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岭辰微微垂眸,避开裴梨的视线,那如墨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他轻抿薄唇,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道:“裴姑娘,你我二人婚约,实乃父母之命。如今贺家败落,我亦不想拖累于你。况且……你我二人性格不合,这婚约,还是解除了罢。”

    他的声音清冷,如同一缕寒泉,在这寂静的后山回荡。

    裴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微扬起秀眉,轻哼一声,道:“贺公子说得轻巧,解除婚约?那我被贩卖的困境又该如何?贺公子既然提出解除婚约,想必是有了解决之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犹如荒野中的雏菊,虽柔弱却不屈。

    贺岭辰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会想办法凑些银两,为你赎身。至于婚约……”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仿佛在权衡着利弊。

    裴梨打断他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贺公子,这可不够。你也知道,我那赌徒父亲,见钱眼开。这点银两,怕是难以让他打消卖我的念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

    贺岭辰脸色愈发阴沉,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待如何?”他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无奈。

    裴梨微微扬起下巴,洒脱道:“贺公子,我要你帮我彻底摆脱这个困境。不仅要替我解决当下之扰,还要为我寻一个安身之所。否则,这婚约,我是不会同意解除的。”

    裴梨小脸一扬,大有欲死缠烂打之势。

    贺岭辰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我应你,在下会信守承诺助姑娘脱困,望姑娘也按照约定解除你我婚约莫在纠缠!”

    裴梨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无奈的样子:“既然贺公子如此决绝,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贺公子能说到做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贺岭辰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他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裴梨一眼。那一眼,复杂而深沉,有厌恶,有无奈,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裴姑娘,你……好自为之。”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

    裴梨看着贺岭辰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裴梨的继母刘氏见她两手空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刘氏身着一袭粗布衣裙,头发随意挽起,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怒目圆睁,指着裴梨骂道:“你这死丫头,让你去后山找食物,你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鸣叫。

    裴梨心中厌烦,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母亲,后山今日并无多少野果野菜。我……我明日再去。”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刘氏冷哼一声:“明日?你最好给我找点有用的东西回来,否则有你好看!”

    裴梨默默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未知的风险。

    而此时,贺岭辰正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他的书房简洁而素雅,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他心中对裴梨充满了厌恶,觉得她粗俗不堪,举止无礼。但为了摆脱婚约,他又不得不与她周旋。

    贺岭辰出身书香门第,自幼接受严格的教育。他克己复礼,端方正直,对裴梨这样的女子实在是看不上眼。更何况,他们先前借婚约一事上贺家找过几次钱,这让他心中对裴梨的偏见愈发加深。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摆脱裴梨,又能保全贺家的声誉。

    贺岭辰虽不喜裴梨可到底也是个正人君子,既已答应助她脱困就定会尽力而为,凭他的风骨是也不出背弃承诺之举。

    贺岭辰左思右想决定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向一位有权有势的官员求助。这位官员曾受过贺家的恩惠,或许会愿意帮忙。

    贺岭辰来到地方官李大人的府邸,向他说明了裴梨的情况。李大人听后,微微皱眉:“此事确实棘手。但念在贺家往日的恩情,我定会尽力而为。”

    贺岭辰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此事贺岭辰不便亲自出面,李大人便携带着银钱来到裴二家中。裴二一见李大人,顿时满脸谄媚,点头哈腰地迎上前去。

    李大人神色冷峻,微微抬眼扫视了一下裴二,沉声道:“裴二,听闻你欲将已有婚约的女儿卖掉?”

    裴二心中一惊,不知李大人为何过问此事,他贩卖自己的女儿不是什么秘密,可官府一向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闹大定然不会插手此事,可看今日李大人大有要定他罪的模样,裴二又不敢隐瞒,只得嗫嚅道:“大人,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家中实在贫困,又欠了赌债,这才……”

    李大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为人父母,竟如此狠心。你可知贩卖子女乃是重罪?”裴二吓得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大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今日我来,便是受贺家之托要带走你女儿裴梨。裴梨与贺二公子有婚约在身你竟也还敢动这样的心思?你是不把贺家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这些银两,足够你还清赌债,你若识相,便乖乖放人。”

    裴二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他渴望这些银两来解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又担心日后没了裴梨这个筹码。

    李大人见裴二迟疑,脸色一沉:“怎么?你还想违抗本官不成?你若执意如此,本官便将你押入大牢,先赏你个五十大板再治你个贩卖人口之罪!”

