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宁思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过，她的心中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终于可以安心了。
不知道宁未知是生是死，只是他这一跳，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宁思醒都会遵守承诺。
如果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不管是爱还是欺骗，都可以窥见他的决心，所以，就如他所愿吧。
宁未知带来的人都忙着抢救他，没有人顾得上宁思醒，倒是照顾忆忆的那位阿姨还记得忆忆，急急跑过来敲宁思醒这边的门，小心地从宁思醒怀中接过忆忆，一脸警惕地抱着忆忆远离宁思醒。
保姆阿姨一直有种感觉，忆忆的母亲精神可能不正常。
而今天发生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宁先生莫名其妙掉下楼，生死未知，这位宁小姐，不见半分担心，反而在笑。
真的，她百分百确定，宁小姐是在笑。
宁先生离开东浦，带着他们这么多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挽回这位宁小姐的，结果人刚到这里，只过了一夜，就出事了。
保姆阿姨是在年前才见到宁思醒的，对于这位据说是忆忆生母的人，阿姨的第一个感觉是：她身上没有一丁点“人气”，漂亮的不像一个活人。
有之前就在宁家做事人的悄悄告诉她，忆忆的母亲以前在这里曾经住了一年多，那时候就特别像个假人。
她几乎不说话，不哭，也不笑，到了饭点，叫她一声，她会过来吃饭，吃完后，她就会悄无声息地回自己的卧室里呆着，几乎不再出来。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几乎看不到她出门，也从来不打扮自己，衣服都是给什么就穿什么。
她没有自己喜欢或讨厌的食物，完全不挑食，水果，零食，或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奶茶，都从来没见她主动要过。
据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她在自己的卧室里，也只是呆呆坐着，完全不像现在的人那样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
她跟宁先生有那种关系，这一点家里的下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可是他们并没有睡在一起。
宁先生对她也并不好，几乎没有好脸色，很明显并不是宁先生的女朋友。
表面上大家都称呼她为“宁小姐”，但都很清楚，她这个称呼有多虚，只是大家都搞不清她的定位，为了不出错，只好对她敬而远之，假装看不见她的存在。
后来宁小姐怀孕了，宁先生却和另外一个女人订了婚。
到这时，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底，猜测她可能真的不得宁先生的宠，对她愈发冷淡。
宁先生带她出了趟门，然后就将她送走了，大概是那位未婚妻表达了不满。
只是，没过两个月，也不知怎么了，她又回到宁先生身边，还刺伤了宁先生。
再然后，大概半个多月吧，宁先生还没真正出院，这位宁小姐忽然死了。
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还活着，只是前面一年多的时间，大家真的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后来，宁先生将忆忆抱回家。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那位未婚妻生的，但是随着忆忆一天天长大，见过宁小姐人都说，忆忆长得很像那位宁小姐。
奇怪的是，宁先生对宁小姐并不好，对忆忆倒是十足的慈父模样，看不出一丝嫌弃。
可能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吧，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宁小姐死了，死者为大，宁先生可能慢慢的也能想起她一丁点的好。
没曾想，宁小姐没有死，还回到了宁先生的身边，成了忆忆的母亲。
保姆阿姨没见过以前的宁小姐，不知道她以前具体是什么样子，只是她现在，真的很像一个……一个游魂，没有一丝“人气”，哪怕面对忆忆时会笑，那种笑容也十分飘忽。
反倒是现在，宁先生坠楼，可能会死，她竟然笑得这么像个活人。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
保姆阿姨带着忆忆回到宁未知那边，宁思醒拉上窗帘，爬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
半夜时分，宁思醒短暂的醒过一次，发现手机上有好多未接电话。
最多的是央央的，然后是温言的，甚至还有谭彦章和阮存慧的。
点开微信，发现微信里也有很多条未读信息。
宁思醒只点了宁未央的来看。
央央已经知道宁未知出事的消息，正在往回赶的飞机上，最后一条信息是“姐姐，你不要做傻事”。
思忖了片刻，宁思醒给宁未央回了条微信。
【我很好，你放心】
早晨那会儿，如果宁未知没有出事，大概跳下去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累，脑中曾经闪过结束一切的念头。
而现在，活着的人变成了她，宁未知才是真的跳下去的那个。
如果宁未知死了，央央大概不会原谅她了。
不过没关系，她这一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就算没有亲人朋友，也照样可以活下去。
回完这条信息，宁思醒丢下手机，再次闭上眼睛。
半睡半醒间，她梦到了宁未知。
是他生日前的那天，宁未知重伤初愈，还在医院里。
“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宁思醒说。
