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不知何时，血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破风箱似的呼吸声也大了，又能听得到了。
肋骨拼命起伏的舒张感、随之而来拉拽伤口的痛感，都和于安康飘摇的意识一起逐渐回笼。
她喘息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刀把。
……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浮现的下一刻，于安康刷地掀开了眼皮。
——“他”走了吗？
那个闯进她家里翻箱倒柜，照着加班回家的她捅了一刀的男歹徒……他走了吗？
视野像故障老电视一样飘满雪花，这似乎是大脑缺氧的症状。
想想也是，被照着肚子捅了一刀，又被连着补了好几刀，血都不知道流哪儿去了，哪还能接着给大脑运氧。
110……不，120……
于安康想去摸自己掉在附近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被拿走了？该死！
她往玄关边上的鞋柜用力一扶，想撑着身体站起来。
在这个狭窄的出租屋里生活了这么久，于安康对屋内的格局早已有了肌肉记忆。
所以，当她的手撑空的时候，于安康完全没反应过来。
“啪！”
那只手在空中一抡，重重地拍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震得于安□□疼。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自己明明倒在狭窄的玄关，可为什么，她的四肢舒展得就好像趴在酒店大床上似的呢？
“我……这是……”
可能是因为最近加班压力太大，小说听得多，于安康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
不对不对。见鬼，这种时候还瞎想！要是还有力气，于安康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她用力把自己的脑子从各路小说拧回新闻频道，快进到法治栏目：
自己半夜回家，被入室行凶的歹徒袭击昏迷，随后在陌生、且显然不是医院的环境醒来。
现实里，这种情况一般意味着……意味着……
“靠北啊，我这是给绑哪儿去了！”于安康崩溃了，“不会出省了吧？我还在国内吗？”
就于安康家那个穷德行，歹徒既然亲自翻过一遍，就断不会有拿自己勒索妈妈的念头。
身外之物没有，可是，她身“内”之物还挺齐的不是？
想起各路新闻里的种种，于安康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拼命坐起身来，倚着周围唯一能倚的、好像是柱子的东西，捂着流血的肚子，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视野里的雪花终于渐渐散开了。这时，于安康发现自己身处一栋废楼之中。
这栋楼完全由水泥涂成，一点腻子也没刷，更别提地板或者瓷砖了。
空旷的平层，偶尔出现的几根支撑柱，外围大面大面的玻璃，都显示着这栋楼“生前”大概率不是居民楼，而是办公、商业用的。
透过玻璃的碎处，于安康能看到黑漆漆、灰蒙蒙，不太透亮的大城市式天空。
“太好了，还没到哪座山沟沟里去……”
于安康长出了一口气，低下头去查看自己身上的状况。
这一看，她愣住了：除了腹部那道伤口，自己身上的衣服、小臂的粗细、手里的刀，没有一个对得上号。
“……啊？”
于安康的视线，首先被身上那套奇怪的衣服拽住了。
那是一套质地古怪的紧身衣，从头到脚黑得严严实实，腹部破开的地方像故障了的机器，滋啦滋啦变幻着颜色和图案。
再仔细看去，这套衣服其它地方居然也在努力变色。它在黑色与灰色之间频闪着，看起来有点晃眼睛。
一片混乱之中，于安康在自己胸前看到了一串条形码，和下面的文字：“零捌-ChK-413”。
“零……什么？”于安康震惊地自言自语，又看到自己手里的刀带居然有血槽，刀柄严丝合缝地卡着手指，怎么看都不像她家那把放在玄关鞋柜上的拆信刀。
“这什么……”于安康愕然，“这都是，什么啊……”
忽然，一个被她刻意忽视了的疑点，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从头到尾，她的身体都是自由的，没有遭到丝毫束缚。
……绑架会这样吗？
这时，于安康的耳边忽然传来“叮”的一声。
[姓名：零捌-ChK-413
职业：病毒体猎手
融合基因性别：雌性
融合基因来源：角鮟鱇，Ceratias holboelli（Kr?yer， 1845）
显性性状：拟饵
生理状态：失血]
一张光幕在于安康眼前凭空展开，就好像半空中有面看不见的幕布一样。
于安康一屁股吓瘫回地上，爬也似的往后猛蹭了好几下，却发现这光幕居然跟着自己在动，始终和自己的眼睛保持着一个非常舒适的视距。
