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是被一阵诵经声吵醒的,此刻阳光穿透木窗洒落在那张古朴的桌子上。

    路漫懒懒的移动胳膊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旁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屋内的布置和昨晚那人一样索然无味。不过,陆漫突然露出一丝回味的微笑“昨晚的表现还不错。”

    “口中言少,自然祸少;心中欲少,自然忧少。”陆漫只见他说完变睁开了双眼,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直达人的心灵深处,让人不经意的放下防备,敞开心扉。

    无妄直了直身子,眼神迎上了陆漫的眼睛:“今天的讲经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去自行参悟了。”无妄平静的说道。

    “可是我还有些困惑想请大师指点一二,”她本来听经听的早已不耐烦,之所以这将近一个月以来每天风雨无阻的听经诵佛,完全是因为她垂涎无妄大师已久。

    无妄正襟危坐的样子像佛堂里面供奉的一颗神圣的舍利子,干净而又不可侵犯。

    无妄听到她这么说,不禁好奇,她每天来佛堂里面听佛经看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可是仔细一打量就知道她并不虔诚,不知道是不是别有所图。“你的困惑是什么。”

    他倒是也好奇,她能有什么困惑。除了来寺庙第一天垂头丧气以外,其余时间都是能吃能睡,身体健康。

    陆漫听她说完倒也不着急,而是慢慢盘着腿一个劲的往他那么挪,挪到了他旁边之后,突然倾身贴到他耳朵旁边问他“寺庙生活倒也充实,但是大师你就不寂寞吗?”

    无妄听了倒也不震惊,身体竟也没有丝毫想避开,反而是迎着陆漫的话说了下去“如果我说我寂寞,路施主是能为我缓解寂寞。”

    说完无妄盯着路漫涨红的双脸,路漫长发柔顺的垂在肩上,偶尔几缕发丝轻轻拂过脸颊,白皙的脸蛋因为发红的脸颊愈发显得妩媚动人,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抚摸。

    陆漫听到他的回复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回事,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说出这么破戒的话。”

    在寺庙住的这一个月,陆漫只有在刚来的一周内对无妄说话比较正经尊敬。后来索性摆烂了,见到无妄也不装了。

    因为她真的!真的装正经装得好累!再加上无妄那张让人想入非非的脸,于是她心一横,与其克制,不如放肆。

    后来的日子,如果只有无妄在大殿诵经时,她总会一脸虔诚的坐在无妄下侧,听他朗诵经书。

    可是只有无妄知道,每当他念完经书邀请她回房参悟时,她总会以各种借口和理由待在他身边,偶尔还说些亵渎自己的话。

    陆漫刚开始只会问“大师多大了”“家在哪里”“因何出家。”无妄每次都会客气的回复“已入佛家,前尘往事当如过眼云烟,不应提及。”

    陆漫一看没有在这条赛道吃上甜头,就开始加大进攻火力。过几天直接问他“大师之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有没有感情纠纷”“我这样的你会喜欢吗?”

    无妄被她这些问题搞得心情莫名的烦躁,于是每每诵经的时候和师兄弟们一起参加,避免了自己一个人诵经被路漫盯上撩拨。

    路漫起初为了跟他单独在一起在大殿诵经的时长开始不断增长,好像在赌气,赌他的师兄弟们能不能熬的过她,如果她成功的熬走了他的师兄弟们,似乎他就属于路漫了。

    但是天不如人意啊!路漫一个业余的,能比得过这些专业的诵经僧人吗?连续来了几天也没有单独和无妄相处过,于是路漫决定不来了。

    夜晚诵经结束,无妄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空鸣司跟其他寺庙不一样,空鸣司地广僧稀。早些年间,相传有一老板与发妻已是古稀之年仍想得一儿子,奈何年纪较大,得子希望渺茫便前来空鸣司供奉香火,希望可以实现心中愿望。

    不成想一年以后老板喜得贵子,进山还愿,见寺庙破败凋零,当即决定捐钱重塑佛祖金身,重建寺庙供奉。这才有了空鸣司今日的辉煌,寺庙屋舍也因此充裕,僧人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禅房,无妄正也是因为这一缘故前来空鸣司出家修行。

    他与路漫住的禅房一东一西,这几天都没有在大殿看到路漫的身影,心中竟然牵挂起来。

    于是第二天他故意晚去诵经大殿,故意等师兄弟们完成今日功课才慢慢走去大殿做功课,目的就是为了守殿待路。

    谁承想,路漫果真在半小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大殿坐到自己旁边,这令他感到了一丝喜悦。

    大殿内,路漫还没从无妄刚刚的回复中回过神来。

    突然无妄站起来走出了大殿,她怔怔地望着无妄的背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妄已经消失在了走廊转角。

    路漫失魂落魄的往禅房走去,路上好像被人夺了七魂六魄一样。

    “啊,不好意思!”路漫在转角一不注意撞到了人,她也没有抬头,只是说了抱歉,就继续往回走。

    “路施主,走夜路可要小心啊,不小心就会磕到碰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住持的话在路漫耳边响起,但是这句话在路漫听起来好像另有深意。

    路漫没想到自己撞到了住持,连忙折返表明歉意,解释自己的无心之过,住持高僧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叮嘱了她几句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面。

    路漫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是主持吩咐无妄将自己带入禅房之中,也是住持吩咐无妄为她讲经清心。

    路漫其实结婚了,结婚对象是父母朋友的孩子。也算是一毕业就恋爱结婚,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如果说两人的婚姻还有什么不完满的地方,也就在于结婚三年两人还没有要一个孩子。

    路漫当然也知道孩子是夫妻关系的纽带,三年婚姻生活两人世界早已经过够了。

    况且张齐在结婚的三年中经常以加班为由很晚回来,有时候也会因为工作短时间出差。两人经常只会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见上一面,下午下班之后的生活几乎就是路漫一个人度过的,她需要一个孩子来填补无聊的生活。

    于是在她当晚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中,路漫想趁热打铁告诉丈夫该要个孩子时,路漫发现了一件事情。

    一件足以让她们夫妻感情破裂的事情,那就是张齐出轨了!

