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烧出来色调纯正的鲜红釉,色泽鲜艳匀润,光亮、釉面稳定不流釉。鲜红釉一出来即刻引起极大讨论,上供的红釉瓷器,还准备再烧几窑。瓷镇几乎人人喜色,整个陶瓷业都在震动。

    孙然然哥哥他们复烧出前朝的鲜红釉,本应该庆祝放松一下,结果今年督陶官却来的更早,圣上格外重视今年冬日祭祀,祭品要求非常严格,要求几个月内烧制出比鲜红釉更接近血色的祭品红。

    既然孙一凡所在的官窑能复刻出前朝鲜红色,便要求他们为首,几个官窑合力必须烧制出这种新品红釉,大夏王朝更要前无古人、空前绝后、上告天地当今圣上的贤明,为天下人民祈求福祉。

    孙然然本来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又愁人了。心里叹道真是一刻也休闲不了,红色釉还得继续。

    三日后,孙然然按约定来到瑞宝斋,和萧璟寒一起去看看这场拍卖的展品,店家给他们引到了前排隔间雅座。

    萧璟寒看到孙然然有些心事重重,就问:“孙姑娘,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哥哥在的官窑复烧出了鲜红釉,这时候正当该好好庆祝。”

    孙然然柔柔的回:“萧公子有所不知,正因为哥哥他们烧出了鲜红釉,今年督陶官来了,要求哥哥他们几个官窑一起合力烧出色泽更难得的血红色,作年里祭祀用,祭祀是国之大事,哥哥他们一点也不敢怠慢,还没休息就又日以继夜烧制了。”萧璟寒了然。

    拍卖开始,他看着认真帮他分辨各个瓷器品质的孙然然,专注又坦诚,觉得这小丫头着实可爱直率。

    她的对碗被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羞赧:“这对青花瓷碗是缠枝莲纹,有的莲花一簇一簇的比较紧密,我喜欢这种舒朗简单的结构,就自己在家烧了。异花同向,枝蔓、叶片、陪衬的小双花有些许夸张,不过都是为了平衡感。”

    孙然然有些兴奋地向萧璟寒介绍她的作品:“一开始是烧着玩玩的,后面感兴趣就自己试着做了,出了很多不满意的才有这对碗。”

    看着确实和自家莲花纹样有些许不一样,少女的眸子闪烁着光,她的心思都在瓷器上,萧璟寒又问:“那你还舍得把他们拿出来。”

    孙然然有些遗憾:“调制釉色需要玉石玛瑙,我会烧瓷,以后还能做出来,我想自己研究,也不愿打扰父兄,只能,只能如此了。”余杨听到这里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人拍走,她还来不及不舍,就被最后一个拍品惊讶到,脱口而出:“这不可能!这是红釉瓷,不可能,我哥哥他们刚刚才烧出来。”

    萧璟寒看着她:“世上能人巧匠众多,怎会只有你哥哥他们能烧出这红色釉。”

    然然有些急眼:“公子,这红色极难烧出来,绝不是我妒忌,因为红色着色料非常不稳定,如果没有精通控温的匠人,很难把颜色烧的这样稳定。还有就是红色配方比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需要大量的宝石去试烧。这矿石原料这么紧张,哪有这么多让人试。”

    萧璟寒点点头:“孙姑娘莫急,可以让人去寻一寻是何等人才,也许能帮上你哥哥现下的难处。”孙然然平静了一下,对萧璟寒说:“这个红釉瓷瓶确实是珍品,虽说不够鲜红,但也罕见。萧公子若想要个特殊珍贵瓷器,这件不容错过。”

    拍卖结束,瑞宝斋门外几人准备分手,就看着远处何小铃飞奔而来,神情兴奋又有点揶揄:“小然然,小然然,有你的信,边关来的哦~”孙然然立刻明白了,脸上飞红,紧张的看了看周围,还有萧公子几个外男在呢,她赶紧向他们欠了欠身,迎上何小铃:“小玲,这里好多人呀,别那么大声。”

    接过信,立刻塞到怀中。何小铃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在孙然然耳边道歉:“对不起然然,我也是替你开心,最近都没怎么开心过,我知道你在等叶小郎君,路过驿站哥哥那,有你的信,我就帮你赶快拿来。”

    孙然然不忍责怪她:“没事的,谢谢你。走吧,我们一起回家。”说罢转身对萧璟寒准备道别,余杨抢先说道:“孙小姐,你现在身怀玉石财帛,我家公子担心你们两个小女子,虽然是大白天,还是吩咐我送你们。”孙然然本想拒绝,但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怀中的信件一直发烫,和心跳融在一起。叶小郎君离开已有一些时日,然然一直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对他的思念随着这封信的到来慢慢跑了出来。