宁未知唇角微有笑意：“是什么？”
彼时孩子还在宁思醒的肚子里，她垂眸看了眼高高凸起的腹部：“放在你家里，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必须骗他出去，坐进车里，才能实行自己的计划。
宁未知又笑了：“这么神秘吗？不能现在告诉我？”
宁思醒摇头，想了想，挤了一个笑容出来：“比较特别的，你肯定想不到的那种。”
第二天，宁未知不顾医生的阻拦，一定要亲自回家一趟拿礼物。
宁思醒提前等在不远处，迎上那辆车的车头。
她看到宁未知捂着胸口下了车，表情有点呆滞地看着她。
宁思醒一张口，就有很多的血从嘴里涌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宁未知走上前，跪到她身边，很低很低地问：“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宁思醒说不了话，拼尽全力，也只是略微挤出一点笑容。
是的。
这是她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那天的天很蓝，宁思醒在陷入黑暗前，想起她从小看到大的那扇窄窗外，从天空中飞过的小鸟。
从此之后，他们，都自由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宁思醒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
宁未知身边的某位保镖过来敲门。
“宁先生短暂的醒来过一次，想见您。我们马上要去机场回东浦，请您现在就收拾行李跟我上车。”
宁思醒怔了怔。
“他没死？”
那人微愕，似没想到宁思醒是这种反应，马上就正色道：“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后面一段时间大概都需要卧床静养。”
宁思醒点头，又问：“忆忆呢？”
“保姆阿姨已经带着小宁先生去机场了。”
宁思醒没再多问：“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点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证件，手机之类，最后又往包里塞了一套换洗的衣物。
下楼前，保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平静提醒。
“您要不要戴上帽子，口罩之类的？楼下有很多人。”
宁思醒早晨起床后，有大致看了下温言他们昨天拼命来电的原因。
昨天早晨阳台上的那一幕，恰好被同一小区的人拍了下来，有年前那件事加持，这件事迅速冲上了热搜，并且在榜上挂了很长时间，热度之高，让某些买热搜的明星们都要为之眼红。
宁思醒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自然不知道外面现在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宁思醒摇头：“不用。”
一件事，既然做了，就该想到被人发现的后果，她在这方面，一向都比较坦然。
车子就停在单元门边，宁思醒下了楼，短短几步路，还是被拍了无数相片。
有一个人想上前，被保镖挡住，他还不死心，高声喊叫着：“宁未知为什么跳楼？是为了求你原谅吗？”
宁思醒停下脚步，抬起眼，静静地看向那个人。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的身上。
宁思醒神色冷漠：“你问这个，是因为关心我们，还是为了自己吃饭？”
大概是没想到有回应，那人一愣，马上笑道：“人命关天，我们自然是关心宁先生的身体状况。”
宁思醒依然十分冷漠：“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待要上车，那人急道；“为了吃饭！我们是做自媒体的，你是写手，都是以文字为生，大家算半个同行对吧，为了吃一口饭，谁都不容易。”
宁思醒站在打开的车门前，点了下头。
“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
到机场要将近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宁思醒此后再没有开口，只随着那位保镖一路前行，一直到上了飞机，被带到一间卧室里。
里面站着好几个人。有医生模样的人，还有宁思醒曾经见过的那位助理和律师。
在她进来那一刻，本来正在小声交谈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一起偏头看向宁思醒。
宁思醒放轻脚步，上前，站到床边。
不过只是隔了一天，她觉得床上的宁未知看起来十分陌生。
“宁先生刚刚醒过一次，见你还没有到，又睡了。”医生模样的人轻声解释。
宁思醒：“会瘫痪吗？”
“不好说，回去后我们会再做更详细的检查。”
宁思醒轻点头：“你们好好照顾他，我去看看孩子。”
不顾神色各异的众人，宁思醒转过身，打算离开。
“念念。”
宁思醒怔忡了一下，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念念。”宁未知的声音再度传来，很微弱，明显中气不足，“……你们先出去吧。”
宁思醒一直未动，看着旁边那些人一个个离开，最后离开的是那位医生，一脸不安地叮嘱她：“有任何不对劲，马上摁铃叫我。”
看他的神色，宁思醒总觉得他是在担心他们一走，宁思醒就会弄死宁未知。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宁思醒慢慢转过身，走到床边。
现在的宁未知，让宁思醒想到曾经的自己。
当时她在医院里醒过来时，身上也是连着各种管子和奇怪的仪器，也是一动都不能动，连说话都费力。
央央看着她，一直哭，而宁未知却是一言不发。
现在，角色调换，她成了站在床侧的人。
宁未知脸色苍白，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吓到了没有？”
宁思醒摇头。
“其实……我死了，更好，对吧？”
宁思醒沉默片刻，点头。
