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侧躺在床边，伸手微微抓住晏许迟的袖口，眼睛像是要闭上了，声音慢慢闷闷的:
“对不起。”
晏许迟有些不明所以，柔声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单膝跪地似的蹲在床边，极有耐心地看着祝余。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也没有惹我伤害我。但是这段时间我还是一直因为其他人而迁怒到你，对你摆脸色，对你阴阳怪气。”
“所以对不起。 ”祝余始终是醉酒之后那种慢慢闷闷的语气。
“不用对不起，祝余。” 晏许迟帮她掖了掖被子，语气舒缓:“你已经很累了，所以只要你能开心一点，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沉默了几秒，晏许迟伸手用指腹抹了抹祝余的眼角，轻声说: “怎么哭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二次看到祝余流泪，同样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祝余: “你的脾气为什么会这么好？”
晏许迟:“我脾气不算好。”
“很好的，我从来都没有见你发过脾气。”祝余认真看着那人。
晏许迟:“我只是在你面前没有而已。”
祝余:“为什么？”
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哭，也不想别人觉得自己很爱哭。于是索性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晏许迟:“因为不想让你难受，我很心疼。”
祝余缓缓睁眼向那人，眼神有些不解，但缓慢沉闷像是要睡着似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为什么？”
晏许迟也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不过最终还是干净温柔地开了口:“我喜欢你，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祝余愣了一瞬:“看出来了，但是我没有相信。”
这次是晏许迟问:“为什么？”
“因为你太好了，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最好的一个。”祝余带了点倦意缓缓解释:“但我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所以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我。”
“我经常提醒自己不要太敏感，不要自作多情地去误会你。然后就不断告诉自己，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因为喜欢我。”
晏许迟不知道祝余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好人”这个误解。
晏许迟无奈地抬了抬嘴角，温声道:“怎么可以这么没自信。”
“因为这是事实，和自信没有关系的。”晏许迟没想到祝余会回答。
“祝余，你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无论是正常的，还是病态的，都非常吸引我，都值得我去喜欢。可以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吗？”
祝余想了很久:“可以吧。”
晏许迟用指腹拂过祝余眼角: “明天醒来之后，你还会记得吗？”
“什么？”
“我喜欢你的这件事，你会记得吗？”
“嗯。”
“确定吗？”
祝余垂眸安静了将近一分钟:“你可不可以咬我一口？”
“？”
“需要咬重一点，能感觉到疼，第二天最好还能看见伤口的这种程度。”祝余平淡却认真道:“这样的话，我肯定可以记得。”
“记得我伤害你吗？”晏许迟尾音带着笑意。
“不是。”祝余看着他的脸，眼里有说不清楚的情绪: “记得你喜欢我。”
“想要我咬你哪里？”
“手臂吧，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到。”但她突然又顿了一下: “算了，我手臂痛觉不太灵敏，第二天应该想不起来什么。”
祝余默默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手臂上划了不少条深口子，但第二天醒来都没感觉到疼。有一次还是贺时发现她衣袖透血了，她才想起来没包扎伤口。
“还是脖子吧。” 祝余非常认真地思考能给她留下痕迹成为记忆点的地方: “我以前拿刀片划过脖子，确实挺疼的，所以记忆也就深了。”
她看到晏许迟脸色有些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在心里暗骂自己喝点酒就跟降了智一样。
祝余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多嘴解释选择咬脖子的原因。她以为自己把晏许迟吓到了，又连忙补充说:
“一点血都没流，应该可以说连皮都没破。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醒来我还是觉得侧颈有点疼，所以一下子就想起来我睡觉之前干了什么。”
晏许迟半蹲着往前挪了挪，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没有出声，只是轻抚着祝余干净得没有一点痕迹的侧颈。
“所以你咬我脖子吧，我肯定不会忘的。”
“但我现在不想咬你的脖子。”
“好吧，你也可以用手掐我。”祝余又想到了一个晏许迟刚才沉脸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有点洁癖，其实不想用嘴碰她，但晏许迟为了照顾她的面子忍着没说。
“我只是想咬你其他地方。”晏许迟发现祝余醉酒之后的脑回路和平时不太一样
“啊，好。”祝余明白了:“你想咬哪里？”
“嘴唇。”晏许迟的呼吸轻轻打在祝余的鼻尖:“可以吗？”
把嘴唇咬破的话，记忆应该也很深刻。就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忘了，吃饭喝水的时候扯到伤口应该也可以记起来。
“祝余。”
“可以。”
晏许迟吻了下去，但就只是贴着，很久很久。
“咬了吗？”
“嗯，咬了。”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疼。”