    她不知道余杨和何小铃说的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嗯一下,脚下的步伐纷乱,只想快点到家,快点看看小叶子给她写的什么。到家后谢过余杨和何小玲,马上走进闺房内,打开信读起来。

    然宝吾爱,见字如人。

    我已到凉州城几日,你看到这信的时候估计我在城外,这里环境比我想象的还恶劣,还好你不在。边外苦寒,真的看到才觉震惊,为了百姓和你,我会好好戍边,等我回家。凉州城外气候干燥,沙尘纷飞,城里的人却是很朴素,对了这里没有瓷土原料,烧不出好瓷器,所以你会的瓷器很受欢迎,你肯定喜欢看到大家拿着瓷器的那些喜爱之情。

    孙然然看着他絮絮叨叨说着日常琐事,笑着哭出来。相思满满,命运无情,他们还是要分别一段时间。保家卫国,本该做的事情,非常有意义,然然是支持他的选择的。她反反复复看着信,又放在胸口,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然宝吾爱,小叶子什么时候这么麻兮兮的了。”

    孙然然羞涩开心的时候,余杨正在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主子:“主子,余枫消息传来,附近市面上没有来路不明的大量原石交易,就是有一家瓷器烧了两个和官窑差不多的红釉,不过他们用的是假名,查出来需要些时日。还有这矿山上还要再派人去查一下证据。”

    萧璟寒思考了一下,沉沉说着:“这里的事情尽快了结,最近有些异动,你们继续查矿石流向,只是炼釉料用不了这么多,矿山那边情况复杂我得亲自去确认。”余杨双拳抱住:“属下遵命。”

    然然抹了抹脸上的相思泪,生活还要继续,她也有要做的事情,正收拾好心情就听到敲门声:“然然姐姐你在吗?”

    是尤小妹的声音,她把信收在梳妆盒最底隔层,就去开门,尤小妹带着哭音:“姐姐求求你陪我去小时候我们经常玩的后山那里吧,哥哥和我约定好,不能回家的时候会给我留东西,就在我们秘密树窝上面,让我安心。”

    然然安抚着尤小妹:“尤小妹,别着急怎么了?”

    “家里大人们这几天都不在,我听隔壁村宁小牛说,他哥哥大牛年前去矿山上做工,一直没回来,最近被人在山里发现,送到家浑身重伤,昏迷不醒,就剩一口气吊着,已经在准备身后事了。我好担心哥哥,矿山附近是我们从小去挖土的地方,我过不去矿山上,但是我想去看看那边有没有哥哥留下的信息。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其实矿山附近离瓷镇有一些距离,以前她也是跟着哥哥姐姐去取土,山上仅有一些小路,她也没有单独去过。有次在附近他们看见一个受伤的小鸟,带回来救治好后给它在树上搭了个木窝,后来小鸟飞走了,那个小木窝变成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

    路虽然比较熟,然然还是没有底,但是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软答应小妹:“小妹,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我们得量力而行,不能给家里大人们添乱。就是去树窝看看也得早去才能当天回,今天来不及了,明日一早,天不亮我们出发,你回去收拾一下,早点睡觉。”

    看着孙然然温柔的语气和关心的眼神,尤小妹想了下虽然今天心急,但是然然姐姐说得对,现在急急忙忙出发,夜晚的山上很危险,她们可能把自己搭上去,马上谢过:“然然姐姐是我心急乱了,我这就回去准备,谢谢你然然姐。”孙然然看着尤小妹泪眼婆娑的样子,抚着她的脸颊:“关心则乱,我陪你去,别担心。”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孙然然留下字条就带着尤小妹往山上走去,虽然不知道尤大哥能不能留下什么消息,但是起码陪着尤小妹不让她乱担心。

    她们走到小木窝的时候已过午时,孙然然伸手往里面摸了摸,发现有几块晒干的李子。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她心里一紧,拉着小妹就走,尤小妹看着自己手里几个黑黑的李子干,有点不明白:“然然姐,为什么走这么快?”

    孙然然有点紧张:“回去之后,别和别人说我们来过这,这里的事情我们解决不了,得靠大人们。”

    尤小妹似懂非懂:“那我们...”话还没说完,突然她拉起尤小妹到旁边的树丛里,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过了一会出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说:“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现在又没了。”

    另一个人答道:“这深山老林,也许是什么动物说不准,谁会来。猎户都警告了,这附近别来。”还是最后一个比较沉稳:“现在不容有任何闪失,我们再仔细搜查一遍,前面确实有走过的痕迹。”

    短暂说完,三个人又开始搜寻起来。看着他们走远,然然才在尤小妹耳边小声开口:“这几个李子,我猜是快离开的意思,尤大哥应该发现了什么,怕我们直接去矿山找他,在这里先留了几个李子。这几个人也很不对劲,以前也有人去矿山挖矿,没见过不给回家的,现在还有人在巡逻。”