“这……这……”翻着脑子里那点口水小说储备，于安康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眼眶。
做梦？不，不对，太真实了。抢救自己的医生做了什么吗，是不是有什么自己这种小民没接触过的医疗技术？还是说，难道，真的……
于安康不是什么小说主角，她真就只是个普通社畜。
被绑架了可以逃跑求助、可以鱼死网破，就算警察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她，于安康至少还能感到期待，感到恐惧，感到崩溃。
但现在，眼前一切尽是未知，于安康脑袋里一片空白。
自己现在是什么人？在哪儿？这光幕上写的是什么玩意？明明语言是通的，但根本无法理解……
“我”受伤了。如果不是被那个歹徒捅了的话，这是被谁伤到的？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该到哪儿去，医院在哪儿，有警察吗，有妈妈……吗？
“对了……妈妈……”
如梦方醒一般，于安康到处摸索起自己的手机。
她现在强烈地想要和妈妈取得联系，不用视频、语音，只要一两个字、一个表情包就好。
当然，于安康没想告诉妈妈这些破事。
别说现在连她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妈妈一个普通职员，估计只能往于安康又在说“如果我变成面包狗你还会爱我吗”这种网络段子上联想。
于安康并不指望妈妈能帮到她，不如说，她甚至没太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帮助”。
她只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拼命想听到妈妈轻轻的一声“诶”。
“该死……这光幕不挺高科技的吗，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
于安康骂着，眼前已经涌起了泪雾。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叮”的一声。
[现有义体：？？？
总积分点：？？？
商城：？？？
无通讯权限无查询权限无连接权限
ERROR ERROR ERROR
系统未绑定]
眼前的光幕突然换了字样，变成警告的红色，贴到于安康面前闪来闪去。
[请先完成初始任务：走出废楼]
“哈？”
看着光幕上最后剩下的一行字，于安康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台拟声词发射器。
她顺着这句话四下望了一圈，目光最终聚焦到了还挂着“安全出口”标志的楼梯口上。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栋一个人都没有的废楼里。
这么想着，于安康定了定心神，捂着流血的肚子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朝楼梯口挪去。
“嘶，好痛……”
在法治社会里平安长大的于安康从来都没这么疼过。说实话，她简直想干脆晕过去算了。
……她到底为什么还没晕过去啊？
就在这时，突然。
“嗵，嗵，嗵”。
一串不属于于安康的脚步声，从标着“安全出口”的楼道里缓缓地传了上来。
那脚步声格外沉重，像是醉汉，可却异常有规律，像音游打节拍。
“有人吗？”于安康不禁失声喊了出来，“是……人吗！”
——如果于安康没发现光幕之类的古怪东西，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大声叫喊的。在一座废弃的楼房里，最可怕的就是其他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古怪的衣服，陌生的刀，意义不明的代码，无法理解的光幕，还有被完全切断的通讯……
对现在的于安康来说，“人”就是她最急切想要见到的东西。
于安康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废楼里回荡。
层层叠叠的回音波浪般涌回，楼道里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瞬间，某种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于安康的脊柱。
她的声音绝对够大了，楼道里只要是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听不到。
就算对方不想回应，这人的脚步声至少也该有一瞬间被影响到才是。
但是，那又沉重、又极富规律的诡异脚步声，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变化。
聋子？哪有这么巧的事。
刷地一下，于安康就近找了一根承重柱，躲在后面。
她用双臂搂着肚子，注意着没让血滴到地上，暴露自己的行踪。