“因为醉了的人，痛觉没那么灵敏。”晏许迟柔声细语地回答她。
“哦，好吧…” 祝余突然有些害怕:“那我可以咬你吗？”
“为什么想咬我？”
“因为我真的没有感觉到疼，我还是怕明天醒了之后我会忘记你喜欢我。所以我想在你身上也做一个记号。”
“想咬哪里？”
“嘴巴。”
“好。”
祝余似乎很害怕自己会忘记，所以真把晏许迟下唇咬出血了。
但两人好像都很满意。
“好了，睡吧。”晏许迟起身，弯腰把祝余往床中间带了带，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祝余没有把嘴巴蒙到被子下面，声音却比之前更闷了: “你要走了吗？”
祝余放开了晏许迟的袖口，转而拉住了他的手背。
“嗯，我需要洗澡。”
“你可以就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洗。”
“是想让我留在这儿的意思吗？”晏许迟听出祝余的想法了。
“嗯，我想和你一起睡。”祝余补充道:“想抱着你睡。”
晏许迟愣了一瞬，眼角带笑:“不怕我趁人之危吗？”
“你会这么做吗？”祝余在问晏许迟，却又像是在问自己，随后她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你不会的。虽然我希望你会，因为我很期待也很喜欢你对我那样。但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么想想，我其实还挺遗憾的。”
晏许迟完全没想到祝余会这么直白地对他说出这些话，一时无奈又好笑道:“祝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我知道。”祝余躺在床上用力点了点头:“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不怕你趁人之危。”
平时祝余说话也算直接明了，但醉酒后的祝余说话更直了:“所以你可以让我抱着睡吗？”
晏许迟俯身亲了一下祝余的额头:“可是这里没有可以让我换洗的衣物。”
“有的，我衣柜有件3xl还是4xl的白色t恤，可以当睡衣穿。内裤睡裤的话……”祝余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隔壁房间的衣柜里面还有一些贺时的衣物，里面也有很多条未拆新的内裤。
“你去隔壁卧室选一下最合适的就行，应该都有的。”祝余这下及时反应过来，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晏许迟的手抓得更紧了:
“你不要误会，那些都是贺时的衣服，是他之前硬塞进来的，说万一以后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方便来照顾我，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他每次来都只是为了躲清净。”
祝余见晏许迟幽幽看着她，嘴角仍然含着笑。她心里麻了一下:“简单来说，他就是偶尔来白嫖，来蹭吃蹭住的。”
“好，不逗你了，我没有误会。”晏许迟心情似乎很好，又把祝余按到床上躺着，给她盖好被子柔声说道:“你先睡，洗完了我就上床让你抱。”
“没事，反正我平时也失眠，现在我还不想睡，我就在床上等你洗完。”
“好。”晏许迟摇了摇被祝余抓住的那只手:“不会走的，相信我好吗？一直抓着我怎么洗澡。”
祝余立马放开他，露出讨好般的假笑。
不对，真笑。
“对不起。”
晏许迟有些不明所以，柔声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单膝跪地似的蹲在床边，极有耐心地看着祝余。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也没有惹我伤害我。但是这段时间我还是一直因为其他人而迁怒到你，对你摆脸色，对你阴阳怪气。”
“所以对不起。 ”祝余始终是醉酒之后那种慢慢闷闷的语气。
“不用对不起，祝余。” 晏许迟帮她掖了掖被子，语气舒缓:“你已经很累了，所以只要你能开心一点，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沉默了几秒，晏许迟伸手用指腹抹了抹祝余的眼角，轻声说: “怎么哭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二次看到祝余流泪，同样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祝余: “你的脾气为什么会这么好？”
晏许迟:“我脾气不算好。”
“很好的，我从来都没有见你发过脾气。”祝余认真看着那人。
晏许迟:“我只是在你面前没有而已。”
祝余:“为什么？”
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哭，也不想别人觉得自己很爱哭。于是索性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晏许迟:“因为不想让你难受，我很心疼。”
祝余缓缓睁眼向那人，眼神有些不解，但缓慢沉闷像是要睡着似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为什么？”
晏许迟也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不过最终还是干净温柔地开了口:“我喜欢你，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祝余愣了一瞬:“看出来了，但是我没有相信。”
这次是晏许迟问:“为什么？”
“因为你太好了，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最好的一个。”祝余带了点倦意缓缓解释:“但我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所以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我。”
“我经常提醒自己不要太敏感，不要自作多情地去误会你。然后就不断告诉自己，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因为喜欢我。”
晏许迟不知道祝余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好人”这个误解。
晏许迟无奈地抬了抬嘴角，温声道:“怎么可以这么没自信。”
“因为这是事实，和自信没有关系的。”晏许迟没想到祝余会回答。
