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鹤宴顶楼，电梯门还没开，就听到外面传来爽朗攀谈的声音。
“清子，开到哪去了？”许家铭声音懒懒的开口，搂着一旁的孙晶晶站在人群的正中央。
“走错路了。”
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就投到电梯口，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
“这就是裴总吧？早就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仪表人才啊！”
在众人都在迷惑这位年轻人是最近叱咤京圈商场以及掀起国内技术革新的清中科技老总时，
站在电梯最近的王建山率先迎了上去。
王建山早就在这位科技新贵回国的那一刻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王老板，今晚可千万别灌他酒，不然我可没法和裴叔交代。”许家铭打趣说道。
裴叔？京圈里有几个能让基本垄断娱乐版权的商圈许总尊称一句叔叔？而京北裴家更是扎根于京北百年的大家族，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价值了，而是用权。
众人顿时醒悟，恨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随后附和声响起。
华灯初上，纵使外面暴雨狂风，屋内仍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属于京北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钟情一直站在裴晏清的后面，高大的身躯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以至于她没被众人发现。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楼下的车里。
钟情刚开始并不知道孙晶晶来参加这么大一个局，丝毫没有想要和他们共进晚餐的意思，但蔡红依旧让她去充个人头。
下车前钟情问能不能在裴晏清的车里换个衣服，没等他回答，自己一脚跨入到了后面的座椅上，她觉得他十有八九会拒绝。
钟情将棉袄脱下，搭在前面座椅的后面，形成了一个临时换衣服的帘子。
狭窄封闭的空间，后座被羽绒服挡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钟情摸索着窸窸窣窣地脱着衣服。
砰——打火机的声音，裴晏清前面显示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一秒、两秒随后收回视线。
“裴晏清，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拉链拉上？”钟情小声地问，
熟悉的话语萦绕在两人的耳边，以前的钟情经常这样逗他，她掀起来的火从来不灭，看着裴晏清坐在床上咬牙忍耐的样子，最后自己扬长而去。
这样的话，勾的钟情心里一惊，像是故意调情，又补充道：“我是真找不到拉链了。”
隔了不到三秒钟，钟情听到裴晏清侧过身子的声音，
“你从衣服下面伸过来就行。”
钟情将后背紧贴着羽绒服，方便他能够到。
下一刻，羽绒服被从一边掀开落下，钟情雪白的后背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的身子薄的像一张纯白的纸，腰际陷下去两个腰窝，隐隐约约能看到走形在后背的脊椎，整个人瘦的像是一碰就能碎掉。
裴晏清不禁地皱起了眉毛。
“你干嘛！”钟情惊讶地喊出来。
“别动。”裴晏清的声音冷冷的，抓着她后面的裙摆向他身侧拉近。
裙子的拉链落在腰窝水平以下，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借着大拇指的力捏起拉链向上走去。
他的手是冰的，烟是热的。
划过肌肤的每一寸，钟情的皮肤都在不自觉地向前微微缩去。
他拉的极慢，火光照在她的肌肤上，他像是拎着火把的探索壁画的旅人，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个毛孔都恨不得全部印在脑子里。
但每一分每一秒对钟情来说都算是酷刑。
“钟情。”他低低地唤她。
“嗯？”
“前男友给前女友拉衣服，你什么意思？”尾音上扬像是挑衅般的玩笑，一时间空气里暧昧不清的气息席卷在两人的周边。
钟情背对着他，却已经在脑海来能看到他歪着头，勾着嘴角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你什么意思，五个字始终在钟情的脑中挥之不去。
“穿成这样，你就这么打我脸是吧？”蔡红压低着声音扯着她在人群的最后面，按胳膊疼得钟情呲牙咧嘴。
“哎，红姐，疼疼疼！”钟情苦叫。
两人进入宴请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基本落座完成有说有笑的攀谈，只留下两个空位。
裴晏清的左侧坐着许家铭是自然的，右侧留出一个椅子。剩下一个位置便是钟情公司老总王建山的旁边。
蔡红一看这形势就明白，原来这丫头心思这么深，故意只找来10个姑娘，剩下一个位置留给自己。
狠狠地剜了一眼钟情，小声在她耳畔说回去再找你算账。