血腥味着实隐藏不住，但好在于安康这一路过来流了太多的血，现在也算是藏木于林。
那脚步声缓慢地上来了。
来人似乎是到了楼梯口，脚步第一次明显地停了一下。
于安康屏住了呼吸，想探头去瞄一眼，但又不敢。
天灵灵地灵灵，她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家伙能被自己最初待的地方吸引过去——那里积了一汪血，是这层楼看起来最诡异、血腥味也最浓的地方。
从于安康现在的位置，她也看得到那片血泊，理论上应该勉强看得到走过去的不速之客。
脚步声又动了起来。
一步，两步……
那清晰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于安康直接掐住了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
终于，于安康的余光看到一道黑影飘悠悠地走过，向着那片血泊的方向去了。
——“那家伙”真的往那边去了！
于安康心里开始噼里啪啦放花，眼里差点没飙出泪来。
她连忙移动身形，随着那人的移动绕柱而走，期间偷眼去看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人，和于安康一样穿着奇怪紧身衣的人。
她神色恍惚，眼不聚焦，口水滴滴答答地从下颌往下掉，看起来就像还保持着人类面皮的丧尸。
我打丧尸，真的假的？
于安康光速放弃了“解决掉对方再跑出去”的微弱幻想，开始盘算怎么绕开这家伙去楼道。
按距离算，自己现在已经比丧尸离楼道口近了。只要她……它还保持着现在这规律的龟爬速度，于安康应该能很安全地提前冲抵楼道口。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是该蹑手蹑脚，小心不惊动对方，还是该大步流星，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紧过去呢？
就在于安康纠结的当口，突然，一张大脸猛地出现在了她的正前方。
那还保持着人脸的丧尸大大张开了嘴巴，用拉着唾液细丝的牙，一口咬向了——
于安康发着光的发梢。
“我了个……”于安康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看到那丧尸向自己伸出了爪子。
同时，眼前一直没能关掉的光幕闪了闪，换上了几行新字：
[融合基因特性：角鮟鱇会利用发光的“拟饵”，诱捕深海中的趋光生物]
[当前任务更新：走出废楼]
不知何时，血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破风箱似的呼吸声也大了，又能听得到了。
肋骨拼命起伏的舒张感、随之而来拉拽伤口的痛感，都和于安康飘摇的意识一起逐渐回笼。
她喘息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刀把。
……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浮现的下一刻，于安康刷地掀开了眼皮。
——“他”走了吗？
那个闯进她家里翻箱倒柜，照着加班回家的她捅了一刀的男歹徒……他走了吗？
视野像故障老电视一样飘满雪花，这似乎是大脑缺氧的症状。
想想也是，被照着肚子捅了一刀，又被连着补了好几刀，血都不知道流哪儿去了，哪还能接着给大脑运氧。
110……不，120……
于安康想去摸自己掉在附近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被拿走了？该死！
她往玄关边上的鞋柜用力一扶，想撑着身体站起来。
在这个狭窄的出租屋里生活了这么久，于安康对屋内的格局早已有了肌肉记忆。
所以，当她的手撑空的时候，于安康完全没反应过来。
“啪！”
那只手在空中一抡，重重地拍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震得于安□□疼。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自己明明倒在狭窄的玄关，可为什么，她的四肢舒展得就好像趴在酒店大床上似的呢？
“我……这是……”
可能是因为最近加班压力太大，小说听得多，于安康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
不对不对。见鬼，这种时候还瞎想！要是还有力气，于安康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她用力把自己的脑子从各路小说拧回新闻频道，快进到法治栏目：
自己半夜回家，被入室行凶的歹徒袭击昏迷，随后在陌生、且显然不是医院的环境醒来。
现实里，这种情况一般意味着……意味着……
“靠北啊，我这是给绑哪儿去了！”于安康崩溃了，“不会出省了吧？我还在国内吗？”
就于安康家那个穷德行，歹徒既然亲自翻过一遍，就断不会有拿自己勒索妈妈的念头。
身外之物没有，可是，她身“内”之物还挺齐的不是？