“祝余，你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无论是正常的，还是病态的，都非常吸引我，都值得我去喜欢。可以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吗？”
祝余想了很久:“可以吧。”
晏许迟用指腹拂过祝余眼角: “明天醒来之后，你还会记得吗？”
“什么？”
“我喜欢你的这件事，你会记得吗？”
“嗯。”
“确定吗？”
祝余垂眸安静了将近一分钟:“你可不可以咬我一口？”
“？”
“需要咬重一点，能感觉到疼，第二天最好还能看见伤口的这种程度。”祝余平淡却认真道:“这样的话，我肯定可以记得。”
“记得我伤害你吗？”晏许迟尾音带着笑意。
“不是。”祝余看着他的脸，眼里有说不清楚的情绪: “记得你喜欢我。”
“想要我咬你哪里？”
“手臂吧，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到。”但她突然又顿了一下: “算了，我手臂痛觉不太灵敏，第二天应该想不起来什么。”
祝余默默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手臂上划了不少条深口子，但第二天醒来都没感觉到疼。有一次还是贺时发现她衣袖透血了，她才想起来没包扎伤口。
“还是脖子吧。” 祝余非常认真地思考能给她留下痕迹成为记忆点的地方: “我以前拿刀片划过脖子，确实挺疼的，所以记忆也就深了。”
她看到晏许迟脸色有些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在心里暗骂自己喝点酒就跟降了智一样。
祝余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多嘴解释选择咬脖子的原因。她以为自己把晏许迟吓到了，又连忙补充说:
“一点血都没流，应该可以说连皮都没破。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醒来我还是觉得侧颈有点疼，所以一下子就想起来我睡觉之前干了什么。”
晏许迟半蹲着往前挪了挪，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没有出声，只是轻抚着祝余干净得没有一点痕迹的侧颈。
“所以你咬我脖子吧，我肯定不会忘的。”
“但我现在不想咬你的脖子。”
“好吧，你也可以用手掐我。”祝余又想到了一个晏许迟刚才沉脸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有点洁癖，其实不想用嘴碰她，但晏许迟为了照顾她的面子忍着没说。
“我只是想咬你其他地方。”晏许迟发现祝余醉酒之后的脑回路和平时不太一样
“啊，好。”祝余明白了:“你想咬哪里？”
“嘴唇。”晏许迟的呼吸轻轻打在祝余的鼻尖:“可以吗？”
把嘴唇咬破的话，记忆应该也很深刻。就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忘了，吃饭喝水的时候扯到伤口应该也可以记起来。
“祝余。”
“可以。”
晏许迟吻了下去，但就只是贴着，很久很久。
“咬了吗？”
“嗯，咬了。”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疼。”
“因为醉了的人，痛觉没那么灵敏。”晏许迟柔声细语地回答她。
“哦，好吧…” 祝余突然有些害怕:“那我可以咬你吗？”
“为什么想咬我？”
“因为我真的没有感觉到疼，我还是怕明天醒了之后我会忘记你喜欢我。所以我想在你身上也做一个记号。”
“想咬哪里？”
“嘴巴。”
“好。”
祝余似乎很害怕自己会忘记，所以真把晏许迟下唇咬出血了。
但两人好像都很满意。
“好了，睡吧。”晏许迟起身，弯腰把祝余往床中间带了带，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祝余没有把嘴巴蒙到被子下面，声音却比之前更闷了: “你要走了吗？”
祝余放开了晏许迟的袖口，转而拉住了他的手背。
“嗯，我需要洗澡。”
“你可以就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洗。”
“是想让我留在这儿的意思吗？”晏许迟听出祝余的想法了。
“嗯，我想和你一起睡。”祝余补充道:“想抱着你睡。”
晏许迟愣了一瞬，眼角带笑:“不怕我趁人之危吗？”
“你会这么做吗？”祝余在问晏许迟，却又像是在问自己，随后她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你不会的。虽然我希望你会，因为我很期待也很喜欢你对我那样。但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么想想，我其实还挺遗憾的。”
晏许迟完全没想到祝余会这么直白地对他说出这些话，一时无奈又好笑道:“祝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我知道。”祝余躺在床上用力点了点头:“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不怕你趁人之危。”
平时祝余说话也算直接明了，但醉酒后的祝余说话更直了:“所以你可以让我抱着睡吗？”
晏许迟俯身亲了一下祝余的额头:“可是这里没有可以让我换洗的衣物。”
“有的，我衣柜有件3xl还是4xl的白色t恤，可以当睡衣穿。内裤睡裤的话……”祝余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隔壁房间的衣柜里面还有一些贺时的衣物，里面也有很多条未拆新的内裤。
“你去隔壁卧室选一下最合适的就行，应该都有的。”祝余这下及时反应过来，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晏许迟的手抓得更紧了:
“你不要误会，那些都是贺时的衣服，是他之前硬塞进来的，说万一以后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方便来照顾我，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他每次来都只是为了躲清净。”
祝余见晏许迟幽幽看着她，嘴角仍然含着笑。她心里麻了一下:“简单来说，他就是偶尔来白嫖，来蹭吃蹭住的。”
“好，不逗你了，我没有误会。”晏许迟心情似乎很好，又把祝余按到床上躺着，给她盖好被子柔声说道:“你先睡，洗完了我就上床让你抱。”
“没事，反正我平时也失眠，现在我还不想睡，我就在床上等你洗完。”
“好。”晏许迟摇了摇被祝余抓住的那只手:“不会走的，相信我好吗？一直抓着我怎么洗澡。”
祝余立马放开他，露出讨好般的假笑。
不对，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