    孙然然顿了顿:“小妹,你认识回去的路吗?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不是办法,一会我先出去,走反方向把他们引开,你先回去,找我哥哥他们。”

    尤小妹担心的摇着头:“不行然然姐,我怎么能把你留下来。你不可以这样,被抓住了怎么办?”孙然然拍拍尤小妹的肩:"没事的,我们以前常来这里,天还没黑,我躲到我们以前躲雨的小山洞里,他们发现不了的。你才要注意,一个人下山,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出去知道吗?抓到了就咬死来这附近挖瓷土的。"

    然然眼神温柔却坚定,说罢就往反方向走。她担心再躲下去,天黑了两个人就算不被抓到,蛇虫鼠蚁也会让她们下不了山。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孙然然还是被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发了信号,她只能跑跑躲躲,她希望尤小妹能安全下山。“是个女的,一个女的跑深山里来,简直蠢货。兄弟们先抓住再说,好好审审。”

    然然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只想赶紧藏起来,但是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质女流怎么跑得过几个壮汉,眼看就要被抓住时,一个短箭呼啸而过。

    她看过去,是萧公子!平时文质彬彬的白衣公子,此时换成深色劲装,干练英气,几个翻身就到了孙然然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她突然想哭,但是又不敢松气,四对一,萧公子怎么打。几个壮汉看见来人是一个小公子,呵呵一笑:“英雄救美?两个一个都跑不掉,今天老天给咱弟兄几个上菜了。”

    萧璟寒扫视着这几个半桶子,还没出声,孙然然就在他耳边说:“萧公子,我知道你善心,你找到机会先走,他们人多,一会还可能来更多,不能两个人都折这里。”

    萧璟寒嘴角一弯,转头看向孙然然异常冷静:“善心?好像没几人这么说过我。这些人想伤我,还不配我用武器。”她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孙然然一直觉得萧璟寒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哪怕会点武功,对上几个壮汉,一个人兴许能跑掉,带着她不能如此轻敌啊。

    还没继续说,几人已经打了起来,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是渐渐然然也看出来了,几个歹人越打越吃力,他们打不到萧璟寒,但是萧璟寒的掌风却是实打实的打到他们身上的。

    眼看讨不到好处,他们就把目光看向孙然然,两个人分出来想抓住她。萧璟寒发现了,抽出腰间软剑,向他们指过去,孙然然赶紧转身躲开。

    有了顾虑,就没有刚才那么顺利,几个壮汉也就不装了,直接都来攻击孙然然,刀光剑影,还有布料划破的声音,这几个人这么卑鄙。为了护着孙然然,萧璟寒处处制肘,打斗之间又来了两人,他手臂被划伤了,然然也很着急,突然想到那个小山洞不会太远,月光掩护下也许能过去,她告诉萧璟寒,这附近有个坡,中间看着深,其实边上是小坡,佯装掉下去,可以滑到小坑里,躲一会子,然后到那个小山洞等支援,晚上山里情况不明不好乱跑,萧璟寒点头同意。

    两人来到那个坡子,孙然然往下一看,黑乎乎看不见底,心里也有点害怕,没想到晚上看这么深。

    那几个壮汉非常生气,就一个小子加一个黄毛丫头,他们居然六个人浑身是伤都没抓到,破口大骂:“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躲,男的给爷爷下跪磕头,女的让哥儿几个舒服一下,再考虑考虑给你们留条小命!”

    “让我们给你们磕头下跪?做梦!不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然然气愤地回着,然后转头小声对萧璟寒说:“萧靖,往左一点,我准备好了!”

    萧璟寒一手环住她的腰:“抓紧,若方向不对,你动一下我就知道了。”孙然然双手抱住他,心里扑通扑通,顾不得害羞,在他怀中点点头。萧璟寒一只手把她压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两人纵身一跃滚了下去。上面的几个歹人,一脸惊讶,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不要命往下跳。领头的一个说:“发什么愣,都分头下去找!”

    “萧靖!萧靖!”孙然然有点哭音,她只是擦破皮,但是感觉萧璟寒伤的有点重,眼睛没睁开,以为他昏死过去了,压着情绪慢慢推着他:“你醒醒,不能睡,我们还没安全。”

    萧璟寒只是有点脱力,滚下来的时候为了护住这丫头自己被撞了几下,有些头昏,只是闭目恢复一下体力,听着她的泣音,只得强撑开眼睛,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再摇自己:“别慌,没事,我缓一下,你再晃我就有事了。”

    孙然然听到萧璟寒的声音又笑又哭:“我以为你昏了,我好担心。那你缓好了,我带你去小山洞躲一躲。”

    孙然然扶着萧璟寒到了他们躲雨的小山洞里,洞口用藤蔓枝叶挡住,基本上看不出来,外面也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这时候孙然然的心才松了下来,下了雨,更不好追踪他们了。两人面面相对,刚才手上有土,擦过泪水的脸,她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神湿漉漉的,脸花了,实在狼狈。

    而萧璟寒衣服有些皱,手臂上被划了道口子,他看着这样傻乎乎的孙然然噗嗤一下笑了,孙然然一脸懵:“你还笑,你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明天没人来救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出去,我身上干粮和水就这么多了,你还受了伤!”