想起各路新闻里的种种，于安康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拼命坐起身来，倚着周围唯一能倚的、好像是柱子的东西，捂着流血的肚子，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视野里的雪花终于渐渐散开了。这时，于安康发现自己身处一栋废楼之中。
这栋楼完全由水泥涂成，一点腻子也没刷，更别提地板或者瓷砖了。
空旷的平层，偶尔出现的几根支撑柱，外围大面大面的玻璃，都显示着这栋楼“生前”大概率不是居民楼，而是办公、商业用的。
透过玻璃的碎处，于安康能看到黑漆漆、灰蒙蒙，不太透亮的大城市式天空。
“太好了，还没到哪座山沟沟里去……”
于安康长出了一口气，低下头去查看自己身上的状况。
这一看，她愣住了：除了腹部那道伤口，自己身上的衣服、小臂的粗细、手里的刀，没有一个对得上号。
“……啊？”
于安康的视线，首先被身上那套奇怪的衣服拽住了。
那是一套质地古怪的紧身衣，从头到脚黑得严严实实，腹部破开的地方像故障了的机器，滋啦滋啦变幻着颜色和图案。
再仔细看去，这套衣服其它地方居然也在努力变色。它在黑色与灰色之间频闪着，看起来有点晃眼睛。
一片混乱之中，于安康在自己胸前看到了一串条形码，和下面的文字：“零捌-ChK-413”。
“零……什么？”于安康震惊地自言自语，又看到自己手里的刀带居然有血槽，刀柄严丝合缝地卡着手指，怎么看都不像她家那把放在玄关鞋柜上的拆信刀。
“这什么……”于安康愕然，“这都是，什么啊……”
忽然，一个被她刻意忽视了的疑点，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从头到尾，她的身体都是自由的，没有遭到丝毫束缚。
……绑架会这样吗？
这时，于安康的耳边忽然传来“叮”的一声。
[姓名：零捌-ChK-413
职业：病毒体猎手
融合基因性别：雌性
融合基因来源：角鮟鱇，Ceratias holboelli（Kr?yer， 1845）
显性性状：拟饵
生理状态：失血]
一张光幕在于安康眼前凭空展开，就好像半空中有面看不见的幕布一样。
于安康一屁股吓瘫回地上，爬也似的往后猛蹭了好几下，却发现这光幕居然跟着自己在动，始终和自己的眼睛保持着一个非常舒适的视距。
“这……这……”翻着脑子里那点口水小说储备，于安康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眼眶。
做梦？不，不对，太真实了。抢救自己的医生做了什么吗，是不是有什么自己这种小民没接触过的医疗技术？还是说，难道，真的……
于安康不是什么小说主角，她真就只是个普通社畜。
被绑架了可以逃跑求助、可以鱼死网破，就算警察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她，于安康至少还能感到期待，感到恐惧，感到崩溃。
但现在，眼前一切尽是未知，于安康脑袋里一片空白。
自己现在是什么人？在哪儿？这光幕上写的是什么玩意？明明语言是通的，但根本无法理解……
“我”受伤了。如果不是被那个歹徒捅了的话，这是被谁伤到的？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该到哪儿去，医院在哪儿，有警察吗，有妈妈……吗？
“对了……妈妈……”
如梦方醒一般，于安康到处摸索起自己的手机。
她现在强烈地想要和妈妈取得联系，不用视频、语音，只要一两个字、一个表情包就好。
当然，于安康没想告诉妈妈这些破事。
别说现在连她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妈妈一个普通职员，估计只能往于安康又在说“如果我变成面包狗你还会爱我吗”这种网络段子上联想。
于安康并不指望妈妈能帮到她，不如说，她甚至没太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帮助”。
她只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拼命想听到妈妈轻轻的一声“诶”。
“该死……这光幕不挺高科技的吗，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
于安康骂着，眼前已经涌起了泪雾。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叮”的一声。
[现有义体：？？？
总积分点：？？？
商城：？？？
无通讯权限无查询权限无连接权限
ERROR ERROR ERROR
系统未绑定]
眼前的光幕突然换了字样，变成警告的红色，贴到于安康面前闪来闪去。
[请先完成初始任务：走出废楼]
“哈？”
看着光幕上最后剩下的一行字，于安康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台拟声词发射器。
