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然然有个小竹马,是叶家的小郎君,有些叛逆,又有些纯真。每日下学,叶家小郎君都会拉着然然出去遛弯。

    今日叶小郎又在邀然然去叶家训练场,“然然,明日下学后和我一起练功吗,你这身子骨也得练练,最近好像又生病了?咳嗽不停”叶小郎看着有点虚的孙然然担心着说,“叶家女子也都会每日晨练暮跑的,你看看我们都壮壮的,连小宁都不生病了。”

    小宁全名颜熙宁,是叶家的旁支表妹,三人几年前就一起开蒙。虽是女子,却文武均学,非常刻苦,如今军中女子也可以担任一些庶务,颜熙宁就想将来在军中做些事情。孙然然看过小宁的训练,想到就不寒而栗,不知这么些女子们都怎么坚持下来的,心中一直很佩服和尊重她们。

    但是然然实在不喜那边的武训,想起之前不仅每次都弄的全身汗湿湿,上次跟着扎马步站桩,差点没把她腿练劈了,赶紧拒绝:“我不,我要和哥哥研究出更通透的白玉瓷土。还有我的彩瓷板还在烘着呢,今日就要开窑了,我得去看看我的色板。”

    然然回话抗拒明显,但怕小郎难过,又软了下来:“要不今日陪你顺路去东街玩一玩,这几天是陶神节,可热闹了!”说着她的语气就兴奋起来。

    叶小郎有些失落,他天天都想看着然然,时时想若有然然在身边的话,武训功课的时候再苦都特别有劲。不过可以和她一起逛节会,也是好的,脸上立刻就云开见月圆了。

    然然看到小郎君眉眼的失落,连忙找补:“我其实在给你研究一个秘密礼物,你等着呀。”叶小郎眼睛里马上有了光:“说好了,你得第一个给我看,我等着!”小郎亮亮的眼神看得小然宝都有些羞涩了。

    她经常研究一些瓷制的小玩意送给叶小郎,他都好好的收着。她第一个做的小鼻壶,他的碗筷杯子都是然然做的,每每看着这些都会傻乎乎的笑,旁人都受不住这股腻歪劲。

    两人又喊着朋友一起去陶神节街上凑起了热闹,说书摊正说着当朝五皇子少年战神的故事,然然也跟着听了起来。

    “我们靖王是这几代少有的战神,因着战功才早早封王。十六岁随军征战漠南漠北,他刚做个校尉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带领一股奇兵竟能直捣乌追王庭,和李大将军合东西之势收复河南。还有一次绕后沙漠直接把当今突厥可汗的叔叔擒拿了,他的叔叔不仅手握突厥重兵,还是突厥可汗的心腹重臣,至今人们都不解他是如何得知这个突厥皇亲会在那西叶城内!此后大小战役数十场,靖王少年将军的威名震慑四海,胡虏们各个闻风丧胆!突厥在前朝侵占了我们北部大片土地,如今仅差西北七城就能全部一统收复了。”

    旁边有人俏皮地附和:“那他一定是高大威武英俊不凡了!”

    说书先生摇摇头笑道,“战神亦是煞神,相传这个五皇子身高八尺有余,壮硕如山,面相凶恶能治小儿夜啼!治军严谨手段狠绝,凡是犯军规的动辄五十军棍、一百皮鞭的,否则怎能打得突厥退避三舍?!”

    他低下头引得大家凑近细听,放缓声调故弄玄虚地说:“靖王曾在西北生埋过人!一个镇子的人哩!虽说是外族人。”旁边人听着惊叹:“哎呀,这确实有些残忍啊!”

    他又神神秘秘接着说道:“何止!有人看见他拿人骨作笛,人皮做鼓,挂在城门口示众呢!所以啊,边关那边人人怕他。说今上怕他在边关又做什么吓人的事,就把他招回京城,这几年才沉寂了一些。”

    “哎呀!太可怕了!”身边有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听到,直接吓得惊叫起来,想着这血腥的场面,有的捂脸有的捂耳朵。

    然然听到这儿也吓了一跳,后背发凉,不自觉地靠近叶小郎,抓住他的袖子。

    叶小郎看着然然被吓到,赶紧拉她走开,缓声安抚她:“五皇子靖王是骁勇善战的英雄,说书的说的是故事,这肯定是有夸张啦。他绝不会是如此暴戾嗜血的,而且靖王的兵各个都是精兵强将,能以一敌十,有机会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然然赶紧劝道:“别别,我听着这血啊肉的都害怕,你家里哥哥叔伯都在军营里,有你学的,别去看那瘆人的人皮人鼓的…听着就叫人寒毛直竖。”她心想,还好自家在安稳的南边,不会和这样的杀神打什么照面。

    两人离开说书摊,逛了一会才算把这个事忘记,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少年少女的时代总是那么简单,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一起偷偷淘气,一起闯祸被夫子责罚,也会一起辩论从夫子那听到的想法。

    叶家将门一族,在本家的乡里设有族学,族中若有适龄的孩童都会送来,有时乡里比较聪明伶俐的也会收进来一起教学。

    叶老将军说有能力就多为乡里做些事,叶家家训就是为民为天,立德正身。

    孙然然哥哥姐姐都在这里学过,哥哥孙一凡读书非常好,理解和记忆都是乡里出了名的小童子,夫子说过若哥哥不继承烧陶,学文走科举也可考个举人进士,做天子门生。

    不过孙然然家是新兴制陶家,到哥哥才是第三代,家里哥哥姐姐只上了族学的文课,武课时间都是回家学习制陶手艺。

    哥哥对烧窑温度湿度把握极有天赋,感知力非常敏锐,篆刻手艺绝佳,爷爷说哥哥是天生来烧陶的,平时要求也最为严厉。

    姐姐孙如兰虽然没有哥哥的名气,但是在制瓷方面领悟力也是有天分的,而孙然然是最小的,家中要求很少,非常受宠,哥哥姐姐继承已经足够,最小的女儿就让她喜欢学什么就去研究什么,所以然然一直以来过得虽是平凡但都很顺心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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