钟情紧张地咽下口水，眼神中满是无辜的解释，都被蔡红无情的无视。
硬着头皮坐到了主座的旁边，孙晶晶已经提前熟练地为许家铭烫好了杯具，看到钟情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挑眉暗示她烫杯具。
钟情将包放到身后，身子前倾拿起裴晏清前面的杯具，热气升起，像模像样地也烫了起来。
“哎，抱歉抱歉各位，实在来晚了。”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黄，你这来晚了必须自罚三杯。”座中的一个地中海老总开了口。
“必须必须，公司最近赶项目，要不是等这小子我早来了。”男人放下公文包，脱下大衣，对身后的年轻人指着说：“家栋，快和你这些前辈们打招呼。”
黄家栋一身行政工装，看上去十分谦虚能干，规矩地说道：“前辈们抱歉，晚辈黄家栋来晚了，请多多担待。”
闻此声，钟情握在手里的热水壶强烈地晃动，滚烫的水花四溅，杯具从手中脱出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圆桌的所有人目光再次聚集到主座，蔡红更是气得恨不得将钟情碎尸万段，急忙起身询问裴晏清有无伤到，叫来服务员收拾残局。
钟情的手被烫的红起来一大片，裴晏清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双手交叉放在那修长的腿上，那双德国纯手工制作的牛津鞋也仅仅只是溅上几滴水珠，食指尖有节奏地敲着。
他的视线从惊慌失措的钟情落到对面，
黄家栋推了推眼镜。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钟情倒酒夹菜、间隙适当附和众人，面面俱到算是做到了八面玲珑。
酒桌之上的前三圈话不过是虚伪奉承那一套，你夸完他夸，反正这话指定是掉不到地上，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裴总在国内有新项目的计划啊，AI可是个大风口呢！不知道能不能给王某一个面子，也带带我这个老身子骨玩玩。”王建山捧起一杯酒笑着递上前，终于进入今晚饭局的主题了。
沉默许久期间只是点点头微笑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同样举起酒杯很给面地说着：“王总，折煞我了，项目已经收尾了后续的综艺上映，晚辈还得仰仗着王总照拂。”
“哎，这么说就生分了。”饭桌上和气一团。
新闻上传出什么项目竞标成功，又哪几个企业家合作共赢，实际上里面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过是互惠互利的生意关系，也就是像这样饭桌上几句话就拍板定定下了外面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计划。
“早就听说裴总是AI发展领域的领军，犬子不才，是A大的博士生，也是研究这方面的，还希望裴总多多关照。”一晚上，黄文斌没少给自己的儿子搭台子引荐。
A大，黄家栋。这两个词在裴晏清那里是禁忌，钟情不禁皱起眉头。
桌上所有的人不知道裴晏清在那里读了两年大学，和钟情分手后，他便出了国。
钟情手上剥虾的动作变慢，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观察裴晏清的表情。
男人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心绪，相反拿起左手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桌角说，
“黄先生，刚刚迟到的酒还没喝吧？”
裴晏清是桌上年纪最轻的，生意往来尊称别人老总，算是给大家都让几分薄面。
黄文斌在娱乐领域也算得上龙头之一，比王建山高出不知道多少个阶。
他王建山都能被尊称，这是把他黄文斌看成什么了？
这个桌上全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来这故意不尊重的意思，
黄文斌气得哼了一句，阴阳怪气地回：“现在年轻人啊，真是不务实，不像咱们上一辈那么脚踏实地。”
酒杯丝毫没抬起，环顾一周却没等来其他元老的附和，在场众人全都像灌了哑巴药没人敢吱声。
“黄先生，不喝么？做生意讲究诚信，做人也一样，你说是吧黄家犬子？”裴晏清将酒杯指向黄家栋，隔空颠了颠酒杯。
犬子是对自家儿子的称呼，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神色大变，除了许家铭依旧笑着吊儿郎当地吃着孙晶晶递到嘴边的虾。
什么面子全然不在，赤裸裸地挑衅，火药味浓的已经不能再浓。
“你个竖子，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黄文斌大手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得满脸通红，任谁也没见过敢当着人父亲的面，骂对方是自己儿子的。
“什么科技新贵？我看就是弄虚作假国外发展不明白回了国内，有我在一天，我们这帮老身子骨就不会接受这洋玩意。”
王建山瞠目，你作死怎么还带上我们？要知道对面坐的可不止是个刚冒头搞软件的毛头小子，几次桌下暗暗扯着黄文斌坐下都无果。
裴晏清放下酒杯，静静地等着，等着所有人的表态，周身的压抑气息让钟情喘不过气来。