她顺着这句话四下望了一圈，目光最终聚焦到了还挂着“安全出口”标志的楼梯口上。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栋一个人都没有的废楼里。
这么想着，于安康定了定心神，捂着流血的肚子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朝楼梯口挪去。
“嘶，好痛……”
在法治社会里平安长大的于安康从来都没这么疼过。说实话，她简直想干脆晕过去算了。
……她到底为什么还没晕过去啊？
就在这时，突然。
“嗵，嗵，嗵”。
一串不属于于安康的脚步声，从标着“安全出口”的楼道里缓缓地传了上来。
那脚步声格外沉重，像是醉汉，可却异常有规律，像音游打节拍。
“有人吗？”于安康不禁失声喊了出来，“是……人吗！”
——如果于安康没发现光幕之类的古怪东西，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大声叫喊的。在一座废弃的楼房里，最可怕的就是其他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古怪的衣服，陌生的刀，意义不明的代码，无法理解的光幕，还有被完全切断的通讯……
对现在的于安康来说，“人”就是她最急切想要见到的东西。
于安康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废楼里回荡。
层层叠叠的回音波浪般涌回，楼道里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瞬间，某种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于安康的脊柱。
她的声音绝对够大了，楼道里只要是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听不到。
就算对方不想回应，这人的脚步声至少也该有一瞬间被影响到才是。
但是，那又沉重、又极富规律的诡异脚步声，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变化。
聋子？哪有这么巧的事。
刷地一下，于安康就近找了一根承重柱，躲在后面。
她用双臂搂着肚子，注意着没让血滴到地上，暴露自己的行踪。
血腥味着实隐藏不住，但好在于安康这一路过来流了太多的血，现在也算是藏木于林。
那脚步声缓慢地上来了。
来人似乎是到了楼梯口，脚步第一次明显地停了一下。
于安康屏住了呼吸，想探头去瞄一眼，但又不敢。
天灵灵地灵灵，她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家伙能被自己最初待的地方吸引过去——那里积了一汪血，是这层楼看起来最诡异、血腥味也最浓的地方。
从于安康现在的位置，她也看得到那片血泊，理论上应该勉强看得到走过去的不速之客。
脚步声又动了起来。
一步，两步……
那清晰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于安康直接掐住了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
终于，于安康的余光看到一道黑影飘悠悠地走过，向着那片血泊的方向去了。
——“那家伙”真的往那边去了！
于安康心里开始噼里啪啦放花，眼里差点没飙出泪来。
她连忙移动身形，随着那人的移动绕柱而走，期间偷眼去看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人，和于安康一样穿着奇怪紧身衣的人。
她神色恍惚，眼不聚焦，口水滴滴答答地从下颌往下掉，看起来就像还保持着人类面皮的丧尸。
我打丧尸，真的假的？
于安康光速放弃了“解决掉对方再跑出去”的微弱幻想，开始盘算怎么绕开这家伙去楼道。
按距离算，自己现在已经比丧尸离楼道口近了。只要她……它还保持着现在这规律的龟爬速度，于安康应该能很安全地提前冲抵楼道口。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是该蹑手蹑脚，小心不惊动对方，还是该大步流星，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紧过去呢？
就在于安康纠结的当口，突然，一张大脸猛地出现在了她的正前方。
那还保持着人脸的丧尸大大张开了嘴巴，用拉着唾液细丝的牙，一口咬向了——
于安康发着光的发梢。
“我了个……”于安康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看到那丧尸向自己伸出了爪子。
同时，眼前一直没能关掉的光幕闪了闪，换上了几行新字：
[融合基因特性：角鮟鱇会利用发光的“拟饵”，诱捕深海中的趋光生物]
[当前任务更新：走出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