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枳走出包厢。深吸一口气
来到前台，此时夜色已经不早了。
室内并不是明亮的灯光，而是彩色的变色灯。怎么看怎么不像家正经火锅店倒像家夜店。
吧台上有酒水可以调。
眼看没什么事调酒师正在和人说着话，那人靠在沙发上身上穿着黑色外套，一双修长的腿在咖色长裤的包裹下搭在茶几上。脸在黑色鸭舌帽和昏暗的灯光的遮盖下 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汤枳走近，看着一边的表随便指了指。
“给我来杯这个”
调酒师和霍思青闻言都看了过来。
“好嘞美女！等一下，马上好。”说着走了过去。
闪动的灯光这时才映在了他们脸上。
汤枳浑身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说不定早记不得了。
她面色如常的接过酒水，坐在一旁。
喝了两口。包厢里的刘好看人这么久没回来找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在吧台上的汤枳。昏暗的灯光下，一头柔软的长发被盘在一侧，颅顶饱满。
“枳枳，怎么不进去了。”
刘好本身颜控，看着仙气飘飘的汤枳快要爱死了。
说着自然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霍思青，一脸惊讶他怎么坐在这。
“没注意时间，马上回去。”
这家店离附近的大学城很近。断断续续的又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一靠近似乎就认出了他。
“你看！那是霍思青吗?”
“悦悦，快看那是不是你家哥哥！！”
“快快快，去要签名！”
“……”
汤枳看着她们靠近，一副生怕他走了的样子，急急忙忙的。有个人直接撞了她一下。差点没坐稳。吧台上酒杯这么一撞。立马开始摇摇晃晃，然后倾斜着——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浅咖色的风衣外套和里面的毛衣长裙浸湿了一半。
刘好急忙扶了一下酒杯，看着凑到里面的一群人不爽的说“不是?真他妈是什么素质啊！撞到人不会道歉！”
汤枳扯着衣服，夜风吹着透心凉。
那几个女生才连忙过来说
“对不起啊！我们太着急了。”
“真的对不起，悦悦不是故意的。”
“姐姐实在不行，你这酒我们来买单。真的对不起！”
几个人都很诚心，刘好怒气才消了些。
汤枳有些无措，她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
“没关系，不用了，以后小心点就行了。”她说，声音有些意料之外的平静。
这几个女生看着都是学生，穿着也比较朴素。这一杯酒就要半个月生活费。
随后又对刘好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从吧台上站起来。抬眼
意外撞人一道视线里，压抑好似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几秒之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
汤枳在厕所把衣服烘的半干，才走了出去。
一道身影靠在走廊上的墙边。汤枳下意识撇过头看去。
男人倚着修长的腿斜靠着墙。手里把玩手机，神色自若。闲散而又疏离。不同的于之前的是戴上了口罩。鸭舌帽压的低低的整张脸在过道昏暗的灯光下看的更不真切。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七八年了，好多记忆早已模糊。
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自己来，但她知道他一定不太想见到自己。思考不到一秒，她默默低下头，干脆假装看不见这个人。面色如常的往前面走。
越来越近
马上就可以离开
一道声音响起
“等一下”声音依旧悦耳，只是冷冷的。
汤枳下意识回头。
霍思青仍旧没有抬头，耷拉着眼睛。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几秒钟仿佛过了一辈子但也仅仅是几个瞬间而已。却久到汤枳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的时候。
他终于抬眼和他对视。眉眼间尽是疏离。
“想和你谈谈”他摘了口罩说
汤枳第一反应是不解
“ ? ”
这么些年没见。记忆淡薄到她已经快记不得对他的那股愧疚感。
不过他那么记仇的人，看她那么狼狈大概心里会好受一点吧。所以汤枳不觉得能听到什么好话。
收回思绪，这么想着她的眼睛还是露出不解和询问。
“这家店是我和我朋友合资开的”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算是半个老板。”
所以?汤枳心里一时一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也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是想炫耀说——你看离开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还是别的什么。
“撞到你的是我粉丝。”
在摸不清楚头脑的情况下，她突然想到他的粉丝的评论
——【红豆生南国，思青是男模。】
他当时也出来回应了这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分神，又想到了刘好那句：
——“周周之前点的那些男模跟他简直没法比！”
——“一想到你和他谈恋爱那会嘴都没亲过。我就觉得亏大发了！”
视线不自觉往他的移到他的唇上。
唇色艳丽，唇型让人很有上嘴的欲望。
发梢还是微卷的，和多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性格更冷了些。
网上的评价
似乎也客观
见她不说话，对面似乎以为她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
又重新说：
“姓霍”
“……”
她越来越不明白。
这是在自我介绍吗？是已经认不出她了，还是以为她彻底把他忘了?