“家栋啊，你爸喝多了，快替你爸喝一杯。”王建山打着圆场，周围人附和。
黄家栋桌下握紧了拳头，短甲也扣紧了肉里，恨不得将后槽牙都咬断，但是他不能失态，一旦这个台阶没接住，那等待他们家的便是万丈深渊。
黄文斌看着儿子起身，更是气得骂没骨气随后摔门而出。
“裴总，家父酒后失言，望多多见谅，我替家父自罚三杯。”黄家栋倒上满满三杯白酒，全部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酒精的冲击，让黄家栋一个踉跄。
“家栋这孩子真是好酒量。”王建山今晚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圆场，随后满头大汗瞟向裴晏清，不知道这位祖宗满没满意。
裴晏清没有回酒，转头开启另一个话题，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有人提酒，而按照规矩钟情就必须喝一小算是助兴。
所有人来来回回的提酒，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来回，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这么磨。
火辣辣的酒顺着食道进到胃里去，钟情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所有人的声音变成了3D立体环绕在耳边，只能一只手抵在桌子上免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裴晏清在她的眼前都是双重影，看不清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真的喝多了。
也不知道最后是几点，钟情手边的酒瓶早已见了底，还自顾自得倒酒。裴晏清的眉毛皱在一起眼中的晦暗不再隐藏。
随着他的举杯，这顿为他而设的鸿门宴算是告一段落。
钟情同样举杯，干了一杯空气，红着脸娇滴滴地笑着抛媚眼说道，
“裴总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多和我们公司合作哦~”
话说的像是三岁小孩的贺寿语，裴晏清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
卫生间内，钟情坐在地上吐得浑天暗地，胃酸不断上涌恨不得将胆汁吐出来，缓了十多分钟才有力气起身到水池边，
一捧凉水打在脸上，浑身激灵却还是站不住，头晕难受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少。
“好久不见啊，女朋友。”黄家栋倚在门口，褪下伪善老实的面孔，狞笑着。
“清子，开到哪去了？”许家铭声音懒懒的开口，搂着一旁的孙晶晶站在人群的正中央。
“走错路了。”
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就投到电梯口，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
“这就是裴总吧？早就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仪表人才啊！”
在众人都在迷惑这位年轻人是最近叱咤京圈商场以及掀起国内技术革新的清中科技老总时，
站在电梯最近的王建山率先迎了上去。
王建山早就在这位科技新贵回国的那一刻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王老板，今晚可千万别灌他酒，不然我可没法和裴叔交代。”许家铭打趣说道。
裴叔？京圈里有几个能让基本垄断娱乐版权的商圈许总尊称一句叔叔？而京北裴家更是扎根于京北百年的大家族，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价值了，而是用权。
众人顿时醒悟，恨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随后附和声响起。
华灯初上，纵使外面暴雨狂风，屋内仍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属于京北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钟情一直站在裴晏清的后面，高大的身躯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以至于她没被众人发现。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楼下的车里。
钟情刚开始并不知道孙晶晶来参加这么大一个局，丝毫没有想要和他们共进晚餐的意思，但蔡红依旧让她去充个人头。
下车前钟情问能不能在裴晏清的车里换个衣服，没等他回答，自己一脚跨入到了后面的座椅上，她觉得他十有八九会拒绝。
钟情将棉袄脱下，搭在前面座椅的后面，形成了一个临时换衣服的帘子。
狭窄封闭的空间，后座被羽绒服挡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钟情摸索着窸窸窣窣地脱着衣服。
砰——打火机的声音，裴晏清前面显示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一秒、两秒随后收回视线。
