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慕雨的行囊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还顺便顺走了八姑的几瓶药和一些九姑的暗器。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她自然要多准备些东西。

    在天义门门前,一身翠色衣裳的春还生已经等着她了,而他身边的人则是林渊尘。

    “师父!”慕雨激动的跑到了林渊尘身边,林渊尘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一旁的春还生却看不下去道:“不知道的以为是有情人终成师徒呢,慕清竹,你如今已及笄,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矜持?”

    这春还生与慕雨早就不对付了,互相呛声也是常态,林渊尘显然是习惯了。

    “我与我师父感情好,再说了,就算是也是师徒终成有情人,怎么?你师父早死,你嫉妒?”慕雨也是很明白春还生这人的痛楚,本来她不想提及这事,但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

    不过这些年了,春还生早已经不似当初一般冲动,就算慕雨这么说,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去。

    见春还生走了,林渊尘敲了敲慕雨的脑袋,训斥道:“过分了,去给春护法赔不是。”

    慕雨也是趁一时嘴快,话出口也后悔,立马就追了上去,林渊尘则跟在二人身后。

    “春还生!春还生!你等等我。”慕雨在春还生身后大喊着。

    虽然春还生心中有气,但是却还是放缓了脚步。

    很快慕雨就追了上来,慕雨一下子就挽着他的手臂,说话也不似刚刚那般话中带刺。

    “春还生,我一时嘴快,无意提你的伤心处,你就原谅我吧。”看这番道歉便不是头次。

    春还生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掰开慕雨的手,语气疏离:“我没事。”

    随即扬长而去,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但慕雨没有第一时间追上,而是跑回到了林渊尘的身边。

    “这个春还生,脾气真是怪的很,明明介意得要死,还是硬说没事。”慕雨挽着林渊尘说道。

    林渊尘不平不淡道:“春还生与你的年岁差不多,也只我们现如今天义门中最年轻的护法,脾气怪些也没什么,倒是你真是越发无法无天,好好给春还生道歉,直到他真正原谅你为止。”

    瞬间慕雨就垮下了脸,不过倒也没多说,只是问:“那现在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多久才能到云京呀?”

    “离八姑故友的婚宴还有两月,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离霁城不算远,本来那里有一个投靠了我们的门派,但是正派合力已经铲除,如今我们过去,是要做一件事。”

    慕雨思索着:“离霁城不远?原先还有投靠我们的门派?可是佑城?”

    林渊尘欣慰一笑:“正是。”

    在霁城去往云京这条官道上,有不少的繁华城池,而佑城正是其中一个。佑城虽然没有霁城繁华,但相同的也没有霁城那么多的乞丐,而且佑城多盛行笔墨丹青,文人大家不少。

    因此,佑城还有一个很著名的集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这些时候。

    那就是名盛天下的——墨花节。

    正如其名,在这里手中的笔就是兵器,以笔作诗、作画、作曲……只要一切能与笔墨沾上关系的皆可,其中选出一位最为突出之人就是当年的墨花节花神。

    慕雨早就听说过这个节日了,前些年就很想去,但是林渊尘一直拦着,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可参此节。

    佑城离霁城确实不远,天色已晚时他们便已经走到了佑城城外了,城外有一客栈,不小看起来典雅至极,走进去也是扑面袭来一股墨香。

    但是掌柜的桌子设立在外,进了客栈大门还不算,因为进前堂还挡了一个纯白厚重的帘子,佑城尊文人墨客已成风俗,此等布局所图应是与佑城民风有关。

    “掌柜的!来三间上房。”春还生见状把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可掌柜看都没看他,只是专心画着什么,漫不经心道:“本店上房只供文人大家,若是想住,拿出点本事。”

    春还生一脸懵,他继续道:“我有银子我为何不能直接住上房?”

    掌柜的依旧不抬头:“规矩就是这样,你若是有本事便可以住,作诗、书法、作画、曲作,你若是有一项能过,便可以住上房。”

    春还生不过一个武人怎么会懂这些,他求助似的看向身后的林渊尘和慕雨。

    此时掌柜正好作完画抬起了头,看着三人都配了剑,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们是江湖中人?”掌柜的此时的语气都变了。

    慕雨察觉到不对,走上前来与掌控攀谈:“是呀,虽然我们是江湖中人,但是很是仰慕佑城的笔墨风采,于是专程来参加墨花节。”

    听见慕雨的话,掌柜的表情才缓和了一点,他道:“参加并无问题,但是你们手持兵器不能在本店打斗,要住店,你们三人要签一个纸契。”说完掌柜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三张写满字的纸契。

    慕雨把纸契拿了过来,上面无非写了一些江湖人不能在此打架斗殴之类的,也不能言行不当,总之条条框框很是繁琐。

    春还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如此麻烦,知道的以为是住店不知道的以为是卖身契呢。”

    这句话却把掌柜的给惹到了,掌柜的指着春还生说道:“你个粗人!”