想不清楚她用一贯冷淡的声音说：
“你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因为我粉丝的原因，给您造成了困扰。您的损失我们店会赔付给您。”霍思青说“如果您的衣服需要干洗，事后您可以把发票给我，另外您的酒水全部免单。希望您有一个愉快的一天”
听着他一口一个您，不见得多少歉意，整个人反而表现的一副欠欠的样子。
“哦不用了霍——”
四目相对时，她突然想起来他似乎已经记不得她了，而她也应该表现的记不得。
这样他被甩的尴尬才不会再被提起。脑子一多想就有些混乱。
在不知道如何称呼他的尴尬氛围里，昏暗的灯光加重了紧张的氛围。脑子一片空白间，她下意识说出了脑海里呼之欲出的那两个字“——男模”
“……”
尴尬的氛围不仅没有解决，周围空气反而似乎更冷了。
四目相对间
她似乎看见对面一愣然后就是嗤笑一声。
汤枳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叫他什么
——霍男模
……
好像更冒昧了。
啊啊啊啊！！！
汤枳内心乱成心电图。
一瞬间多年前的心虚感仿佛又要卷土重来。
“……”
汤枳觉得附近的氧气都稀薄了起来。头开始晕晕的。完全不敢想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觉得让气氛没那么尴尬的办法就是——假装这是小的不能在小的玩笑，不经意让它翻篇。
不过还没有等她开口。
霍思青直勾勾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霍男模?”
这让她羞耻的有种脚趾扣地的感觉。
又沉默了片刻
霍思青看着她，又有些诧异，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对他“图谋不轨”。“哦”了一声尾音绵长又说：
“我的主业是演员，副业是开店，目前还没想过下海。”
……
大概意思是我可是正经演员。不考虑潜规则。请你自重。
汤枳觉得这简直就像是磨墨，越磨越黑。
空气越发稀薄，汤枳干脆不再挣扎直接说：
“那真可惜，真有那天我一定花钱！”
……
仿佛扳回一局，汤枳嘴角荡起轻微的弧度。
几秒钟后
她看见他轻笑着看着她，快到仿佛错觉。
只听他说轻飘飘的话里带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意思
“没看出来还是哥哥的粉丝呢。”他接着拖长尾音”想包养我?”
“都跟到这来了”他的声音一顿”你是私生饭么。”一语毕如惊雷。
“毕竟我本人长成这样。你这么疯狂可以理解。”
话里话外汤枳都听出来一种，我这么帅，你把持不住，迷恋哥也是可以理解的 。
“……”
汤枳没想到她还能和这三字扯到一起。
多说无益，汤枳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氛围。
反正最后找不找他也是自己的事。
在想清楚之后她直截了当的去前台写下了电话号。
-
“哈哈，乐死我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更自恋了。”刘好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我们初中那个体委后来和他考了一个学校还是他室友呢。”
“缘分就是奇妙，不过霍思青他不怎么呆在学校，但我听他说霍思青还挺高冷。”
“我觉得你当时就应该回一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
汤枳无语道“我怕他当真。”
刘好终于不笑了，安慰道“那你也别多想了，人家现在是大明星每天要应付这么多人，人家先入为主的以为你也是他“狂热粉”的其中之一了。”
不一会原来吧台的那个调酒师走了过来递来几张一百和小票。
刘好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汤枳又解释了一下他要报销这件事。
“那不挺好的，不过他是真不记得了你了还是装的?”
