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间（八）
呵，他都能想像她脸上的红白交加的尴尬，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既然没有，那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她好像是不得不的回答，都可以。
虽然她回答的很勉强，但他却很开心。他说，我知道有家西餐，牛排做得非常不错，你肯定会喜欢。她说，“好。”
他很开心，“知道你昨天加班到很晚，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过来接你吧？”她说，“不用了，你地址给我。”
虽然她的语气冷淡地不像约会，像是在应付客户。但她同意一起吃饭，他还是感觉到喜悦。
“那晚上19点见。”
“好。”
“不见不散。”
“好。”
“晚上见。”
“再见。”
她决然地挂断了电话，好像不愿多听一个字。如果说不生气不愤怒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只想，没关系，他们之间也许有误会，晚上见面了，他们一定会说清楚。他知道，她肯定是喜欢自己的。而他要告诉她，他很喜欢她，那晚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一夜情，不是上司调戏下属，是他真得很喜欢她，他想请她做他的女朋友。
大卫看着一白一黑两人袅袅走来，呵，她是连开口机会都不愿给他吗？
大卫站起了，绅士地礼貌地笑着，对毛莹莹和安点头。
一番客气地寒暄，就像只是上司和下司的庆功会，就像只是同事间客气礼貌的一顿简短时聚餐。
“今年能拿下安心酱料这个项目，你们功不可没。”大卫真诚地夸赞。
“是毛莹莹的大胆创意不错。而且竟然能与他们的大战略相匹配，莹莹这次干得很漂亮。 ”
“莹莹，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有这创意，确实很有天赋。”
“要感谢安总提供的材料，其实里面的分析已经非常详尽。而且已经有现成的策划方案在了。安总说要有突破，估计得另辟新径。所以我是在有足够完善的引导下，才得出现在的方案。”
“看来你们已经十分相互欣赏了，这很重要。相信你们可以做得更漂亮。今天你们两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也要谢谢老板支持，倘若不是您将客户维系得很好，我们估计也没这么顺利。”
大卫彷佛自嘲一笑，“不，是我多虑了。你们很优秀！做得不错。”
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去接个电话。”安说完，拿着手机便走开了，听那口风，又是工作电话。
“她一个业务副总，比我这个总裁还忙，你说好笑不好笑？”大卫对毛莹莹说话，双眼却看着安走开的方向。
“下属都是工作狂，领导不应该开心吗？”
“你说得对！”大卫又喝下一口酒，问道：“莹莹，你觉得安这个人怎么样？”
“外冷内热，有创意有想法还有人情味，敢说敢干敢担责，是不可多得的同事、领导、好朋友。”
“慧眼识人。”大卫笑说，“看来，你和安身上有种东西在相互吸引。你知道吗？其实，在你之前，安已经面试不下一百个人了，连人事都觉得有些烦了。她对你很满意。”
“大卫，其实凯文的功底和能力都非常不错，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公司不内部提用呢？”
“莹莹，其实安有主动推荐过凯文为二部总监，而且她也说服了我，我们已经把报告提到总部了，可是总部没有批，我们也没办法。”
“总部为什么没有批？”
“或许有很多考量，譬如凯文不会英文，譬如学历不够……拒绝提升总是有很多理由的，甚至他们根本不需要给理由，一条驳回就够了。”
“那安为什么不告诉凯文？”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是安说，如果告诉凯文我们推荐了，但是总部没有通过，会打击他的信心，所以安想日后再作努力 。公司越做越大，总需要越来越多的领导，凯文的机会总会有的。”
“原来如此。”
毛莹莹喝下一口橙汁，心中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大卫竟然只自己喝了些酒，却让安和毛莹莹喝橙汁。
走的时候，安给大卫找了代驾。还是安送毛莹莹回去。
第二天开晨会的时候，安向广告部介绍了毛莹莹的方案，大家都非常佩服，虽然材料都是现成的，但只有一天时间毛莹莹的敏锐和决断力，以及几乎完美的新方案，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问题来。
毛莹莹知道接下来自己可以大施拳脚，放开干了。但她也知道，枚的最后一眼，她估计把自己当作竞争对手了。
而毛莹莹并不在乎枚的想法，她偷偷观察的，反而是凯文。唯有凯文知道这次并不像往年，只是维持客户而已，这次稍有不慎，他们将会失去一个大客户。会上凯文的脸色甚至有一些尴尬，大家并没有察觉，因为安心酱料在老客户名单，已经做了三年，他们都不以为意。