“裴晏清，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拉链拉上？”钟情小声地问，
熟悉的话语萦绕在两人的耳边，以前的钟情经常这样逗他，她掀起来的火从来不灭，看着裴晏清坐在床上咬牙忍耐的样子，最后自己扬长而去。
这样的话，勾的钟情心里一惊，像是故意调情，又补充道：“我是真找不到拉链了。”
隔了不到三秒钟，钟情听到裴晏清侧过身子的声音，
“你从衣服下面伸过来就行。”
钟情将后背紧贴着羽绒服，方便他能够到。
下一刻，羽绒服被从一边掀开落下，钟情雪白的后背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的身子薄的像一张纯白的纸，腰际陷下去两个腰窝，隐隐约约能看到走形在后背的脊椎，整个人瘦的像是一碰就能碎掉。
裴晏清不禁地皱起了眉毛。
“你干嘛！”钟情惊讶地喊出来。
“别动。”裴晏清的声音冷冷的，抓着她后面的裙摆向他身侧拉近。
裙子的拉链落在腰窝水平以下，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借着大拇指的力捏起拉链向上走去。
他的手是冰的，烟是热的。
划过肌肤的每一寸，钟情的皮肤都在不自觉地向前微微缩去。
他拉的极慢，火光照在她的肌肤上，他像是拎着火把的探索壁画的旅人，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个毛孔都恨不得全部印在脑子里。
但每一分每一秒对钟情来说都算是酷刑。
“钟情。”他低低地唤她。
“嗯？”
“前男友给前女友拉衣服，你什么意思？”尾音上扬像是挑衅般的玩笑，一时间空气里暧昧不清的气息席卷在两人的周边。
钟情背对着他，却已经在脑海来能看到他歪着头，勾着嘴角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你什么意思，五个字始终在钟情的脑中挥之不去。
“穿成这样，你就这么打我脸是吧？”蔡红压低着声音扯着她在人群的最后面，按胳膊疼得钟情呲牙咧嘴。
“哎，红姐，疼疼疼！”钟情苦叫。
两人进入宴请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基本落座完成有说有笑的攀谈，只留下两个空位。
裴晏清的左侧坐着许家铭是自然的，右侧留出一个椅子。剩下一个位置便是钟情公司老总王建山的旁边。
蔡红一看这形势就明白，原来这丫头心思这么深，故意只找来10个姑娘，剩下一个位置留给自己。
狠狠地剜了一眼钟情，小声在她耳畔说回去再找你算账。
钟情紧张地咽下口水，眼神中满是无辜的解释，都被蔡红无情的无视。
硬着头皮坐到了主座的旁边，孙晶晶已经提前熟练地为许家铭烫好了杯具，看到钟情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挑眉暗示她烫杯具。
钟情将包放到身后，身子前倾拿起裴晏清前面的杯具，热气升起，像模像样地也烫了起来。
“哎，抱歉抱歉各位，实在来晚了。”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黄，你这来晚了必须自罚三杯。”座中的一个地中海老总开了口。
“必须必须，公司最近赶项目，要不是等这小子我早来了。”男人放下公文包，脱下大衣，对身后的年轻人指着说：“家栋，快和你这些前辈们打招呼。”
黄家栋一身行政工装，看上去十分谦虚能干，规矩地说道：“前辈们抱歉，晚辈黄家栋来晚了，请多多担待。”
闻此声，钟情握在手里的热水壶强烈地晃动，滚烫的水花四溅，杯具从手中脱出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圆桌的所有人目光再次聚集到主座，蔡红更是气得恨不得将钟情碎尸万段，急忙起身询问裴晏清有无伤到，叫来服务员收拾残局。
钟情的手被烫的红起来一大片，裴晏清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双手交叉放在那修长的腿上，那双德国纯手工制作的牛津鞋也仅仅只是溅上几滴水珠，食指尖有节奏地敲着。
他的视线从惊慌失措的钟情落到对面，
黄家栋推了推眼镜。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钟情倒酒夹菜、间隙适当附和众人，面面俱到算是做到了八面玲珑。
酒桌之上的前三圈话不过是虚伪奉承那一套，你夸完他夸，反正这话指定是掉不到地上，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裴总在国内有新项目的计划啊，AI可是个大风口呢！不知道能不能给王某一个面子，也带带我这个老身子骨玩玩。”王建山捧起一杯酒笑着递上前，终于进入今晚饭局的主题了。
沉默许久期间只是点点头微笑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同样举起酒杯很给面地说着：“王总，折煞我了，项目已经收尾了后续的综艺上映，晚辈还得仰仗着王总照拂。”
“哎，这么说就生分了。”饭桌上和气一团。
新闻上传出什么项目竞标成功，又哪几个企业家合作共赢，实际上里面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过是互惠互利的生意关系，也就是像这样饭桌上几句话就拍板定定下了外面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计划。