    孙然然又要哭了,萧璟寒有点不知所措:“一个伤口而已,没事,我有金疮药,涂上很快就会好。你擦破的地方也撒撒。”

    随即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孙然然夺过去:“你这是为保护我才受伤,我帮你上药。”她看着他流血的手臂,鼻子又红了:‘都怪我,怪我不会武功。用我这块手帕包起来,干净的,没用过。”

    萧璟寒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粉白的帕子,给他包扎伤口,包着包着又要哭了,有些无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上完药,你洗洗脸,都成一只流浪小花猫了。”

    孙然然包好后让他坐下,自己去洞口取了点水,当她看见水中的倒影,一下子羞愤难当,自己还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这么狼狈,还是一个外男。

    她赶紧擦擦脸,收拾了一下自己,正襟端坐面对萧璟寒说起今天的经历:“我今日是陪邻居小妹上山,这里有我们一个秘密基地,他哥哥说太忙不好下山时,会在那里给我们报个平安。今天里面只有几块晒干的李子,我猜是让我们快快离开,赶紧远离。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三个歹人,我让小妹等等再走,我年岁大自当是我去把他们引开,她下山报信。”

    说着就担忧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安全了没有。”继而又疑惑的问:“萧公子你为何也在这矿山附近?”她心里说着一个外地生意人,武功这么好,跑偏僻山野来,怎么都怪怪的,脑中冒出一大堆问题,最后还是只问了这个。

    萧璟寒顿了一下,回答她:“其实我是来查案的,这个矿山是案子中的一部分,我们在找证据。案子比较复杂牵连甚广,不好详细告知姑娘原委。不过,萧某担保萧某一定是在普通百姓这里的,为这天下昌平长久。”孙然然没有怀疑,她想萧公子不像坏人,还救了她呢。

    萧璟寒意外这个小娘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有勇气舍己救人,对她说:“我的人也在附近,也许会发现她,明日也能找到我们。倒是你,若是一晚未归,被人知道才是麻烦。”孙然然一惊:“你会说?!”萧璟寒淡然道:“我自是不会说。”

    她点点头:“那就无事了,我相信萧公子是正人君子,事急从权,凡事也是得看情况的,我会和他解释,他不会怪我的。”

    “他?”

    孙然然有些慌:“他是我哥哥,父兄他们啦。”

    萧璟寒看着她有点欲盖弥彰,不予置否,随即眼帘一垂,眉头微皱,另一只手托住受伤的手臂。

    孙然然以为他伤痛了,赶紧走到他身边,卷起他的袖子看着伤口:“你别动,伤口还有点渗血,还是要早点处理,免得生脓水。咱打得过就打,人多打不过得适当退让当心。”

    萧璟寒看着坐在身下,目光盈盈清澈又有一丝忧愁,还带着几分娇嗔,用柔柔语气担心他的女孩。心智纯正,性格其实柔中有韧,虽不是绝色却清新秀丽,京城那些闺秀们遇到这事估计都等不到他发现就被抓住了。

    只是年纪还有点小,他突然意识过来,反问自己在想什么呢。孙然然看着他皱了一下眉,以为他伤口又疼了,吹着他的伤口,对他说:“我以前烫伤,我阿姊都是这样帮我吹吹的,吹吹就不会痛。”

    一丝丝凉意从手臂上拂过,又仿佛挠了一下他的心。吹了几下,萧璟寒环顾着她的周身,发现她也有伤到:“你手臂我看看,刚刚看见你袖子破了。”

    孙然然赶紧收了收手,跳了一下,先前情况紧急,两个人已经抱过,这手是绝不能再让他看到了,赶忙回到:“没事没事,刚刚我涂了那个药了,我给你接点水擦擦脸,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想办法下山。”

    萧璟寒看着她忙乱的身影,面色有些沉,但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他又换上那风光霁月的表情。

    两人安顿好孙然然太累了,趴在萧璟寒身边就睡了过去。萧璟寒看着这个女孩,她心思还没成熟,等等再看吧。

    她单薄的肩膀缩了一下,似乎是有点凉,山里夜凉,又不能生大火,他将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把她往自己身边拢了拢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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