末了，在大家的喜悦和掌声中，安正色说道：“这次能有突破性地提升，不止是毛莹莹的大胆创新，更离不开凯文一直以来的全力以赴和详尽安排。”
安看着凯文说道：“凯文，你做得很好。希望你保持专业，不忘初心，继续努力！”
“最后的方案是完全是莹……莹总的创意，这功劳是莹总的。我不敢居功。”凯文的脸上晦涩难辩。
“凯文，如果不是你提供了全面的材料、周详的分析和按客户所需策划的方案，我也不可能就地取材，有所突破。凯文，你非常专业，谢谢你。”
“都……都是大家的功劳。”凯文说道。
“好，中午我请大家吃披萨！继续加油！”安说道。
“哦，谢谢安总。”
“哇，太棒啦！”
会后毛莹莹看着办公桌上的瓶瓶罐罐，她收拾了一下准备拿到茶水间，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莹莹姐的方案做得真是不错哦。”是阿丽的声音。
“不错是不错，但这也太大胆了吧。我知道凯文原来就做了两个方案的，她竟然推翻了重做。而且只做一款产品，虽然策划案是好的，但倘若客户不买单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安心酱料我们已经做了三年了，她刚来就无视他人的劳动成果，还不是为了彰显自己而不顾团队利益吗？跟着这样的领导，看来我们没好日子喽……”说话的正是业务二部的芝芝。
“是你的领导，不是我的领导。”阿丽说道，“何况，我觉得莹莹姐，其实人不错诶。”
“你懂什么。”芝芝白白眼走了。
等阿丽也走开了，毛莹莹把昨天剩下的酱料放到了茶水间。
回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凯文低着头从安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毛莹莹其实已经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安不说，她自然不问。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就像刚才听到的话一样。
说服了自己，一切如常。
工作顺利地进行着。工作之余，毛莹莹只想补觉。忙碌的工作节奏中，和周珊的约会终于到来了。
毛莹莹刚下车换站，看见周珊发了条大摇大摆的朋友圈。她要和她最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约会啦。五年没见了。
毛莹莹决定也大摇大摆地发条朋友圈，特意找了个定位，学校。
五年了。
……
朋友圈一发，周珊第一个点赞，然后毛莹莹就收到许多消息。
你回国啦。
你终于回来了。
还走不走……
然而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虽然是陌生人的手机号。
但尾号那四个还是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毛莹莹叹了口气。
这是所谓的刻骨铭心吗？
这一串她想忘记的数字，竟然四年了，还在脑海中。
她没有回短信。
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
还是这个号码。
当初这么不愿见她，如今倒是热情。
可她为什么不接呢？分手了也可以当朋友吧？这么躲着好像她害怕似的。
毛莹莹看着一通通来电，纠结了一会，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思，接通了电话。
“喂，莹莹，是我，桥枫。”
“嗯。”毛莹莹轻轻地回答。
“你回国了？”
“是的。”
“你现在是去学校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地铁的声音，有点吵。你就近下车，我来接你吧。”
“不用，很快就到了。”毛莹莹曾经有说不完的话，如今竟已无话可说。
“你今天是去见周珊吗？”
“是的。”毛莹莹奇怪他怎么知道？但一想，之前自己和他的有些大学校友是交集的，可能也不奇怪。
“那我们有时间见一面吗？”
“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就想见见你。”
毛莹莹不答，因为她发现自己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莹莹，你还生气吗？”
毛莹莹心中好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气什么？
“我要换地铁了。再见。”到站换乘的声音响起，毛莹莹恰好找到理由挂掉了电话。
毛莹莹甚至是刚走出地铁站，便一眼瞧见了叶桥枫和他那辆蓝色的车，这是他当初新买的车，蓝色宝马，是他父母作为他的工作礼物送给他的。叶桥枫就站在车旁，此刻微笑着看着她。就像很多年前他来接她。他虽然依旧是当年的风采，但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叶桥枫朝毛莹莹一步步走来。
“莹莹，好久不见。”叶桥枫伸出双手，又收了回去。