“也有可能没认出来”汤枳缓缓提出另一个可能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你的变化还蛮大的”
别看汤枳现在看着温柔乖巧，以前还怪非主流的。依旧漂亮只不过没有现在仙气。
“别说，人家都是年纪越大越显老态，你怎么就越来越美了呢！”刘好抬眼看她
她想如果自己出道刘好一定是自己的头号粉丝。
“我们才24呢”
接下来又跳转了几个话题。
霍思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重新坐回到原来的沙发上。手里多了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几个女大学生的原因，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学生直奔霍思青的位置上去。
看着他给她们签着名。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清清的。
不知不觉让她想起了高中
_
寂寥的秋天，桂花都落了满地，浓郁的花香。少年带着光影，头发微微自然卷，似乎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汤枳没想到她和霍思青还能成为高中同学。
只不过她收敛了性子。开始变的沉稳起来。还是有不少人追她。但是她已经没有认识的兴趣。
但有个人是个例外。
能再遇到小时候的朋友是她没有想到的。
小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裴岸亭，只比她小了半个月。两个人小时候玩的很好，只不过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搬家了。
现在的他依旧帅气只是脸色不太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病弱感。
再后来他也认识了刘好。他们走在校园里成了F3，再后来高二下学期裴岸亭好像出国了又断了联系。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他心脏不好。
……
又记得高二某个冬天的晚上下起的冰碴，像是谁受尽委屈后落下的眼泪。月亮很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气温低到小城的人纷纷大门紧闭。院门口的红灯笼下，许多飞蛾义无反顾的往里撞。
冷的仿佛出现了幻觉。
汤枳看着好久没有打过的电话。手指轻轻划过，点击了接通电话。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只听那头说“我在你家楼下。”紧跟着说“天冷，你不要下来。”
汤枳顺着窗户往下看。
少年鼻尖被冻的通红。雪积得很深淹没台阶。雪越发大，霍思青睫毛也粘染上了冰霜。脸色惨白。
看着他缓缓开口：
“汤枳”
他的声音沙哑
又一阵沉默
只记得
见了她，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仿佛要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走了”他笑，有些可怜“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她看着他在挂断电话前嘴唇轻轻张合，寒风吹起几片枯叶，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
——
“新年快乐。”
“……”
“同乐”
_
“枳枳，火锅上好了，他们催我们回去了。”
思绪一下被拉回来。
“好，我们走吧。”她说
低头看着吧台上的钱，将它们全部压在托盘下面。她们才转身回到包厢。
……
_
客人走了后，周昊泽准备收拾桌子。
把酒杯收走，拿起托盘。底下压着的几张红色大洋露了出来。
周昊泽啧了一声。收了那一打钱。
转身回头看着懒洋洋躺着的霍思青说：
“大明星人家不要你的钱。”
而这时室内某人正刷着朋友圈。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两张笑靥如花的脸。只不过另一个人被刻意放大了。
“哦”依旧懒洋洋的。
来到前台，此时夜色已经不早了。
室内并不是明亮的灯光，而是彩色的变色灯。怎么看怎么不像家正经火锅店倒像家夜店。
吧台上有酒水可以调。
眼看没什么事调酒师正在和人说着话，那人靠在沙发上身上穿着黑色外套，一双修长的腿在咖色长裤的包裹下搭在茶几上。脸在黑色鸭舌帽和昏暗的灯光的遮盖下 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汤枳走近，看着一边的表随便指了指。
“给我来杯这个”
调酒师和霍思青闻言都看了过来。
“好嘞美女！等一下，马上好。”说着走了过去。
闪动的灯光这时才映在了他们脸上。
汤枳浑身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说不定早记不得了。
她面色如常的接过酒水，坐在一旁。
喝了两口。包厢里的刘好看人这么久没回来找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在吧台上的汤枳。昏暗的灯光下，一头柔软的长发被盘在一侧，颅顶饱满。
“枳枳，怎么不进去了。”
刘好本身颜控，看着仙气飘飘的汤枳快要爱死了。
说着自然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霍思青，一脸惊讶他怎么坐在这。
“没注意时间，马上回去。”
这家店离附近的大学城很近。断断续续的又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一靠近似乎就认出了他。
“你看！那是霍思青吗?”