    慕雨见掌柜急了,赶紧安抚道:“别怪别怪,我这兄长就是话糙了一些,唉,小时候家中穷,我们没读过书,于是很仰慕那些有才华的才子大家,还请掌柜的别同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许是慕雨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掌柜的情绪又缓和了一些,也没再说话。

    不过春还生倒是很不满,但林渊尘在一边,他不说话春还生也不再说,签了纸契就递给了慕雨,慕雨拿着三份纸契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看着三人的字,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笑道:“这‘慕雨’二字写的当真不错,笔锋有劲还不失柔和,可是你写的?”掌柜期待的看着慕雨。

    慕雨只是笑了笑,“只是教我写字的师父教的好,对了我们不住上房,给我们三间住的舒服的房就好了。”

    掌柜满意的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了三个令牌,上面写着“谷雨”“芒种”与“兰”。

    “我见你字写的当真不错,这个‘兰’字房我便让你住了,不过你身边的这两个男子还是只能住中房。”掌柜道,说完还不忘瞪一眼春还生。

    慕雨笑着道谢:“多谢掌柜的了。”说完就走过去把令牌分给了春还生和林渊尘。

    林渊尘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赞许道:“看来陈百晓把你教得很好。”

    慕雨闻言笑了笑,毫不掩饰道:“我慕雨天赋异禀,想学什么学不好,就算不是百晓叔换一个人来教我,我一样的写的出一手好字。”

    一旁的林渊尘只是宠溺的看着她,并未再说话,而春还生则道:“是是是,你慕清竹最是厉害了。”言语之中略有挖苦之意。

    慕雨本想同他理论,但想了想她今日下午的出言不逊,便忍了下午,至于春还生拿着令牌就往里走了。

    客栈里面,内设不错客人却很少,大堂里有一位盲眼少女正在弹琵琶,还有一位小伙计,看起来年岁不大,正欣赏着琵琶女弹琴。

    因为这里以笔墨盛行,来这里的多数都是文人,大堂里的客人只有两位,二人都手握折扇,没有配任何的武器,看二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习武之人。

    而正在休息的小伙计听见动静,赶紧迎了上来见慕雨还手握“兰”令牌,面上更尽显谄媚之色。

    “上房贵客?小的怠慢了。”小伙计道。

    慕雨环顾整个客栈,注意到大堂的两个书生正对她笑,慕雨礼貌的点头回应。

    “天色已晚,我们住店的,你且带着我们去各自的客房吧。”慕雨说道。

    小伙计又看了看林渊尘和春还生的令牌,淡淡道:“这两位公子,你们的客房就在二楼,你们自己去吧,门口上写着有房名,‘兰’房路绕,我且带这位姑娘前去。”

    毕竟是上房,能有如此待遇也是情理之中,林渊尘与春还生也没有计较,自己就去找房去了。

    而慕雨便跟在小伙计的身后。

    这时候她便听见先前在大堂两位书生的话语。

    “你看看,一个女人竟然住了上房,我想必定是来路不正。”手中握着山景折扇的文人说道。

    “是呀,我看了,这女人长得那是相当不错,这间客栈的掌柜虽然说是莫先生的弟子,但难免会被美色所惑,我们都住不了的上房,被她这么个女人住了,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握着竹子折扇的文人说道。

    二人说的话其实很小声,不过她做为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听不见,顿时她就想教训教训这两个人,但是她看了看另一边楼梯的林渊尘,想着不惹事,便想装作听不见。

    “而且你看,这女子还拿着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能有什么文采,还和两个男子进来,说不定这女子就是窑子里的那种,而那两个男子便是她的客人呢!”说完另外一个人大笑了起来。

    越说还越大声了:“我看也是,这大半夜的好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与两个男子一同来客栈。”

    不仅仅越说越大声,而且越说越过分,本来慕雨想装作什么也听不见,可是另外一边楼梯的人却忍不了。

    春还生拿着竹叶子就刺穿了二人的折扇,二人明显被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

    而春还生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二人,漫不经心道:“我见你们说的挺起劲的,别偷偷说,当着我们面继续说呗。”

    二人被吓了一跳,他们看向春还生一时羞愧难当,但为了所谓的文人风骨,他们依旧嘴硬道:“这两位兄台,我二人说一些私密话,偷听不是君子所为。”

    一向沉默寡言的林渊尘冷声道:“君子?背后议论女子便是君子所为吗?读的圣贤书都喂了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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