“好久不见。”毛莹莹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那么决绝，她那么伤心，
虽然她回答的很勉强，但他却很开心。他说，我知道有家西餐，牛排做得非常不错，你肯定会喜欢。她说，“好。”
他很开心，“知道你昨天加班到很晚，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过来接你吧？”她说，“不用了，你地址给我。”
虽然她的语气冷淡地不像约会，像是在应付客户。但她同意一起吃饭，他还是感觉到喜悦。
“那晚上19点见。”
“好。”
“不见不散。”
“好。”
“晚上见。”
“再见。”
她决然地挂断了电话，好像不愿多听一个字。如果说不生气不愤怒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只想，没关系，他们之间也许有误会，晚上见面了，他们一定会说清楚。他知道，她肯定是喜欢自己的。而他要告诉她，他很喜欢她，那晚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一夜情，不是上司调戏下属，是他真得很喜欢她，他想请她做他的女朋友。
大卫看着一白一黑两人袅袅走来，呵，她是连开口机会都不愿给他吗？
大卫站起了，绅士地礼貌地笑着，对毛莹莹和安点头。
一番客气地寒暄，就像只是上司和下司的庆功会，就像只是同事间客气礼貌的一顿简短时聚餐。
“今年能拿下安心酱料这个项目，你们功不可没。”大卫真诚地夸赞。
“是毛莹莹的大胆创意不错。而且竟然能与他们的大战略相匹配，莹莹这次干得很漂亮。 ”
“莹莹，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有这创意，确实很有天赋。”
“要感谢安总提供的材料，其实里面的分析已经非常详尽。而且已经有现成的策划方案在了。安总说要有突破，估计得另辟新径。所以我是在有足够完善的引导下，才得出现在的方案。”
“看来你们已经十分相互欣赏了，这很重要。相信你们可以做得更漂亮。今天你们两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也要谢谢老板支持，倘若不是您将客户维系得很好，我们估计也没这么顺利。”
大卫彷佛自嘲一笑，“不，是我多虑了。你们很优秀！做得不错。”
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去接个电话。”安说完，拿着手机便走开了，听那口风，又是工作电话。
“她一个业务副总，比我这个总裁还忙，你说好笑不好笑？”大卫对毛莹莹说话，双眼却看着安走开的方向。
“下属都是工作狂，领导不应该开心吗？”
“你说得对！”大卫又喝下一口酒，问道：“莹莹，你觉得安这个人怎么样？”
“外冷内热，有创意有想法还有人情味，敢说敢干敢担责，是不可多得的同事、领导、好朋友。”
“慧眼识人。”大卫笑说，“看来，你和安身上有种东西在相互吸引。你知道吗？其实，在你之前，安已经面试不下一百个人了，连人事都觉得有些烦了。她对你很满意。”
“大卫，其实凯文的功底和能力都非常不错，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公司不内部提用呢？”
“莹莹，其实安有主动推荐过凯文为二部总监，而且她也说服了我，我们已经把报告提到总部了，可是总部没有批，我们也没办法。”
“总部为什么没有批？”
“或许有很多考量，譬如凯文不会英文，譬如学历不够……拒绝提升总是有很多理由的，甚至他们根本不需要给理由，一条驳回就够了。”
“那安为什么不告诉凯文？”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是安说，如果告诉凯文我们推荐了，但是总部没有通过，会打击他的信心，所以安想日后再作努力 。公司越做越大，总需要越来越多的领导，凯文的机会总会有的。”
“原来如此。”
毛莹莹喝下一口橙汁，心中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大卫竟然只自己喝了些酒，却让安和毛莹莹喝橙汁。
走的时候，安给大卫找了代驾。还是安送毛莹莹回去。
第二天开晨会的时候，安向广告部介绍了毛莹莹的方案，大家都非常佩服，虽然材料都是现成的，但只有一天时间毛莹莹的敏锐和决断力，以及几乎完美的新方案，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问题来。
毛莹莹知道接下来自己可以大施拳脚，放开干了。但她也知道，枚的最后一眼，她估计把自己当作竞争对手了。
而毛莹莹并不在乎枚的想法，她偷偷观察的，反而是凯文。唯有凯文知道这次并不像往年，只是维持客户而已，这次稍有不慎，他们将会失去一个大客户。会上凯文的脸色甚至有一些尴尬，大家并没有察觉，因为安心酱料在老客户名单，已经做了三年，他们都不以为意。
末了，在大家的喜悦和掌声中，安正色说道：“这次能有突破性地提升，不止是毛莹莹的大胆创新，更离不开凯文一直以来的全力以赴和详尽安排。”
安看着凯文说道：“凯文，你做得很好。希望你保持专业，不忘初心，继续努力！”