“悦悦，快看那是不是你家哥哥！！”
“快快快，去要签名！”
“……”
汤枳看着她们靠近，一副生怕他走了的样子，急急忙忙的。有个人直接撞了她一下。差点没坐稳。吧台上酒杯这么一撞。立马开始摇摇晃晃，然后倾斜着——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浅咖色的风衣外套和里面的毛衣长裙浸湿了一半。
刘好急忙扶了一下酒杯，看着凑到里面的一群人不爽的说“不是?真他妈是什么素质啊！撞到人不会道歉！”
汤枳扯着衣服，夜风吹着透心凉。
那几个女生才连忙过来说
“对不起啊！我们太着急了。”
“真的对不起，悦悦不是故意的。”
“姐姐实在不行，你这酒我们来买单。真的对不起！”
几个人都很诚心，刘好怒气才消了些。
汤枳有些无措，她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
“没关系，不用了，以后小心点就行了。”她说，声音有些意料之外的平静。
这几个女生看着都是学生，穿着也比较朴素。这一杯酒就要半个月生活费。
随后又对刘好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从吧台上站起来。抬眼
意外撞人一道视线里，压抑好似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几秒之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
汤枳在厕所把衣服烘的半干，才走了出去。
一道身影靠在走廊上的墙边。汤枳下意识撇过头看去。
男人倚着修长的腿斜靠着墙。手里把玩手机，神色自若。闲散而又疏离。不同的于之前的是戴上了口罩。鸭舌帽压的低低的整张脸在过道昏暗的灯光下看的更不真切。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七八年了，好多记忆早已模糊。
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自己来，但她知道他一定不太想见到自己。思考不到一秒，她默默低下头，干脆假装看不见这个人。面色如常的往前面走。
越来越近
马上就可以离开
一道声音响起
“等一下”声音依旧悦耳，只是冷冷的。
汤枳下意识回头。
霍思青仍旧没有抬头，耷拉着眼睛。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几秒钟仿佛过了一辈子但也仅仅是几个瞬间而已。却久到汤枳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的时候。
他终于抬眼和他对视。眉眼间尽是疏离。
“想和你谈谈”他摘了口罩说
汤枳第一反应是不解
“ ? ”
这么些年没见。记忆淡薄到她已经快记不得对他的那股愧疚感。
不过他那么记仇的人，看她那么狼狈大概心里会好受一点吧。所以汤枳不觉得能听到什么好话。
收回思绪，这么想着她的眼睛还是露出不解和询问。
“这家店是我和我朋友合资开的”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算是半个老板。”
所以?汤枳心里一时一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也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是想炫耀说——你看离开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还是别的什么。
“撞到你的是我粉丝。”
在摸不清楚头脑的情况下，她突然想到他的粉丝的评论
——【红豆生南国，思青是男模。】
他当时也出来回应了这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分神，又想到了刘好那句：
——“周周之前点的那些男模跟他简直没法比！”
——“一想到你和他谈恋爱那会嘴都没亲过。我就觉得亏大发了！”
视线不自觉往他的移到他的唇上。
唇色艳丽，唇型让人很有上嘴的欲望。
发梢还是微卷的，和多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性格更冷了些。
网上的评价
似乎也客观
见她不说话，对面似乎以为她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
又重新说：
“姓霍”
“……”
她越来越不明白。
这是在自我介绍吗？是已经认不出她了，还是以为她彻底把他忘了?
想不清楚她用一贯冷淡的声音说：
“你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因为我粉丝的原因，给您造成了困扰。您的损失我们店会赔付给您。”霍思青说“如果您的衣服需要干洗，事后您可以把发票给我，另外您的酒水全部免单。希望您有一个愉快的一天”
听着他一口一个您，不见得多少歉意，整个人反而表现的一副欠欠的样子。
“哦不用了霍——”
四目相对时，她突然想起来他似乎已经记不得她了，而她也应该表现的记不得。
这样他被甩的尴尬才不会再被提起。脑子一多想就有些混乱。
在不知道如何称呼他的尴尬氛围里，昏暗的灯光加重了紧张的氛围。脑子一片空白间，她下意识说出了脑海里呼之欲出的那两个字“——男模”
“……”
尴尬的氛围不仅没有解决，周围空气反而似乎更冷了。
四目相对间
她似乎看见对面一愣然后就是嗤笑一声。
汤枳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叫他什么
——霍男模
……
好像更冒昧了。
啊啊啊啊！！！
汤枳内心乱成心电图。
一瞬间多年前的心虚感仿佛又要卷土重来。
“……”
汤枳觉得附近的氧气都稀薄了起来。头开始晕晕的。完全不敢想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觉得让气氛没那么尴尬的办法就是——假装这是小的不能在小的玩笑，不经意让它翻篇。
不过还没有等她开口。
霍思青直勾勾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霍男模?”
这让她羞耻的有种脚趾扣地的感觉。
又沉默了片刻
霍思青看着她，又有些诧异，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对他“图谋不轨”。“哦”了一声尾音绵长又说：
“我的主业是演员，副业是开店，目前还没想过下海。”
……
大概意思是我可是正经演员。不考虑潜规则。请你自重。
汤枳觉得这简直就像是磨墨，越磨越黑。
空气越发稀薄，汤枳干脆不再挣扎直接说：
“那真可惜，真有那天我一定花钱！”
……
仿佛扳回一局，汤枳嘴角荡起轻微的弧度。
几秒钟后
她看见他轻笑着看着她，快到仿佛错觉。
只听他说轻飘飘的话里带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意思
“没看出来还是哥哥的粉丝呢。”他接着拖长尾音”想包养我?”