    裴二吓得浑身发抖,心中暗道不好。他咬咬牙,只得妥协:“大人,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将女儿交给大人。”

    裴梨被刘氏从屋里拉了出来。李大人看着裴梨,微微点头:“你便是裴梨?随我走吧。”裴梨默默点头,跟在李大人身后。

    李大人心中盘算着,此次相助贺岭辰,既是还贺家的恩情,也可借此拉拢人心。毕竟贺岭辰虽家道中落,但才学人品皆为上乘,日后或许还有可用之处。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贺家。贺岭辰早已等候在此,见到裴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李大人将裴梨交给贺岭辰,说道:“贺公子,人我已带来,希望你能妥善处理此事。”

    贺岭辰微微颔首,道谢道:“多谢李大人相助,贺某定当铭记于心。”李大人摆摆手,转身离去。

    贺岭辰看着裴梨,心中无奈,沉默片刻后说道:“裴姑娘暂于贺家安顿,事已成,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贺岭辰欲走仕途,赴县城念私塾,为践诺将裴梨一同带去。途中,贺岭辰面色清冷:“此去县城,你当谨言慎行。我虽带你至此,却非长久之计。待你寻得安稳处,便自行离去。”

    裴梨不以为然:“走便走,谁稀罕赖着你。”二人一路沉默,各怀心思。

    裴梨跟着贺岭辰到县城后,两人寻了一处简陋的小院暂且安顿下来。

    贺岭辰每日早早便去私塾,裴梨则留在小院中思索生计。她想起前世见过的一些编织手工品,便决定暂时以此谋生。裴梨找来一些竹篾和彩线,开始精心编织。

    一日,贺岭辰从私塾归来,见裴梨正专注地编织着,微微皱起眉头道:“你这是在做何事?”

    裴梨头也不抬,回道:“自然是想办法谋生,总不能一直靠你救济。”贺岭辰沉默片刻,道:“县城不比乡下,你需谨慎行事。”裴梨轻哼一声:“放心,我裴梨可不是那等没本事的人。”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裴梨的编织手工品越来越精美,渐渐在县城中有了些名气。一些富户人家也开始向她定制。

    这天,裴梨拿着刚赚到的银两,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贺岭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裴梨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这手艺不错吧。”

    贺岭辰微微点头,道:“确实有些本事。”

    裴梨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以后我定能靠这手艺过上好日子。”贺岭辰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心中竟升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

    偶然一天,铺子里不是很忙裴梨便戴上女子用的帽子面纱在县城中走走,观察四周商铺经营情况。

    偶然发现城里唯一的胭脂水粉铺子前人头攒动,生意红火至极。

    瞧见几位女子从城中那唯一的胭脂水粉铺子中走出,她们面带喜色,手中拿着精美的胭脂盒,谈笑间满是对那铺子中物品的喜爱。

    裴梨心念一动,她想起自己在现代大学所学的化学知识,以及对女子妆品和妆容的精通。

    在这古代,女子们对胭脂水粉的热爱不亚于现代女性对化妆品的追求,若自己也能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定能有一番作为。

    裴梨越想越觉得可行,当下便折了回去,今日私塾不开课,贺岭应该还在他的书房。见到贺岭辰,裴梨也不客套,直接说道:“贺二公子,我有个想法。”

    贺岭辰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她,“什么想法?”

    “今日我见城中那胭脂水粉铺子生意红火,广受欢迎。这城中只有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要是我再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和他们竞争未必争不过他们,到时候所获利润定比单纯做手工编织品要高!”裴梨眼神坚定。

    贺岭辰微微皱眉,“这可不是易事,你可有把握?且开铺子需要不少银钱,你可有足够的本钱?”

    “自然有。我先靠着卖手工编织品积攒了些银钱,足够开一间不大的胭脂水粉铺子。”裴梨自信满满。

    贺岭辰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你既有此能力,不妨一试。”

    说干就干,裴梨开始筹备起胭脂水粉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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