“最后的方案是完全是莹……莹总的创意，这功劳是莹总的。我不敢居功。”凯文的脸上晦涩难辩。
“凯文，如果不是你提供了全面的材料、周详的分析和按客户所需策划的方案，我也不可能就地取材，有所突破。凯文，你非常专业，谢谢你。”
“都……都是大家的功劳。”凯文说道。
“好，中午我请大家吃披萨！继续加油！”安说道。
“哦，谢谢安总。”
“哇，太棒啦！”
会后毛莹莹看着办公桌上的瓶瓶罐罐，她收拾了一下准备拿到茶水间，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莹莹姐的方案做得真是不错哦。”是阿丽的声音。
“不错是不错，但这也太大胆了吧。我知道凯文原来就做了两个方案的，她竟然推翻了重做。而且只做一款产品，虽然策划案是好的，但倘若客户不买单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安心酱料我们已经做了三年了，她刚来就无视他人的劳动成果，还不是为了彰显自己而不顾团队利益吗？跟着这样的领导，看来我们没好日子喽……”说话的正是业务二部的芝芝。
“是你的领导，不是我的领导。”阿丽说道，“何况，我觉得莹莹姐，其实人不错诶。”
“你懂什么。”芝芝白白眼走了。
等阿丽也走开了，毛莹莹把昨天剩下的酱料放到了茶水间。
回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凯文低着头从安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毛莹莹其实已经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安不说，她自然不问。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就像刚才听到的话一样。
说服了自己，一切如常。
工作顺利地进行着。工作之余，毛莹莹只想补觉。忙碌的工作节奏中，和周珊的约会终于到来了。
毛莹莹刚下车换站，看见周珊发了条大摇大摆的朋友圈。她要和她最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约会啦。五年没见了。
毛莹莹决定也大摇大摆地发条朋友圈，特意找了个定位，学校。
五年了。
……
朋友圈一发，周珊第一个点赞，然后毛莹莹就收到许多消息。
你回国啦。
你终于回来了。
还走不走……
然而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虽然是陌生人的手机号。
但尾号那四个还是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毛莹莹叹了口气。
这是所谓的刻骨铭心吗？
这一串她想忘记的数字，竟然四年了，还在脑海中。
她没有回短信。
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
还是这个号码。
当初这么不愿见她，如今倒是热情。
可她为什么不接呢？分手了也可以当朋友吧？这么躲着好像她害怕似的。
毛莹莹看着一通通来电，纠结了一会，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思，接通了电话。
“喂，莹莹，是我，桥枫。”
“嗯。”毛莹莹轻轻地回答。
“你回国了？”
“是的。”
“你现在是去学校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地铁的声音，有点吵。你就近下车，我来接你吧。”
“不用，很快就到了。”毛莹莹曾经有说不完的话，如今竟已无话可说。
“你今天是去见周珊吗？”
“是的。”毛莹莹奇怪他怎么知道？但一想，之前自己和他的有些大学校友是交集的，可能也不奇怪。
“那我们有时间见一面吗？”
“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就想见见你。”
毛莹莹不答，因为她发现自己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莹莹，你还生气吗？”
毛莹莹心中好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气什么？
“我要换地铁了。再见。”到站换乘的声音响起，毛莹莹恰好找到理由挂掉了电话。
毛莹莹甚至是刚走出地铁站，便一眼瞧见了叶桥枫和他那辆蓝色的车，这是他当初新买的车，蓝色宝马，是他父母作为他的工作礼物送给他的。叶桥枫就站在车旁，此刻微笑着看着她。就像很多年前他来接她。他虽然依旧是当年的风采，但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叶桥枫朝毛莹莹一步步走来。
“莹莹，好久不见。”叶桥枫伸出双手，又收了回去。
“好久不见。”毛莹莹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那么决绝，她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