“我不想骗你，是的。不过……为了忆忆和央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无论如何，宁未知，你赢了。”
终于可以安心了。
不知道宁未知是生是死，只是他这一跳，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宁思醒都会遵守承诺。
如果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不管是爱还是欺骗，都可以窥见他的决心，所以，就如他所愿吧。
宁未知带来的人都忙着抢救他，没有人顾得上宁思醒，倒是照顾忆忆的那位阿姨还记得忆忆，急急跑过来敲宁思醒这边的门，小心地从宁思醒怀中接过忆忆，一脸警惕地抱着忆忆远离宁思醒。
保姆阿姨一直有种感觉，忆忆的母亲精神可能不正常。
而今天发生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宁先生莫名其妙掉下楼，生死未知，这位宁小姐，不见半分担心，反而在笑。
真的，她百分百确定，宁小姐是在笑。
宁先生离开东浦，带着他们这么多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挽回这位宁小姐的，结果人刚到这里，只过了一夜，就出事了。
保姆阿姨是在年前才见到宁思醒的，对于这位据说是忆忆生母的人，阿姨的第一个感觉是：她身上没有一丁点“人气”，漂亮的不像一个活人。
有之前就在宁家做事人的悄悄告诉她，忆忆的母亲以前在这里曾经住了一年多，那时候就特别像个假人。
她几乎不说话，不哭，也不笑，到了饭点，叫她一声，她会过来吃饭，吃完后，她就会悄无声息地回自己的卧室里呆着，几乎不再出来。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几乎看不到她出门，也从来不打扮自己，衣服都是给什么就穿什么。
她没有自己喜欢或讨厌的食物，完全不挑食，水果，零食，或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奶茶，都从来没见她主动要过。
据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她在自己的卧室里，也只是呆呆坐着，完全不像现在的人那样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
她跟宁先生有那种关系，这一点家里的下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可是他们并没有睡在一起。
宁先生对她也并不好，几乎没有好脸色，很明显并不是宁先生的女朋友。
表面上大家都称呼她为“宁小姐”，但都很清楚，她这个称呼有多虚，只是大家都搞不清她的定位，为了不出错，只好对她敬而远之，假装看不见她的存在。
后来宁小姐怀孕了，宁先生却和另外一个女人订了婚。
到这时，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底，猜测她可能真的不得宁先生的宠，对她愈发冷淡。
宁先生带她出了趟门，然后就将她送走了，大概是那位未婚妻表达了不满。
只是，没过两个月，也不知怎么了，她又回到宁先生身边，还刺伤了宁先生。
再然后，大概半个多月吧，宁先生还没真正出院，这位宁小姐忽然死了。
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还活着，只是前面一年多的时间，大家真的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后来，宁先生将忆忆抱回家。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那位未婚妻生的，但是随着忆忆一天天长大，见过宁小姐人都说，忆忆长得很像那位宁小姐。
奇怪的是，宁先生对宁小姐并不好，对忆忆倒是十足的慈父模样，看不出一丝嫌弃。
可能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吧，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宁小姐死了，死者为大，宁先生可能慢慢的也能想起她一丁点的好。
没曾想，宁小姐没有死，还回到了宁先生的身边，成了忆忆的母亲。
保姆阿姨没见过以前的宁小姐，不知道她以前具体是什么样子，只是她现在，真的很像一个……一个游魂，没有一丝“人气”，哪怕面对忆忆时会笑，那种笑容也十分飘忽。
反倒是现在，宁先生坠楼，可能会死，她竟然笑得这么像个活人。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
保姆阿姨带着忆忆回到宁未知那边，宁思醒拉上窗帘，爬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
半夜时分，宁思醒短暂的醒过一次，发现手机上有好多未接电话。
最多的是央央的，然后是温言的，甚至还有谭彦章和阮存慧的。
点开微信，发现微信里也有很多条未读信息。
宁思醒只点了宁未央的来看。
央央已经知道宁未知出事的消息，正在往回赶的飞机上，最后一条信息是“姐姐，你不要做傻事”。
思忖了片刻，宁思醒给宁未央回了条微信。
【我很好，你放心】
早晨那会儿，如果宁未知没有出事，大概跳下去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累，脑中曾经闪过结束一切的念头。
而现在，活着的人变成了她，宁未知才是真的跳下去的那个。
如果宁未知死了，央央大概不会原谅她了。
不过没关系，她这一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就算没有亲人朋友，也照样可以活下去。
回完这条信息，宁思醒丢下手机，再次闭上眼睛。
半睡半醒间，她梦到了宁未知。
是他生日前的那天，宁未知重伤初愈，还在医院里。
“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宁思醒说。
宁未知唇角微有笑意：“是什么？”
彼时孩子还在宁思醒的肚子里，她垂眸看了眼高高凸起的腹部：“放在你家里，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必须骗他出去，坐进车里，才能实行自己的计划。
