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成渝塞进车里带回了家。

    一路上陆帆对成渝拳脚相向使劲折腾他,好几次引得前排的代驾侧目看她们。

    他大概把成渝当成诱骗女孩儿回家的人渣了。以至于到了目的地之后,代驾小哥悄悄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他可以帮她报警。

    成渝听见了,面色铁青,陆帆笑得花枝乱颤阴阳他。

    “有些人天生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成渝很记仇,进门就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过敏药,他的指印像要烙进她的颌骨。

    “张嘴!”

    陆帆挣扎着扑打他,一个没留神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成渝的脸色暗了下来。她不敢闹了,成渝的眼神像要吃了她。

    像是故意的,成渝手上动作重,玻璃杯几乎要硌掉她的牙。他生气了,他在惩罚她。

    等她把那杯水全部喝完,成渝才放过她。

    药效没那么快,陆帆身上还是痒,她两只手不停地上下抓挠,只觉得自己该托生个章鱼才好,八只手一起挠一定很解痒。

    她颈下挠红了一大片,皮肤脆弱处已经冒血。

    成渝见她那模样,不悦开口,“别挠。”

    “我痒。”陆帆恨不得把皮扣掉。

    “说了,别挠。”成渝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她食指第二个指节细小的伤疤他都看得见,两人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

    6

    “阿渝,你怎么才回来?”一个女孩儿睡眼惺忪的从里屋出来,身上穿着性感的黑色深V蕾丝睡裙,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胸前的起伏若隐若现。

    她们刚在乔家宴的饭局上打过照面,陆帆难得记忆力惊人一次,一面之缘就记住了这女孩的脸。

    这个时间,这样的衣着,这样的称呼,她和成渝的关系不言而喻。

    所以他有女朋友,又或者她是他老婆,却还跟她纠缠不清。他这在报复她,想让她变成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陆帆反应迅速,拿起包就走,“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了。”

    “站住,谁允许你走了。”成渝扯住她的胳膊。

    “怎么,成总还喜欢多人运动?”她太知道怎么惹成渝生气了,他那么清高,现在肯定恨不得把她脑袋掰下来。

    “我是不介意,反正我不吃亏,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姐介不介意。”

    成渝铁青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她。

    “我先?还是三个人一起?”陆帆又添了一把火。

    “滚,滚出去。”成渝甩开了她,像甩掉一袋垃圾一样甩开了她。

    7

    “阿渝,她是谁?”

    “你也滚。”成渝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阿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温静红了眼眶,声音染上了哭腔。

    “成叔叔说了要你好好照顾我的。”

    “我已经给你定了酒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来这。房间的密码又是谁告诉你的?”

    她一哭成渝更烦了,他讨厌这种矫情做作的哭泣,明摆着要威胁他。他又想起了陆帆,陆帆的哭泣总是能让他缴械投降,她的眼泪从来都隐忍沉默的,让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还有,走的时候脱掉我姐的睡衣,她最烦别人动她东西。”成渝觉得烦躁,走向冰箱拿了一瓶冰水。

    “阿渝。”

    她又这么叫他,只有他家里人才这么叫他。

    “我说过了,别这么叫我,你没资格。”成渝抬眼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温静后背莫名生出一阵寒意。

    他上次揍人也是这个表情。

    8

    她和成渝是在国外认识的,成渝在他们留学生圈子很出名,成绩好长得帅,家境还殷实。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差,啤酒瓶爆头,深夜飙车都是家常便饭。但追他的小姑娘还是一抓一大把,因为他不滥情还很高冷,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温静也是凭借着家里的关系才能跟他亲近一二,她爸爸和成渝爸爸是多年的钓友。

    温静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这么多年坐怀不乱只能是两个原因,要么他是弯的不喜欢女人,要么他心里有个忘不掉却不能在一起的人。

    直到那天在高铁上遇见陆帆,温静才确认成渝是第二种。

    她曾在成渝的电脑里见过这个女人,陆帆当时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正在朝镜头丢雪球,笑得很明媚,两个小梨涡很可爱。

    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温静以为这是成渝喜欢的风格,学着照片的样子穿搭吸引他的注意。

    “阿渝,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成渝看了她一眼迅速低下头摆弄乐高,“你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一样的首饰带一大堆,一样的只要名牌。

    他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她,她原来什么风格跟他无关,她现在什么风格他也没兴趣。他只在乎他手里的乐高,因为陆帆发微博夸朋友的乐高搭的花园好漂亮。

    “你帮我看下,这个向日葵放这里好看吗?”

    都是女生,审美应该会有一点共同之处吧,陆帆应该会喜欢。

    “阿渝。”温静有点不开心,耍小性子想让成渝哄她。

    今天是他主动约的她,他需要她。

    见成渝还是不理她,温静从他手上拿走了拼了一半的向日葵。

    “乐高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你约的我,你看看我嘛。”

    “温女士。”成渝目光凌厉从她手上抢过向日葵。

    “首先,是你自己要来的。而且我之所以找人来就是为了组装乐高。”

    成渝在留学生群里发了兼职消息,他花钱请一个女生帮他参谋乐高花园的组装,温静接了单。

    “如果你没兴趣请你离开,兼职工资我会照付,但请你不要再叫我阿渝,我们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9

    成渝这个人最骄傲了,经过那天晚上,他已经彻底对自己失望,他再也不会愿意和自己扯上关系了。陆帆如是想,上班的心情更沉重了。她自己也很矛盾,他来她抵触,他不来她又有点失落。这样矛盾的想法让陆帆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他结婚了,他有老婆。

    因为跑神陆帆没注意站在自己前面的人,那人突然停了,陆帆没刹住车撞上那人的后背。

    “怎么?这是陆小姐钓男人的新手段?”成渝讥讽的语气从陆帆头顶上传来,陆帆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一看到陆帆,成渝的嘴巴就失控,理智的大脑也断网,他总是忍不住想挖苦她。

    她今天又换了个更丑的绿色腕带,发黄的果绿色,像没熟透的青皮橘子。

    成渝的助理惊呆了,这嘲讽的口气,八卦的字眼真的来自自己的老板吗?

