量,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吾本想与你们好好谈一谈的,是你们太烦人了。”

    倒在地上呜咽的国主看着这一幕,满脸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下过药,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灵力!

    难道是……越冀在骗他?

    他体内正在吸收无妄果的力量,但还需要一点时间,只要在坚持一刻钟,这个阵法就再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他要亲手杀了尔尔山山主。

    不管她有多强,在有千年修为的他面前,都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禹茗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躲藏在阴影处的越冀就落到了她掌心。

    “人修。能消耗大量避水符的修士,家族应该很强。你……是哪个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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