“都跟到这来了”他的声音一顿”你是私生饭么。”一语毕如惊雷。
“毕竟我本人长成这样。你这么疯狂可以理解。”
话里话外汤枳都听出来一种，我这么帅，你把持不住，迷恋哥也是可以理解的 。
“……”
汤枳没想到她还能和这三字扯到一起。
多说无益，汤枳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氛围。
反正最后找不找他也是自己的事。
在想清楚之后她直截了当的去前台写下了电话号。
-
“哈哈，乐死我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更自恋了。”刘好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我们初中那个体委后来和他考了一个学校还是他室友呢。”
“缘分就是奇妙，不过霍思青他不怎么呆在学校，但我听他说霍思青还挺高冷。”
“我觉得你当时就应该回一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
汤枳无语道“我怕他当真。”
刘好终于不笑了，安慰道“那你也别多想了，人家现在是大明星每天要应付这么多人，人家先入为主的以为你也是他“狂热粉”的其中之一了。”
不一会原来吧台的那个调酒师走了过来递来几张一百和小票。
刘好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汤枳又解释了一下他要报销这件事。
“那不挺好的，不过他是真不记得了你了还是装的?”
“也有可能没认出来”汤枳缓缓提出另一个可能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你的变化还蛮大的”
别看汤枳现在看着温柔乖巧，以前还怪非主流的。依旧漂亮只不过没有现在仙气。
“别说，人家都是年纪越大越显老态，你怎么就越来越美了呢！”刘好抬眼看她
她想如果自己出道刘好一定是自己的头号粉丝。
“我们才24呢”
接下来又跳转了几个话题。
霍思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重新坐回到原来的沙发上。手里多了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几个女大学生的原因，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学生直奔霍思青的位置上去。
看着他给她们签着名。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清清的。
不知不觉让她想起了高中
_
寂寥的秋天，桂花都落了满地，浓郁的花香。少年带着光影，头发微微自然卷，似乎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汤枳没想到她和霍思青还能成为高中同学。
只不过她收敛了性子。开始变的沉稳起来。还是有不少人追她。但是她已经没有认识的兴趣。
但有个人是个例外。
能再遇到小时候的朋友是她没有想到的。
小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裴岸亭，只比她小了半个月。两个人小时候玩的很好，只不过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搬家了。
现在的他依旧帅气只是脸色不太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病弱感。
再后来他也认识了刘好。他们走在校园里成了F3，再后来高二下学期裴岸亭好像出国了又断了联系。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他心脏不好。
……
又记得高二某个冬天的晚上下起的冰碴，像是谁受尽委屈后落下的眼泪。月亮很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气温低到小城的人纷纷大门紧闭。院门口的红灯笼下，许多飞蛾义无反顾的往里撞。
冷的仿佛出现了幻觉。
汤枳看着好久没有打过的电话。手指轻轻划过，点击了接通电话。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只听那头说“我在你家楼下。”紧跟着说“天冷，你不要下来。”
汤枳顺着窗户往下看。
少年鼻尖被冻的通红。雪积得很深淹没台阶。雪越发大，霍思青睫毛也粘染上了冰霜。脸色惨白。
看着他缓缓开口：
“汤枳”
他的声音沙哑
又一阵沉默
只记得
见了她，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仿佛要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走了”他笑，有些可怜“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她看着他在挂断电话前嘴唇轻轻张合，寒风吹起几片枯叶，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
——
“新年快乐。”
“……”
“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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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枳，火锅上好了，他们催我们回去了。”
思绪一下被拉回来。
“好，我们走吧。”她说
低头看着吧台上的钱，将它们全部压在托盘下面。她们才转身回到包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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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了后，周昊泽准备收拾桌子。
把酒杯收走，拿起托盘。底下压着的几张红色大洋露了出来。
周昊泽啧了一声。收了那一打钱。
转身回头看着懒洋洋躺着的霍思青说：
“大明星人家不要你的钱。”
而这时室内某人正刷着朋友圈。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两张笑靥如花的脸。只不过另一个人被刻意放大了。
“哦”依旧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