    对于成渝的讽刺陆帆已经有点脱敏了,她刻意凑近了成渝。

    “是啊,成先生有兴趣吗?只要五百万。”

    成渝恼了,一把推开她,并说了句“脏”。

    10

    陆帆才弄明白成渝出现在她们公司楼下的原因。

    成渝家是当地最大的珠宝原石公司,近几年转型做了自己的珠宝品牌,在珠宝界混的风生水起。而陆帆的公司拿下他家品牌的网络直播代理权,也是唯一一家。

    陆帆跟他在一起了两年,只知道他家境不错,从来没想过他还是个富二代,他也从来没跟她说过他的家庭。

    第一场直播指定陆帆来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第一次直播地点在他们俩曾经夜不归宿去过的温泉酒店。

    那是陆帆第一次住这种酒店,连件适合泡温泉的衣服都没带,还是成渝临时在酒店买了一件。她缓缓进入水中,温热湿润的水汽自下而上包裹着她,在她头上结了一层霜花。

    成渝一靠近她,她就开始紧张,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她有一种感觉,今天她和成渝会发生些什么。

    如果认真计较起来她想她是愿意的,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最后成渝只是吻了她好几次,拥着她入眠什么都没干。

    故地重游,陆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胆怯和慌乱,她行李箱里放了好几件精心挑选的显身材而不暴露的泳衣。

    当然,她也完全没想过再跟成渝再续什么前缘,凭她现在的位置当然没有机会和甲方老板在同一个池子泡温泉。

    11

    公费度假,大家心情都不错,一群人在桑拿房休息。

    陆帆和另一位同事对接晚上直播流程。

    “这个环节要不然还是拿掉吧,太枯燥了效果不好。”

    “对,我也这么觉得。”

    “那好,就先这样,有其他问题我们再对。”

    “好。”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阿余。”

    最后两个字直接吸引了成渝的的注意,“阿渝”,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可成渝回头陆帆正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她的脸颊潮红,头发湿漉漉的摆在肩头,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子落在锁骨和胸前漏了一点的沟壑里。

    “让她到我房间找我,我要听汇报。”

    助理不明所以,她是谁?循着老板的目光看过去,陆帆正在整理资料。

    “陆经理,请跟我来一趟,我们老板要听你的直播汇报。”

    陆帆跟着成渝的助理来到成渝房门前,莫名打了退堂鼓。

    “要不然我去换件衣服,现在这样不太礼貌。”

    她在泳衣外裹了一件浴袍就被助理拉过来了。

    “没关系,陆经理不用紧张,你的衣服很得体。比起换不换衣服,让老板等太久,才是不礼貌。”

    陆帆还在犹豫,助理已经敲了房门。

    “成总,陆经理到了。”

    “进。”

    干巴巴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房间里是昏暗的,只有一盏落地台灯开着低档的暖黄色灯光。

    成渝侧坐在单人沙发并不看她,“我也很想听听陆大经理的工作汇报。”

    这语气,他在生气。陆帆敏锐觉察到成渝语气里的不悦,想不通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

    “过来。”声音不大,但确实不容置疑的命令。

    陆帆识相朝他迈进了两步,站在离他半臂距离的位置。

    “怕我?”

    “没有。”

    “是吗?”成渝轻笑了一声,这笑声让陆帆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成渝的声音陡然提高,“那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他的长臂毫无征兆地一揽,将陆帆揽进怀里。陆帆撞在他的胸膛,疼出了一声闷哼。

    还没反应过来,成渝已经开始吻她,不是浅尝辄止,是侵略,是掠夺。毫无章法的攻城略地让陆帆惊慌失措,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也推不开他。

    成渝非常后悔自己当年学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没有动她,才让她现在有机会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见不得她跟别人说说笑笑。他什么都不管了,他不介意她当年找个有钱人抛弃他,不介意她曾经是谁女朋友又或者是谁的太太,他只要她。

    他扯掉了陆帆的肩带,大片的白色肌肤漏了出来,他吻上她的锁骨,手指捏着她的耳垂。

    一派意乱情迷中,她的眼泪落在了成渝额头。她在哭,她吓坏了。

    成渝帮她拉好了衣服,轻轻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哭什么?你不是不怕我吗?”

    陆帆不答话,一个劲儿哭。

    成渝将她放到沙发上,自己半蹲在她身边哄她。

    “对不起,我不动你了,你不要哭了。”

    她还在哭,哽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抽抽嗒嗒地表达委屈。

    她手腕上黑色腕带因为湿了水颜色更深了。

    成渝突然想起来陆帆之前气他的话,想开个玩笑逗逗她,让她不要再哭了。

    “五百万,我等下写支票给你,你不要哭了。”

    陆帆原来是个实打实的财迷,一张嘴就是五百万怎么怎么样,满嘴跑火车。成渝以前也经常用五百万逗她,不过以前是闹着玩,现在他是真的能给她。

    成渝这句话此刻却成了陆帆情绪爆发的导火索。

    陆帆用力推开了他,“成渝,我告诉你,我就是再穷,再轻贱也绝不收你的钱,绝不做你的……”

    情妇,小三,她说不出口。

    陆帆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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