“早就听说裴总是AI发展领域的领军，犬子不才，是A大的博士生，也是研究这方面的，还希望裴总多多关照。”一晚上，黄文斌没少给自己的儿子搭台子引荐。
A大，黄家栋。这两个词在裴晏清那里是禁忌，钟情不禁皱起眉头。
桌上所有的人不知道裴晏清在那里读了两年大学，和钟情分手后，他便出了国。
钟情手上剥虾的动作变慢，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观察裴晏清的表情。
男人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心绪，相反拿起左手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桌角说，
“黄先生，刚刚迟到的酒还没喝吧？”
裴晏清是桌上年纪最轻的，生意往来尊称别人老总，算是给大家都让几分薄面。
黄文斌在娱乐领域也算得上龙头之一，比王建山高出不知道多少个阶。
他王建山都能被尊称，这是把他黄文斌看成什么了？
这个桌上全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来这故意不尊重的意思，
黄文斌气得哼了一句，阴阳怪气地回：“现在年轻人啊，真是不务实，不像咱们上一辈那么脚踏实地。”
酒杯丝毫没抬起，环顾一周却没等来其他元老的附和，在场众人全都像灌了哑巴药没人敢吱声。
“黄先生，不喝么？做生意讲究诚信，做人也一样，你说是吧黄家犬子？”裴晏清将酒杯指向黄家栋，隔空颠了颠酒杯。
犬子是对自家儿子的称呼，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神色大变，除了许家铭依旧笑着吊儿郎当地吃着孙晶晶递到嘴边的虾。
什么面子全然不在，赤裸裸地挑衅，火药味浓的已经不能再浓。
“你个竖子，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黄文斌大手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得满脸通红，任谁也没见过敢当着人父亲的面，骂对方是自己儿子的。
“什么科技新贵？我看就是弄虚作假国外发展不明白回了国内，有我在一天，我们这帮老身子骨就不会接受这洋玩意。”
王建山瞠目，你作死怎么还带上我们？要知道对面坐的可不止是个刚冒头搞软件的毛头小子，几次桌下暗暗扯着黄文斌坐下都无果。
裴晏清放下酒杯，静静地等着，等着所有人的表态，周身的压抑气息让钟情喘不过气来。
“家栋啊，你爸喝多了，快替你爸喝一杯。”王建山打着圆场，周围人附和。
黄家栋桌下握紧了拳头，短甲也扣紧了肉里，恨不得将后槽牙都咬断，但是他不能失态，一旦这个台阶没接住，那等待他们家的便是万丈深渊。
黄文斌看着儿子起身，更是气得骂没骨气随后摔门而出。
“裴总，家父酒后失言，望多多见谅，我替家父自罚三杯。”黄家栋倒上满满三杯白酒，全部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酒精的冲击，让黄家栋一个踉跄。
“家栋这孩子真是好酒量。”王建山今晚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圆场，随后满头大汗瞟向裴晏清，不知道这位祖宗满没满意。
裴晏清没有回酒，转头开启另一个话题，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有人提酒，而按照规矩钟情就必须喝一小算是助兴。
所有人来来回回的提酒，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来回，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这么磨。
火辣辣的酒顺着食道进到胃里去，钟情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所有人的声音变成了3D立体环绕在耳边，只能一只手抵在桌子上免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裴晏清在她的眼前都是双重影，看不清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真的喝多了。
也不知道最后是几点，钟情手边的酒瓶早已见了底，还自顾自得倒酒。裴晏清的眉毛皱在一起眼中的晦暗不再隐藏。
随着他的举杯，这顿为他而设的鸿门宴算是告一段落。
钟情同样举杯，干了一杯空气，红着脸娇滴滴地笑着抛媚眼说道，
“裴总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多和我们公司合作哦~”
话说的像是三岁小孩的贺寿语，裴晏清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
卫生间内，钟情坐在地上吐得浑天暗地，胃酸不断上涌恨不得将胆汁吐出来，缓了十多分钟才有力气起身到水池边，
一捧凉水打在脸上，浑身激灵却还是站不住，头晕难受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少。
“好久不见啊，女朋友。”黄家栋倚在门口，褪下伪善老实的面孔，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