宁未知又笑了：“这么神秘吗？不能现在告诉我？”
宁思醒摇头，想了想，挤了一个笑容出来：“比较特别的，你肯定想不到的那种。”
第二天，宁未知不顾医生的阻拦，一定要亲自回家一趟拿礼物。
宁思醒提前等在不远处，迎上那辆车的车头。
她看到宁未知捂着胸口下了车，表情有点呆滞地看着她。
宁思醒一张口，就有很多的血从嘴里涌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宁未知走上前，跪到她身边，很低很低地问：“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宁思醒说不了话，拼尽全力，也只是略微挤出一点笑容。
是的。
这是她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那天的天很蓝，宁思醒在陷入黑暗前，想起她从小看到大的那扇窄窗外，从天空中飞过的小鸟。
从此之后，他们，都自由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宁思醒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
宁未知身边的某位保镖过来敲门。
“宁先生短暂的醒来过一次，想见您。我们马上要去机场回东浦，请您现在就收拾行李跟我上车。”
宁思醒怔了怔。
“他没死？”
那人微愕，似没想到宁思醒是这种反应，马上就正色道：“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后面一段时间大概都需要卧床静养。”
宁思醒点头，又问：“忆忆呢？”
“保姆阿姨已经带着小宁先生去机场了。”
宁思醒没再多问：“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点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证件，手机之类，最后又往包里塞了一套换洗的衣物。
下楼前，保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平静提醒。
“您要不要戴上帽子，口罩之类的？楼下有很多人。”
宁思醒早晨起床后，有大致看了下温言他们昨天拼命来电的原因。
昨天早晨阳台上的那一幕，恰好被同一小区的人拍了下来，有年前那件事加持，这件事迅速冲上了热搜，并且在榜上挂了很长时间，热度之高，让某些买热搜的明星们都要为之眼红。
宁思醒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自然不知道外面现在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宁思醒摇头：“不用。”
一件事，既然做了，就该想到被人发现的后果，她在这方面，一向都比较坦然。
车子就停在单元门边，宁思醒下了楼，短短几步路，还是被拍了无数相片。
有一个人想上前，被保镖挡住，他还不死心，高声喊叫着：“宁未知为什么跳楼？是为了求你原谅吗？”
宁思醒停下脚步，抬起眼，静静地看向那个人。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的身上。
宁思醒神色冷漠：“你问这个，是因为关心我们，还是为了自己吃饭？”
大概是没想到有回应，那人一愣，马上笑道：“人命关天，我们自然是关心宁先生的身体状况。”
宁思醒依然十分冷漠：“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待要上车，那人急道；“为了吃饭！我们是做自媒体的，你是写手，都是以文字为生，大家算半个同行对吧，为了吃一口饭，谁都不容易。”
宁思醒站在打开的车门前，点了下头。
“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
到机场要将近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宁思醒此后再没有开口，只随着那位保镖一路前行，一直到上了飞机，被带到一间卧室里。
里面站着好几个人。有医生模样的人，还有宁思醒曾经见过的那位助理和律师。
在她进来那一刻，本来正在小声交谈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一起偏头看向宁思醒。
宁思醒放轻脚步，上前，站到床边。
不过只是隔了一天，她觉得床上的宁未知看起来十分陌生。
“宁先生刚刚醒过一次，见你还没有到，又睡了。”医生模样的人轻声解释。
宁思醒：“会瘫痪吗？”
“不好说，回去后我们会再做更详细的检查。”
宁思醒轻点头：“你们好好照顾他，我去看看孩子。”
不顾神色各异的众人，宁思醒转过身，打算离开。
“念念。”
宁思醒怔忡了一下，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念念。”宁未知的声音再度传来，很微弱，明显中气不足，“……你们先出去吧。”
宁思醒一直未动，看着旁边那些人一个个离开，最后离开的是那位医生，一脸不安地叮嘱她：“有任何不对劲，马上摁铃叫我。”
看他的神色，宁思醒总觉得他是在担心他们一走，宁思醒就会弄死宁未知。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宁思醒慢慢转过身，走到床边。
现在的宁未知，让宁思醒想到曾经的自己。
当时她在医院里醒过来时，身上也是连着各种管子和奇怪的仪器，也是一动都不能动，连说话都费力。
央央看着她，一直哭，而宁未知却是一言不发。
现在，角色调换，她成了站在床侧的人。
宁未知脸色苍白，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吓到了没有？”
宁思醒摇头。
“其实……我死了，更好，对吧？”
宁思醒沉默片刻，点头。
“我不想骗你，是的。不过……为了忆忆和央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无论如何，宁未知，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