    张齐在晚上下班洗澡的时候将手机放在了床上,手机不断显示着来电通话,但是手机设置了静音状态,所以正在洗澡的张齐不知道的有人找他。

    路漫刚进到房间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亮着,她拿起来的那一刻手机正跳出一条短信,发件人名称是“表妹。”

    “你在哪里,不是说今晚陪我的嘛,为什么我在酒店等不到你,我好想你啊亲爱的”路漫点开了消息,看到消息之后她的嘴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鼻翼微微翕动,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她瞪大了眼睛,屏幕上一条条露骨的信息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入她的心脏。

    路漫立马拿起来手机查看张齐的表妹到底是不是这个手机号,没有悬念,这个人果真不是张齐的表妹,只能说是张齐不知道哪里认识的情妹妹。

    她立马举起张齐的手机重重的朝地上砸去,卫生间的张齐在里面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路漫并没有理他,而是转身收拾东西想要离开这个她以为完满的家。

    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张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破碎的手机和发了疯一样收拾衣物的路漫。

    “发生什么了漫漫,你在干什么,先停下来好吗?”张齐跑到路漫面前,抱住了失控的路漫,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发现根本没有用,路漫用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他。

    路漫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你还是先看看你的好表妹给你发的消息吧!”

    听到这些,张齐无力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脸色苍白的站在墙边,眼神飘忽不定。

    “你都看到了,漫漫”张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试图寻找一丝辩解的余地。

    “是的,我看到了!你竟然背叛了我,枉我以为你一直工作忙天天加班没有时间陪我,没有时间照顾家,你就是天天这么加班的吗”路漫的情绪瞬间爆发,泪水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淌。

    一瞬间张齐也不知道说什么,屋内又恢复了以往路漫一人在家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无奈,“我承认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但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你原谅我好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一句你知道你自己错了就能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吗?”路漫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引以为傲的家庭就这样被你亲手摧毁了。”

    争吵在夜色中愈演愈烈,两人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矢,不断刺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路漫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原谅丈夫的背叛。

    路漫收拾好东西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张齐试图阻止她,但是此刻路漫根本不想听他说任何话语,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张齐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她就这样消失在了张齐的世界里面。

    路漫回到禅房想起无妄刚刚的回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觉得无妄的回复另有深意,像是一种邀请。

    不是像,这就是一种邀请。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跨出这扇门的时候,想起了张齐对这断婚姻的“贡献”,果断的踩起拖鞋朝无妄禅房走去。

    禅房的门就像一道结界,跨过去就好像跟以前的自己做了一次彻底的告别,再也没有回头路,可是她原本就不想回头。

    她要的是让张齐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要伤害自己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无妄靠在房间的墙边,他没有开灯,他开始回想自己今天对路漫说的话,会不会过于越界。

    他开始反省,自己已经出家为僧为什么还要被男女之情捆绑。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路漫有好感的,可能就像路漫问他的话“你寂寞吗”一样,他确实寂寞了。在路漫来的这一个月里面,他开始寂寞了。

    这些天他都快被折磨疯了,理智与私欲天天在自己脑海里面作斗争。终于在他几天都没有见到路漫的时候,私欲吞噬掉了理智,他想要路漫。

    于是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形象是否足够完美,衣服是否整洁无皱,发型是否还保持着初见时的那份自然。甚至,他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刻意放轻,生怕任何一点小瑕疵都会影响到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他不知道今晚路漫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希望路漫来又不喜欢路漫来,他好矛盾。

    他想抱一抱路漫,问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要问他。

    路漫做贼似的走到无妄禅房外面,发现他房间的灯已经关掉,估计他已经睡了,但是又不死心的敲了敲门。

    “啊”在她敲门的时候突然从门里面伸出一双手将她拽了进去,她因为恐惧开始呼喊,没想到刚发出声音就被无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无妄反压她在门上,温热的唇吻了一下她的耳朵,随即在耳边轻轻的说“不想被别人听到就不要发出声音”。

    路漫感觉到无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耳朵上,痒痒的不由得浑身打颤。

    于是不服输的说道“我又不怕被人发现,该怕的人是你。”唔唔唔,还没等她把话讲完对方热烈的吻已经席卷而来。

    他吮吸这路漫的唇舌,告诉路漫抱紧他的腰,托着路漫的臀部一步步将她抱上了床。

    路漫收拾好自己,打开了无妄的房门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在禅院内伸了一个大大懒腰重重的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女施主男施主,这边请,住持大师在里面等你们”小僧温柔的说着话并礼貌的引导着香客。

    突然那位女施主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一旁的男施主在一旁好奇的询问。

    女施主满脸疑惑的说“我好像看到了小齐的老婆,但是她怎么一大早从僧人的房间走出来。”

    “你瞎说什么,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讲了,你肯定是看错了。”男施主急忙呵斥了对方停止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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